第13章 學藝
學藝
摩昂手中鋼槍擰動了一下，可是卻硬是沒能出手。
突然一道青光自他身側直向楊戬襲去，摩昂不及反應，當即橫槍一擋。
只是他此刻早已變得有些虛弱，不過是硬撐着不形于色罷了，竟被這青光擊的後退了幾步雙腿一軟險些跌倒。
只是未等跌倒，一道紅影閃過，已然來到他的身旁将他扶住。
“哥哥，你怎麽了？”
嬌嬌問了一句便已察覺不對，探頭往摩昂身上嗅了一嗅，舔了一舔，滿鼻滿口皆是血腥之氣，頓時臉色大變。
“我要他的命！”
嬌嬌猛然側轉身去一掌揮向楊戬。
她本就學的不多，匆匆之下出手又如何傷得楊戬？
可是楊戬存了不動手的心，硬是站在那裏受了這一掌，卻連身形都沒晃動一下。
“不是這樣打。”
楊戬臉上露出笑意，忽然出手鉗住嬌嬌手腕，一道細小靈力頓時蹿進嬌嬌手臂，順着手臂迅速流遍身體，最後又彙聚入掌，突然之間一團光芒自她掌心發出，直直射向楊戬。
他二人相距本就不遠，嬌嬌更是沒有任何收手之意，光芒再次撞在楊戬前心，楊戬面上露出隐忍之色，口中溢出鮮血。
“記住剛，剛剛的路線。”
嬌嬌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當即以靈力照着他給的方向運轉一遍，眼看又是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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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昂看着楊戬這般模樣，心情複雜難言，連忙将嬌嬌拉了一把，那光轟地一聲打在雲上，将雲完全打散。
“不錯，就是這樣。你學的很快。”
楊戬贊許地看了看嬌嬌，毫不吝啬地誇了一句，這一下比起他方才怕嬌嬌排斥外力不敢動用靈力時威力更大了許多。
這個孩子很有些造詣。
“嬌嬌夠了。”
“不夠，趁他病要他命！你別攔我！”
“你都是從哪裏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以後不許再去人間亂轉！”
摩昂低聲說完，既知自己再下不去手，也不想在此空耽，收了鋼槍拉着嬌嬌後退了幾步。
“楊戬，自此西海與你，斷情絕義，兩不相犯，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哥哥我還沒……”
“閉嘴！你日後再随意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摩昂一手在嬌嬌肩上環過掩住她口，一邊将人轉過身去相攜離開。
楊戬靜靜看着二人争執着離去，好似在二人身上看到了寸心和自己的影子。
直到走出很遠，摩昂才突然身形一軟，搭在嬌嬌肩上的手臂也跟着滑落下去。
嬌嬌吃了一驚，連忙将他扶住躺在雲上，只這一個動作便見那身下雲朵已被染紅。
“哥哥！”
“無妨，不過些許小傷罷了。”
摩昂眼前一陣迷蒙，只好閉上眼睛回道。
“哥哥，你別睡，我帶你回去！”
嬌嬌只覺自己的手之所至，皆是浸染多時的鮮血，冰涼黏膩，涼的她的心都開始慌了起來。
“嬌嬌，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很危險，你若是仍像現在這般，我又怎麽放心讓你出門……”
摩昂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便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說着說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好，哥哥，你想我怎麽樣，我去改。”
嬌嬌心中着急，卻仍是勉力裝作平靜模樣，伸手用袖子抹去摩昂滿臉血跡，摩昂額間紅痣暗淡無光，滿臉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再沒了平時鋒利。
嬌嬌擦完愣愣看了摩昂一會兒，突然俯身将摩昂抱住，身子伏在摩昂身前，聽着他微弱的心跳心中忽然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殺了他們。”
“不許殺人！不許……殺人，你若……我便親手……”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嬌嬌的話，摩昂仍是緊閉着雙眼，口中卻硬生生溢出一句話來。
“殺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嬌嬌伏在摩昂身上，啓唇補上後半句，眼中滿是冰冷。
……
自那日摩昂動手已然過去許久，敖欽一見到渾身浴血的摩昂，再聽到他竟不開眼地當真跑去尋了新任司法天神，又驚又懼竟致病倒，連日滴水難盡。
西海人丁稀少，越發顯得人心凝聚。
摩昂傷重仍舊每日強挺身體進進出出穩定人心，哪怕每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一個時辰都需要回房躺上一日用湯藥吊着也在所不惜。
敖寸心自小多受寵愛，便是敖欽處理政事也從不避忌，除了軍中之事被摩昂嚴令不得插手之外，其餘西海諸事竟都料理的不錯。
便連小鼍龍也似乎敏感地察覺到了西海的不對，不敢再行造次，竟難得地安靜下來。
整個龍宮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灌江口。
“你為什麽從不問我敖寸心的境況？”
最後一招使完，嬌嬌忽然擡頭看向坐在屋脊靜靜望着月光的楊戬。
楊戬垂眸看了嬌嬌一眼，重又看向那遙遠月光。
嬌嬌心中雖好奇，卻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見他沒有答話的意思，便也不再理會，抱拳躬身行了個禮轉身便走。
剛剛走到外面，迎面便看到打着擺子仍不肯去睡的哮天犬倚在牆上搖搖欲墜，可是一聽到她的腳步聲便立刻警惕地睜開雙眼向她看來。
“完事了？”
哮天犬使勁揉了揉眼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走到嬌嬌身邊要送她出去。
“我認路，你不必每次都來送我。”
一晃幾年過去，便是再傻也該認得歸途，何況她并不傻，可是哮天犬仍像她第一日來時一般，等她練功畢再将她送出山去方才罷休。
每一日不論多晚，她出門所見便是困倦的哮天犬，每日也要說一遍不必迎送，哮天犬只是不聽。
罷了，總之也是習慣了。
“小妖精，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我是不知道，主人既有興致幫你也便罷了，可是你敢對主人心懷不良我哮天犬便是第一個不答應！”
連回應都是一模一樣。
嬌嬌扯了扯嘴角繼續往外走去。
“喂！三公主在西海如何了？”
“她已經不是三公主了。”
“哎呀我知道，這不是一時改不了口了？你別看我家主人從不提起，可是他心裏惦記着呢！三公主對我家主人一片癡心，落得這個下場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嬌嬌有些意外地看向絮絮叨叨的哮天犬，直把他看的渾身發毛。
“你們不是不喜歡她？”
“誰，誰說的！她再有一百個不好，也有一條好，對我家主人一片癡心！只是這人嘛……”
哮天犬嘿嘿兩聲沒有再說。
“所以你便打了她？你們便合起來欺負她？”
嬌嬌目光轉冷，她早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妖，這些年她在修煉，也在歷練，這些本就不必打聽便可得知的消息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這其中衆人心性她雖有所猜測，也明白各方立場各異，卻無法原諒。
哮天犬見一向冷冷淡淡的嬌嬌忽然有些尖銳起來，也是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移了兩步。
“我實跟你說吧，當年都是誤會。你當我主人為什麽從不問你，他對三公主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只是瞞着我們罷了，他既不願給人知道，我也不敢去問，這才來問你。三公主好賴也在真君府待了這許久，誰又能不惦記她？”
嬌嬌見他神色不似作僞，這才收了滿身冷意扭回頭去。
“她很好，不勞你們惦念。”
頓了頓，忽然又停住腳步。
“哮天犬，有一日，你，你們，都會是我的敵人。不要像對她一樣對我，我不必惦念。”
不要投入感情，我們遲早為敵。
“什麽？”
哮天犬聽了這話吃了一驚，看着嬌嬌站在那處的背影心念電轉，忽然想到幾年前她第一次來過這裏後楊戬曾經三日夜不發一言，只每日望着天出神，三日後，她便開始每日來此風雨無阻。
莫非，主人早知她的目的？
“你！你這個小妖精，仗着我主人寬和仁厚，你這是，你這是欺負人啊！我咬死你我！”
哮天犬忽然化作原形向着嬌嬌沖去，張大嘴一口就要叨在嬌嬌肩上，卻被一杆銀槍正正抵在犬口，緊跟着銀槍一旋，便将哮天犬半空轉了幾圈送了出去。
嬌嬌銀槍在手上一轉重新收回身後，看着哮天犬的目光仍是冷冷淡淡。
“我同他說過了，他應下了。”
“你！你憑什麽？你想用在我家主人身上學到的本事來對付他，我看你是失心瘋了！我家主人待你哪裏不好，你要這樣對付他！”
哮天犬被她擋回，法術激蕩之下不由自主又回了人身伏在地上質問道。
“誰動摩昂，我就動誰，不擇手段！”
說到最後四字，嬌嬌猛然側頭向哮天犬看去，眼中淩厲頓顯。
看着嬌嬌頭也不回的離開，哮天犬只覺一陣心驚肉跳，主人這是在想什麽？他是不想活了嗎？才想親手教出一人來殺了自己得個解脫？
“康老大！出事啦！哎呀要出大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