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魔
破魔
“喂！你……”
摩昂直到落下雲頭方捂住被那少女咬傷的手臂，低頭看時少女仍是滿臉狠厲模樣地盯着他，好像從沒認識過一般。
摩昂皺了皺眉，輕輕推了推少女肩膀。
“剛剛發生什麽事了？此處妖氣沖天莫非是因你之故？當初讓你待在山中安心修煉，你為何卻跑到凡人聚集處沖撞世人？”
他雖話中帶着诘問，卻也看出少女此刻神智不清，聲音柔和下來，帶着些安撫之意。
也許終于感受到了安全，少女眼中的綠光漸漸隐去，終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
“是你？”
少女歡欣地喊了一聲，反應過來又後退了兩步，臉上現出懷疑之色。
“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會也想抓我吧？”
“也？”
摩昂敏銳地抓住她口中的字眼，想到方才所見場景，那些人分明又不是修煉之人，抓這少女又有何用？
“有多少人想要抓你？你做什麽了惹來這麽多人抓你？”
“想抓我的人那可多了，我怎麽知道是為什麽！”
少女仰起臉來，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看的摩昂一陣哭笑不得。
這少女這般懵懂，在世間行走遲早出事，雖然萍水相逢，倒也算有緣，幫她一次倒也未為不可。
Advertisement
他自己心中前後思索一遍，下定了決心便要開口，哪知那少女卻轉身就要離開，他連忙将人拉住。
“你又去哪兒？”
“到處轉轉咯，我還沒有走多遠呢。”
少女滿臉的不在乎，全然不知這短短時間摩昂心中思慮許多。
“你如今已然化蛟，只需再修煉千年便可化龍。我乃西海龍王之子，也勉強可說與你同源，在龍宮中修煉對你有利無害，必能助你早日突破，方不負你這份機緣。”
“西海有什麽好的，我不去！”
那少女從未見過大海，更不知大海是什麽東西，此刻聽了摩昂的勸導，也并不放在心上。
她自小便是有一天過一天，過一天算一天，從未想過未來該如何，想要做到什麽模樣的自己，自然不懂摩昂為何說起要她專心修煉之事。
摩昂想要多說幾句，又自覺摸不到這少女脈門，不知她心中究竟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那如何勸的下來？
“不去也可，你必須答應我從今日起絕不離開此地半步。我若是在其他地方見到你胡作非為，定要親手将你綁縛送上斷龍臺！”
摩昂說完，忽地縱身飛起，将四面地勢看了一遍，手中幻化出二十一枚小小令旗，雙手抖動間接連插入山脈間。
最後一枚小旗落下的那一刻，這個山脈忽地響起一陣龍吟，一片片光幕接連閃爍而過，最後又重歸于平靜。
他身在空中向下看去，只能看到少女仰着小小腦袋看向自己這裏，人卻是一動不動。
“這個結界維持千年不成問題，你便留在此處，待你脫胎成龍之日，我必來賀你！”
摩昂朗聲說罷，狠了狠心，轉身便要離開。
“喂！你憑什麽關我！”
摩昂身形一頓，微微側轉過頭，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這個結界應是可以助你渡成神之劫，希望再次相見之時……”
摩昂聲音很低很輕，在這高空中怕是只有他一人方能聽到，他卻仍是只說到一半便停在那裏，片刻後飛身離開了，只留下那個仍在锲而不舍撞擊結界的小姑娘。
……
仍是方才的小鎮，仍是木然的人群。
摩昂分明并未隐身，可是走在其中，卻無人多看他一眼。
摩昂腦海中一遍遍回憶着之前場景，想要找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才會讓這小小地方妖氣沖天。
突然，他停住腳步，若有所感地擡頭看去，一座小小的圓形石塔坐落在小鎮正中央，遠遠看去，甚至能看到石塔上光輝閃閃，卻不知是何所在。
“大哥，請問那……”
摩昂想了一想，随手拉住一人想要詢問一番，那人卻木然地繼續向前走去，硬生生扯斷了那只被摩昂拉住的袖子。
一股淡淡妖氣自他身上緩緩溢出，摩昂忍不住皺了眉頭，四周圍皆是這樣的人，難道個個都是如此嗎？
摩昂沒有再行試探，繼續向着行去，雙眼卻一直警覺地觀察着周圍狀況。
“修者，你不該來此。”
突然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在街道中憑空響起，周圍人全部仿若未覺。
摩昂也做出毫無反應之狀又向前走了兩步，刷的破空聲響，一只散發着淡淡藍霧的長箭釘進他的腳邊。
摩昂頓住腳步向着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确然是那小塔之處。
他輕輕笑了笑，手上運起神力将箭矢拔起，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片刻。
可煞奇怪，這箭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破魔符文，那淡淡藍霧又俱是黑暗氣息。
摩昂随手一揮，長箭順着原路又重新射了回去，直到飛到小塔前面方被小塔中再次射出的箭矢擊落。
這次他看得清楚，原來那小塔上自有機關消息，想要射箭時那塔身便會緩緩轉動露出箭孔。
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摩昂擡腳又是一步，稍稍一錯身躲開那襲來的長箭，一路竟也未曾慢下多少。
來至塔下時，那如雨的箭矢忽地停了下來。
摩昂身後的街道早已變成了一條箭河，街上的行人也不知何時早已不見。
摩昂絲毫不為所動，仿佛無論小塔是何反應都與他無關一般，憑空踏步，一步一階，漸漸踩着虛無向上走去。
小塔忽然發出咔咔聲響，頂蓋緩緩轉動起來，卻不再有箭矢出現，直到摩昂臨近，其中方噴出火線。
摩昂迅速側身躲過一束火線，緊接着又來一道，漸漸如方才箭陣一般多了起來。
摩昂只認準了那塔頂，接連躲過幾道火線之後迅速踩上塔頂，長槍突然出現在他手中，帶起無限的氣勢向下砸落。
一聲轟然巨響過後，那塔頂被他砸出一個小洞，裏面黑漆漆看不清楚。
摩昂也不在意，又是高高舉起長槍，彙集法力再行一擊。
這一次，長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
摩昂挑了挑眉，心道，終于來了！
一團褐色雲霧自小孔中漸漸湧出，摩昂向後退了一步給它騰出些許空間，便見那褐色雲霧緩緩凝聚成型，出現一個渾身隆起各種塊狀的人形模樣。
“你是什麽東西，為何在人間作怪？”
“修者，我乃是此地的神，唯一的神。此處所有人、妖、禽、獸、山精、樹怪，皆是我的信徒。”
那怪看上去雖難看，聲音卻說不出的渾厚威嚴。
摩昂冷哼一聲，長槍前指。
“神愛世人，皆屬慈悲。你這小小魔怪也敢成神，不知羞恥！”
“只要在此地，便統受我管轄。修者，你非本地之人，還是速速離去吧。”
“我若不呢？”
那怪搖了搖頭，似是滿腹悲憫，右手緩緩擡起，各種塊狀組成的手臂手指上緩緩溢出一股股黑煙，向着摩昂飄來。
摩昂從未見過這般攻擊者，暗暗屏住呼吸，長槍劃了一個圈将那煙霧帶的旋轉翻騰，突然凝成一道煙柱急速倒飛而回，轟的一下砸在那怪胸口。
那怪愣了一下，又自己點點頭。
“難怪你竟敢獨闖聖境，果然有些本事。”
說罷雙臂一振，只聽轟隆聲響，幾乎讓人疑心千軍萬馬向着此處而來。
摩昂擡眼看了看，無數百姓也不顧腳下箭矢，拼了命地向着此處沖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