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
重逢
“原來是這樣。”
飛了一會兒，那少女突然開口道。
摩昂低頭看了看，便見那少女忽地兩指豎起，嘴裏念動咒語向前一指，一朵雲朵瞬間成形出現在二人腳下。
摩昂不禁有些意外，這女子方才分明不知如何駕雲，不過片刻間怎就摸清其中關節？
那少女卻不管他如何做想，眼見自己成功，立刻便高興地想要撲到雲上去。
只是她被摩昂攬住，自然是逃不掉的。
“喂！你還不放開！”
眼見那雲就在眼前，自己卻觸及不到，那少女頓時怒目圓睜向着摩昂看來。
摩昂卻只是瞟了她一眼，轉而将手換到她的後領揪住，用手往下一指。
“是那處嗎？”
少女随着向下看去，兩眼看了許久，方指着一處山坳。
還沒等她開口，摩昂便突然将雲朵降落下去，未出口的話頓時變作尖叫響徹碧霄。
“你為何未經水路便直接化蛟？”
摩昂将她栖息之處來回看了幾遍，此處因她化蛟，山脈崩塌，山坳間的大樹等也早已被夷平，破壞力着實不容小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是在山中摘了一朵雲狀的蘑菇，吃過後便不由自主，後來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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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掙脫不得，倒也不多埋怨，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将自己的事說了一遍，摩昂方明白，原來她這許多年來懵懵懂懂，便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修煉到如今程度的，也不由又氣又笑。
“你這小妖倒是有造化。罷了，你今後便乖乖待在這裏好生修煉，遲早有你化龍那日，切不可輕易出山傷人性命，免受天譴。”
摩昂叮囑一番便想離開，見少女只是點頭，心中反而放心不下，只是萍水相逢，也無他法，只得淡淡點頭告辭轉身。
“大表兄！大表兄，你怎麽去了這麽久？那怪可降服了嗎？”
小鼍龍在那裏早已等的不耐煩，見摩昂回轉不由得抱怨道。
摩昂微微笑了一下，自己走上前拍了拍小鼍龍的肩膀，又被小鼍龍把手甩了下去，他也不以為意。
“你不錯，知道在此地等我。”
小鼍龍一滞，張嘴便想反駁，卻又不知自己剛剛怎麽就連想都沒想過逃跑，氣的哎了一聲自己走到一邊。
摩昂又是一笑。
“我們自幼相識，你從前并不是那等無腦狂妄之人，我原只當姑父死後你無人照管方移了性情，現在看來，你還是我的表弟！”
“走，跟我回去見父王！”
摩昂說罷，也不管回過頭想要嗆聲的小鼍龍，自己飛身向前而去，待聽到小鼍龍追來的聲音方放下心來。
“父王！父王我們回來了！”
方一進水晶宮，便看到在大門外急的團團亂轉的敖欽，摩昂連忙快步過去倒地便拜。
“你表弟呢？”
敖欽将人扶住，臉上一派焦急之色。
摩昂回身一看，原來小鼍龍正待在大門外側身站着，也不知在想什麽，連忙走過去将人胳膊一拉，硬生生将人拽了進來。
“父王，孩兒幸不辱命，将表弟抓回來了，請父王降罪！”
說罷壓了小鼍龍肩膀一下，自己卻先行跪倒在地。
小鼍龍原還不服，看他跪倒只得也跟着撲通一下跪倒，卻扭過頭去不看敖欽。
“孩子啊，你……你們快先起來，昂兒，先把你弟弟扶起來，我們進去再說。”
敖欽長嘆一聲，終是不忍多說，先行轉身回了宮中。
摩昂看了一眼敖欽背影，眼中浮現出了然之色，自己随着站起身，又将小鼍龍扶起。
“待會進去，你什麽也不要想，只管認罪認罰便是，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倔強。”
小鼍龍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全不理會。
西海龍宮與泾河龍宮自是不同，小鼍龍自小也随母親來過幾次，如今看去處處寶光瑩然，滿眼富貴，心下也是一黯。
若父王還在……
“孩子，你母親近來可好？你……”
敖欽看着這個也算是自幼看大的孩子，又想到苦命的妹妹，再說不下去，又是忍不住長嘆一聲。
“外甥離家多年，哪裏知道宮中情況，舅父還是莫要再問了。”
看着敖欽諸多感慨，小鼍龍心中原本怨恨敖欽不止不幫着自己，還派摩昂來将自己擒來，此刻卻也忍不住軟了語氣。
“是啊父王，不如待有時間讓孩兒陪表弟回去一趟，也好讓姑姑安心。”
“好。那大聖那裏可有說什麽？”
“并無。父王，大聖仁和寬愛，當真與當年頗見不同，可見此次取經之行苦雖苦矣，倒也值得。”
“那就好，那就好。”
敖欽此刻方放下心中大石，長長籲了口氣坐回龍椅上。
“舅父，我真不明白，那孫悟空有什麽可怕的，讓你們都吓成這般模樣？你們怕他，我可不怕！就算現在再見到他，我也敢鬥上一鬥！”
小鼍龍自覺說的慷慨激昂，眼前敖欽卻突然變了臉色。
“你這孽畜！至今仍不思悔改，來人！将家法請來！”
“舅父，我尊你與母親乃是血親，方肯跪你一下，我又不是你家中人，你憑什麽對我動家法！”
“你！你……”
看小鼍龍梗着脖子的硬氣模樣，老龍王直氣的須發皆顫。
一旁摩昂見勢不對，連忙沖上前一腳踢在小鼍龍腿彎處，小鼍龍一時不防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剛想站起，又被摩昂以槍柄壓住再動彈不得。
“父王息怒！這小子嘴硬心軟，他早已知錯偏不肯認錯。父王放心将他交給孩兒，孩兒定然好好管教，絕不再讓他惹是生非！”
敖欽狠狠平複了一下，想想自己确然不忍管教，只得揮揮手示意二人下去，自己卻回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摩昂看他同意，連忙一伸手抓住小鼍龍肩上衣衫，連拉帶扯将人拽了出去。
“你怎麽回事？”
“是你怎麽回事！你們幹嘛老是對那個什麽孫悟空那麽推崇，我看他也不過如此！”
小鼍龍将摩昂手甩開，自己走到一旁氣哼哼說道。
“那是你無知！孫大聖當年……”
……
“他當真有這麽厲害？我怎麽沒聽我父王說起過？”
“哼！你父王向來對你重視的很，怎麽肯拿這些來影響你。便是你沒聽過，不也走上了這條歪路？”
摩昂自己走到一邊，說着說着還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若不是孫悟空與四海頗有淵源，父王也絕不會讓他等知道這猴頭之事。
小鼍龍悻悻看了看摩昂，自己揉揉鼻子，想了想才又開口。
“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再找他們麻煩就是。那我媳婦……”
“什麽媳婦？哪來的媳婦！”
摩昂眼睛一瞪，快步走到小鼍龍面前将他來回看了又看，心中浮起一股不妙之感。
“我在黑水河娶了個媳婦，特別美，我跟你說……你打我幹嘛！”
小鼍龍沒想到會被摩昂一個巴掌打飛，哼唧着在地上爬起來一摸，嘴角都已經腫了起來，頓時大怒。
“你說！你對人姑娘做什麽了？”
“我能做什麽啊！我連她小手都沒牽過！我冤不冤啊我！”
小鼍龍說完自己又跑到一邊恨恨砸了一下牆。
摩昂這才收了收火氣，用手指了指小鼍龍，又不知說什麽，只好自己快步往宮內走去。
“大表兄！你幹什麽去啊？”
小鼍沒想到自己挨了打摩昂就不理自己了，看他要走連忙在後面高聲喊道。
“我能幹什麽啊，準備些禮物替你賠罪去！”
說完好像又不解氣似的回過頭來一槍甩出，釘在小鼍龍腳邊地上。
“你以後要是再做這些不成體統之事，我絕不饒你！”
小鼍龍看着仍在眼前顫動的槍尾，暗暗咽了口口水，連忙将槍拔出追了上去。
……
“大表兄，你剛剛為什麽跟那老龜說話那麽客氣啊？我還以為你帶那麽多東西是來幫我提親的呢！”
摩昂聽了斜了小鼍龍一眼，哼了一聲不理會他，仍是徑直向前飛去。
“大表兄！我真是真心喜歡她的，我又沒強迫她，你就不能讓舅父做個媒……”
“做你的美夢！你以後要是還是這樣，哪個姑娘你也別想要！回去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再想怎麽娶媳婦的事！”
摩昂回手一拽，将身後的小鼍龍推到前面。
小鼍龍打又打不過，只好乖乖閉嘴。
行到一處時二人忽然同時向下看了一眼。
“大表兄，你看……”
“閉嘴！”
小鼍龍只是想說，這裏不就是那日遇到小妖怪的地方嘛，被摩昂一截，偷眼回頭看看，見摩昂也在看着下面，忍不住從鼻子噴了口氣，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又飛了片刻，身後摩昂突然開口。
“表弟，你先回去吧，宮中自有你的住處，你自己去找，我有事先離開一下，回去替我向父王解釋一下。”
“你能有……”
小鼍龍回身正想再問，後面哪裏還有摩昂的影子。
“你能有……一次聽我把話說完嗎……”
……
摩昂卻沒同小鼍龍所想的那般去尋那少女，而是落在一處小小鎮甸之中。
此處身處深山，難得的是小鎮不大，卻還算熱鬧，可是摩昂剛剛身在空中，便感到這鎮中妖氣沖天，為求心安，還是走一遭為是。
摩昂隐身走在街上，看着鎮中人分明與普通人沒什麽不同，心中也是暗暗疑惑。
正在他暗中打量時，街上忽然亂了起來，摩昂皺眉看去，突見街頭一個青衣女子正與人拼鬥，心念一動，人已來到面前，果然正是那日所見的妖女。
靠近一看方發現，此處聚集了七八個人，都在攻擊那少女，其餘人都圍在外圍，對着少女指指點點。
摩昂不知發生了何事，可是看那女子面色狠厲，全不似之前相見時的懵懂天真模樣，舉手投足間雖仍顯生澀沒有章法，難得的是招招都不落空，每次都能落在對手身上，雖然換來的也是自己的一身傷。
摩昂冷眼看了片刻，見周圍人也有蠢蠢欲動之勢，忽地顯形出來，披風一揮，平地掀起一陣狂風将衆人都刮的睜不開眼，他自己卻趁勢跳入戰圈将人一抓便飛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