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答
第26章 第 26 章 回答
賽馬場出?事, 着?實驚吓到了不少人?。
要不是蕭河出?手及時,南世子赫連凜與四皇子時钊寒便有性命之憂。
更何況,馬匹失控是在天武帝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皇帝盛怒, 當?即便喊來督查院的官員嚴查到底。
聽說那?名負責挑選馬匹的禦馬師, 嚴加拷打之下仍是大?喊冤枉, 天武帝按失職之罪讓人?當?場杖斃了。
随後沒多久,督查院的人?便從暴斃而亡的兩匹馬身上,發現了一些端倪。
赫連凜的那?匹赤兔, 在馬死後,馬鞭鞭撻之處留下了一道道類似灼燒的白痕。
禦醫檢查過後, 斷定此毒具有很?強的侵蝕性,如若直接喂給馬匹,只會令馬匹當?場發狂而亡。
但将此毒塗抹于器物之上,毒會在器物與皮膚接觸的同時,滲入體內。
因?是劑量甚微,毒發的時間也會很?長。
可一旦等到馬匹奔跑起?來,毒素運轉全身, 馬兒受痛發狂, 很?快便會暴斃而亡。
督查院的人?找到了那?名伺候南世子的扈從,三十鞭子下去終是招了。
說是受了二皇子時尋夜的指使,将馬鞭提前浸在了那?劇毒水中?整整一夜,這才有了今日之效。
時尋夜聽聞, 當?即于天武帝跟前失态非常,抽出?刀來就要在禦前砍了那?血口噴人?的奴才。
天武帝怒極, 命人?上前按住了時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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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那?扈從,二皇子為何要致南世子于死地。
那?名扈從吓的渾身發抖,所答的話卻十分有理有據。
說是前幾日二皇子于北林狩獵, 恰巧遇見?蕭公子與南世子獵鹿,有意争搶,卻當?場就被蕭公子嗆了回去,這才記恨在心。
今日賽馬,本就是串通好的,給南世子的馬做了手腳,又命人?在後暗算蕭公子。
只是沒想?到四皇子時钊寒的馬匹與蕭公子的挨着?,這才失算害的四皇子墜馬。
那?名扈從說的有理有據,就連時尋夜都百口莫辯。
北林之事,除了在場的那?幾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知曉。
時尋夜當?即明白過來,有人?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否則就是蕭河與南世子的身邊人?出?了問題,才将這些事情聯系編排到了一起?。
他掙紮着?要起?身,力氣之大?竟無人?可擋。
當?着?天武帝的面,時尋夜還是一刀了結了那?名扈從。
“你如今是越發的膽大?妄為了!”
天武帝忍無可忍,狠狠将其踹出?有三米多遠。
時尋夜竟也不怕,面色平靜的爬起?身來于父親跟前跪好。
“父皇,此人?不過只是一名小小的扈從,倘若兒臣真?的有心布局,又怎會愚蠢到事無巨細都要與說?”
“更何況賽馬一事兒臣提出?,又怎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人?血口噴人?,誣陷于兒臣,難道還不允兒臣殺了他嗎?”
天武帝冷笑,“人?都被你殺了,線索斷在你手裏,你還要朕怎麽?查?”
越說越是來氣,當?即又是一腳踹在了時尋夜臉上,便是劈頭蓋臉的罵起?來。
罵累之後,才揮手讓他滾。
“回都之後罰禁閉三個月,沒有朕的命令哪都不準去。”
時尋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前,眼神兇惡的看了于禦前候着?的魏挽舟一眼。
雖是殺了一名扈從,皇帝仍覺得心頭不快,督查院的人?只能再硬着?頭皮查下去。
前前後後又殺了十幾個奴才,直到溫皇後開口,這事才算息了。
”聽說二殿下被罰了禁閉。”宋淨庭跟在時钊寒身後,壓低聲?音道:
“皇帝怒起?來,又提到了前太子,還說二殿下樣樣都不如他大?哥,想?來此番下來應該是恨極了。”
“只是不清楚是不是魏家做的手腳。”
“不是魏家。”
魏家想?與蕭家聯姻,又怎可能暗算于蕭河。
時钊寒的步伐很?快,宋淨庭跟在後頭追的有些吃力,也顧不上說話。
等到了地方,沒見?到熟悉的面孔,只有一個陌生的侍從在外守着?。
時钊寒皺眉,問道:
“你們主子人?呢?”
那?侍從見?到時钊寒驚了一下,連忙下跪行禮,這才回道:
“回二殿下,五爺剛走沒多久,聽銘爺的意思,說是…..探望南世子去了。”
“可知什麽?時候回來?”宋淨庭沒忍住問道。
那名侍從面色為難,搖搖頭道:
“奴才不知。”
宋淨庭心裏暗覺不妙,還未多問,誰知那?人?竟掉頭就走。
宋淨庭連忙跟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殿下,咱們現在是……”
時钊寒冷笑,聲音明顯有了怒氣:
“還不去取藥來,趕緊給咱們的世子殿下送去。”
宋淨庭:…….這又是做甚呀!
等兩人?再走到赫連凜的營帳前,宋淨庭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早知道今個兒殿下吃錯了藥,說什麽?他也不跟着?來了,遭這罪!
不等跟前的人?進去通報一聲?,時钊寒便冷着?臉先一步掀開了帳門跨了進去。
只見?赫連凜躺于塌上,沒什麽?精氣神,右腿之上剛包紮好的厚厚一層紗布,仍有血色滲了出?來。
而蕭河端坐于他的跟前,手裏端着?一碗湯藥,手邊還放着?一盤用來哄小孩的甜蜜棗。
只一眼,時钊寒便覺得怒氣攻心,臉上卻揚起?了笑:
“怎麽?,世子殿下如今已有十四,難道還要像三歲小兒那?般,下人?哄着?才肯吃藥?”
赫連凜聽到他的聲?音,想?要坐起?身來,又被蕭河一只手按了回去。
他看向時钊寒,雖是帶着?笑,整個人?卻冷的可怕。
蕭河忍不住蹙眉,“你怎麽?來了?”
“我來的不巧,打擾你二人?單獨說話了嗎?”
“這些下人?無用便全部拖出?去砍了,什麽?時候竟還要勞煩蕭少爺在跟前親自?伺候。”
時钊寒冷笑着?坐下,宋淨庭在一旁哪敢說話,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連忙給他倒茶。
蕭河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只好站起?身來将藥碗遞給剛剛進來、差點吓掉了魂的下人?。
“禦醫來看過,說是他胸悶氣短,右腿膝蓋落了傷,需要靜養,是我讓他們退下的。”
蕭河對着?他實在是臉色好不起?來,便問道:
“四殿下若是沒別的事,咱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時钊寒與赫連凜又無交情,根本不可能是好心來探望他的。
蕭河心裏清楚,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時钊寒不急不慢的跟着?站起?身來,瞧了一眼赫連凜,那?人?雖虛弱,看向他的眼睛倒是挺有精神,像只正龇牙的小奶狗。
時钊寒嗤笑道:
“世子殿下,還是乖乖喝藥吧,這樣也才能早些康複,不是嗎?”
走出?帳外,才曉得蕭河壓根沒打算等他。
早已走出?去數米遠,時钊寒心中?有氣,但也不好發作只能追上。
跟在其後的宋淨庭心中?更是叫苦不疊,腳都走的酸痛不已,還不如讓自?己騎匹馬在後面追呢,造孽!
蕭河見?時钊寒跟了上來,語氣平淡的問道:
“四殿下,您還有別的事嗎?”
時钊寒盯着?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麽?短短幾日,蕭河的态度就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他從不冷臉對着?赫連凜,卻對自?己沒多少好臉色。
他會與赫連凜一道狩獵,即便往常在他身邊的人?應是自?己。
他會來探望受傷的赫連凜,明明自?己也遭墜馬之禍,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無,還要問他是否有事。
時钊寒這般想?着?,越想?卻越難冷靜的同時,他心中?有不知名的情緒在熱烈燃燒。
以至于他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呈現出?另一種難以遏制的冰冷。
他于那?日在行宮之中?,聽到的那?句不再喜歡,并?非想?象中?的那?般令人?着?實松了口氣的愉悅。
反而這幾日來,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死死的壓在胸口,每每回想?起?都是不可控制的沉悶與煩躁。
他俊美的臉上不再是沒有情緒的、冷漠的自?持,而是咬牙切齒的發問:
“蕭河,你喜歡上赫連凜了是嗎?”
蕭河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不明白他到底在發什麽?病。
時钊寒那?雙淺色的眼眸卻醞釀起?可怖的風暴,視線壓迫的落在他的身上。
蕭河擡眼看他,回道:“四殿下,我喜歡誰都和你無關吧。”
“怎麽?,你不敢回答。”時钊寒冷笑。
一瞬間,蕭河被其激怒了,實在是不想?再與其糾纏下去,便道:
“我對赫連凜從未有過超出?友情之外的想?法,四殿下您大?可放心,赫連凜對您也構成不了威脅,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
他想?起?上一世,時钊寒為了利用蕭家的權勢,而作戲與他成婚。
即便這一世,自?己不再喜歡了,那?人?仍舊害怕自?己會選擇其他人?,從而迫使他處于不利的地位嗎?
真?是可笑至極。
時钊寒感受不到蕭河徹頭徹尾的心灰意冷,只是在聽到那?句“從未有過超出?友情之外的想?法”時,心裏終究松了一口氣,臉色稍有緩和。
蕭河卻再也無法忍受,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