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與壞犬

第53章 自心口開出最漂亮的花

第53章自心口開出最漂亮的花

午餐是在食堂一起吃的餃子，熱熱鬧鬧的。

時漾弄破的餃子遲斂煎來吃，賣相不好看。

看見遲斂面不改色吃掉，時漾好奇，湊過去和他分完這些破掉的煎餃。

豆包以為兩位主人吃獨食，頓時放棄狗碗裏的餃子，扒在時漾腿上，使勁兒搖尾巴讨好。

遲斂只喂給它少許肉餡，讓它去吃狗食盆裏沒有加任何調味料的餃子。

吃過午飯，遲斂牽着時漾在伊甸園裏散步消食，豆包懶洋洋跟在兩人身後。

遲斂問：“今天吃的比昨天多一點，很乖，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時漾晃悠着牽在一起的手，想了很久，不知道要什麽。

伊甸園是他新生的地方，也算襁褓，他從未有機會去了解外面，不懂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美好的東西。

遲斂不勉強他，“晚上，等到天黑，帶你看花。”

時漾不想走了，和豆包一起站在原地犯懶，“等下不睡午覺了，我們拿上手電筒，天黑了，花園裏的花看不見。”

遲斂嘴角輕彎，展開手臂，時漾立即抱上去，兩條長腿往他腰間盤的熟練。

“今天晚上的花，不需要手電筒也能看見。”

“那我會喜歡的。”時漾趴在遲斂肩頭，打了個哈欠。

豆包被傳染，張開嘴巴也打了個哈欠。

“你喜歡就好，值了。”遲斂撚了撚時漾發尾，聽見時漾含糊不清地說：“哥哥送的，我都喜歡。”

遲斂覺得自己有一天可能會死于心跳過快。

回到208，遲斂把時漾放在床上，掖好被角陪了他一會兒，拿上手機出門，離開伊甸園前去院長辦公室找了時卉，拜托她照看時漾。

瞧見時卉答應，遲斂放心出門，開車去韶城最大的煙花經銷商那裏買下所有好看的煙花，在天黑前全部送到伊甸園門口。

遲斂獨自擺好煙花，給了一筆不錯的傭金，請來送貨的工人留下幫忙，等時間一到，在晚上依次點燃這些煙花。

回到208，時漾早醒了，身上披着遲斂的外套，坐在陽臺和豆包玩。

時卉在一旁高腳凳上坐着，手裏還拿着一本童話書，努力放緩聲調講故事給時漾聽。

時漾聽了一會兒，仍然沒什麽精神，依靠在時卉腿邊，“小姨……媽媽呢？”

他似乎才想起來媽媽不見了。

時卉喉嚨哽住，說不出話。

“媽媽說美聯國的熱狗好吃，去給羊羊買熱狗，讓我乖，等着她……”時漾腦袋蹭蹭時卉，“我不想吃了，小姨打電話讓媽媽回來。”

時卉仰頭強忍眼淚，摸摸時漾發頂，手指在抖，“她說，還要給漾漾買甜牛奶……”

哪裏有熱狗甜牛奶？時卉再清楚不過，買熱狗只是謊言，姐姐離開時漾後，就死在了異國他鄉。

“好吧……媽媽再不回來，留給她的巧克力就要化了。”時漾濃密的眼睫耷拉着。

聽見關門聲，時卉側過臉擦了擦眼角，腿邊依偎着她的小外甥騰地一下站起身，小跑過去。

遲斂摸摸時漾臉頰，從背後變魔法似的拿出一束花，“我找到了一束花，猜你可能會喜歡。”

卡地亞玫瑰中間點綴一些薰衣草，香氣馥郁，很招蝴蝶喜歡。

“喜歡！”時漾勉強抱住這一大束花，眼睛亮的驚人，小跑回陽臺給時卉看，開心地喊着小姨。

“漂亮的花，很适合漾漾。”時卉莞爾一笑。

遲斂頭發有些濕，窗外下了雪，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喊來時漾，将人打扮的全副武裝，這才帶他出門。

花不能拿出去，時漾依依不舍看兩眼。

遲斂抽出一支卡地亞玫瑰，剪短枝莖，插入時漾外套胸口處的口袋。

像愛意和少年的熱烈澆灌長大的玫瑰，自心口開出最漂亮的花。

回來時遲斂去通知了院長，院長讓護士邀請前區的每一位病人出來看煙花，等到了伊甸園門口，周圍已經站滿了人。

遲斂和時漾十指相扣，時漾戴了手套，遲斂不想戴，因為手套累贅厚重，他想再牽的緊一些。

登對的情侶總是引人注目的，時漾不習慣太多人看自己，往遲斂身後躲。

遲斂帶他踏出療養院大門，來到觀賞煙花最佳的地方，四周沒有樹木遮擋，視野絕佳。

一輪殘月挂于蒼穹，月光皎潔清冷。

遲斂抱住時漾，寬大的外套裹住他，“會不會冷？”

時漾搖搖頭，把口罩往下拉，露出鼻子，“不冷，我們不是要看花嗎？”

遲斂看一眼手環時間，親親時漾眼角，“從十倒數，就能看到了。”

“哦……”時漾乖乖倒數。

雪夜無風，雪花紛紛揚揚落下，時漾睫毛挂了雪花，他眨了眨，雪花融化，一滴晶瑩從睫毛末端滴落。

一個吻正好印在時漾嘴唇，只是貼了兩秒，遲斂退開一些，煙花在他背後盛開，他笑着說：“時漾，元旦快樂。”

距離不遠，遲斂說完立即捂住了時漾的耳朵，絢爛的顏色在天空炸開，明明滅滅的光傾斜他們一身。

時漾看看煙花，視線最終還是落回遲斂身上。

原來再好看的景色，始終比不過近在眼前的心上人。

“元旦快樂。”伏淩耳邊傳來輕之又輕的聲音，他站在窗前，煙花吸引視線，舍不得這幅美景，可又害怕身邊的男人。

李近臨彎彎眼睛，又說：“元旦快樂，伏淩。”而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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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煙花持續了半個小時，回到208，時漾依然處于興奮狀态。

遲斂告訴他這種花叫煙花，哄他睡覺，答應他過年時會再次放給他看。

時漾枕着遲斂臂彎，睡着後夢裏還在呓語：“煙花……要……煙花……”

“你喜歡的，都買來送你。”遲斂親吻時漾額頭，指尖撥弄蝶翼般的長睫。

遲斂要的也不多，只需要一個時漾足夠。

又等了兩小時，确定時漾睡熟了，遲斂起身打開房門，把已經站在門外有半個小時的時卉請進來。

時卉坐在床邊，快速配着藥劑，低聲說：“藥推進去就會疼，我不确定痛感強不強烈，你應該也知道，第五針的副作用可能會讓他的皮膚出現類似水痘一樣的水疱。”

“不過第六針在過年之前注射就可以，這次間隔時間會長一些，第七針和第八針等到晚春時節注射，到時他的心智和記憶一定會回來。”

遲斂在正事兒上能狠下心：“我會摁住他，這些我已經了解清楚，有應對措施。”

時卉點頭，手拿注射器，擡擡下巴示意。

遲斂立即從另一側上床，把時漾抱在懷裏，捋起一只袖子，大手攥握時漾小臂。

時卉暗暗吐氣，注射器利落刺入時漾皮膚，緩慢推入藥劑。

幾乎是在藥劑進入靜脈那一秒，睡夢中的時漾突然狠狠抖了一下，睜開困倦的眼睛，用恐懼的眼神看着時卉，雙手雙腳劇烈掙紮。

“痛！痛！”

“小姨！小姨痛啊啊啊啊啊——”

時漾猛地仰起脖頸，上身拱起，脖頸和臉頰剎那間充血，脖頸暴起青筋，細細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

聽着時漾撕心裂肺地慘叫，遲斂禁锢他的臂彎抖了抖，旋即更加用力壓制時漾，不斷親吻他的眼角額頭。

“很快會好，羊羊乖。”遲斂喉嚨幹澀得如同沙漠，聲音啞的不成樣。

時漾哭喊，眼淚滴滴答答地掉，後腦勺磕在遲斂肩膀，瘋狂地搖頭，卻掙脫不掉。

無意識時，時漾猛地張嘴，咬住了遲斂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