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與壞犬

第52章 天秤倒塌，愛意與理智傾斜

第52章天秤倒塌，愛意與理智傾斜

遲斂輕咳聲，攬過時漾肩膀，轉身正正經經站直：“時夫人。”

遲斂不明白為什麽守在門口的豆包沒叫。

正好被逮個正着。

時漾茫然一瞬，想起應該喊什麽了，“小姨？”

時卉眼神還是很冷，毫無溫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你倆出來。”

洗手臺在廁所邊上，旁邊就是男廁所，遲斂攬上時漾離開，總算知道為什麽就連院長都不知道今天誰過來。

時卉殺了他個措手不及。

時卉特意換了衣服過來，并且化了全妝，沒有佩戴眼鏡，穿衣風格和以前也不同，似乎想要顯得自己有親和力點。

血緣很奇妙，時卉站在食堂放包餃子材料的桌子旁，還在生氣方才看見的畫面。

“小姨。”時漾主動喊，“小姨我們包餃子。”

時卉臉上冷意降了一半：“小姨不會。”

時漾表現出失落。

遲斂輕輕拍拍時漾脊背，說：“時夫人，漾漾也想嘗試着包餃子，你們可以一起學，應該會很有趣。”

時卉勉強忍下對遲斂的不滿，看在時漾面子上笑了下，放下手中提包，去洗幹淨了手。

出來時，遲斂和時漾背對着她，以時卉的角度，能夠看出遲斂對時漾很有耐心。

時漾也不一樣了。

不論有沒有倒退心智，時漾遇見遲斂後，時卉不得不承認，時漾鮮活的多。

這些是她這個小姨，做不到的事情。

“哥哥，餃子皮……撐吐了。”時漾把破掉的餃子捏起來給遲斂看。

遲斂笑着嗯一聲，說沒關系，等下他會煎來吃，不浪費，并且鼓勵時漾再次嘗試。

永遠不要害怕失敗。

哪怕時漾又不小心弄壞了幾個，遲斂也非常有耐心的鼓勵，如果時漾包的好，遲斂會毫不吝啬給予誇贊。

時卉垂眸沉思，現在再看，忽然發現，自己這幾年除了研究，就是研究。

不僅冷落了區長，也冷落了時漾。

哪怕剛來療養院那兩天，時卉也被不聽話的時漾折騰的暴躁過，煩心過。

她的耐心全部給了實驗，對待時漾，卻失去了耐心。

“小姨。”時漾捧着一只元寶形狀的餃子，小跑過來，“小姨，你看！”

時卉靜靜注視着時漾這張和親姐姐有七分像的面容，輕擡手臂，想要摸一摸時漾的臉頰。

“你長得太快了，你很小的時候，小姨抱你，希望你以後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寶寶。”

時漾睜大眼睛，看一眼時卉掌心。

時卉以為他不想讓自己碰，正要垂下手，卻見時漾湊過去主動貼了貼她掌心。

時卉受寵若驚，感受掌心下細膩的皮膚，眼眶有些紅，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她在外人面前掉眼淚，露出弱點。

“小姨有錯，這些年從來沒有了解過你真正想要什麽。”時卉眼裏的紅消失的很快，像是從未出現過。

“我不稱職，我那麽晚才找到你，我保護不好姐姐，也保護不好你。”

時漾眉毛皺了下，神情有些呆滞，不過也只是維持了幾秒，很快又恢複如常。

時卉猜測時漾的記憶應該在一點一點回歸，或許注射第七針，心智也會恢複如常。

“小姨，包餃子。”時漾揪揪時卉衣擺。

時卉彎了彎眼角，陪時漾去包餃子。

遲斂很有眼色，立即拿起一張餃子皮，放慢動作演示一遍。

時卉學得快，包了兩個後越來越順手，也不知道在比什麽，逐漸提速。

很快時卉面前的長托盤裏碼的餃子數量隐隐趕超遲斂包的數量。

時漾包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了，于是在旁邊幫忙分餃子皮：“小姨一個，哥哥一個，小姨一個，哥哥一個……”

他嘴裏喃喃自語。

遲斂眼裏含笑望向時漾，今天他特意給時漾換上紅色的衣服，襯的時漾皮膚雪白，半長發半紮在腦後，利落好看。

時卉掀起眼皮，突然出聲問：“遲部長這次來，有做什麽打算？”

遲斂終于等來時卉詢問，說：“我并不是一時興起，我想追求時漾，我想照顧他。”

時卉輕扯嘴角：“口頭上的承諾最無用，好聽的話誰都會說，遲部長是兩區最重要的人才，恐怕追您的人，從總區排到了研究基地門口。”

“我這小外甥沒心眼，心腸也軟，我可不想讓他以後跟着你，再碰到你的什麽紅顏知己，時漾委屈了，可從來不說。”

遲斂招蜂引蝶的長相，外加權利在手，恐怕不少有人自薦枕席，時卉不信他老實到身邊從來沒有過人。

遲斂感到冤枉，也明白時卉在擔憂什麽，“時夫人放心，這些年我心思全在東亞發展上，以及怎樣管理異種人部隊，沒有遇到時漾之前，我對感情一向淡薄。”

“直到遇見了時漾，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會那麽迫切地想要去了解一個人，我唯一的私心，就是時漾。”

遲斂處決過很多人，也參與過很多戰争，他心裏始終有一把天秤，來衡量對錯。

愛本身就是偏向，在愛上的同時，天秤倒塌，愛意與理智傾斜。

“我可以給時漾我所擁有的一切。”遲斂直視時卉，“不論是以前擁有的，還是以後，永遠會有時漾一份。”

時卉目光之中的銳利和遲斂不相上下，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可遲斂恰到好處微微欠身，不卑不亢，誠意滿滿。

良久，時卉抽回視線，說：“包餃子吧。”

遲斂知道她這是同意了，笑着用手背碰了碰時漾發頂，時漾擡頭，眼睛彎似月牙。

有時候只是看見他，所有的疲憊便會一掃而光。

中午時院長帶了許多病人來體驗包餃子，食堂一下子熱鬧起來。

院長哄病人很有一套，引得時漾也去紮堆跟着其他病人一起包餃子，時漾被打扮的很耀眼好看，引來不少目光。

遲斂身邊沒了小蝴蝶，頓時冷清不少。

時卉望着時漾的背影，低聲說：“第五針藥劑有些疼，第五針開始催化他體內的蝴蝶基因，他的翅膀會重新開始生長，比以前更大一些，顏色不變。”

遲斂沉思幾秒，問：“能拖到明天嗎？”

時卉依然注視着時漾，“理由。”

遲斂也在看時漾，稍稍偏頭說：“今天元旦，我想讓他過的開心些，新的一年，新的未來。”

“當然，如果無法拖，或者拖一會兒對他不好，那麽等吃完中飯，他會睡午覺……”

時卉微擡下巴，打斷他：“知道了，最晚到淩晨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