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第16章 ……
可惜胤禔并不認可‘弟弟’的評價。
胤禔很氣，超級生氣。
哪怕先走一步，去鐘粹宮給惠妃娘娘請安，也沒能順利的壓下滔天的怒火。
惠妃娘娘覺得很奇怪，又不是很奇怪。
主要是，胤禔怒氣沖天的時候很多，且大部分都與那位太子爺有關。
只要惠妃娘娘不問，一會兒胤禔自個兒就會将發生了什麽事，說給她聽。
這不，鐘粹宮的宮娥，才将貢茶沏上，瓜果點心還沒有擺上，就聽胤禔憤憤不平的開口。
“母妃，你說太子他是不是有病啊。”
惠妃娘娘不動聲色的壓了壓衣服邊緣處的皺褶。
“何出此言？”惠妃娘娘詫異問。
胤禔這才委委屈屈的将先前養心殿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複述了一遍。只差最後來句也太欺負人了吧。
惠妃娘娘嘆息：“本宮倒覺得太子殿下說得沒錯，你啊，就是個鐵憨憨。”
胤禔瞳孔大張，不敢置信的看着惠妃娘娘。
“母妃。”胤禔依然委屈無比的抱怨。“你怎麽能這麽說兒子。兒子哪裏憨了？”
——不憨？
——不憨的話，會一心一意的折騰自個兒的福晉，就想着搶在太子的前頭，生下康熙老爺子的嫡長孫？
惠妃娘娘心中冷哼，面上卻笑語盈盈的道：“行了，大阿哥你啊就別糾結太子的問題了。誰讓本宮出生卑微，你又托生到本宮的肚裏，自然不如太子爺來得尊貴。”
說惠妃娘娘傻白甜吧，偏偏有小聰明；說聰明吧，偏偏有時候蠢得令人發指。就像現在，挑撥離間的話語不要說得太明顯，要是胤礽聽了，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
偏偏胤禔是個天生的棒槌，沒覺得惠妃娘娘的話，是在挑撥他和胤礽的關系，只覺得惠妃娘娘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胤礽有啥了不起的，不就親生額娘是康熙元後嘛。
他的親生額娘還是四妃之一的惠妃娘娘呢。
胤禔心裏面酸兒吧唧，恨不得立馬跟胤礽來一場真·男人的貼貼：摔跤。
“哼，兒子一定要找回場子。”還是氣不過的胤禔，經過惠妃娘娘的安慰，更加生氣的表示。“瞧着吧，兒子會給母妃争口氣的。”
“你這孩子。”惠妃娘娘瞪了胤禔一眼。“都說了讓你別糾結太子的問題了，你怎麽還這樣......”
“太子自小被萬歲爺養在身邊，親自帶大，所有兒子中，萬歲爺最偏愛太子。別忘了，太子針對你，可是當着萬歲爺的面兒。大阿哥可見萬歲爺說什麽沒有？”
胤禔默了默，不得不承認當時康熙的态度，兩個兒子都口頭上教育了一句。只是總感覺說自己時是重重的，而說胤礽...則是輕飄飄揭過。
“母妃，你別勸了，兒子知道該怎麽辦。”
惠妃娘娘懷疑的瞄了胤禔一眼，勉強相信。
“最近衛氏好像病了。”惠妃娘娘轉移話題道：“昨兒本宮叫人通知了八阿哥。八阿哥倒是孝順的，守了衛貴人一宿，今天早上才回阿哥所。”
胤禔可有可無的點頭。
“母妃，八弟今年有十四了吧。”胤禔問。
“虛十六。”惠妃娘娘回答道：“今年選秀倒是留了好幾個家室不錯秀女的牌子。只是年齡上，與八阿哥不太匹配。”
“都有誰家的秀女。”胤禔好奇的問。
卻不想惹了惠妃娘娘的眼。
惠妃娘娘警覺的問：“大阿哥打聽這個做什麽？”
“自然是幫好八弟選一位可心的福晉。”胤禔義正嚴詞的道：“不然母妃以為什麽，伊爾根覺羅氏甚和兒子的心意，兒子暫時性的還不想娶側福晉。”
惠妃娘娘的身子，不自覺僵硬起來。
有那麽一刻，對伊爾根覺羅氏超級不待見。好在上位者的位置坐了許多年，惠妃娘娘雖說不怎麽聰明，卻有自認精明，可總得來說還是大有長進的。
最起碼能掩飾神色。
不待見歸不待見，只是一瞬，很快惠妃就又重新變成了疼愛兒媳婦的好婆婆。
“大阿哥可曾想過。你因為一心想要嫡子的關系，給了大福晉多少壓力。”惠妃娘娘用手帕擦了擦嘴，換了語重心長的口吻繼續道：“連生四胎，皆是格格。本宮自是沒什麽好說的。左右都是本宮的嫡孫女。”
胤禔詫異看向惠妃娘娘，不明白她怎麽又提伊爾根覺羅氏連生四胎，都是女兒的事情。想想，就笑着道：“四朵金花不好？”
“好呀。怕是只有大福晉覺得不好。”惠妃娘娘語氣并不怎麽好的道：“她啊，昨天來請安說是自己又懷上了。”
胤禔：“？？？”
“她又懷上了？”胤禔更加覺得奇怪了。“既然懷上了，那她怎麽不跟我說？”
“害怕又是格格，讓你失望吧。”惠妃娘娘斂目，言不由衷的道：“只是才一個多月呢，想這些太早了。”
“的确太早了。”胤禔想到尚在襁褓之中的四格格，以及年齡差別不是很大的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一時之間陷入了糾結。
“母妃...”胤禔猶豫的說：“要不，兒子将大格格、二格格她們都抱來母妃的鐘粹宮？”
“本宮不是說了，後殿住着的衛貴人病了。”惠妃娘娘無語的看着現在就想讓妻子好生休息的胤禔。“讓大福晉将管家權交給她信任的奴才，好生養着。本宮瞅着她的氣色可不怎麽好。”
“那是因為太子大婚累的。”
胤禔想也不想，就把鍋扣在了胤礽大婚的頭上。
要是胤礽知道，準大耳光煽飛胤禔。
可惜不知道，由着胤禔又多了一條敵視的理由。
鐘粹宮宮裏，胤禔又陪着惠妃娘娘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徑直回了阿哥所。
阿哥所是清宮皇阿哥們的固定居所，也就是乾西五所，位于乾清宮之西、百子門之北。從鐘粹宮出來，要途經禦花園。而每次途經禦花園，都會遇到一些低階嫔妃，貴人、常在、答應之類的低階嫔妃三五成群的游蕩禦花園。
字面上的意思，游蕩是真的看起來像是游玩、欣賞禦花園的美景。實際上，還不是想着與康熙老爺子來場偶遇。康熙如今人到中年大權在握，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納了不少模樣姣好、身段婀娜的漢女。
都是封的答應、常在，有的甚至就是庶妃。
康熙很吝啬封位的。
二十二年大封後宮後，直到晚年才又大規模的分封後宮。
像衛貴人，生下八阿哥胤禩後，直到三十九年，才被封為妃。而且還是因為胤禩辦差得利，母憑子貴坐上了妃子的位置。哪像德妃。
德妃才稱得上康熙的真愛。生下胤禛後得貴人位，入住景仁宮偏殿。康熙18年的時候，單獨給德妃進位，稱德嫔。然後康熙22年，康熙大封後宮，德妃一躍成了四妃之一。和惠妃、榮妃、宜妃三人平起平坐。
惠妃、榮妃、宜妃三人，除了惠妃外，都是滿洲著姓大族出生。惠妃雖說出身內務府包正黃旗，可與朝中重臣納蘭明珠沾親帶故，畢竟都是姓葉赫那拉氏。怎麽也比普普通通內務府包衣出身的德妃強。
可結果......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口口聲聲說天真善良，實際上只是說胡話糊弄人。
惠妃天真是真天真，但是善良嘛...
呵，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反正很大程度上，胤禔很像惠妃。都是自認自己聰明，實際上蠢笨沒腦子的貨色。
這不，胤禔途經禦花園，就與那群千嬌百媚的常在、答應給撞上了。要是正常人，免不了避諱一二，畢竟都是自己老子的女人，算是庶母。
可胤禔偏不，甚至還很有興致的說她們的愛好真獨特，大太陽的天氣，還結伴逛禦花園。
“天這麽熱，汗阿瑪肯定不會來禦花園的。”
幾個常在、答應尴尬滿滿，小心翼翼的行禮問安後就道：“禦花園綠植成蔭，感覺比宮殿涼爽許多，奴婢們位卑，每日冰供都是限量，往往送來就化得差不多了，還不如就在禦花園涼亭處乘涼。”
胤禔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解釋，剛想再說什麽時，卻聽穿着粉色旗裝的一位答應開口。
“大阿哥是來找太子爺的吧。好讓大阿哥知曉，太子爺剛陪着太子妃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坤寧宮。他去坤寧宮幹嘛。”胤禔下意識的問。
穿着粉色旗裝的答應搖頭說不知。
胤禔想想，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居然調頭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氣勢沖沖的，就像去找麻煩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