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母世界:無崖村(14)
母世界:無崖村(14)
“這怎麽穿啊。”
季節沒有在碎雲身上感受到危險,拎起手裏面的禮服就開始研究怎麽穿。
忽然他瘋狂地眨眼睛,手裏面的喜服依舊沒有模糊或者看不見的情況。
“這是……沈元?碎雲?神婆?”
房間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人答應季節的問話。
“為什麽我能夠看見了?”季節擰起眉,滿是疑問,婚禮來的莫名其妙不說,連視覺恢複的都詭異。
季節轉動着手腕,想用暴力手段突圍,但想到沈元之前的交代,沉默了,捏着手裏面的衣服再次開始琢磨。
沈元不讓他壞事,跟着他走是他的首要遵循。
只是沈元也沒有料到他會進行一場婚禮吧。
季節依舊摸不清身上的衣服怎麽穿,将白色的裏衣穿上後,外面的紅色衣裳卻難倒了他。
這個根帶子是系在哪裏,這個衣領是左壓襟還是右壓襟,這個是前面還是後面,腰帶是要怎麽固定住啊!
季節被這件衣服搞得沒脾氣,胡亂的穿在了身上。
碎雲聽見裏面沒有了聲音,敲敲門,得到允許後走了進來,看見季節衣衫不整地坐在床邊,面色薄紅,眼睛裏面含着水光,看起來給外誘人。
衣衫不整是因為穿不好。面色薄紅是一直在動。眼睛含有水光是因為氣的。
才不是碎雲想的那麽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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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雙手環胸,斜眼看着碎雲,傲氣淩然的樣子讓人不禁想要跪服在他的腳邊。
“你來幹什麽。”
碎雲走到季節身邊,牽着他的手,将人拉起來,親手為他整理衣服。
“夫君這幅模樣真好看。”
碎雲對這件衣服似乎十分熟悉,三下倆除二的幫季節整理好了衣服。
碎雲眼含春光的看着英俊神朗的季節,伸手環住他的腰,語氣暧昧地說:“夫君的模樣,看得我心神蕩漾。”
“那就別看。”季節推開碎雲的頭,将暧昧的氛圍毫不客氣的打攪幹淨。
“夫君還真是無情。”碎雲眼神哀怨地看了一眼季節,牽着他的手的向外面走去。
正如一開始猜測的樣子,他們确實是在神像的內部世界。
季節好奇的觸碰這周圍的空間,牆壁描繪着奇怪的壁畫。
一個滿身黑屋的人,走進一個房間,裏面挂着大大小小的排位,風一吹随着風動起來,像是風鈴一般。
下一幅壁畫,正中央畫着一口大缸,下面翻湧的火焰灼燒這,那個人赤身裸坐在大缸裏面,身上的黑霧被熱氣包裹在裏面。
再往下,黑霧被烈火燒盡,裏面的人也逐漸露出來真是面孔。
季節瞳孔縮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壁畫上的臉。可能生怕他看不清,最後一副壁畫,描摹着一張巨大的人臉,那張臉,赫然是沈元現在頂着的臉。
碎雲感受到手頭傳來的拉扯感,看着一臉愁緒的季節,走到他身邊,手指勾勒着壁畫上那人五官,說:“是不是感覺很熟悉。但之前,我來這裏根本就沒有這些。”
“所以這些是專門給我看的。”季節斬釘截鐵地說。
碎雲點點頭,“吉時到了,當我們拜完堂,一切都會回歸原位。”
季節一只手被碎雲牽着,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努力回想着沈元這一次的長相,發現确實不是他的錯覺,明明壁畫裏面的人跟他一樣。
一個問題得到了确認,一連串的問題跟着出來。
為什麽之前看不見,他來了才能看見。
為什麽沈元的長相跟壁畫裏面的人一樣。
為什麽沈清元會長着一張沈元的臉,還是說他們兩個人的身體是錯位。
為什麽……
一時間衆多個為什麽萦繞在他的腦海裏面,讓人摸不清頭腦。
出了神像,外面被布置成了高朋滿座的模樣,張燈結彩,紅喜成雙,原本光禿禿的大廳裏面陳設着一張圓桌,坐在中心位置的人背對着季節,但不妨礙他看清了其他的人。
“你們……”季節呆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伸手沖他打招呼的趙豐達。
碎雲上前解釋道:“角角聽說我要與你成婚,說什麽也要宴請賓客。但我們不喜歡村子裏面的人,所以只能将你的朋友請來。”
坐在下手位置的蔡雲,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沈元,心裏面直犯嘀咕。
那叫請嗎?明明幾個小孩子突然出現,又難纏的很,打不死也套不走,饒是又趙豐達在他們也沒能幸免。
“夫君,該拜堂了。”碎雲拉着默默碎掉的季節,站在神婆面前,說:“開始吧。”
神婆清了清嗓子,身上桃紅色衣裙飄起,手裏面捧着的大紅花落在季節二人受傷,高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神佛!”
“禮成——”
季節目瞪口呆的看着沖他笑的神婆,又看了看身旁面露不悅的碎雲,搞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兩位新人,還愣着幹什麽。俗話說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還不趕緊進去。”神婆手裏面拿着帕子,在季節面前掃過,腰身一轉,擦過季節身上的喜袍,站在趙豐達一行人面前,毫不客氣地開始趕客。
“各位慢走。”說完,她看了一眼的沈元,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她怎麽忘記了這位現在還是神呢,後知後覺地補上一句,“要是想留下也可以。”
沈元面色不顯,實則內心已經快要氣炸了,他就一個多小時不在,怎麽給他搞出來一個弟弟,真是好一個情弟弟啊。
蔡雲跟宋晚俜一看氣氛不對,不約而同地站在沈元面前,防止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萬一真的惹怒了眼前的神婆,他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為時已晚。
沈元一把掀開蔡雲,直沖沖的朝着碎雲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着禮堂的布置就虛幻上一份,身為幻境布置者的碎雲自然也感受到了危險。
他顧不得身旁的季節,将人一把扔進神像身後的空間裏面,轉身一腳踢向沈元的胸口。
本來婚禮程序沒走完他就生氣,現在還來一個搶親的,都給他死!
碎雲身上的偏執化作邪念,鋪天蓋地壓向沈元,身後的神婆一看事情要鬧大,不由分說地将趙豐達一行人給扔了出去,還不忘警告一句,“都給老子老老實實呆着,不然去死。”
說完,她身形一躍,加入了兩個人戰鬥中,一邊打,一邊有意無意地将他們的引導神像處,看準時機一把将人推進去。
碎雲跟沈元沒有下死手,看起來聲勢大了些,實際損壞面積只是少數。
但外面幾人不知道,只聽見裏面噼裏啪啦的聲音,還有神婆勸和的聲音,提心吊膽的。
蔡雲又慫又擔心,問:“咱們真不用去裏面幫忙?”
“不用。去了也是死。”這話不是趙豐達為了恐吓蔡雲編的,而是他用命盤算出來的。
他沒有跟季節說的是,命盤獻祭一人能算一天,而不是一次。他去神婆家裏是算出來那裏最安全,他站在等,是因為命盤說轉機在季節身上,并且囑咐他不要插手。
趙豐達悄無聲息地轉變占位,他不想又人想不開沖進去。
宋晚俜看着趙豐達的防禦姿勢,一言不發,帶着古依依坐在祠堂門口的凳子上,望着天空等待着天亮,太陽升起後,無論季節有沒有出來,她都會回去。
蔡雲說是擔心,但被趙豐達拒絕後,他就加入了宋晚俜他們,跟古依依讨論如何健身塑形,氛圍不算僵持。
可季節看着抱打在一起的碎雲跟沈元懵了,說不清楚他們兩個是在打架還是在自殘
沈元一個翻身,将碎雲壓在身下,帶着破空聲的拳頭擦着碎雲的臉落在地上,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碎雲更甚,他手裏面不知何時拿了一塊破碎的陶片,鋒利的邊沿緊貼着自己的脖子,仰起頭,一臉傲氣的看着沈元說:“你有本事懂我啊,我馬上死給你看。”
沈元冷笑的一聲,憋住氣,一拳砸向自己的小腹,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碎雲倒吸一口涼氣,手裏面的陶片只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紅印子。
“你們……”
“閉嘴!”沈元跟碎雲毫不客氣地吼了一聲季節,跟潑猴打架一樣,傷不重,但他們經過的地方則是一片狼藉。
進來的神婆看見他們兩個還在打架,提心吊膽地走到季節身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着季節的肩膀問:“他們怎麽還沒停下來。”
“不知道。”季節很是無奈的搖搖頭。
神婆将季節拉到一邊,跟看戲一樣看着他們問他:“你有沒有猜到我們之間的關系啊。”
“你們?”季節看了一會兒狼狽的随意又看了看氣定神閑的神婆,猜測道:“碎雲跟沈元是一個人,為了争取身體的控制權,他跟你合作,但是不知道你會突然撕毀合約?”
“笨。”神婆此時的眼神季節格外熟悉,每當他為一件事情感到苦惱的時候,沈元總是會抱着他,貼着他的耳朵用氣聲說他笨,眼神永遠都是溫柔且內斂的。
季節恍然大悟,“你們、你們是同一個人!”
神婆沒有說對與錯,她只是淡定的插到兩個人中間,又被他們纏住。
此時他們眼睛裏面只有輸贏,沒有性別,物種之分。
以為自己猜中了真相的季節又覺得自己被耍了,打了一個哈欠,坐在唯一完整的床上,靜靜地看着他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