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母世界:無崖村(13)
母世界:無崖村(13)
祠堂裏面相當封閉,許是許久未見過天日,整個房間裏面都帶着一股子黴味兒。
季節借着門外的光,飛快打量了一下祠堂裏面的構造。
房間裏面空蕩蕩的,一座巨大的神像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面積,季節再想看的時候,最後一絲光亮消失,房間裏面徹底陷入了黑暗。
“碎雲!”季節伸手去撈碎雲的身子,意外落空,他在黑暗中一動不敢動,站在原地崩潰大喊着,“碎雲,你在那裏!是不是你搞的鬼……不要鬧了好不好,快點到哥哥這裏來……碎雲!我在最後說一遍。”
“說什麽?說你想抛下我離開,還是說你愛上了別人。”碎雲的聲音成熟了許多,聽起來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繞是季節有所準備還是被他着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吓了一跳。
他臉上肌肉僵硬,神色惶恐地看着周圍的環境,手指緊捏着自己的大腿,流下一滴名為驚恐的淚水,“不是的。”
“我不信。”碎雲從黑暗處走出,身邊浮動着藍光,映襯着他那張蒼白的臉愈發滄桑詭異,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盯上了什麽獵物一般。
那藍光随着他越走越多,帶着步步生光的韻味,不多時便将房間裏面照亮了許多。
碎雲在季節面前站定,看着神色驚慌的季節,伸到一半的手又不自覺的放下,他吓到他了。
“你可願與我成親?”
成了親,我就是你的人,我們便能一直留下來。
季節不語,只是一味地盯着碎雲的眼。
透過幽藍的光,他看見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面盛滿了希望,一時間他竟然不忍心拒絕,這種感覺他只在沈元的身上有體會。
“你……”季節知道此事最好辦法就是穩住碎雲,拖延時間,再去尋找祠堂裏面的異常。
但是此時雖碎雲輕笑一聲,這聲笑,帶着失落恐懼與一絲解脫,他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換句話說,你不喜歡現在的我,但你必須滿足我最後的一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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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碎雲你不要亂來。”季節此時真的慌了神,他沒想到他會承認,甚至可能知道的比他要多得多。
幽藍的光閃爍了一下,房間在此恢複光明,這是這一次變成了昏黃的燭光。
房間裏面的黑帆幻化成紅幕,從房頂垂下,點綴着紅燈籠,龍鳳呈祥的蠟燭頗有一種婚房的喜慶感。
而碎雲的身上穿上了紅色的嫁衣,柔順的黑發被金色的簪子挽起,露出的那張清麗的臉。
之前季節沒有仔細觀察過碎雲的長相,如今一看,眉眼竟然與沈元的長相格外相似,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脈脈含情,帶着欲語還羞的滋味。
碎雲的身量也徹底從一米多高的奶娃娃化身一米七幾的少年。他的身形依舊單薄,似乎風一吹就能夠被吹倒,柔弱,清瘦。那被四指寬腰封束住的腰身顯得格外纖細,走起路來更是顯得搖曳生情。
“這套嫁衣重不重。”季節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碎雲也是一頭霧水,看着他的臉搖搖頭,他說:“不重。”
只是季節不信,明明他已經被束縛住了。
燭光昏黃,燈火搖曳。古樸簡陋的環境裏面,碎雲身着一襲紅衣,面色嬌羞,季節眼中滿是心疼。
碎雲向前走了幾步,站定在季節身前一步開外的位置。
他素淨的手指上纏繞着紅繩,繡着鴛鴦戲水圖案的蓋頭捏在他的手裏,說:“夫君,可願為我蓋上蓋頭。”
蓋什麽?
原來是蓋蓋頭啊
那更不行了!
季節瞳孔微縮,事情是如何演變成如今的地步,他不能成婚。要成婚也只能跟沈元一起!
面對人生大事,季節勉強穩住陣腳,思考着接下來應該如何辦。突然間他想到沈雲說如果遇到突發事件,那就去找神像。
“我不行,我不能。”季節轉身便朝着記憶中神像的位置跑去,只要碰到神像,他就能給沈元傳遞信息。
碎雲的手中的蓋頭沒有人接過,徒然落在地上沾染了灰塵。
他眉頭蹙起,神色絕望,“夫君為何執迷不悟。我說過,我只剩下這最後一個願望了。”
碎雲眼睜睜地看着季節突破假象,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神像時,那雙黑到滲人的眸子閃過一絲嘲諷,“還想躲着不成,吉時快到了。”
“瞧你着話說的,我不是來了嗎。”明媚的女聲掃去了房間裏面的陰霾,但在季節身上狠狠來了一下,他定睛一看,這不是神婆嗎。
神婆也不藏着掖着,手裏面拿着一根金色的喜杆,動作幹淨利索地打在季節的頭上。
力道是下了狠手,季節的腦後也跟着鼓起一個包,但季節沒暈。
神婆好奇的看了一眼季節,舉起又裏面笨重的喜杆還想在打一次的時候,季節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指着他們兩個說:“卑鄙。”
一眨眼的功夫季節便順着他們心意昏了過去。
神婆戳了戳季節,不免有些擔憂,“是說他這是真昏了還是假昏。”
“不知道。”季節裝暈的技術一流,饒是碎雲也看不出來什麽端倪。
“帶着夫君走吧,後面還有流程。”
碎雲将昏過去的季節背到背上,一步一步內心充實着幸福感。曾幾何時這個場景被他幻想過無數次,只有今天,也只有今天實現了。
昏過去的季節放軟身體,集中注意聽着周圍的動靜。
似乎他們是穿過了一扇門。
季節在腦子裏構建着祠堂的結構示意圖,這個祠堂是縱向長,深度只有四米,按照他剛剛的行動軌跡,應該是兩米的位置,後面是神神像。
如果他們是轉彎了,季節還相信,這裏存在着什麽後門,但現在看來,他們可能是直行。
他們不會是進入到神像內部了吧。
“夫君,放松。”碎雲突然說了一嘴,季節裝作還在昏迷中的樣子,一聲不吭。
拒絕裝模作樣,讓孫雲輕笑一聲走在前面,神婆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暗道:“這小混頭,真是奇怪。”
神婆想起她跟碎雲見面的樣子,那個時候歲月還是一米高的小屁孩兒,一臉老成的站在她面前說,他想要一場婚禮跟季節的婚禮。
當時神婆一愣随後一怒拍桌而起,神色憤怒,“你誰竟敢想動我給神挑選的人,不想死就趕緊給我滾出去。”
碎雲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冷靜的說:“你确定神能成親?況且你看看我,我與神有幾分相似。”
神婆半信半疑的起身,站到碎雲面前,看着那他那張尚且稚嫩的臉蛋,發現碎雲的眉眼跟神極為相似。只是一個眼睛尚且圓潤,并未展開,卻是老氣橫秋的模樣。
神的眼睛更為狹長,帶着透露着精明的滋味。
一相比較下,神婆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想要伸手去摸碎雲的頭,被錯開了也不急,“瞧着跟神确實很像,你可是神的私生子。”
“不是。”碎雲邁着短腿,輕輕一躍坐在季節之前做過的位置,“你別忘了我們是如何來的,現下我們必須做些什麽。但我不想毫無痕跡的消失。”
神婆捂着嘴,清脆的笑聲不絕于耳,她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同類人,她以為只有她一個呢。
“可我為什麽要幫你。”神婆笑的客氣,氣勢上卻是與碎雲争鋒相對,劍拔弩張的氣勢一觸即發。
瘋女人。
碎雲輕哂一聲,斜向上擡眼看着神婆說:“你不就想看見成婚場景,誰你在乎?裝什麽。”
神婆在碎雲面前的笑點極低,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笑着,好半天才停下來,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好啊”
碎雲與神婆對上眼神去,帶着嫌棄又帶着心滿意足。
他們的心願都将實現
下一秒,他們停了下來。
季節感覺身體碰到了一個硬東西。
他現在還穿着一開始的T恤工裝褲。感到他塞到褲腰裏衣擺被人緩緩揪出來,他下意識想要控住那只手,但強壓了下來。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碎雲看着季節染紅的耳朵,神色溫柔地摸着季節的喉結,“夫君再不行我當真上手了。”
碎雲無意跟季節發生了什麽,只是單純地想要看見他那副羞恥、羞澀的模樣。
說罷,見季節還不願睜開眼來,碎雲心生調侃。
手指順着他的喉結向下滑,貼着領口一勾,露出許多肉色。他說:“夫君近幾日操勞,看起來消瘦許多,不如……”
“不不不用!”季節睜開眼,褐色的眼睛被燈光映成蜜桃色。帶着閃閃水光當真是讓人心生憐惜。
他連忙擋着自己的領口,讪笑道:“不必了,不好意思辛苦碎雲。”
“既然如此,那夫君自己換上吧。同一件衣服,時間長了,就沒了新鮮感,不是嗎。”碎雲意有所指地說
“怎會,只有一直穿在身上的衣服在貼身舒心,新衣服反倒是磨人的很。”
“是嗎。”碎雲的神色有些恍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側靠在床上的季節,臉上蕩起一抹甜笑。
他就知道季節一直愛着他。
“夫君小心行事,拜完堂,一切就結束了。”他們将是過了明路的夫夫,他也将留下來,那人也會跟他融合,只不過他成為了主位而已,一切都讓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