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母世界:無崖村(5)
母世界:無崖村(5)
趙豐達眼見人越來越少,又在季節的暗示下,一咬牙跟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到底去不去北邊。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誰能去。先說好,我領隊。”趙豐達坐在主位,他看着其他人驚疑不定的眼神,內心也跟着打鼓。
誰都知道北邊現在就是一個狼窟,進去可能就是一個死字,不進去不過是就是死的慢點,他們心裏面也有了定數。
宋晚俜看了一眼季節,看見他點頭,更加堅定了決心,“我去。”
古依依在這裏無比的信任宋晚俜,看見她表态去,也緊跟着表态,生怕慢了一點被她抛下。
剩下的幾個男人顯得有些舉棋不定。
“我不去。”蔡雲頂着壓力,緩緩開口,“但我會去村長那裏,我對他感興趣。如果我沒回來,你們就不要再去了。”
孫勝龍從小就是一個都聽從安排的人,就像是他的前半生,母親讓他讀重點高中,他就挑燈夜戰,誓死要考上。他喜歡音樂,但母親說計算機好,他就報,穩步前進,一天幹16小時,拿這8000的工資。母親滿意,他就開心。
現在輪到了他做選擇,孫勝龍第一時間看向右手邊,但母親不在這裏。
他猶豫的時間太長,趙豐達沒忍住在桌子上敲了敲,“孫勝龍的你怎麽選擇。”
“我……”他捏緊手指,臉色泛白,眼一閉,聲音洪亮地說:“我去、我去!”
眼看只剩下季節一個人,他無神的眼睛掃了一眼衆人,看不清表情,“我眼睛不好,幫你們在村裏打探信息。”
趙豐達也不能強迫季節答應,他只能咬咬牙,領着三個人出門。
蕭瑟的風吹在他的身上,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赴死感。
元趴在季節的悲傷,黑亮的眼睛裏面充滿着不理解,“他膽子好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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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去的北邊就是元的家。那裏面沒什麽東西,只有一個看不清臉的泥人,跟一堆沒法吃的貢品。他們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裏面有什麽危險。
季節摸了摸元的手,獨自回屋。
他說:“未知才是最恐懼的,而且他們不知道主人就在這裏,原諒他們好嗎?”
元的性格有點幼稚,他不滿意季節的道歉,氣呼呼的背過身,只給季節露出來一個毛絨絨的後腦殼。
季節熟練的從後面環住元的腰,神色一恍惚。之前也是如此,沈元還喜歡假裝生氣,就喜歡看他無可奈何又小心翼翼哄人的神情。
季節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将下巴放在元的肩膀上,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看見他往下撇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就知道沈元受不了他這樣。
但還沒有哄好。
“你為什麽不說話。”季節沉默的時間太長,弄的元心神不寧,咬着唇肉轉過頭,臉頰撞上柔軟的唇。
“因為我在等你轉身,這才是我的目的。”
季節順着杆子向上爬,趁着元沒有反應過來,仰頭飛快湊過去,将唇一下又一下的印在元的臉上。
元感覺很舒服,那是一種安心的氣息,讓他放下所有的防備,像刺猬一樣,卸去渾身的尖刺,露出柔軟粉嫩的腹部。
接連幾個耐心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最後一下落在了元的唇角。
“唔……為什麽不親了,好舒服。”
感受到吻停止的元,仰起頭,撥開粘在額頭上的發絲,臉上彌漫上的粉紅,眼角洇出了水光,一雙滿是信賴的眼睛帶着春光,直白的袒露在季節的眼前。
季節此時好像分化成了兩個自己。
白色季節說:不能繼續親了,外面還有人。
黑色季節說:擔心什麽,他在邀請你。你看他抱着你的手,纏着你的腿,還不趕緊親下去。
兩個季節不斷的争吵。本體季節将它們一下子趕出去,目光緊盯着元白嫩的臉頰,一夜過去,元長胖了一些。
他在元的注視下,伸出手指,捏住了腮上肉,在元出聲之前,低頭咬了下去。
牙齒叼着軟肉,舌尖在上面掃過去。松開嘴,看見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個顯眼的紅印子。
元歪這頭,眼神幹淨純潔,“你是想吃了我嗎?”
“咳,不是。”季節眼神躲避着,心虛地在紅印子上面親了一口,“我只是喜歡你。喜歡到深愛你,并且無法自拔。”
元神色雀躍,又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起,就是開心。
房間之外蔡雲在來回走動,房間裏面很擺着方婠的屍身,好在季節的理智還暫存,沒有作出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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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預感到他家會被那幾個人弄得一團糟後,氣沖沖地飛走,走前還不忘在季節的唇上留下一個響亮的親親,說:“晚上不許關窗戶,我還要來。”
季節看着神出鬼沒的元,自己的愛人,只能寵着呗。
他看着半米遠的方婠,走過去。
在他的眼睛裏面方婠還沒有死,他身上的灰霧比早上變的更濃,逐漸朝着黑霧轉化,看起來跟村民身上的黑霧一般。
季節早已經記不清世界的規則,只能按照經驗自己一個人按着線索進行揣測。
村子的名字叫槐柳村,但副本再是給他取名叫做無崖村,兩者之間存在着什麽樣的聯系,還是說他們現在看見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們還只是停留在副本開始的地方。
死去的方婠會發生什麽,是被同化還是徹底死去,還是只是一個炮灰。
消失的沈清元,突然出現的元,他們兩個是一體還是真假“美猴王”,祂在這個世界究竟動了什麽手腳……
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因繞在季節的腦子裏面,一環扣一環的,将他的腦子絞成一團。
“該死,沈元啊,你趕緊回來吧,我真的不行了。”
季節想到還沒有真正回來的沈元,無條件信任他的宋晚俜跟熱心腸的趙豐達,他實在是抛不下他們。之前在他們面前裝作淡定,運籌帷幄的樣子,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季節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在房間裏面摸索着。
他現在就是一個瞎子,有人的情況下,他還能根據霧氣的範圍确定他們的位置,但現在房間裏面都是死物,霧氣連成一片,又沒有具體的形狀,不摸索一下,還真找不到哪裏是門口。
季節的手指無意間掃過房門後面樹着一截鋼筋,拎在手裏面揮舞了幾下,聽到它破空的聲音,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不錯。現在終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第一個找誰呢,村長?”季節搖搖頭,他至少不能跟蔡雲對上,轉念一想,“那就選熱心腸的趙大姐吧,人美心善,會很樂意幫助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吧。”
“噗!好一個心地善良,姐姐我真是看走了眼了。”趙姐趴在地上,腦袋上橫插着一根眼熟的鋼筋,另一端還插進了石磚地上,将趙姐死死的釘在地上。
罪魁禍首季節,坐在院子唯一一把搖椅上,聽見她憤憤不平的聲音後,眼睛眨動,歪着頭看向黑霧不斷逸散的位置說:“我不是嗎?”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她已經死了。
趙姐怒氣積郁心中,又吐出一口黑血,她就不應該給他開門,天殺的混蛋。
季節找準對象後,他拎着鋼筋,當作盲杖,一路上坎坎坷坷的摸索到了趙姐門口。
他是一個有禮貌的人,在敲門之前,挽起袖子,順手将褲腳上黏上的蟲子抖掉,一個鋼筋下去,蟲子自動埋葬了自己。
敲三聲門,喊三聲趙姐。
裏屋正在給自己上藥的趙姐聽見季節的叫喊,手裏面青綠的草藥一個沒拿穩,啪叽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趙姐老了幾分的臉,逐漸扭曲,臉上的邪惡溢出言表,“小子,今天就是你的四期!嘿哈哈哈哈,姐姐我來了。”
季節在門口等了一分鐘,聽見趙姐如同手指抓黑板的笑聲,眉頭蹙起,對于自己選擇了趙姐有點後悔。
他握緊了手裏面的鋼筋,想着再去附近摸一家,找個靠譜點的。
不等他轉身離開,趙姐就斜倚在木門上,出聲叫住季節道:“弟弟,你終于舍得來找姐姐了。”說完還抛了一個魅惑恒生的媚眼。
可惜媚眼抛給了瞎子看。
季節點點頭,眼睛裏面趙姐身上的黑霧張牙舞爪的想要沖他撲過來,又被拉回去。一來一回,跟逗狗一樣,就是純玩。
趙姐看着沖他發呆的季節,不屑的哼了一聲,手上一勾,将人帶進院子裏面,一把關上門,就将那些隐晦的目光格擋在外面。
季節進來了,也不想費事出去,幹脆開口問:“趙姐,你知道村子的來歷嗎?我想記錄下來,方便之後做成合集,讓大家多多了解一下村裏。”
“村子的來歷啊——”趙姐拖長聲音,繞着季節轉了一圈,确定他看不見之後,利爪伸了出來。
這一次,她将自己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上,黑亮的外殼覆蓋到她的小臂,手指自然彎曲,彎鈎一樣的指甲閃着紫色的光。放大看,上面還得着鋸齒狀,只要刺進身體就能帶出來一對細碎的肌肉碎屑。
現在她只要劃破一丁點皮,毒素就會随着的傷口迅速蔓延,誰也救不了她。
趙姐一邊講述着村子的來歷,一邊繞到季節身後,至于他手裏面的鋼筋,笑話,換成砍刀她還會忌憚幾分,一根鋼筋打在她身上就得彎,有什麽殺傷力。
“……就是這樣的,在神的幫助下我們村子得一繼續生存下來,每年的七月七,我們都會去祭拜我們的神。”
“之後呢,為什麽村子裏現在沒有年輕人了。”季節跟沒有感受到危險一樣,還跟着追問。
趙姐臉上邪惡的微笑止不住上揚,眼睛死死盯着季節的後胸口,忍不住犯了一個反派常見錯誤。
“那當然是被我們給吃了,不然我為什麽這麽年輕。”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帶着秘密成為我們的養——”
噗呲——
趙姐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季節的衣服,她的腦子就已經被鋼筋穿過去,被帶到在地上,充滿怒火的眼睛熄滅,染上了淡淡的憂傷。
于是,就有了季節站着,趙姐側躺着被鋼筋穿腦而過釘在地上的樣子。
“我不會讓你死。因為我善良。那你還知道其他的人住在哪裏嗎,我還想繼續了解一下村子。”
趙姐閉上眼睛,手指默默指向南邊,又想到季節看不見,隐忍的說道:“南邊,就是你出門,面對着我的門板,左手邊,往前走4家,有個叫陳東的人,他知道的多。”
對不起了東叔,是因為你,她才會招惹上這個人,那就有你結束吧。
季節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摸索到門後,随手取走了一把鋤頭充當新的盲杖。
還在虔誠祈禱的東叔,不知道有人敢來他家裏面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