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母世界:無崖村(6)
母世界:無崖村(6)
季節一個人哼着小曲,摸了兩三家的門,才确定哪個是趙姐口中的陳東。
他把鋤頭豎在門口,禮貌性地敲了兩三下門,發現裏面沒有應聲後,微微笑一笑,“看來需要采取非正常手段了。”
季節撐着鋤頭着大致丈量一把牆頭的位置,幹淨利落三地翻身進去。下意識用眼睛掃視了一圈後,發現院子裏面的霧氣要比趙姐家的院子的霧氣更深,近似一種墨色。
季節點點頭,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趙姐讓他來找這個陳叔了。
合着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這樣比起來,趙姐确實是一個“單純”的人。
屋裏面這些參神的陳東耳朵一動,聽到院子裏面傳來了一響,虔誠地在磕了三下頭,低聲向神說完最後一句禮贊,“願神安康無憂,信徒誠心至上。”
“信徒需要提前結束今日的禮贊,去處理了一些不必要的小蟲子。”
陳東撐着地面身體顫顫巍巍的樣子像是走入暮年的老頭。他晃動着身體,又沖着神像鞠了一躬才從禮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氣定神閑地打開門。
他貼着牆壁站立,看着院子裏面摸索前進季節,沒有出聲。
不認識可殺。
他的腳步落在地上極為輕盈,沒有一絲聲音。
跟頂級的野獸一樣,他在狩獵。靜待時機,等待着欺身而上的機會,咬死獵物,将它撕扯咬碎吞之入腹化為營養。
只不過陳東面對的季節,一個化身獵物的獵人。
陳東每向他靠近一步,季節的感應就越強。
他看到那團散發着濃烈攻擊性的黑霧,不斷朝着季節前進,偏偏陳東有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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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具矛盾性的場面讓季節不禁失笑,原來這是世界給他開的挂啊。
這些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将鋤頭放在地上,提高聲音問:“陳叔,您在家嗎,趙姐讓我來找您。”
趙麗秀?
陳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下一秒他眼前一花,一一把帶着鏽跡的鋤頭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他的身體在一米開外的位置。
陳東很是冷靜的想:哦,原來是頭跟身體分離了,感覺很奇妙。
陳東輕敵了,他沒有發現季節身上的異常,而是選擇讓自己的肉身相搏,沒有異化。
他堅信如果自己異化季節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問。”
季節看着。格外配合的陳冬眼神柔和了許多,他說:“請問神是怎麽來的。”
“回答不了,換一個。”陳東回答既幹淨又利落。
季節沒動手,只是根據之前聽到的聲音,蹲在地上摸索着那把匕首,一邊摸一邊問:“那您具體是什麽樣的生物呢。”
陳東說:“紙人加僵屍再加動物異化,反正不是人。”
“那麽這種異質性是神賜給你們的嗎?”
“我不知道。”
“那麽神現在歸位了嗎,你們是在用什麽樣的方式祭拜他。”
“無可奉告。”
季節一連問了幾句有關神的話題,陳東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會回答有關神的一切問題,回答其他的他倒是會看心情回答你。
“好。”季節冷笑一聲,掂量着手裏面好不容易摸到了匕首,輕輕吹了一口氣,一臉享受地聽着匕首的鳴聲,“最後一個問題,我要知道有關神的東西應該去哪裏。”
陳東絲毫不慌,只是費勁的擡起自己眼皮看着季節說:“如果我不說你會怎麽辦。”
季節避而不談,只是蹲下身體用匕首在他的軀體上劃拉着,“您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折磨人的方式,大多數我都會,但我并不想用在您的身上。因為您還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只要能告訴我,我就不動您的身體,讓您繼續活着好不好。”
“不好……等一下。”陳東的話音一轉原本還算淡定的聲音多了幾分慌亂,他看着季節握着匕首放在他後心處,又往上走了一寸那個地方是他的死穴,只要捅進去兩厘米,他就必死無疑。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告訴你,你往西走數5家去敲她的門,她是村裏的神婆,也是侍奉神的人。”
“多謝。”
季節也并非斬盡殺絕的人,他只是将刀下移一寸,死死的地捅進他的心口。哪怕這不是他的死穴,也會因為受傷暫時無法行動。
一根鋼筋浪費在趙姐的身上,一把鋤頭浪費在了陳東的身上,他接下來應該選取一個怎樣的武器呢。
季節摸着下巴小步在院子裏面走動,腳尖突然撞到一個簸箕,他掂在手裏面晃了晃,又遺憾地放了下去。
手感極佳,可惜沒什麽殺傷力。
他又朝着前面繼續走,碰到牆壁到就拐彎,不大院子被他走出來了游園的感覺。
在陳東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好像跟逛自己後花園一樣,直到他接近了那個房門。
“咦,這裏有個門。我能進去嗎?”季節深色好奇的看着這扇門裏面的東西,他很感興趣,直覺告訴他裏面有元的痕跡。
陳東費盡力氣移動了一下自己的頭,看見駐足在房門前呼吸驟然停滞,又想到他是一個盲人,提起來的那口氣又放了下去,他對季節說:“不建議你進去。”
“不介意?那我就進去了,感謝您的寬容大量。”季節輕笑一聲,推開門,腳尖在地上的門檻試探一下确定不會被絆倒後再進去。
甫一進去,他的眼睛裏面出現了一片乳白色,溫和不刺激,好似浸沐在春風中耳邊帶着清脆的鳥鳴,鼻尖帶着鮮花芳草的清香。
乳白色光之外還存在着淡淡的黑霧,他們肆意侵占着原本屬于乳白色光芒的地盤,卻不能反抗,只能被白光死死的壓下來。
兩者之間相互僵持,猶如太極八卦。
“妙哉。”
季節感嘆了一句,腳步不停地朝着祭臺走去。
他看不清具體的事物,但能夠感受到元的氣息。
沈元本來是跟他一樣的任務者,但現在變成了沈清元,NPC中多了一個叫元的神。
他本來是想用沈清元的身體。将元帶出去,現在看來他的思路錯了,錯的離譜。或許二者之間需要一個融合的契機。
一個光太過刺目,一不小心就會傷人,一個光太過溫和,殺不死那些侵略的髒東西。
只有兩者相結合起來,他才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原來如此。”季節明白接下來的做法,不過神婆那邊還是要去。
“陳叔,你們家裏有沒有什麽稱手的武器啊,我有點找不着。”心情不錯的季節決定求助一下家裏面的主人,畢竟再亂找下去,他們就該回來了。
陳東閉上眼睛,滿是不情願地說:“房間的門後面有一把長矛,東邊的牆壁上有一根刺棍,在靠近牆角的位置,豎着一根鐵棍。”
“那你說我拿什麽東西好。”
“鐵棍探路,把神臺上的蠟燭取下來,用燭臺當武器。”
陳東不見的不情願,他早就看不慣西邊的那個神婆了,她算個什麽人物,天天跟他叫嚣神,只能見她,也只想見她。
不過是一個惡心小人,憑借自己的不男不女的長相讓神升起了好奇心,僅此而已,也敢在他面前叫嚣,現在就是他借刀殺人的時候。
季節點點頭,看來村子裏面的人都不太和諧,各自心懷鬼胎,又各自不得不生存在一起。
如今有外來人打破了平靜,他們估計巴不得吧。
“謝了,陳叔。改天見。”
“嗯。”再也不見。
陳東轉動着自己的頭,看着藍湛湛的天空,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一句話,“太陽下山了,又要進入靜寂的黑夜,沉睡,恢複,期待下次天亮。”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整個院子裏面陷入了安靜。
但季節并沒有找到神婆。
他迷路了。
“咦,這裏是哪裏?怎麽到盡頭了。”往前面走了許久的季節手下突然摸了一個空,他這才意識到,他可能迷路了。
從背後看,季節面前是一道深淵,細小的落石被鐵棍帶動,從他的腳底下滑過,眨眼間就掉進了深淵,遲遲沒有聲音。
季節垂下眼眸,将手裏面的鐵棍放到一旁,無意識地向前移動,只是腳下的步伐變小了許多。
一步、兩步……他的腳尖已經靠近了深淵的邊緣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說:“季節?”
是蔡雲的聲音。
蔡雲是一行8人裏面存在感最低的那一個,不說話不吱聲,也只是他過分健碩的身體沒辦讓他藏起來,不然他就算消失了,也沒有人在意。
此時就是這樣一個低存在感的人,他喊住了季節。
蔡雲手裏面還拎着一個籃子,上面蓋着藍白的花布,他一邊走一邊看着季節站在牆邊。手還在不停的向前摸着,滿是疑惑,“前面是一堵牆,你要去哪裏,我幫你。”
“啊,是牆啊,我還以為我摸錯了。”季節笑了笑,撿起地上的的鐵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依舊是一片深淵,黑漆漆的霧氣不斷升騰翻滾,如同煮沸的水一般。
蔡雲看見後,連忙上前攙扶,讓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聽見他說:“這裏是誰家。”
蔡雲說:“這裏是村長家,我一出門就看到你在這裏摸東西,我以為你知道的。”
“村長……看來你運氣不錯,順利的出來了。”
蔡雲粗壯的臂膀帶着畏縮的姿态,眼神恐懼的看了一眼緊閉起來的房門,“啊……是,确實是,我活下來了。”
蔡雲腦子裏面浮現出來,自己在村長家裏面看到了一幕,身體不受控制顫抖起來。
好多殘肢,好多人頭,他們瞪大的眼睛看着他,發出了哀嚎聲,凄厲的鬼叫萦繞着他,讓他不寒而栗。
季節察覺到他不對勁之後,手掌握着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讓他感受到旁邊有人存在。
逐漸的蔡雲也冷靜了下來,他臉上挂起一抹牽強的微笑。
看見季節無神的眼睛又放了下來,滿是頹廢的說:“我要替村長去送點東西,我先送你回去。”
“一起吧,人多力量大,好像連希望也就越大。”季節如同一個貼心大哥哥一樣,安撫着不安的蔡雲。
實際上他在籃子裏面聞到了元的味道。
話說,好久沒有看到元了,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