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母世界:無崖村(4)
母世界:無崖村(4)
第二天。
太陽從窗戶裏面照進來,季節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他下意識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突然間摟空。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元昨天走了。
季節臉上沾染上悵然若失的神色,看的旁邊的趙豐達一陣牙酸。
“昨天晚上做什麽夢了?看起來這麽失望。”他打趣道。
季節搖搖頭,眼睛掃視了一圈後,淡定的發現自己又看不見了。
視線左移,看見趙豐達旁邊的第3個黑影問:“你聞到臭味了嗎。”
“臭味?”趙豐達皺起眉頭。
他吸了吸鼻子,果然一股淡淡的臭味還夾着香氣鑽進他鼻孔裏面,讓他一想吐又想聞。
“唔哕,有點上頭。”趙豐達吐槽了一句,身體卻卻老實地尋着味道嗅了一圈,他最終停在了方绾的身邊。
趙豐達作為經歷過兩個世界的老人,算是得積累了一點經驗。
他看着方婠平靜地躺在那裏,面色如常,甚至帶着一絲憨甜,十分正常。
但在副本世界裏面正常才是最大的危險。
他搖醒睡在旁邊的孫勝龍将他帶出去問他,“昨天晚上你睡得怎麽樣,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什麽?”
孫勝龍剛剛睡醒,意識還比較昏沉,遲鈍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不知道,昨天晚上天一黑,我就感覺很困,倒頭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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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婠呢,”
孫勝龍搖搖頭,“不知道。我不喜歡他,晚上是背對着他睡的。”
趙豐達将孫勝龍的微表情籠入眼中,發現他确實不知道方婠發生了什麽後,神色凝重地回去,推了推翻方婠肩膀,準備将向他叫醒的時候,他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條細紅色的線。
“這是什麽。”
季節從床上下來,腳下傳來酥脆的聲音。
趙豐達真的是兩頭忙,他餘光看了一眼季節腳底下的東西大驚失色,“一只蜘蛛,紅色的。”
這個副本什麽頭緒都沒有,怪事卻是一件接一件的發生。
趙豐達打起精神,手指沿着沿着方婠脖子上的那條紅線,隔空劃了一下。看見黑色的血從裏面溢出,發出咕咕的聲音。
好像身體裏面的血早就躁動不安,等待着一個破口從裏面湧出來一般。
黑色血液叭嗒嗒嗒的滴在地上,異樣的芳香湧出來,濃郁到讓人頭暈眼花。
“唔,什麽味道。”古依依誰在靠近方婠的位置,她聞到香味後悠悠的醒了過來,再接着是宋晚俜。
古依依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躲在孫勝龍的背後瑟瑟發抖。
宋晚俜還算冷靜,她指着地上的黑血深呼出一口氣,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說:“裏面有在蠕動的黑色蟲子。”
趙豐達低下頭一看,果然如此。他又細細地打量着床上,發現只有地上的黑血有蟲子,床上的只是血漬。
“各位,宣布一件不好的消息,繼消失一人後,我們又損了一人。我們被催任務進度了。”
“什麽意思,我們不才剛剛進入這裏嗎?”
“我、我有點害怕。”
宋晚俜看着領袖風範的趙豐達,越過默不作聲的蔡雲,站在季節面前,“你看不見?”
“你很冒昧。”季節微笑着說。
宋晚俜點點頭,“我知道,但我更想出去。你有什麽讓我做的嗎?”
“我就是個盲人,你來找我作什麽。”
“我昨天晚上聽到了。應該不用我直說吧。”宋晚俜看見季節懶散的神色凝重起來,知道她沒有猜錯,之少不是壞人。
“出去說。”季節讓宋晚俜走在前面,兩個人站在槐樹在下面,他忽然伸出手接下落下的一片葉子,遞給了她。
“拿好它,今天晚上不會出事。”季節擡頭望着北面,看着越發濃重的黑霧,心裏面有了不詳的預感,“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強大。”
宋晚俜對于季節送給他的樹葉子深信不疑,握緊手掌,一臉堅信,“随你怎麽說,我跟着你是我事情,哪怕死了。”
宋晚俜知道自己很惹人讨厭,但她必須出去。
得到自己保命的東西後,她回到房間裏面,看着依舊沒有頭緒的趙豐達,重複了一遍他自己的話,“紅蜘蛛。”
“什麽。”趙豐達轉過頭,看着宋晚俜問。
她走過去,将死去的蜘蛛踢到趙豐達腳邊,“紅蜘蛛,它非常的香。并且,你看它的背,黑色的。”
趙豐達接上她的話,“它鑽進了方婠的身體裏面,所以才是紅色。”
好不容易有點苗頭的趙豐達繼續追問着,“那他脖子上的紅線是……”
“不知道。”宋晚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留下一個苦苦思考趙豐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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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到最高點,村莊裏面終于有了新的動靜,似乎比昨天要熱鬧一些。
出門的趙姐,手裏面拎着一籃子的餅子,跟一壺水,碰見路上的人樂呵呵地打着招呼。
一個高挑幹瘦跟竹竿子的老頭手裏面拎着一個竹籃,裏面的香味都蓋不住。
趙姐不停地吞咽口水,說:“诶,東叔,你籃子裏面的東西分我一點呗,我給你餅子。”
“不行。”磨耳的男生帶着鈎子,跟他幹瘦的外形截然不同。看見她還想湊近,皺起眉頭,“這是村長點名要的,你不能動。”
“不給就不給,拿村長壓我幹,下次有你好果子吃。”趙姐放完狠話,朝着季節他們的院子匆匆忙忙走過去,大不了她自己去那取一個。
季節看得見也看不見。
趙姐一溜煙的跑到季節,他們所在的院子,看見坐在水缸上的人,悄無聲息的蹲下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又聞了聞。
這個不能動。
宋晚俜從裏面走出來,跟季節說趙豐達還沒弄清楚方婠是怎麽死的。看見季節讓她噤聲,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餘光對上了一雙黑綠黑綠的眼睛。
“她這是……”
“給咱們送吃的。”
宋晚俜不信,下意識又看了一眼趙姐,發出小聲驚呼,還低聲細語地跟季節講解。
趙姐原本是個年輕姑娘,只是聲音聽起來滄桑,但她現在變了。
身形驟然拔高,四肢變得柔軟纖長。那頭黑亮的頭發還在不斷生長,那張聲稱得上嬌俏的臉被黑發包裹着,化作堅硬的外殼。黑色的外殼還在不斷擴大範圍,直到武裝完身體每一寸肌膚。
她的手臂很長,堅硬又柔軟。
随着牆壁慢慢攀升過來,似乎沒有骨頭一樣依附着任何它可以依附的東西。
咔噠咔噠,是她皮膚在牆上摩擦的聲音,這一次宋晚俜無法再保持冷靜,呼吸也跟着亂了。
季節折下一根樹枝,塞到她手裏說:“抽她。直到抽斷為止。等她趴在地上了,你就從正門出去,跑到前面第3家,拍三下門,大喊三聲趙姐你再回來。”
宋晚俜是一個很好的執行者。她捂着眼睛,還在哭泣着,手上抽人,不拯救趙姐的力道跟頻率倒是沒變。
每一下都抽在了趙姐的頭上,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在地上扭曲爬行,黑色的粘稠液體止不住的流下來。
“咦惹,你的愛好好奇怪。你也想讓我這麽抽你嗎?”匆匆趕過來的元看見趙姐想逃又逃不掉,眼淚鼻涕流一臉的狼狽場面,神色詭異的看了一眼石化的季節。
元:難道這就是人類自稱的xp?好奇怪啊,那要不要滿足他。
元真的以為季節呼喚自己是為了讓自己看到這一幕,自發的抽他一頓。于是淡定的從槐樹上又折下一根樹枝,在掌心敲了敲。
“不!”季節臉上的淡定瓦解,握住元的手,一把将他拉到懷裏,眼神真摯地說:“沒有,我就是想見你。昨天晚上沒有抱着你睡覺,感覺空落落的,你有沒有想我?”
“想了。”元點點頭,雙手環繞着季節的脖子,臉在他的耳垂旁蹭了蹭。又說:“你真的不想嗎?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嘗試着滿足你。”
季節啞然失笑,元還是這樣,明明是他自己好奇來着,非說是他喜歡。
“我不喜歡,但我喜歡另一種方式,比如你就這樣抱着我,坐在秋千上激情相擁。當然如果不穿衣服的話,可以更完美地感受來自大自然的風光。”
元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神,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季節語言中的調侃意味。他不滿地切了一聲,揮一揮手讓現原型的趙姐趕緊離開,別打擾他們說話。
畢竟凄厲的叫聲實在是太污染他的耳朵。
趙姐:嗚嗚嗚,飯沒吃上,被打了一頓還丢了貢品,她不活了,太丢人了,嗚嗚嗚。
“哈哈哈哈,我想明白了!”趙豐達終于想清楚其中關竅,頂着自己的雞窩頭從房間裏面連滾帶爬的出來,來不及起身,坐在地上就是開始演繹自己的發現。
村長的留下的懲罰叫做入夢蛛。顧名思義,它會找到做夢的人,越是邪惡的夢他越喜歡。
好死不死,當晚由于元的出現,所有人都被迫進入睡夢之中,可謂是一夜無夢。唯獨方婠執念太深,色心太重,夢見的是他跟季節在花叢間嬉戲打鬧的場景,只是越玩體感越清涼。
等入夢蛛進去的時候,方婠正勾着季節過去吻上了那雙蒙塵的眼睛。
入夢蛛察覺到了發.情的信號。誤将方婠認成可産卵的父體,在他的身體裏面的身體裏面産下了大量的死卵。
而脖子上紅線則是因為方婠抵抗力太低,死的太快,導致入夢蛛只來得及來得及從他的大腦爬到他的脖子哪裏。
被迫終止了前進的入夢蛛一不做二不休,在那裏産下大量的卵,導致皮膚被撐起,形成一條紅線。
趙豐達說準了後面的半截,已經是意外之喜。
季節贊揚的挑起眉頭。
趙豐是個能扛事兒的,他之後就可以好好的跟元在一起,再找到沈清元,交換身體,他就可以帶着他離開去這裏,回到他們的家。
元看着腰間收緊的手,心裏面甜滋滋的,就連看着不修邊幅的趙豐達都順眼了幾分,順手打下一個印記,讓他不要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