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母世界:無崖村(3)
母世界:無崖村(3)
白霧代表着白天,黑霧代表着黑夜。
夜色漸深,外面再次籠罩上一層濃郁的黑霧。
季節坐在靠窗的位置,無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外面的世界,空空如也,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季節?”
方婠從房間裏面走出來,看見盯着外面發呆的季節小聲喊了一聲。
見他沒有反應,眼睛不自覺停留在他的身體上。
先前的氛圍太緊張,季節的存在感又太低,他到是忽視了這個妙人。
處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身材,肌肉緊致,寬肩窄腰,灰色的運動服帶着些許褶皺,像畫中的人一樣标致。
臉上沒有什麽肉,深邃的五官顯得無比沉重,他的身上帶着一冷凝的氣質,仿佛身上帶着無形的重擔,壓着他,讓他無法暴露出真實的自己。
青年的活潑,內斂的氣質,形成一種複雜又吸引人的特殊氣質。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灰撲撲的焦糖,想讓人舔幹淨,看見那雙蜜糖般的眼睛,肯定很好看吧。
方婠點着鼻尖,舌尖從嘴角掃過,墨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的季節,意外對上了一雙朦胧的眼睛。
季節:“誰在那裏。”
他歪着頭,眼睛眯起,似乎是想要分辨清楚是誰。
他不知道什麽情況下灰色的霧會變成的黃色,還在不斷的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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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方婠。”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一步之外,下意識用眼睛傳遞自己的贊美與欣賞。看見季節沒有變化的表情,他這才想起來,季節的眼睛看不見。
方婠:又是給瞎子抛媚眼的一天。
“呼——呼唔——”一陣陰涼的冷風吹過去,季節的頭發被輕輕帶動,而方婠的頭發徹底被掀翻,露出來他一直隐藏着的發際線。
來了。
季節心中輕念,看着一閃而過的背影,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
“你……你笑起來好好看……唔,剛剛是什麽東西!”方婠情不自禁的向前面走了一步,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跪在了地上,眼前是布滿灰塵地板。
不熟悉超自然現象的方婠以為是自己被季節勾花了眼,沒看清楚路,不小心而已。
“我先回去了,明天見。”季節輕聲說道。
方婠的目光跟着季節走動的腿,眼神直白而露骨。
“哐——”窗臺上的花瓶直直砸在了
“哎呦,我的腰。”
聽見方婠痛苦的哀嚎聲,窗邊的黑霧似乎淡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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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豐達看見季節走進來,連忙上前攙扶,“地上雜物多,小心。”
“謝謝。”季節克制的搭着趙豐達的手腕,舉止矜持的坐在床邊。
屋子裏面只有一間屋子裏面有床,還是一張大坑。
副本世界不分男女,之分活死。活人代表着還有救,死人就是他們通關的道具。
趙豐達對季節的印象還不錯,主動上前幫襯了一把,将他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
季節摸到床沿,臉上帶上一抹淺笑,“謝謝。”
趙豐達坐到的有限,他現在需要跟另外幾個人說一些注意事項,就留季節一個人坐在床上。
房間裏面的光線昏暗,外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生出手都看不見自己的五指。
趙豐達的說話聲是房間裏面唯一盛塬,旁邊的古依依捏着宋晚俜的一角,小聲問了一句。
“晚俜,你有沒有聽見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啊。”
季節看着停下來的窗子,無聲地大笑隐藏在黑暗中。
季節:發現了一個尴尬的人。
宋晚俜将自己的身體緊貼着床說:“你太緊張了,放松。今天會是一個平安夜。”
“好。”
聲音落下,趙豐達躺在了季節身邊。漆黑的房間裏面,他已經看不清了別人的身形,伸手一模,沒有碰到熟悉的溫度。
他心頭一顫,“季節?”
“我在。”
“那就好。今天晚上不要出聲,我們明天去北邊看一眼,早點睡的好。”
趙豐達的意識逐漸昏沉下去,警惕心一點一點消失,眼睛徹底閉上了。
其他的人睡的更快,甚至孫勝龍打起了呼嚕。
“好吵。”
“你為什麽不睡。”
“你不睡我怎麽睡,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睡。”
陌生的聲音響起,如上弦月,清冷,傲慢,尾音又向上勾起,像月亮的尾巴。
季節輕輕眨動了一下眼睛,視線卻舍不得離開眼前的人。
長相發生了變化,頭發更長了,眼睛有點綠,就是太瘦了,要給他補一補。
愛總是覺得虧欠,季節恨不得将自己所有補給他。
“你叫什麽?”
季節看着突然湊近的人臉,呼吸一滞。
他會發光……
他看起來約莫18、9歲,身上穿着一件沒有剪裁痕跡的黑色長袍,交叉衣襟的設計松松垮垮的露出來一節瑩白的鎖骨,白皙的皮膚在黑暗中隐隐發光。
季節擡眼,濃淡合宜的眉毛下面一雙波光潋滟的星眸帶着固執的光,鼻梁高挺,左側的鼻尖有一顆小黑痣,紅潤的嘴唇帶着隆起的弧度,看起來頗具肉感,也很好親。
“你為什麽吞口水,是渴了嗎?”
“沒有,我不渴。”季節呼吸亂了,他的心也亂了。
明明不像他,卻又是他。
季節:“你叫什麽名字。”
自帶發光效果的人飄在空中,盤起腿,細長手指點着自己的下巴,“我一開始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但我看見你之後我想叫元。”
元歪着頭,看季節臉上露出來的虎牙,手指擡起,怎麽辦,想摸……
自從下午看見對方的那一刻起,他就突然有了神職。無論之前那些人怎麽呼喚他,他都無法回應,這個人來的第一天他就可以出來,并且滿足了幾個人的願望。
但他們髒髒的,只有這個人是香的。
而且……
元紅了耳朵,眼睛對上了季節含笑的眼睛。
那一刻他的許久未跳動的心髒仿佛脫離了他自己掌控,然後渾身發麻,飄飄欲仙,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元,你來到這裏就是過來讓我抱你嗎?”季節摟着元過分纖細的腰身,止不住的心痛。
“啊!”元擡起眼睛,滿是迷茫,他怎麽跑到這個人懷裏了……可是好舒服,想一直待下去。
季節抱着元,手指順着他黑長的頭發順下去,發尾在發尾打了個轉,又從掌心跑走,留下淡淡的瘙癢感。
季節的懷抱對于元來講太溫暖,搞的他昏昏欲睡。他掙紮着睜開眼睛,泛紅的指尖挑起季節的下巴,霸氣十足的問:“男人,你叫什麽名字,你還沒有告訴我。”
元在知道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間,他就告訴了他。明明是他先問的名字,為什麽不告訴他。
季節握着元的手腕,将臉埋在他的掌心,深吸一口氣,“我叫季節。”
“好名字。”元實在是太困了,還累,打了一個哈欠重新縮回季節的懷裏,摟着他的腰說:“好了,晚安季節。”
季節摟着元,如獲至寶。
他透過露出一條縫的窗戶,神色凝重,院子裏面聚集了一群人。
無論男女,他們都有着幹瘦的身體,黑長的頭發,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腳下的木屐在地面上踩的噠噠響。
季節捂着元的耳朵,看見他皺起的眉逐漸舒展,松了一口氣,擡眼看向外面,發現他們又換了一個姿勢。
裏分不清男女的手上有的持香,有的點蠟,只有小腿高的人手裏面提着一個巨大的燈籠。
風吹過,燈籠轉正,赫大一個奠字浮現在上面。
“青燈點,黑香燃,白燭紅淚神明醉,跪——”
“一跪神明醒,萬物生!”
“二跪神明歸,百事起!”
“三跪神明睡,衆生靜!”
“好吵。”外面的聲音驟然停下,季節摟着翻身的元,看見前面村長顫抖的手,意識到元可能是他們口中的神明。
“神明發怒,違者死。”村長的聲音很輕,招手讓所有持香的人走過來,朝着元的方向跪拜。
約莫過了一分鐘,燃香到半截,他們才敢起身。
接下來是點蠟的人。
季節眯起眼睛敏銳地察覺到他們頭上印着一個火苗。
蠟燭湊近,燃燒的速度加快,好像被人吸收了一樣。
正如他們剛剛念的那樣,白色蠟燭流下了紅色的蠟。那紅色的蠟好似凝不成固體,順着捧蠟人的手向下滴落。
刺啦刺啦——
紅蠟落在地上瞬間将地面腐蝕幹淨,形成一個圓坑。
季節閉上幹澀的眼睛,光怪陸離的光不斷閃過,身體變得愈發沉重。
快睜不開眼睛裏……
“睡吧,明天你還能看見我。”
聲音漸漸遠去,季節拼力想要睜開眼睛,但睜不開眼睛,他拼勁力氣想要留下元,指尖擦過一片帶着涼意的皮膚。
元看着想要留下自己的季節,神氣地擡起頭,看吧,他也想跟他睡。
不過……
元帶着哀怨的眼神,看着外面祈求他回去的村民,幽幽地嘆了口氣。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應該選個繼承人了。
村長感覺神終于松動了,吐出一口濁氣,弓着腰,目送着元向外走去。
!
這是什麽!
村長的目光跟着元的腳步,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腳踝上的紅印子。
誰!誰傷害了他們的神!
村長怒了一下,未知的懲罰萦繞在七人頭頂,不知會落在誰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