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天開心~】
第 32 章 【天天開心~】
一家人都在,巧的是随宴正好生辰,買了好菜,喊了衆人都回來吃飯。
要是随文禮和随子堂再晚一些,怕是連這頓飯都趕不上。
随宴并不怎麽喜歡過生辰,家裏知道今日是她生辰的也就随海一個,其他幾個都不怎麽記得住這些。
随河看随子堂有賴在随海懷裏不起身的架勢,伸手将他拽開了,把随文禮拉過來推到随海面前,“文禮,快過來,你姐一直挂念着你呢。”
随文禮禮貌地走到随海面前,客氣喊了一聲,“二姐。”
“嗯。”兩個人都是悶葫蘆,但随海還是努力找了些問題出來,關心關心自家弟弟一路的際遇。
随宴原本還在疑惑怎麽随子堂和随文禮還未回來,心裏想着至少她生辰的時候該回來了吧,沒想到這倆還真在這天回來了。
令她驚訝的是,一道回來的還有兩個“不速之客”。
随子堂無處可去,又跑向門口,躲在了正進門的惜閻羅和顧八荒背後。
随宴早早就看見了惜閻羅和顧八荒,但許久未見,她還當自己這一世再也遇不到他們了,于是乍一下便錯了神。
一直到惜閻羅走近,不管不顧旁邊随師要吃人的眼神,将手放在了随宴腰上,問了一句“怎麽傻了?”,随宴這才像被驚醒一般。
她回神道:“我還當你們倆都被野狼叼走了,沒想到竟還活着。”
惜閻羅:“……随宴,我們久別重逢,你若好好說話,興許當下氛圍還能感動些。”
随宴推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我說的是實話,真以為這輩子再見不到你們了。”
惜閻羅收回自己的手,只覺得随宴這幾年真是沒多大變化,連腰的曲線都和當初一般,五指掐進去又綿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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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當滿意。
顧八荒瞥見惜閻羅臉上有些暧昧的笑意,又轉頭看向依舊毫無察覺的随宴,無語翻了個白眼。
他上前一些,将惜閻羅扯進自己懷裏,大方向随宴打招呼,“随宴,許久不見了。”
随宴看着惜閻羅半攤在顧八荒懷裏,沖他一笑,“真是恭喜,你居然找了這麽個人共度餘生。”
惜閻羅:“……”
顧八荒滿意了,也回上一個笑,“同喜,望你也早日找到那人。”
随宴想,自己這輩子還能見到傳說中的“那人”嗎?
她不置可否,招呼大家都進屋去吃飯。今日好在随海和随河都回了老宅子,所以她才多準備了些飯菜,不然大概這些人大概都要餓上一會兒肚子了。
随師一直跟在随宴身後,寸步不離。
但她發現,當其他那些随宴熟悉她卻不熟悉的人出現的時候,自己會很容易被随宴忽略。
随師心中是一萬個不開心,滿腦子想着如何才能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見随宴喊大家都進屋,她趕緊抓住随宴的一根手指,仰起表情乖巧的臉,“師父,我們一道進去吃飯吧,我想和你坐一起。”
放在以往,随宴早招架不住,跟着随師就進去了。
但今日她還有事,只能抽出自己的手指,在随師頭上摸了摸,耐心哄道:“小師乖,你先去吃,給師父留個座,師父馬上過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擡手揪起随子堂的衣領,在随子堂“诶诶诶”的喊叫聲中将人提走了。
随師捏緊了拳頭,垂下了頭。
她魔怔了一般,不管随海、随河、随清輪番地來叫她進去吃飯,就是不肯動彈,執拗地等了半刻鐘。
随宴卻一直沒有回來。
惜閻羅飯菜還沒吃,倒先喝了幾杯酒,顧八荒想攔也攔不住,放手任她去了。
好酒又香又醇,沒多久便上了頭,但惜閻羅酒量極好,依舊面不改色。
她朝門外望了一眼,看見那個小小的、固執的背影,突然便興頭上來,端着酒杯就起身朝着随師走過去了。
直覺告訴惜閻羅,這個丫頭十分不簡單。
不光是方才看自己的那種極其敵對的眼神,還有她面對随宴和其他人時完全不同的嘴臉,都讓惜閻羅覺得有趣。
“喂,丫頭,你師父忙着訓孩子呢。”惜閻羅抿了口酒,半靠在門上,垂眸看着随師,“這麽忠心做什麽?吃個飯而已,趕緊進去吧。”
随師也是走過江湖的人,一眼就看出惜閻羅絕非善類,她懶得掩飾,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倒是愛管閑事。”
惜閻羅被逗得哈哈笑了起來,一口喝盡了杯裏的酒,又突然地俯下身,瞬間靠近了随師的臉。
她對着随師,惡劣地将滿嘴的酒氣呼了出去,“我說丫頭,你接近你師父,到底有什麽目的?”
随師絲毫不見慌亂,她也勾起了嘴角。來這裏這麽久,那麽多人沒發現什麽,惜閻羅和她見面不過一個時辰,卻是唯一一個聰明的人。
但她自然不會認,擺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姐姐在說什麽?我重傷倒在丹楓堂門口,師父好心救我,還收我為徒,為何被姐姐說得如此難聽?”
“難聽?”惜閻羅也不至于現在就做出什麽來,她直起身,把玩着手裏的酒杯,懶懶道:“是妹妹多想了,我好奇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她這回和顧八荒回瑞城,短時間內不會再離開,這丫頭要是真有什麽壞心思,到時候她替随宴了結這個麻煩就是了。
惜閻羅伸手勾住随師的肩膀,手指又在随師的劍上彈了彈,手臂使力,擁着随師不得不順着她的力氣往裏走。
惜閻羅說:“妹妹還是趕緊去吃飯吧,餓壞了,你師父還得怪我們呢。”
随師沒料想到惜閻羅力氣竟如此大,當真壓制住了她,一咬牙,只好跟着進去了。
随清趕緊将她的碗筷遞了過來,對着她露出個溫暖的笑,“小師,這些都是大姐親手做的菜,你趁熱趕緊吃,也算不辜負大姐一番心意。傻等着做什麽?快去盛飯。”
随師點了頭,接過碗筷,甜甜謝道:“謝謝清兒哥哥。”
又過了半刻鐘,随宴才終于問清楚了随子堂和随文禮這一路的遭遇,不知是哭是笑,提着人回來了。
她把随子堂往屋子裏一扔,自己快步走到随師身邊坐下,“先吃飯。”
随子堂得了令,又難得沒挨罵,再想起自己發揮不錯的院試,胃口大開,吃了三碗飯才歇筷子。
桌上其樂融融,随子堂回來之後,家裏又變成了從前那般熱鬧的樣子。
惜閻羅和顧八荒也和這家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聊起從前的事,滿桌子的歡聲笑語。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随師。
她裝作餓極了,只顧埋頭吃飯,可耳朵卻高高束起,将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
那怕随宴就坐在自己身邊,她卻覺得她們之間好像還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将她們分隔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分離的那些年,是無法說彌補就彌補回來的。
随師接着自嘲地想道:“啊,忘了,想彌補這些年的人,還只有我而已。”
更凄慘了。
惜閻羅邊說笑邊偷瞄着随宴,瞄着瞄着又注意到了一旁的随師,發覺這師徒二人的相處還真是奇特。
随宴将一心多用踐行得淋漓盡致,她一邊同随海、顧八荒他們聊天,一邊還能挑剔随子堂吃飯像豬搶食這麽多年都沒變,剩下的功夫還能用來給随師夾菜、挑魚刺。
但一心多用還是會出疏漏的。
惜閻羅眼看着随宴放了塊魚肉在随師碗裏,随師毫無防備地吃了,嚼了幾口之後臉色一變,偏頭看了随宴一眼。随宴卻毫無察覺,還在轉頭看着随子堂,手也不停地繼續在挑魚刺。
惜閻羅勾勾嘴角,想看随師會怎麽做。
她覺得,或許會大鬧一場,将随宴從這飯桌上引走。
誰知道,随師發覺随宴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之後,也不吐出嘴裏的刺,就這麽生生咽了下去。
平常人咽下魚刺的神情都是痛苦的,可随師卻一瞬間臉色慘白,像是跌進了噩夢之中一般。
好似那魚刺不是卡在她喉嚨裏,而是卡在了她心裏似的。
随師強忍着疼,扒了幾大口飯,試圖将那魚刺咽下去。
她吃魚經驗少,被魚刺卡的經驗也就那麽一次,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也只有這個了。
最後就是自己作害自己,臉都疼得扭曲了,魚刺卻還沒下去。
惜閻羅嘆了一口氣,再也看不下去随宴這個缺根筋,故作驚訝地高聲道:“呀,随宴,你徒弟是不是被魚刺卡着了?”
随宴臉上的笑意都來不及收回,飛快地轉過頭,撞見随師疼得難受的一張笑臉,立馬有些慌神了。
她低頭湊近随師,緊張兮兮的,“小師,被魚刺卡着了?快張嘴讓師父看一下……怪我,分神沒挑仔細。”
惜閻羅也起身繞了過來,無奈地看着随宴,“不怪你怪誰?腦子這麽多年為什麽還是這麽……”
随宴知道她又要嘴碎,管她說什麽,拉起随師離了桌,“你們先吃,我帶小師回房間将魚刺弄出來。”
她拿了一雙筷子,牽着随師走了。
除了惜閻羅,沒人察覺到飯桌上的暗流湧動。
顧八荒看她還要喝酒,伸手奪回她的酒杯,貼在她耳邊道:“別喝了,晚上耍酒瘋,遭罪的又是我。”
惜閻羅想起方才的事只覺得有趣,她聽話地放下酒杯,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挑挑眉,“唔,這魚真好吃。”
随宴把随師帶回北屋,點亮蠟燭,按着随師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來,張嘴,讓師父找找魚刺在哪兒。”
随師想起自己這麽多年不吃魚的原因,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再開始吃魚的原因,還想起自己第二次被魚刺卡住的原因,簡直恨不能一口咬在随宴脖子上。
看随宴滿目的擔憂,随師錯開眼,忍着喉間的疼道:“沒事,過一會兒就咽下去了,師父回去照顧弟弟妹妹吧。”
這話有多酸,随宴沒聽出來。
但是有多欠揍,她聽出來了。
随宴板起臉,不再好聲好氣哄着了,“快點,讓你張嘴就張嘴。”
随師見她還敢吼自己,一時更氣了,連等會兒随宴一走自己就收拾包袱回莫回山的事都想得差不多了。
随宴瞪她一眼,“快點兒的!等會兒喉嚨刺破了,得疼你更久!”
随師“啊”了一聲,憤憤地張開了嘴,仰頭沖着随宴,任她作為。
随宴端着蠟燭靠近,借着燭光勉強看清了一些,但是魚刺在哪兒還是無法斷定。
她焦急不已,放下蠟燭飛快出去洗了個手。
回來之後,随宴伸出兩根手指,探進了随師嘴裏。
随師一瞬間眼睛都瞪大了。
随宴擡眼看她,軟下心來,輕聲哄着,“乖,師父摸一下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1.突然發現我最近這幾章收尾都是詭異的地方哈哈哈哈,不是摸一下就是抱一下就是背一下哈哈
2.新年雙更,哦豁!過年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