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阿波羅樂意物化自己，将自己當成是阿賽洛的工具，他着迷地看着阿賽洛的雙手。
她的骨架比阿波羅小了足足一號，可是皮膚的文理卻要更加細膩一些，阿賽洛皮膚雪白，嘴唇卻是通紅的像是塗了口紅。
阿波羅看的失了神，卻聽到阿賽洛說道，“阿波羅，先別發呆，我想聽聽，關于你看到的，關于我的未來。”
阿波羅痛苦的閉上雙眼，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一部分，不管是阿賽洛的未來太過捉摸不定，光是阿波羅，就看到了起碼四五種版本。
阿波羅在迷霧中奮力的尋找阿賽洛的影子。
他看到阿賽洛流落街頭，臉上帶着惶恐的神色，就連身邊偶爾經過的飛鳥，也能讓他下意識的渾身一抖。
他見過阿賽洛一步一步往上攀登的樣子，看到她穿着完美的服飾，修長的脖頸間帶着足足有大拇指那麽大的，圓潤的珍珠做成的項鏈，她雖然還是個嬌小的個子，但是舉手投足間，也隐約有了上位者的風采。
阿波羅還看到過阿賽洛穿着輕紗制成的舞衣，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讨好的笑着……
阿波羅看到了阿賽洛在許多種可能的因素下，推動形成的所謂最終結果，可是因為那些未來的片段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就連他也無法真正确定，他無法回答阿賽洛的疑惑，阿波羅只能嘗試着向阿賽洛解釋，何為命運。
阿波羅緩緩地說，“其實你們眼中的命運，并不是一個恒定不變的東西，這樣說似乎又不怎麽準确。”
阿波羅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該如何用更加精準的語言去描繪，在此過程中，他能感受到阿賽洛的眼神一直凝聚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在為那個未知的答案而好奇，而阿波羅只是作為一個承載着答案的課題，得到了短暫的關注。
阿波羅的思緒完全飛到另外的地方。
他想，他大概知道了，該怎樣才能讓阿賽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變得有用。
并且，心甘情願地讓她使用。
如果沒有赫菲斯托斯的存在，阿波羅大概率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等着阿賽洛主動朝他示好，然後他再高高在上的，從指縫間露出一點東西給阿賽洛，看着她對自己一通的贊美和誇獎……
但是現在不行，阿波羅的心中充滿了危機感，有赫菲斯托斯珠玉在前，他不能讓阿賽洛更加嫌棄自己。
阿波羅想的過于入神，阿賽洛拽着他的衣角問，“快說，然後呢？”
阿波羅趕緊将自己的思緒抽離，接着說，“命運女神是我的好友，我也聽她曾經講過，命運一半由上天注定，另一半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方說，每個人的出生都是上天注定的，有些人生來雙眼就見不到光明，但有些人，卻從小就在萬千的寵愛中長大，在這個階段中，人的主動索取因為各種原因，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但是長大後就不一樣了，人會衍生出自我的思想和意識，他們會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行走，那時候，就連命運也對他們無可奈何。我所能看到的結局，無非就是你千萬個結局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阿賽洛聽的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你也無法看清楚我的未來？”
“也可以這麽說。”阿波羅解釋道，“我能看到你的萬千結局，你最後的終點将會是其中之一，我甚至還看到你将來成為了一個乞丐，成為了一個以讨好男人為生的女孩，還看到了你将成為這個王朝中，最偉大的女王。”
阿賽洛的臉色輕微一變。
幸好教堂的光線昏暗，大片的陰影籠罩着阿賽洛的臉頰，因此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并沒有被阿波羅所察覺。
這也确實是阿賽洛可能會有的結局。
如果不是因為阿賽洛是個純潔的女孩，還有一張楚楚動人的臉龐，她就不會被認回去，如果沿着這條線走，阿賽洛會有極大的可能性成為乞丐，畢竟，收養她長大的老婦人也只是希望能從阿賽洛身上榨取足夠的價值。
阿賽洛早死的父兄堅定的相信，阿賽洛黑色的頭發和眼眸會給人帶來災禍和厄運，他們抱着這樣惡毒且幼稚的念頭，想要将阿賽洛送去敵國的國王手中。
當阿賽洛得知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的時候，一時間是不知道想笑還是想氣。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他們所計劃的那樣發展，阿波羅口中說的，有關于阿賽洛的結局，那也會真實發生。
至于最偉大的女王……
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小時候的阿賽洛，或許她會非常高興地蹦起來，可是現在，阿賽洛竟也有了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既然阿波羅說的，命運并不是一成不變的那麽她是否能再次憑借着自己的手段，改變這個結局呢？
阿賽洛的欲.望和野心，就像是不斷膨脹運動的黑洞，深不見底，可卻本能的想要吞噬周圍所有的一切。
阿賽洛有了一個大膽的，根本無法言說出的欲.望——她想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高高在上的存在。
阿賽洛忍不住吞咽唾液。
她躲避着阿波羅的目光，下意識地将視線移向其他位置。
可是在阿波羅看來，那就是阿賽洛失去性質的表現。
或許是太無聊了。
阿波羅想，已經有很多人提出過類似的觀點，阿賽洛是如此的聰慧，不可能不對這些有着大概的認識。
可是認知和親眼感受感覺又是截然不同的。
阿波羅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處小小的火苗，他沖動地想要不顧一切代價，去換取阿賽洛的歡心。
阿波羅下定了決心，道，“阿賽洛，你想不想嘗試一下這種感覺？能撥開眼前的迷霧，看到遙遠的未來。”
阿賽洛歪頭，再次将視線集中在了阿波羅的身上，“這是什麽意思？”
阿波羅道，“我可以将我的能力借給你，讓你也能看到其他東西的未來。”
阿賽洛反問，“能力還可以借用嗎？”
“不是借用，是作為禮物贈予。”阿波羅的手中凝聚這一團淺藍色的光，他扶着阿賽洛的額頭，任憑那團藍光飛入她的大腦，“這本來就是命運之神給我的禮物，作為一份禮物，它的使用期限也是一定的，等光團的能量徹底耗盡，你也無法再次使用這份能力了，現在，我把這份能力分享給你。”
阿賽洛眨了眨眼睛。
她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感受，頂多算是感覺到了腦海裏似乎有異物湧入，阿賽洛的大腦短暫性地空了一下，緊接着，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地幹幹淨淨。
阿波羅貼在阿賽洛的耳邊說話，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從阿波羅那裏傳出來的陣陣氣流，帶着一點濕熱的潮氣，“閉上眼，幻想着任何一樣東西，無論是有生命的生物也好，無生命的物質也行，想象着他們的未來……”
阿賽洛想的是窗外，停靠在大樹枝丫上的一只鳥，它只有人的巴掌大小，身上羽毛的顏色卻柔和且富有美感。
它的未來将會怎樣呢？
阿賽洛單純是好奇。
于是，她看到了如下的那一幕。
那只美麗的小東西被一個貴婦人所看中，她派人拿着網兜，将小鳥捕捉并關在籠子裏馴養。
但是小鳥它一心想着野外的世界，哪怕這只籠子是金子做成的，用金絲纏繞成花卉的形狀，盒子裏永遠存放着吃不完的食物和水。
但是小鳥仍然不願意割舍外面的世界。
它一頭撞死在了金籠中。
貴婦人捂着胸口，表示自己被吓了一大跳，還埋怨那只小鳥雖然長着美麗的外表，可內心還是個不開化的畜生。
阿賽洛內心情感複雜。
她感受到了那種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讓阿賽洛的身軀變得輕飄飄的，直到浮在空中。
她以旁觀者的姿态，看着未來即将發生的一切，更可怕的是，阿賽洛內心清醒且冷淡，等複雜的情緒過去，她的雙眸又開始變得格外冷靜。
阿賽洛回到現實世界後，才重新撿起屬于人類的感覺。
阿波羅問，“你看到了些什麽東西？”
阿賽洛平靜了一會兒，然後将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給他。
一陣人說話地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談。
阿賽洛看到了外面的大樹下密密麻麻，站了一堆人，他們穿着粗布麻衣，臉上的神情嚴肅而認真，手中拿着一堆專門用來捕鳥的工具。
“快快，可別讓它飛走了，夫人曾經說過，誰要是能抓住它，就會送給誰拇指那麽大的金塊。”
“那可是金塊啊！”
“你快去那裏埋伏着，按照我多年的捕鳥經驗來講，鳥受驚以後，會用很快的頻率撲閃翅膀，然後斜斜地往後上方飛去。”
阿賽洛看了，大概有四五個人聚集在大樹下，他們全神貫注的看着那只鳥，貪婪的眼神簡直和她剛才看到的場景幾乎沒什麽區別。
命運……阿賽洛頭一次切身地感受到了命運的神奇。
如果沒有外界幹預的話，那只鳥最終會按照阿賽洛看到的那樣，達成它死亡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