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七十六章,蘇三
第七十六章,蘇三
“哎!你們聽說了嗎?”
“啥?”
眼看快要過年了,村裏的漢子都不用幹活兒,一個個蹲在陳老頭家門前的那塊兒空地上閑聊起來。
“還能是啥?我聽說當今陛下中風不能住持朝政,現在啊,由律王代為住持。”
“嗨!可不嘛?我也聽說過皇帝是被淮王下毒害的,得虧律王及時發現,要不然的話,恐怕就不是中風這麽簡單喽!”
“要我說這淮王也是,對自己親爹都下得去手,真是蛇蠍心腸,不過啊,現在還好律王把他給關起來了,要不然,萬一這天下真讓淮王得了去,恐怕咱們的日子就不好過喽。”
一個嘴裏叼着根草的糙漢子蹲在石頭上說:“你們懂什麽?要我說,這個淮王準是被律王陷害的,你們想想那淮王出使魏國,征太原,協助陛下處理國政,經過他手的差事沒有不為老百姓着想?況且了,他師從文苑閣大學士柏祐,又有安定王和忠毅侯輔佐,安定王和忠毅侯是何等人物?且不論他們的父輩,就是光看他們倆,一個子承父業,回家襲爵,挑起他該承擔的擔子,另一個,估計和我一樣的年紀卻年少成名,陪着安定王和淮王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我聽說啊北原的姑娘就沒有一個不喜歡的,風流倜傥得很吶!再看看柏祐,柏君書大人,那可是我朝科舉第一的狀元,我相信他們不會選錯人的,淮王一定是被陷害的。”
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多歲的皮膚黝黑的莊稼漢說:“唉!現在說有什麽用?淮王一家和柏先生被囚禁,忠毅侯連夜帶着安定王逃離上京城如今下落不明,就連北原,我聽說,犬戎王科利铎也在北原掣肘着蕭常遠和蕭策,我看吶,這大涼的天怕是要變上一變咯!不和你們說了,我去村西的看看我這腰傷,哎喲!年紀大了,這一到冬天,我這腰就禁不起凍,走了啊。”
一個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常年在地裏頭面朝黃土背朝天幹活兒的漢子說:“我說徐老弟,你這腰是真不行啊!”
姓徐的揉了揉腰說:“是啊,多年舊疾了,一直好不利索,幸好咱們村兒前些日子來了個歐陽大夫,經他的手醫治後我覺得我這腰好了不少。”
糙漢子說:“不瞞你說,我這腰啊也不行,說起來這都賴我那個欲求不滿的媳婦兒。我想着哪天有空的時候也去他那兒去看看,他真的是妙手嗎?如果真是神醫的話又怎麽會在咱們村兒呢?”
姓徐的回憶道:“嘶,我也不知道這位大夫是什麽來歷,就知道大約在一年前,當時他暈倒在咱們村口,他醒了才說自己是來上京城投奔親戚的,但是親戚嫌他窮酸,所以就亂棍把他打出來了,之後他就一直流浪到咱們村兒,後來他說他會醫術,可以幫村民治病只求我們收留他,大夥兒想着左右村裏也沒大夫,還不如就把他留下呢。喏!他就住在村西口,離這兒不遠。”
那個糙漢子拿掉自己嘴裏的草擺手道:“多謝徐老哥了,改日來我家我請你吃酒。快去吧,快去吧,我跟你說男人這身上有兩處地方最重要,一個是腰,還有一個就是那玩意兒,缺一不可,得好好保養,不然哭的不止是你,還有你媳婦兒。”
“臭小子”漢子笑罵了一聲就走了。
老陳頭就拿着裝米的碗出來院子裏喂雞,嘴裏對糙漢子喊道:“臭小子,你媳婦兒喊你回來進屋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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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漢子說:“爹,您閨女一天天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天天使喚我,您就不能管管?也就是我這樣心胸寬廣的男人能容忍她了。”
陳老頭繼續喂着雞說:“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不管,反正你媳婦兒說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咱家的搓衣板還閑着呢。”
糙漢子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塵對那群漢子們說:“你們看看,這就是我家那口子,唉!不說了,我先回去伺候‘皇太後’去,回見。”
糙漢子走向老陳頭家的院子後,那群漢子就看着他的背影竊竊私語道:“我說,你們見過老陳頭他女兒嗎?”
“沒有,沒有,就見過他這個女婿。”
“我看這個小子身材高大強壯,怎麽看也不像是個吃軟飯的呀!這娶的到底是個什麽母老虎啊?”
糙漢子推門進來後就對坐在水池旁洗菜的人說:“兮兒,喊夫君回來作甚哪?喲!這等粗活兒怎麽能讓你幹呢?我來我來。”
同樣一身粗布衣衫的耶律蘭兮,邊洗菜邊嘲諷他道:“你不是嫌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嗎?不是說你天天伺候我嗎?這要再不勤奮些幹活,我還怕你把我給休了呢。”
蕭彧哄道:“別生氣了,為夫知道錯了,為夫開玩笑的。”說着他就非常有眼力見的把耶律蘭兮手上的活兒都給接了過來。
耶律蘭兮白了他一眼說:“我看你就是跪搓衣板跪得太少了,欠收拾!”
蕭彧邊洗菜邊說:“我這都是為了打探消息才這樣的嘛。”
“那你打聽到什麽了?”
“這個李岑不愧是都察司的司長,之前我們還在猜面具人的身份,經此一戰,我們現在算是知道這個面具人的大致身份,看樣子他應該也是李岑的暗探,而且還好李司長把陳伯安插在這個離上京城不遠的小村莊裏,然後讓面具人告訴我們,不然不僅你我沒有容身之處,就連蘇三的下落都查不到。”
耶律蘭兮點點頭,問:“你到底查到了什麽?蘇三是不是就在附近?”
蕭彧湊到耶律蘭兮的耳邊說:“我打聽到了,陳伯給都察司的消息是不錯,一年前果然有一個從上京城逃來的大夫,現在就住在村西口。”
耶律蘭兮皺眉道:“能确定他就是蘇三嗎?”
蕭彧搖搖頭道:“還不确定,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接近他。”
耶律蘭兮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問:“你的辦法就是裝作腰傷,還是因為我欲求不滿害的,是嗎?”
“……我說,陳伯,你怎麽不把有用的消息告訴王爺,盡嚼我舌根呢?”蕭彧沖着走進來的陳伯喊道。
陳伯聳聳肩,自顧自地拿了東西去別的屋幹活兒,才不想理這兩個人。
蕭彧白了一眼陳伯,就轉移話題道:“魏國的長公主不是告訴我們蘇三的手指特征了嗎?說他手指上有一顆紅痣,我想着到時候去看病就能證實他是不是蘇三了。”
耶律蘭兮知道他這是故意轉移話題,也沒有戳破他,嘆了一口氣說:“就這樣辦吧。還有呢?”
蕭彧停下洗菜的動作,收起笑容道:“陛下中風,律王陷害淮王對陛下下毒,他們一家還有柏先生已經被抓起來了。還有,科利铎突然對我北原發難,北原現在也是前有豺狼後有猛虎。”
耶律蘭兮若有所思地說:“先前北原軍機被洩,我們就懷疑律王應該和犬戎達成了什麽協議,現在看來,應該是律王幫犬戎拿下齊州,然後科利铎在關鍵的時候出兵掣肘北原,讓北原無法顧及上京城,這樣,律王才能放開來大展身手,呵!這條線埋得時間夠長的。”
蕭彧冷笑道:“哼!律王、刑王、宿眠風和拓跋林,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總有一天要讓他們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耶律蘭兮說:“行了,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蘇三然後潛回上京救淮王、高彪還有柏先生,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蕭彧拍了拍耶律蘭兮的膝蓋說:“不用擔心,我相信淮王是天命所歸,一定會安然無恙的,我們現在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對了,不是說孫郃和你取得聯系了嗎?他怎麽說?”
耶律蘭兮回道:“他說母親他們已經安頓好了,他現在就趕來找我們,應該這幾日就到了。”
蕭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後就說:“行了,正事先談到這兒,這菜也洗了,走,咱們讓陳伯好好嘗嘗我的手藝,這兩天我可是有找陳伯好好學了幾個菜,走吧。”說着蕭彧就把耶律蘭兮拉起來,兩人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幾日之後,在村西的歐陽大夫的屋子裏,蕭彧揉着腰對歐陽大夫皺着眉,說:“大夫,我這腰還行不行了,您快看看。”
歐陽大夫摁了摁蕭彧的腰說:“是這兒嗎?”
“是是是,痛痛痛,大夫輕點兒。”
歐陽大夫說:“你這應該是經絡不通,這樣,我給你用銀針疏通疏通經絡。”
“謝謝大夫。”
蕭彧又說:“大夫,我聽您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您是哪兒人?嘶!”
歐陽大夫收針之後就對蕭彧笑道:“我确實不是本地人,我是來上京投奔親戚的,結果被人趕了出來,還好這裏的村民收留了我。”
蕭彧:“原來是這樣啊。”
歐陽大夫說:“好了,你這腰呀回去得少活動活動,注意保養身子。”
蕭彧:“謝謝大夫啊,我知道,診金多少?”
歐陽大夫笑着說:“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你就看着給吧。”
蕭彧在自己身上摸了好久也沒摸出一分錢,他不要意思地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出門急,這錢忘帶了。”
“沒事沒事,診金我就不收了,你就先回去吧。”
蕭彧:“不行,我這個人幹不出賒賬的事兒,要不,這樣吧,我呢從小在江湖摸爬滾打,小時候我機緣巧合之下和一個得道高人學得一身算命的本領,要不,我給您看看手相,判判您這未來的氣運?”
歐陽大夫拒絕道:“多謝了,不用了不用了,我不信算命的。”
蕭彧打算上手抓人,說着:“用的用的,我算的很準的。”
歐陽大夫從這個人一進屋來就防備着他,他隐藏身份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還活着,但是眼下這個人說是來看病的,其實就是來抓他的,他趁機掙脫蕭彧就往外跑,結果剛跑到門口就看到耶律蘭兮靠在門口,手裏把玩着殘夢,他又想轉頭往窗戶逃,但是蕭彧早就截斷了他的去路。
耶律蘭兮陰笑道:“蘇三,蘇大掌櫃,久仰大名,你可讓我們好找。”
蘇三戒備地看着他們,說:“你們應該不是律王的人,律王現在無暇顧及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耶律蘭兮,岐王之子。”
蘇三見逃路已斷再聽到他自報家門,灰心喪氣地垂下頭道:“到底是被你找到了,說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耶律蘭兮說:“我不會殺你。冤有頭債有主,我父王的仇我會找律王報。”
“那你們費勁心思找我幹什麽?”
蕭彧回道:“找你,就是為了向律王報複,請吧,蘇大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