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這……”
“你就承認吧張管家,看看這是什麽?”蕭彧、高彪柳月還有蘭明蘭德走進來,蕭彧讓高彪把兩張地契田産還有一箱銀票放到張管家的面前。
蕭彧繼續道:“我派人調查過,你家中父母雙亡,是災年的時候被岐王撿到家裏,從岐王書童一路做到了管家的位置,都以為你無親無故了,可是我卻查到,你在鄉下還有一位遠房表妹,這位遠房表妹少時接濟過你,因此你自從在岐王府站穩腳跟之後便每年都會給她寄些銀錢,這本來無可厚非,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這些銀錢,幫他人殺害了救你的岐王。”
張管家這才反應過來說:“原來你們,你們是在做戲?”
二弟蘭明說:“不演戲怎麽能試出你就是奸細呢?快說,是不是你害死我父王的?!”
張管家一看事情暴露就向柳月下跪哀求道:“夫人,夫人,奴才是逼不得已的呀!奴才也不想害死王爺的,是,是律王派人騙奴才這麽幹的,他們說這東西是律王爺送給王爺滋補的藥,說是律王看岐王身體不适,那是做子侄的孝敬長輩的,奴才當時真的不知道這是毒藥啊,也是後來王爺仙去了之後,奴才細細合計才知道前因後果,但律王給了奴才一大筆封口費,說如果奴才把這件事說出來,他就要了奴才表妹的命,王爺吶,夫人吶,表妹可是奴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呀!夫人!夫人饒命吶。”
三弟蘭德吼道:“我父生前待你不薄,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吶?”說着就擡腳去踹張管家。
張管家被蘭德踹倒了,又爬起來,自扇巴掌,哀嚎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柳月蹲下身來揪着張管家的領子就是兩耳光,她憤怒道:“岐王對你不薄,你竟如此害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還我丈夫!你還我丈夫!”她撕扯着張管家的衣服,踢打尖叫着。蘭明蘭德見狀就把母親拉到一邊,勸她冷靜。
耶律蘭兮坐在床邊,蒼白的臉再加上他冷冰冰的眼神,顯得整個人充滿了危險和殺氣,他問:“把藥給你的是誰?只要你說出來,念在你事先不知情,我可以饒你一命。”
“大哥!”
耶律蘭兮擡手,示意蘭明蘭德閉嘴。
蕭彧後面又補充道:“當然了,我這個人記仇得很,你先前害了岐王,現在又想害兮兒,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把你送到北原的荒原上,讓你被野狗和野狼啃食幹淨,連骨頭渣都不剩。”
在耶律蘭兮和蕭彧的雙重威逼利誘下,張管家才說:“我不知道這個藥是從哪裏來的,這藥,是,是飛絮給我的,哦還有,老王爺去世的時候,奴才留了一個心眼兒,藏了一點點碎渣在奴才的房間裏,王爺侯爺可以掀開奴才床鋪,床鋪底下有個小荷包,裏頭裝的便是。”
蘭明蘭德對視了一眼,“大哥,我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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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蘭兮繼續問:“飛絮?律王的近衛?”
張管家點點頭道:“是的。王爺,侯爺,夫人,還有兩位公子,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可否放過我一命?”
柳月這會兒冷靜下來了,她整理衣衫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先後害我的丈夫和兒子,這筆帳我可過不去,來人!把他給我關起來,等一切都查清楚之後再行處置。”
王府的侍衛把張管家拖出去之後,耶律蘭兮站起來對柳月下跪道:“母親,孩兒不孝,很早之前就知道父王之死有蹊跷,但是近日才讓母親和弟弟知道,請母親責罰。”
蕭彧這時也跪下來說:“伯母,這件事情我也早就知道,如果伯母要責罰,就連我一起責罰吧。”
柳月把兩人拉起來說:“傻孩子,我怎麽會責罰你們呢?你們承擔了這麽多,背負了這麽多的東西,我心疼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怪你們呢?我知道你們這是為了我們好,只是,我希望你們有什麽事再隐瞞我了,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分擔不是嗎?”
耶律蘭兮:“好,以後我們什麽事都和您說,絕不滿你們。”
蕭彧:“兮兒,這個張管家你要如何處置?”
耶律蘭兮說:“先把他關起來,不過,不能關在我們王府,我想把他關在都察司的地牢裏,然後對外宣稱張管家被我派出去給師父采買年關的年貨去了。”
蘭明問:“為何啊?”
蕭彧看着耶律蘭兮說:“你是怕律王找上門來?”
耶律蘭兮說:“律王現在不知道我們和都察司的關系,而且都察司的地牢是銅牆鐵壁,所以把他關在裏面再合适不過。”
高彪說:“可是孫郃還沒有回來,都察司要怎麽才能聽我們的呢?”
耶律蘭兮說:“這個不用擔心,孫郃說他快回來了,咱們等他回來之後再把張管家關到地牢裏,我要收集證據,我要在天下人面前揭露我父王之死的真相,讓律王遭萬人唾罵,身敗名裂。”
耶律蘭兮說的不止是他自己的願望,也是蕭彧的願望,更是全安定王府的願望,希望好人得到善終,惡人自食惡果。
蘭明蘭德手腳快,很快就把碎渣送到耶律蘭兮處。此間沒有一人懂藥理,也瞧不出碎渣裏的究竟是否乃真的九香五毒散,只能暫時收下。
蕭彧讓高彪先把張管家帶下去,然後把柳月送回去之後,卧房裏就只剩了他和耶律蘭兮兩個人。
耶律蘭兮哀嘆一聲,失魂落魄地呢喃道:“張管家可是從我出生就在我們家的。”
蕭彧把門關上後就過去把他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還有我陪着你呢不是嗎?我蕭彧發誓,這輩子會一直陪伴你。”
耶律蘭兮靠在蕭彧的肩頭,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着蕭彧,因為他覺得蕭彧的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可以安撫他的焦躁不安和傷心難過。
蕭彧抱了一會兒耶律蘭兮後就問他:“兮兒,以你現在的身子你确定你能重回朝堂嗎?”
耶律蘭兮放開蕭彧,擡頭看着他,眼神堅定地說:“我确定,而且就像方才說的,咱們必須防着律王。”
蕭彧用雙手撫摸着耶律蘭兮的臉頰說:“我和你一起。”
皇宮
“兮兒,身子可好全了?”
“回陛下,臣的傷已經痊愈了,多謝陛下關心。”
皇帝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咳咳咳。”
耶律蘭兮急忙上去給皇帝拍背順氣,不摸不知道,當他把手搭在皇帝背上的時候他才發現皇帝簡直就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了,這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再看看皇帝的頭發,自從岐王去世之後他失了左膀右臂,所以朝堂的事大多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再加上皇帝年紀大了,這成堆的奏折終于把這個曾經大涼的雄主壓彎了腰。
耶律蘭兮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陛下應該多注意龍體,切不可如此操勞。”
皇帝擺擺手說:“年紀大了,差不多也快油盡燈枯了。”
“陛下春秋鼎盛,怎麽能這麽說?”
“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也就這兩三年的事。對了,你今日來見朕,是想回朝堂嗎?”
皇帝本來今日在禦花園裏賞雪景就聽到高士來禀報說安定王求見,他想着安定王大病初愈不适合在禦花園見,所以他特意讓安定王去上書房等着,也讓宮人在上書房準備了椅子和火爐,就是怕耶律蘭兮受不住寒氣。
耶律蘭兮走到皇帝面前下跪道:“臣見陛下這幾日勞心勞力的,就想快些回來替陛下分擔。”
皇帝:“好孩子,你父王要是看見你現在這樣該有多欣慰啊!好,朕成全你,讓你回來,但是念你大病初愈不可過度勞累,所以朕決定讓淮王輔佐你掌管大理寺如何?”
耶律蘭兮叩首道:“多謝陛下。”
律王府
律王正在書房和刑王宿眠風他們賞名家字畫時,親衛飛絮進來禀報道:“殿下,張管家被安定王派出去給葉老閣主采辦年貨去了。”
飛絮一直留心安定王府的情況,他發現,這幾日除了忠毅侯和淮王經常出入王府之外,最奇怪的一點就是安定王府的張管家莫名其妙失蹤了好幾天。
律王知道耶律蘭兮肯定會把岐王之死一查到底,之前淮王大婚的時候也正是因為律王有所防備才快他們一步先解決了蘇三,但是現在張管家突然失蹤絕對不是巧合,他們一定是查到什麽了。
刑王抿嘴說:“現在張管家一定是被他們關起來,三弟,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做?”
宿眠風用手指叩了幾下桌子思考片刻後,說:“兩位殿下,既然他們已經找到張管家,雖然蘇三已經死了,但是如果他們把張管家送到父皇面前照樣能咬死我們,所以,老朽覺得……”
律王急忙問:“覺得什麽快說啊?”
宿眠風深吸一口氣說:“所以老朽覺得既然殿下早已經等不了要坐上皇位,那咱們不如來個釜底抽薪,加大藥量,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他跌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地抹了幾把自己的臉,似乎是給自己打氣,他用渾厚地聲音低聲道:“就,就照你們說的辦,給他們來一個釜底抽薪。”
拓跋林和刑王在一旁都深吸一口氣,他們覺得這一次真的就是成則一飛沖天,要是敗了就是萬劫不複,這後背都在冒着冷氣。
安定王府
“王爺,侯爺,我,回來了。”
孫郃雖然還想在天壇陪着他的靈湘,但是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也明白不能讓靈湘的犧牲白費,所以自從接到耶律蘭兮的信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耶律蘭兮看着這個曾經和他一樣意氣風發的年輕男子如今因為愛人離去而變得如此憔悴不堪,滿臉的胡茬不說,整個人都生生瘦了一圈,看得他心酸不已。
“我們讓你回來有三件事,第一樁事,我要你秘密把張管家關在你們都察司的地牢裏,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第二樁事就是我想請你幫我把我母妃、蘭明蘭德、送到江月閣我師父那裏去,第三樁事,便是讓江月閣的金長老幫忙看看,這包藥是否真的是九香五毒散。”
孫郃擡頭問:“王爺,這是為何?”
蕭彧接話道:“律王和刑王現在掌握了金吾衛,也就相當于他們掌握了整個城防,咱們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想着把他們安定妥當,這樣我們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高彪說:“淮王、王爺還有侯爺他們商量過了,現在陛下龍體抱恙,太醫說好不了了,但是現在東宮之位懸而未決,怕律王和刑王他們多生事端,所以咱們要先下手為強,提前揭發律王犯過的事,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耶律蘭兮說:“師父那邊我已經寫信告訴他了,他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要把他們送走就行,還有,一定要記得查這包藥。”
孫郃又問:“王爺,我……”
蕭彧笑道:“你當然送完他們後就立刻趕回來,不然你看看,少了你這個左膀右臂,我們行事有多不方便?”
孫郃這才放心,叩首道:“屬下一定完成王爺和侯爺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