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封侯
第七十二 封侯
“子言,你這次祭天護駕有功,要不是你和安定王讓侍衛帶着朕和皇後俊兒離開,恐怕現在朕早就慘死在亂臣之手,朕要好好謝謝你。高士,宣讀聖旨吧。”
高士拿出皇帝一早就拟好的聖旨在早朝當着文武大臣的面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忠毅伯蕭彧,祭天救駕有功,忠心耿耿,朕甚欣慰,故朕今日特封忠毅伯蕭彧為忠毅侯,欽此!”
蕭彧下跪道:“謝陛下隆恩。”
哼!兮兒受傷了也沒見他封賞,今日封賞我也只是一個虛名而已,眼見現在朝堂的天平偏向淮王就開始重視律王和刑王,把金吾衛交給他們掌管,帝王權術啊!他心裏感嘆道。
“你說陛下今日早朝封了你做忠毅侯?”
蕭彧一下早朝就來安定王府探望醒來的耶律蘭兮,這會兒邊給自家媳婦兒喂藥邊把今早朝堂上發生的事告訴他,好商量對策。
蕭彧将勺子裏的藥吹冷了之後就放到耶律蘭兮的嘴邊嘲諷道:“是啊,他為了能讓朝堂找到一個平衡,讓刑王掌管金吾衛,封我做忠毅侯,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人家律王殿下還有刑王殿下,要不然我這個侯爵還沒有着落呢。”
耶律蘭兮看看蕭彧遞到他嘴邊的藥,紅潤的嘴唇一會兒張一會兒閉,就是不想把藥喝下去。他自幼就不喜歡這苦藥,生病受傷了也是能不喝藥就不喝藥,蕭彧也是知道他的小毛病,所以這才親自來喂他,看着他把藥喝下去。
耶律蘭兮皺着眉看了眼碗中的藥,再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蕭彧,撒嬌道:“彧郎,這藥我都喝了一半兒,差不多了吧?這也太苦了我喝不下。”
剛開始這招撒嬌耍賴對蕭彧還有用,這兩天他一不想喝藥就對蕭彧露出這副表情,雖然蕭彧看着自家媳婦兒這可憐樣,鐵心腸都變成了繞指柔,但是為了他的身體着想,他也只能表現出強硬的态度,壞笑道:“兮兒不想喝,那為夫就喂你喝。”
說着他就悶了一口藥,摁着耶律蘭兮的後腦勺,照着他紅潤的唇就吻了上去,将口中的藥悉數渡給了他。蕭彧等着耶律蘭兮把口中的藥都喝下去後才放開他。
耶律蘭兮推開蕭彧,咳嗽幾聲,然後惡狠狠地看着眼前這個偷摸找借口占便宜的讨厭鬼,說:“蕭彧!你太過分了!”
蕭彧攤攤手作無辜的樣子說:“是你不想喝藥我才這麽做的,我這都是為了你的身體,希望你能養好身子。”
耶律蘭兮被灌了滿嘴的藥,現在嘴裏充斥的全是他不喜歡的苦澀的味道,再加上蕭彧這個無賴的樣子,他更是委屈得紅了眼眶。
蕭彧看到耶律蘭兮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既欣喜又覺得可憐,欣喜的是他能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恐怕就連太夫人柳月都沒有機會見到過,他覺得這是屬于他的,這才是屬于他的耶律蘭兮,但是看着耶律蘭兮滿眼水霧地看着自己,又覺得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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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彧拿起擱在邊上的饴糖對耶律蘭兮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氣了不生氣了,來,吃粒饴糖沖沖苦味兒。”耶律蘭兮狠狠剜了蕭彧一眼,就着他的手把這顆饴糖含入嘴中。
耶律蘭兮的嘴開口來含這顆饴糖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要連着他的兩個指尖也碰到。當那片薄唇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的時候,蕭彧感受到了那片薄唇的溫柔,雖然只是輕輕一下,但是卻讓蕭彧想到了紅帳中的旖旎,這紅唇占着水光,随着欲望搖曳的樣子。
耶律蘭兮看蕭彧在發呆,就拉着蕭彧的衣袖問:“怎麽啦?”
蕭彧回過神來附身貼着耶律蘭兮的耳朵輕聲說:“沒事,就是想到自從你受傷之後我倆好久都沒有‘芙蓉脂肉,貼體伴君’了,為夫憋了很久了,不知兮兒要如何補償我啊?”
耶律蘭兮知道蕭彧又在孟浪了,就推開他,用指尖挑了挑他的下巴道:“就沖你剛才的表現,你就繼續給我憋着吧,等本王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來寵幸寵幸忠毅侯吧。”
蕭彧雖然想,但是也知道耶律蘭兮的身體沒有恢複,所以剛才說出來也只是調戲調戲他,現在他捏着下巴上的這只手說:“好,本侯就洗幹淨了等着安定郡王的寵幸。”
耶律蘭兮見調戲撒嬌都撒得差不多了就言歸正傳,他說:“好了,說正事。既然陛下現在開始偏向律王,那我們行事就更要小心謹慎了。”
蕭彧點點頭道:“我聽說宿眠風回來了,既然蘇三這邊沒有消息,我想我們可以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宿眠風的身上找出破綻來。”
耶律蘭兮說:“現在孫郃在天壇陪靈湘,現在我們手下沒有比孫郃更适合的暗探,高彪是你的近衛,上京城人人認識,要他貿然去查宿眠風的話,容易暴露。所以我想宿眠風這條線先等等,等我把家裏的賊先給揪出來。”
蕭彧問:“家賊?”
“沒錯,就是家賊,你想想,當初是我母妃在書房發現父王去世的,我也查過,父王去世的這天除了上早朝之外就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身體也沒有什麽異樣,怎麽到了晚上就沒了呢?這其中一定有人偷偷內應,我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蕭彧說:“我支持你,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蕭彧瞧着時辰差不多,就讓耶律蘭兮躺下休息,畢竟現在就他的身體還虛弱,需要多休息,自己則在他躺下之後就悄悄出來,結果剛一出來就和柳月碰了個正着。
“……”
蕭彧沒想到柳月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柳月這架勢不像是來探望兮兒的,倒像是沖自己來的。
果然,還沒等蕭彧開口呢,柳月就看了看蕭彧身後的房間,确保裏面的人不知道後就輕聲對蕭彧說:“蕭大人且随我來。”
蕭彧知道柳月和他有話要說,所以就跟着柳月去了。
他跟着柳月來到後花園的石亭裏,見四下無人就問:“不知太夫人約我來此處所為何事?有什麽太夫人盡管吩咐,晚輩聽着便是。”
柳月深吸一口氣轉身問蕭彧“我聽說陛下今日聖旨已下,你已經是忠毅侯了,我在這兒先恭喜侯爺了。”
蕭彧覺得柳月叫自己前來不是只是道賀這麽簡單,但是礙于人家是長輩,說起來還是他蕭子言的“岳母”,他不敢問,只能先說:“是陛下擡愛才讓我這莽撞小子得了這個爵位,太夫人不必挂心。”
柳月說:“我聽說在天壇的時候是你及時出現才不至于兮兒命喪于叛臣之手,侯爺也挑斷了叛賊的手筋腳筋,叛賊的結局也算是給湘丫頭報仇了,這一切都仰仗于侯爺了。”
蕭彧哀嘆道:“其實如果我能再早到一刻,王爺不會受傷,湘兒也不會遭此橫禍。”
柳月:“世事無常,誰又能想到祭壇之亂呢?今日我找侯爺來,是為了另一件事。”
蕭彧心裏大概猜到柳月要說什麽,但是猜到歸猜到,這種事情到底是讓他有些心慌的,他說:“太夫人請說。”
柳月盯着蕭彧問:“我聽說兮兒在天壇受傷的時候,侯爺一直寸步不離,關懷照顧,而且兮兒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我也看到你經常來照顧兮兒,我就覺得這是不是有些過于……”
蕭彧聽柳月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就心一橫,掀袍子下跪道:“太夫人恕罪。”
柳月被蕭彧這陣仗吓得不輕,想把蕭彧拉起來“侯爺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蕭彧跪着說:“不,請太夫人聽小子說完。我和兮兒确确實實是兩情相悅,而且是想一輩子走下去的那種。我喜歡他,愛他,疼他,看到他受傷難過我心如刀絞,我想一輩子都照顧他到老,他喪父之後安定王府就他一個人苦苦支撐,整日勞心勞力的,所以我想給他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
“!!!”柳月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扶蕭彧的手僵在半空中。
蕭彧看了一眼柳月後就繼續說:“我聽靈湘說,兮兒他曾經說過他想做落窩京城的富貴燕,奈何一朝喪父把他逼成了飛天鷹,他說他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他要把你們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當時我就在想,既然和他做不成富貴燕,那麽最起碼,我要做那只飛天鷹的草窩,讓他受傷了能有個地方療傷,也能有個地方遮風擋雨。先前我們沒有告訴太夫人是怕太夫人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所以我們打算等所有事情結束之後再和您說的,如今既然您已經猜到了,那小子就請太夫人恕我們隐瞞之罪,還有,請太夫人成全我們。”說着蕭彧就向柳月叩首。
柳月收回雙手,沒有去扶蕭彧,但是也沒有表現出反感或者不同意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你們二人經常同進同出,共同扶持淮王,這件事情我應該在兮兒拒絕安國公府的婚事時就應該想到的。想來也是,我就說心兒才貌雙全,這兮兒為何就不喜歡她呢?原來還有這層原由,也罷,你先起來吧。”
蕭彧見柳月沒有立刻表現出憤怒的情緒,也知道不能把“丈母娘”給逼急了,所以他就乖乖地起來了。
柳月:“你說得對,自從兮兒他父王去世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以前的那個兮兒是個會耍賴會撒嬌的調皮蛋,但是現在,兮兒身上的擔子将他周身的棱角磨平,為娘的看着他為了這個家奔走自己卻什麽都不能幫他,這心裏也着實心疼,也希望他能找個能夠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人同他分擔一些。實不相瞞,今日我本來想來看看兮兒的,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在,只能站在外面等着你們,所以,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啊?”蕭彧臉皮還沒厚到被“丈母娘”偷聽了自己和自己媳婦兒房中的悄悄話還能處變不驚,所以頓時覺得臉有些熱,有些不敢直視柳月。
柳月見蕭彧這副表情就急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我從來沒有看到兮兒能如此依賴一個人,我更沒想到兮兒也是需要人哄的,所以,當時我就想,如果你們二人是真的話,我作為娘的也不應該阻攔你們。所以今日我叫侯爺來就是來确定你是否對兮兒是認真的?”
蕭彧聽到柳月這麽說,心中大喜,他點頭道:“當然,當然是真的,這點請太夫人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兮兒。”反正他恨不得現在就給柳月發誓他會好好對待人家的寶貝兒子。
柳月看見蕭彧的這副模樣哭笑不得,說:“我現在相信侯爺,只是你父兄那邊兒怎麽交代呀?”
蕭彧笑道:“太夫人,我早已去信給我爹和我哥了,他們覺得我為了北原甘願入都已經為這個家作出了貢獻,所以他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只要我們倆開心就成,而且我爹還說了,讓我有空帶兮兒回去見見他們。”
既然蕭家父子都同意了,柳月這才放心,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那,以後我就叫回彧兒吧,這樣親切些,你也別叫我太夫人了,叫我伯母吧。”
蕭彧這時笑得更開心,幹脆地叫了一聲:“伯母。”
柳月被蕭彧這聲母親叫得不好意思,但是她又想起一件事情就說:“對了,雖然我朝不盛行男風,但是既然你們要在一起一輩子,這大婚之事還是不得馬虎的,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婚宴吶?”
蕭彧覺得柳月能接受他已經是奇跡了,但是沒想到柳月連婚事都想到了,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他拉着柳月說:“伯母放心,我們打算淮王登基之後,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就辦,總之,我雖然做不到讓所有人都祝福我們,但是我能做到讓我們自己終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