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春餘

第61章 ??祭天

第七十章 祭天

“靈湘，你快點兒啊，王爺大人還有淮王都在等着你呢，這祭天大典十分隆重，陛下早早地就帶着宗親們去天壇了，咱們也不能太遲了。”

孫郃在靈湘的房間催促着正在急急忙忙準備東西的靈湘。

“別催我，這就來了！”靈湘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打開門。

孫郃一看她帶了五六個包袱，說：“我的天，湘兒，你這游山玩水都沒你帶的多，真不用帶這麽多，上京到天壇也就一日，這祭天一來一回也就三四日的事兒，你真沒必要帶這麽多東西。”

靈湘拎着自己的包袱故意撞開孫郃說：“你懂什麽？像我這樣的上京廚神，去哪兒都要帶上我的家夥什兒了，萬一你們餓了，這天壇又沒有什麽能吃的，我看你們就喝西北風吧。”

靈湘一再堅持要帶這麽多包袱，而且時候确實不早了，孫郃哭笑不得，只能認命地接過包袱說：“好好好，帶帶帶，我幫你拿行了吧，快走吧快走吧，大夥兒都等着你呢。”

就像孫郃說的那樣，耶律蘭兮、蕭彧還有淮王耶律蘭俊他們早就在等着靈湘了，“豁！靈湘，你這是要搬家啊？”高彪調笑道。

靈湘：“去去去，什麽搬家？我舍得離開王府嗎？我這不是怕你們吃不慣，我才帶了這麽多食材嘛。”

耶律蘭兮最是知道這個小丫頭，也寵着她，說：“行了行了，時辰不早了，走吧走吧。”

耶律蘭兮、蕭彧還有淮王帶着孫郃高彪靈湘他們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往天壇的方向去了。

此次祭天，皇帝只帶了皇後，淮王，還有一幫宗親去天壇祭天，當然了，禦林軍統領鄒有貴也帶着一半的禦林軍随駕保護。

太後她老人家身體不好，這寒冬臘月的不便出行，至于律王，刑王勸他留守上京，整頓自己的勢力，韬光養晦，所以這次祭天律王也沒有去。

宗親中随王耶律珉對于參與這次祭天特別積極，本來按禮來說他和皇帝屬于堂兄弟，老随王是先帝的庶出弟弟，這次也輪不到他去，但是這個人一聽到皇帝要去祭天就立刻上奏表說自己也要去，皇帝看在他已故王叔的面子上也準他跟着去了。這一路上到天壇，耶律珉一直和皇帝皇後有說有笑的，總之是相當地殷勤。

耶律珉說：“陛下，這淮王、安定王還有忠毅伯他們怎麽還沒有到啊？”

皇帝瞟了他一眼就說：“淮王剛封王，府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親力親為，晚到些也是正常的，至于安定王，他要安頓好府裏還有大理寺的事他才能趕來，忠毅伯也是，兵部一堆事呢，這些小輩哪像你呀？從生下來就是個富貴的命，不用操心什麽。”

耶律珉知道皇帝這是諷刺他們這一脈從他父王開始就不受重視不得重用，更不用說什麽皇位了，那更是癡人說夢，随王心想道。

耶律珉對皇帝笑道：“能者多勞，能者多勞，他們這幫孩子這麽能幹，陛下您也少操一些心不是嗎？”

皇帝笑哼了一聲就沒有說話。不久，高士就進來禀報道：“陛下，安定王他們已經到了。”

皇帝：“讓他們進來。”

耶律蘭兮、淮王還有蕭彧進來向皇帝行禮後皇帝就問鄒有貴：“祭壇準備好了沒？”

“回陛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随時都可以開始祭天儀式。”

皇帝一拍自己的膝蓋，起身道：“衆卿，随朕一起去祭壇祭天吧。”說着他和皇後就帶着諸位宗親去祭壇了。

祭壇上，欽天監在宣讀祭文：“惟太昊伏羲氏，畫八卦以明天道，造書契以開人文；惟炎帝神農氏，制耒耜以教農耕，嘗百草以為醫藥；惟黃帝軒轅氏，作居家、衣服以法易象，創律歷、官制以宣政治。皆繼天立極，開物成務，大有功于生民、後世者也……”

祭壇上皇帝皇後還有淮王在燒黃紙告慰上蒼，祭壇下蕭彧、耶律蘭兮還有一衆宗親舉行跪拜儀式，蕭彧看着守在周圍的禦林軍，感覺周圍總是怪怪的。

“子言，快跪下。”

蕭彧感受到衣袖被人拽着，一看是已經跪在地上的耶律蘭兮，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跪下。

耶律蘭兮看出他神情的不對，問：“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

蕭彧搖搖頭道：“和你一樣，總是感覺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哪裏怪，就是心裏發毛。”

如果說耶律蘭兮一個人覺得怪這可能是他前幾天确實沒有休息好，但是現在連蕭彧都說心裏怪怪的，那，是不是會有什麽事要發生呢？他心想。

蕭彧趁人不注意又擡頭用他鷹一樣明亮的雙眼探查着四周，他想找出令他和耶律蘭兮感到不安的原因，可是祭壇周圍除了樹還是樹，要不就是禦林軍，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東西。

他輕聲對耶律蘭兮說：“咱們好好盯着祭壇，我總覺得會有什麽事要發生。”

耶律蘭兮說：“我已經讓高彪孫郃還有靈湘他們蹲在暗處了，如果有什麽情況，他們會立刻現身的。”

蕭彧說：“希望我們都是錯覺吧。”說着他們就繼續跪拜禮，陪着皇帝完成祭天大典。

皇帝皇後祭完天後就轉身對臺下的宗親們說：“平身吧，朕宣布此次祭天大典順利完成，上蒼一定能聽到的，來年，咱們大涼一定能夠國泰民安。”他話音剛落，就聽到随王耶律珉說：“陛下，您說上天能聽到您的禱告，可是它能不能知道您有沒有這個命看到來年的國泰民安呢？”

皇帝還在奇怪他為何會說這句話時就聽到耶律珉沖禦林軍大喊：“鄒有貴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鄒有貴拔出自己的刀說：“殺了耶律琰，擁戴随王殿下為新帝。”

皇帝怒道：“鄒有貴，你這是要謀反！！！”

鄒有貴拿着刀在臺下喊道：“沒錯，我就是要造反！！兄弟們，殺了耶律琰。”

只聽鄒有貴一聲令下，在場的禦林軍就拔出刀見人就砍逢人就殺，蕭彧和耶律蘭兮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感覺不對是哪裏不對了，平常皇帝出行禦林軍恨不得一步一人，嚴防死守，但是今日的禦林軍守衛松懈，顯然，耶律珉和鄒有貴串通好的，讓鄒有貴把自己的親信全帶過來了。

蕭彧現在有點後悔為什麽要讓淮王跟着來，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高喊道：“高彪！”

高彪孫郃靈湘他們三個從樹林裏鑽出來，高彪還抱着蕭彧的雪仞，這時他把刀扔給蕭彧說：“大人，接刀。”

蕭彧接過自己的雪仞之後就開始和耶律蘭兮一起配合殺敵，兩人一路殺一路往祭壇上走，想要把皇帝還有淮王救走，很快倆人就到祭壇底下，淮王這時也随手撿了一把劍握在手中保護着皇帝和皇後。

耶律蘭兮對靈湘大喊：“靈湘孫郃高彪，你們輕功好，帶陛下和殿下先走。”

靈湘和孫郃他們不敢托大，就飛身上臺打算把淮王、皇帝還有皇後帶走。”

耶律珉眼尖，他看到靈湘他們已經把皇帝他們救下天壇就對鄒有貴大喊：“快！快攔住他們！”

鄒有貴這時也看到靈湘他們了，他讓自己的親信纏住蕭彧和耶律蘭兮，自己飛身去追另外的三人。

皇帝年紀大了，再加上本來這身體就不好，跑一步喘十步，靈湘見皇帝他們腳程太慢了，照這樣下去，他們早晚會被追上的，她和高彪還有孫颌說:“你們先帶着陛下他們走，我去把人引開。”

孫颌厲聲反駁道:“不行！！我不會讓你涉險的，要去也是我去。”

高彪也說:“是啊，我們倆大老爺們在呢，怎麽能讓你一個姑娘家只身引開敵人？！”

淮王也說:“是啊靈湘，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涉險吶！”

靈湘看看後面正在往這邊趕的追兵，急忙對他們說:“哎呀我輕功好，他追不上我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陛下的安全，高大哥，孫大哥，咱們兵分三路，孫大哥繼續保護陛下往上京的方向走，高大哥的腳程快，你快回上京城找岑深搬救兵，我去引開鄒有貴。”

高彪:“可是，這……唉！好吧就這麽幹！你們小心！我一定會趕回來的，等我。”說着高彪就朝上京城的方向奔去。

孫颌見高彪走了，就從自己的脖子上扯下一個護身符放到靈湘的手上說:“這是我從小戴到大的護身符，現在給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就成親。”

靈湘緊握着護身符，踮起腳勾着孫颌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上屬于她的印記，她說:“好，回來就成親。”說着靈湘就後退幾步，戀戀不舍地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了。

皇帝看着靈湘遠去的身影就說:“有情有義，是個好姑娘，等朕回去了朕親自給你們二人證婚。”

孫颌扯了扯嘴角後就帶着皇帝皇後還有淮王繼續向前逃。

靈湘一直引着鄒有貴往相反的方向飛去，但是靈湘畢竟是個小姑娘，體力不如鄒有貴這個禦林軍統領，很快就被追上了。

鄒有貴看只有靈湘一個人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正要往回趕的時候，靈湘飛起一腿正中鄒有貴，他後退了幾步道:“小丫頭功夫不錯，你是安定王府的什麽人？”

靈湘:“管你什麽事？看招！”

靈湘甩出自己的鞭子，直擊鄒有貴面門，鄒有貴屏息看着靈湘出招，就在鞭子快要甩到自己臉前時，千鈞一發之際，鄒有貴拔出自己的佩刀擋在面前。

鞭子纏繞在佩刀的刀刃上，“小丫頭鞭子使得不錯，可惜啊，今後你就沒命再使這鞭子了。”

鄒有貴雙手握緊刀柄，用力一拽，靈湘的鞭子便被鋒利的刀刃砍成了數段。

靈湘丢了手中的鞭子，動作矯捷得像是黑暗中，閃電似移動的游隼，沖向鄒有貴。

鄒有貴長刃揮動，迸射出奪目的兇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閃，都有血珠噴灑，随着血珠四濺帶着血花，四下飛濺。

靈湘被鄒有貴一腳踢飛，她再次奮力站起來，紫色的衣衫已被濃稠的血覆蓋，她體力不支，被鄒有貴擒住，鄒有貴把刀架在靈湘的脖子上就說:“現在我去追皇帝已經追不上了，不如把你抓住去威脅安定王，小丫頭，你說我這個主意好不好？”

靈湘:“你做夢！”

她抽出藏在小腿的匕首，刺向鄒有貴，但是鄒有貴提着刀往靈湘的肚子上一捅，頓時血流如注，靈湘也應聲倒下，在倒下之前她似乎聽到了耶律蘭兮在喊她，但是她再也無法回應了，她緊緊握着手中的護身符，她想用力點，再用力點，她想把護身符揉入自己的手掌，但是最後她也只能做到眼睜睜地盯着護身符。

趕來的耶律蘭兮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靈湘，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他嘶吼道:“妹妹！！！”

鄒有貴這才轉身看到耶律蘭兮，挑釁道:“安定王再喊也沒用了，她再也聽不到了。”

耶律蘭兮眼中布滿血絲，活像一個地獄歸來的兇神，他咬牙切齒道:“我要讓你陪葬！！！”說着耶律蘭兮就拿着殘夢向鄒有貴砍去，毫無章法可言，只是胡亂地砍，本來耶律蘭兮的武功和鄒有貴不相上下，但是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現在只是想給靈湘報仇，他現在一頓劈砍，這讓鄒有貴有機可趁，所以趁耶律蘭兮舉劍劈砍的時候，鄒有貴就攻他的下盤，一刀刺向了耶律蘭兮的腹部，随後就是一記掃堂腿将耶律蘭兮撂倒。

耶律蘭兮因為腹部受傷，所以根本站不起來，鄒有貴舉刀對耶律蘭兮說:“安定王，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父王。”

“下去見岐王的，我看應該是你吧！”蕭彧敲暈了耶律珉把他扛着追上了鄒有貴，可是沒想到見到的卻是靈湘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他的兮兒也身受重傷倒地不起，這血腥的一幕激起了北原狼的兇性，他二話不說，放下耶律珉抽出雪仞就朝鄒有貴劈砍。

鄒有貴嗤笑道:“也行，我先解決了你，再來解決耶律蘭兮。”

說着就對蕭彧正面攻擊，但是蕭彧到底是北原王的次子，從小是在北原草原上長大的，吃的是牛羊肉，喝的是馬奶酒，所以他的體格不同于耶律蘭兮，屬于相當強壯的那種，再加上鄒有貴先後和靈湘和耶律蘭兮過招，體力消耗巨大，現在對上蕭彧自然不是對手，邊打邊喘，連打連退。

蕭彧看到了這個破綻，攻勢就愈發猛烈，不一會兒鄒有貴的刀就脫了手，蕭彧順勢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讓他無法動彈。

蕭彧看着靈湘還有因為失血過多昏迷的耶律蘭兮，怒火中燒，扔下雪仞就開始毆打鄒有貴，直到耶律蘭兮虛弱地喊了一聲“彧郎”

蕭彧這才停止對鄒有貴的毆打，跑到耶律蘭兮身邊把他抱在懷中，摁着他的傷口。

看着耶律蘭兮的傷口，蕭彧眼淚都掉下來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耶律蘭兮道:“沒事沒事，我在呢兮兒，你的彧郎在呢，撐住，一定要撐住。”

耶律蘭兮轉頭看向靈湘邊咳血邊說:“湘兒，湘兒她……”

蕭彧替耶律蘭兮擦擦嘴角的血，哭着對他說:“兮兒，對不起對不起……”

耶律蘭兮顫抖着身子，用盡全力發出一聲哀嚎後就吐血暈了過去。

不久之後其餘忠誠的禦林軍就找到了他們，将他們帶回了他們的營地。

祭文選自《明太祖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