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春餘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太原之戰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蕭彧和皇子俊他們在太原的牢房裏找了個死囚當曹勳的替死鬼，至于霍雲，蕭彧和皇子俊上表皇帝的奏折上寫的是：愧對城中百姓，畏罪自盡。

皇帝擔心太原無人鎮守，索性就把祝旭升給留在了太原兼任太原太守之職，這個消息對于皇子俊和蕭彧來說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而皇子俊這兩日在太原也探查民情，冒着寒冷的天氣親自上門挨家挨戶地送糧食，幫助他們解決一些他力所能及的困難，也組織長信軍搭建屋舍讓山上不得已落草為寇的土匪們能下山落地生根，這些霍雲都看在眼裏，他想，這次他應該是賭對了，皇子俊将來會是一個好帝王。

在他們回程的前一日上午，皇子俊一大早就來找蕭彧商量回程的事，但是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回應，後來聽恰好路過的蘭明蘭德說蕭大人帶着越影出城跑馬了。

這天氣跑馬，不愧是北原的漢子，天生就向往自由，皇子俊苦笑地搖搖頭就去馬棚裏牽出自己的馬翻身躍上馬背。

“哎！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蘭明問。

皇子俊駕馬朝着城郊的方向走去，對身後的蘭明蘭德說：“我去把蕭大人叫回來好一起去太守府上吃酒。”說着皇子俊就輕夾馬腹，揚長而去。

留在原地吃塵土的蘭明感嘆道：“殿下真是成熟了不少啊！居然能想到把太原收歸自己麾下，還未雨綢缪地留下一半兒的長信軍和祝将軍，說得好聽點兒是讓霍太守護太原一方平安，說得難聽點兒殿下這是怕太原再次反水才把長信軍留下來監督他的。”

三弟蘭德重重拍了一下自己二哥的肩膀說：“喲！不錯嘛二哥，你還能看得出來殿下的這層用意，厲害啊！我想也是，殿下跟着大哥還有蕭大人經歷了這麽多的事，還有柏先生教他帝王權術，這些東西他早就該懂了，太原只是小試牛刀，我相信殿下回去之後一定還會大展宏圖，恐怕律王都要甘拜下風，咱們回去就等着看好戲吧。”

二弟蘭明：“其實大哥讓我們跟着來不就是要讓我們多學多看，好回去替他分擔嘛。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怎麽能叫看好戲呢？”

三弟蘭德抱怨道：“二哥你又來了，你怎麽比大哥還唠叨，行行行，不是看戲不是看戲行了吧？走吧走吧，祝将軍還在等着咱們一起去太守府呢。”說着蘭德就把他二哥給拉走了。

太原城郊

蕭彧在城郊帶着越影跑馬跑累了就找了一塊兒空地生了堆火一人一馬坐在火堆旁取暖，蕭彧取出酒壺和那包着北原泥土的方巾，他捏出一撮泥土放在酒壺裏搖晃之後喝下“痛快！”

“‘洛陽城裏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古人寫家書，借鴻雁來抒發自己的思鄉之情，想不到子言哥是借跑馬，喝一口帶着故鄉泥土的酒來緩解自己的思鄉之愁。”皇子俊牽着自己的馬兒走到蕭彧的面前。

蕭彧這會兒才注意到皇子俊對他稱呼的改變，問：“‘子言哥’？”

皇子俊讓自己的馬去找越影玩兒，自己則坐下微笑着問蕭彧“怎麽？不行嗎？我都叫堂哥兮哥哥了，就依你倆的關系，我不叫你子言哥，還能叫你什麽？”

蕭彧舔舔自己的嘴唇想：要是兮兒是女子，這小子就應該叫我姐夫，不過，這要讓兮兒知道，我又得去跪搓衣板了。

确實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裏想想，既不敢和皇子俊說，更不敢回去和耶律蘭兮說，他清咳一聲說：“這也倒是，行吧，殿下想怎麽叫就怎麽叫，高興就好。”

皇子俊得到批準之後笑得就更開心了，跟個小孩子似的，完全沒有但是和霍雲他們談判的氣勢，他笑了一會兒想起自己是要來找蕭彧解釋的，就偷偷瞟了一眼蕭彧，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後就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我今日來找子言哥是想和你解釋清楚我關于太原談判的事情的。”啧啧，皇子俊那模樣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被大人給逮回來承認錯誤，可憐巴巴地等待發落的。

他以為他擅自做主，蕭彧會生氣，至少是不理會他，但是當他打算好好解釋這件事情的時候，蕭彧笑道：“你以為我會因為你擅作主張而生氣？不會，相反我很高興你能這麽做，我想如果你兮哥哥也在的話，他也很高興，因為你終于成長了，你終于成熟了，你知道為君者該如何收服人心，也知道如何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未雨綢缪，這很好，我不會生氣的。”

皇子俊問：“真的？”

“真的！我本以為此次太原之行最好的結果就是幫你收服長信軍，可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收服太原城上下，還在那日談判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這讓我震驚不已，而且這兩天你又親自挨家挨戶的體察民情，早就把太原城上下人心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做得很好。”

皇子俊這才又露出笑容說：“我能有今天，多虧有你，有兮哥哥還有柏先生的教導，請你們放心，日後我如果真成了天子，我會好好對待我的子民，也會好好回報你們的。”

蕭彧又喝了一口酒說：“你要真想好好報答我們，就讓我們看到那個盛世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喏，喝！”

他把酒壺遞給皇子俊，皇子俊結果酒壺喝了一大口後說：“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看到那個盛世。”

說着蕭彧就收回酒壺，起身拉着越影，對皇子俊說：“今晚的踐行宴我就不去了，告訴霍太守還有祝将軍，我先走一步了。”

皇子俊問：“你去哪兒啊？大軍要明日才出發，你這麽着急去哪兒啊？”

蕭彧：“我不再的這些時日，恐怕你兮哥哥也是孤枕難眠，此番事已了，我若再不回去給你兮哥哥暖暖床，恐怕他就要哭成淚人兒喽，走啦。”

說着蕭彧就翻身上馬，朝着上京城的方向奔去。

皇子俊看着蕭彧遠走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兮哥哥和他還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啊。”說着皇子俊就牽着自己的馬回城去了太守府。

是夜，太守府為皇子俊還有長信軍設宴餞行，席上霍太守問皇子俊：“殿下，怎麽不見蕭大人啊？”

祝旭升這才發現這席上不見蕭彧的影子，也問：“是啊殿下，蕭大人呢？我老祝還想同他多喝幾杯呢。”

皇子俊說：“蕭大人在上京城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二弟蘭明問：“有事？能有什麽重要的事？大軍明日就出發了，高大哥，你知道蕭大人有什麽事嗎？”

高彪今夜喝得有點多，腦子不清醒“當然有事啊，佳人有約……”

他感覺到皇子俊在桌下重重地踩了他一腳，痛得他瞬間清醒。

曹勳說：“原來是為了紅顏知己啊？哎呀早說嘛，這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二弟蘭明又嘀咕“佳人？誰啊？我們認識蕭大人這麽久也沒見過他對哪家女子有意思啊。”

三弟蘭德用手肘撞了一下蘭明，小聲說：“你忘了伊春院還有個頭牌叫顧悅的嗎？蕭大人不是經常去她那裏嗎？我估摸着就是她了。”

“原來是這樣，三弟，你真是觀察入微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皇子俊和高彪尴尬地對視了一眼，就低頭不說話了。

高彪心想：王爺、大人，你倆回去可千萬別揍我，這可不管我的事，要怪就怪王爺你家的兩個弟弟想得太多了。唉！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皇子俊在想：兮哥哥、子言哥，我盡力阻止高彪了，可是，我實在是堵不住蘭明蘭德的嘴啊。

“來，我敬九殿下和諸位一杯，感謝你們不計前嫌幫助太原，我霍雲今後就唯殿下馬首是瞻。”霍雲端起酒杯來對席上的人說。

曹勳也站起來說：“對，我也敬，感謝殿下和諸位能夠留我一命，還讓山上的兄弟在城裏安了家，我曹勳以後也是殿下的馬前卒，殿下讓我往東我曹勳絕不往西。”

皇子俊也才被拉回思緒，端起酒杯站起來，說：“應當是我感謝你們，感謝你們能夠以太原百姓為重，感謝你們能投入我門下，從今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喝！”

祝旭升也說：“是啊，雖說我現在成了太原的太守，但是我一個粗人實在是不懂如何管理，這還得仰仗霍大人啊，我老祝也在這裏敬你們，希望日後我們能通力合作，希望殿下日後能夠得償所願。”

“幹！”

一群人在太守府把酒言歡，而上京城那邊兒耶律蘭兮也一直在查蘇三的下落。

“王爺，我這兩天一直跟着飛絮，發現他除了律王府和刑王府去得多之外，還有一個地方他也經常去，而且每次去都是易容之後才去的，而這個地方王爺前兩天才去過。”

耶律蘭兮在自己的院子裏坐在火爐邊，欣賞着夜間的雪景，慢悠悠地說：“我猜這個地方應該還是仁心堂對嗎？”

孫郃奇怪道：“王爺早就知道了？”

“也沒有早就知道，只是我在今日早上去伊春院問過顧悅，我讓她四方打聽蘇三的消息，她告訴我，蘇三以藥鋪為家，所以不可能會有其他的去處，而你剛才告訴我飛絮經常去仁心堂附近轉悠我才敢确定，蘇三還在仁心堂裏面。”

随後耶律蘭兮又嘆了一口氣說：“怪我，太大意了，當時白梓瑤告訴我蘇三失蹤的時候我以為他們應該是把他轉移到其他地方了，卻沒想到蘇三的仁心堂可能會有機關密室以備不時之需，只是蘇三自己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密室給囚禁起來。”

孫郃接着問：“現在我們要動手嗎？”

耶律蘭兮搖搖頭說：“等彧郎他們回來之後再動手，現在動手為時過早，咱們先按兵不動。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那王爺也早些歇息。”

待孫郃退下後，耶律蘭兮就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間，突然肩上多了一層毛茸茸的大氅，還沒來得及回頭呢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屬于蕭彧都有的草原氣味撲鼻而來。

他低頭看着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笑道：“大軍不是還在路上嗎？你怎麽就回來了？”

蕭彧把頭放在耶律蘭兮的肩頭，撒嬌道：“想媳婦兒了所以就回來了呗，你不知道為了回來見你，我連他們的踐行宴都沒吃成。”

耶律蘭兮轉身看着蕭彧，嘟着嘴說：“那你去吃啊，誰也沒攔着你。”

蕭彧低頭親了一下耶律蘭兮的唇，抵着耶律蘭兮的頭，暧昧道：“踐行宴哪裏有你好吃，有你美味啊？”說着蕭彧就把耶律蘭兮打橫抱起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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