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春餘

第51章 ??封賞

第五十一章 封賞

律王府

“這耶律蘭兮和蕭彧委實聰明，恐怕他們早就猜到皇兄會在回程的半路上劫殺，所以才有所準備的。”

律王邀刑王進府商議他們刺殺計劃的事情，律王氣急敗壞地告訴他耶律蘭兮和蕭彧他們早有後手，前去刺殺的所有刺客都被他們擊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這幾日他們就要回京了，現在恐怕已經在京郊，已經沒有機會再下手。唉！你說該怎麽辦？”

他們在王府的花園裏散步，只有他們兄弟二人在，春寒乍暖，上京城的雪逐漸消融，萬物複蘇，所以花園裏別有一番風味。

刑王側身和律王說：“既然一時動不了他們，那就先放一放，宿老先生不是皇兄說了太原的事嗎？現在是時候該作些準備了，皇兄可有合适的人選？”

律王伸手接住飄雪，看着它在掌中融化，說：“太原的曹勳，早些年是江南一帶的一個衙役，因為江南災事才不得不逃難太原落草為寇，前些日子太子兵敗之事惹得太原百姓民怨沸騰，他就打着要逼父皇廢太子的旗號又召集了不少人，如今在太原已經成了一股勢力。今年春日，本王打算暗中給他們供給糧食好趁機拉攏他。”

刑王：“此人能審時度勢拉起一支隊伍，可見此人應該是有些才幹的，皇兄此番拉攏他，他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對了皇兄，你可想好派誰去見曹勳了嗎？”

律王若有所思道：“現在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朝中離不得人，何況耶律蘭兮他們也快回來了，所以本王是想讓宿眠風老先生替我們走這一趟。”

刑王：“太子一回來必定會找宿勞先生的麻煩，所以這趟差事也确實是宿老先生最為合适，皇兄果然深謀遠慮。”

其實派誰都不合适，律王更想親自去收服曹勳這個人，但是就像他說的耶律蘭兮和蕭彧快回來了，皇帝身體他們都清楚，如果萬一他前腳一去太原，後腳皇帝出什麽意外的話，皇子俊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樣的事，律王是不允許發生的。

京郊使團馬車上

耶律蘭兮正躺着看太子寫出來的他在朝中的人脈關系，蕭彧正坐在一旁給耶律蘭兮剝核桃。他把剛剝好的白果肉放到耶律蘭兮的嘴中，把他手中的紙拿過來看。

“兵部侍郎岑深？戶部尚書顧捷？兮兒，看來這太子以前還是有些勢力的，不然這兩個人也不會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耶律蘭兮向蕭彧招招手，示意讓他坐過來，眼含笑意。

蕭彧把紙撕幹淨了，然後朝馬車外看了看，說：“夫人！咱們現在在馬車上，外面全是人，你這樣……不好吧？”

耶律蘭兮徹底無語了，他對蕭彧翻了個白眼兒說：“想什麽呢？我就是覺得涼，想要靠在你懷裏不行嗎？”他最是怕冷，哪怕是如今已是初春時節，他還是離不開湯婆子。

“行行行，來，為夫給你靠”

蕭彧立刻屁颠屁颠地挪到耶律蘭兮的身邊摟住他的上半身，把他身上的毛毯子往上扯了扯，問：“不冷了吧？暖和不？”

耶律蘭兮笑而不語，只是讓蕭彧捧着他的湯婆子，自己用手覆上他的手背，心疼地說：“一點也不知道心疼自己，這手都凍僵了，衣服也穿得這麽單薄，真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我給你暖暖。”

蕭彧看着耶律蘭兮就像尋常的小媳婦心疼自己丈夫一樣唠叨自己，頓時覺得心中暖意湧動。他以前總是認為英雄拜倒在溫柔鄉那是窩囊，現在他覺得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蕭彧說：“有媳婦兒心疼真好。”

耶律蘭兮拍了一下蕭彧的手背，怪道：“嘴裏整日就跟抹了蜜一樣，怪甜的。”

蕭彧：“嗯！為夫也就對你嘴甜了，你還每天嫌棄我，還舍得讓我跪搓衣板。”

耶律蘭兮：“你還來勁了是吧？那這樣，下次出去我也把搓衣板給你帶上，省得你整日想念。”

蕭彧立刻嬉皮笑臉道：“不了不了，我挂念一只小狐貍就夠了，我的心裏再也容不下一塊搓衣板了。”

“讓你貧嘴。“

“兮兒，說正經的，馬上就要回京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其實耶律蘭兮自知道太子說出岐往之事後雖然憤怒過，但是憤怒過後他就一直在想這些事，現在他們有大理寺，兵部尚書楚有才自從被處斬之後兵部就由兵部侍郎岑深說了算，戶部尚書顧捷本來就是太子的人，而現在太子在他們手上，所以這些人也自然而然地變成了他們的人。

現在六部已有兩部在手，外加一個大理寺，此次出使大獲成功，皇子俊也有資歷，到時候皇帝一定會給他封王，他們現在開始慢慢和律王勢均力敵，所以是時候暗中查探他父親的死了。

耶律蘭兮思慮片刻後說：“皇子俊此次回去肯定會建府封王，與心兒定婚，到時候安國公府、大理寺和兵部戶部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和律王抗衡了，所以我想，回去後開始暗中查探父親死亡的證據，如果真如太子所言是律王所害，我就要他付出代價。”

蕭彧說：“要查你父親的事，首先要先找到蘇三，這樣，待回京之後咱們先查找蘇三到底被律王關在什麽地方再做定奪。”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耶律蘭兮打了一個哈欠。

蕭彧見狀笑道：“睡吧，安心地睡吧，等到了京城我叫你。”

耶律蘭兮在他的懷中安穩入睡，他看着懷中之人睡顏發呆，懷中這只小狐貍确實是人間尤物，哪怕是睡着了都如此勾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櫻桃般紅潤的嘴唇沾着水漬，實在是惹人憐愛。

“小狐貍的睫毛怎麽這樣密？讓我數數，一、二、三、四……”蕭彧輕聲認真地數着耶律蘭兮的睫毛。

蕭彧正享受着美人在懷的快樂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着孫郃就很煞風景地在外面敲敲馬車的車窗，“王……”

“噓！”蕭彧掀起簾子對孫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看看懷中的耶律蘭兮只是眉頭輕輕皺起，沒有醒來的跡象，他就将耶律蘭兮輕輕地放倒給他蓋好毯子就出來了。他壓低聲音道：“喊什麽喊？兮兒剛睡着。”

孫郃往馬車裏望了一眼，就說：“大人，屬下有事要禀報。”

蕭彧撇了一下頭，示意不要在這裏打擾他媳婦兒睡覺。等兩人遠離了耶律蘭兮的馬車後，蕭彧就問是什麽事？孫郃答道：“自從我們回到涼國境內，王爺就讓屬下打聽着上京城的動向。”

蕭彧問：“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孫郃看了一眼使團道：“據京中的探子回報，律王秘密讓宿眠風出京了。”

蕭彧覺察此事有蹊跷，問：“出京？去哪兒了？”

孫郃沖蕭彧慢慢地搖頭，蕭彧沉思片刻就說：“繼續盯着律王，查出宿眠風到底去向何處？我總覺得律王不會平白無故地派他手下的第一謀士出京，這裏面一定有貓膩。”

“是”

蕭彧吩咐完孫郃事情之後就回到了馬車上，見那人還在熟睡，他就輕聲吩咐道：“啓程出發，争取今日趕回上京。”

他們必須馬上趕回上京，宿眠風被派出去，這說明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這件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他們不能再在路上耽擱了。

涼國皇宮

皇帝也捧着湯婆子欣賞着萬物複蘇後的上京春景，“咳咳咳！咳咳”可能是受了寒氣，皇帝開始不停咳嗽，高士趕忙讓人給皇帝準備了一件大氅給他披上，說：“陛下，您當心龍體啊！這兒風大，不如咱回去吧。”

皇帝擺擺手說：“不用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高士：“陛下正值壯年，怎能如此說？”

皇帝聽到高士說這話也只是一笑而過，他問高士：“安定王他們今日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高士掰着指頭算了算說：“按日子，今個兒他們應該可以到了。”

皇帝：“此次出使他們三人不僅換回了太子也收複了失地，魏國的邱剛也被擊殺，功不可沒，朕要封賞他們。”

高士小心翼翼地問：“陛下，太子殿下……”

一聽到太子這個不争氣的逆子，皇帝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說：“哼！以後不要再叫他太子殿下，窩囊沒用的東西，朕要廢了他！！咳咳咳。”

高士給皇帝拍背說：“陛下莫動怒，那王爺他們回京後是否要即可就見呢？”

皇帝說：“見，等他們回來之後你就親自去把他們帶回來見朕。”

“是”

高士領命之後就去準備迎接安定王忠毅伯的事宜，在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候，使團的馬車終于出現在了城門口。

高士作揖道：“奴才在這兒恭迎殿下、王爺和大人多時了，三位舟車勞頓，此次出使更是勞苦功高，奴才瞧着這心裏也是歡喜得很吶。”

皇子俊下車對高士說：“高公公客氣了，不知道父皇近日可好？”

高士苦着臉嘆氣道：“唉！陛下的身子各位也知道，這一到了冬日就咳個不停，不知怎的，今年最嚴重。”

蕭彧問：“怎麽陛下的身體還不好嗎？得多注意休息。”

高士：“可不是嗎？太醫都說了讓陛下多注意休息，可是他不聽啊，這不，奴才今日來迎接三位，陛下還給奴才下令，說如果三位今日到了就随着奴才進宮見駕。”

耶律蘭兮：“既然陛下召見，我們就先去皇宮吧，孫郃靈湘，你們收拾收拾先回去。”

蕭彧也吩咐道：“高彪，把越影先牽回蕭府，我去去就回。”

“請高公公帶路。”三人處理好交接事宜後就跟着高士去了皇宮。

“臣耶律蘭兮”

“臣蕭彧”

“兒臣耶律蘭俊”

“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三人在上書房見皇帝，短短數月不見，皇帝竟如此憔悴，這讓三人都大吃一驚。

皇帝虛弱地坐在椅子上，說：“平身吧”

“謝陛下”

“此次出使大獲全勝，你三人功不可沒，今日朕叫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想要什麽賞賜？”

蕭彧：“陛下，這是臣等的分內之事。再說了，臣剛成為忠毅伯，躍居二品大員，如果短短數月子言一升再升恐怕會寒了朝中比子言更加勞苦功高的老臣之心。”

耶律蘭兮附和道：“陛下，臣也認為忠毅伯所言甚是。”

皇帝看着兩人問：“這麽說你二人是鐵了心不想要賞賜的？”

耶律蘭兮說：“我二人已經是忠毅伯和安定王，要說賞賜的話，陛下不如賞賜給九皇子殿下吧，此次我們能夠出使成功，殿下也勞苦功高。”

皇帝又看了看皇子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朕沒想到俊兒能在敵國朝堂上處變不驚，臨危不亂，這讓朕既欣慰又驕傲啊，這樣吧，既然你二人都想要朕賞賜俊兒，那朕就加上你倆的份，賞給俊兒一個大的，俊兒。”

皇子俊下跪回道：“兒臣在。”

皇帝：“朕打算封你為淮親王，如何？”

皇子俊誠惶誠恐地看着皇帝，眼神中充滿了不确信，他認為自己從一個卑微的九皇子如今一躍成了淮親王，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皇帝見皇子俊遲疑就問：“怎麽？不滿意？”

皇子俊連忙搖頭說：“不不不，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就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皇帝笑着指了指皇子俊說：“傻孩子，這是你應得的。至于正式冊封，朕想等着把你的淮王府建成之後，于安國公千金大婚之時一并給辦了，如何？到時候安國公千金就不是皇子妃了，而是以王妃的禮制進王府的門。”

皇子俊一聽大喜，連忙叩頭謝恩道：“多謝父皇隆恩。”

“行了行了，起來吧，真是個實誠的孩子。”

皇帝解決完皇子俊的事才想起還有一個太子的問題沒有解決，他問耶律蘭兮“太子現在在何處？”

耶律蘭兮說：“陛下緊急召我們進宮，所以也沒有把太子殿下交給陛下，臣先把太子接回安定王府了。”

皇帝悶哼了一聲，說：“以後就不必叫這個逆子太子了，朕決定了，朕要廢了太子。他現在在安定王府，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明日你把太子給我押到大理寺關起來，聽候朕的發落。”

“是”

“行了，舟車勞頓，想必你們也乏了，就先下去吧。”

“陛下，臣等告退。”

三人退出上書房後，蕭彧就感嘆：“果不其然，陛下連見都不見太子就要把他廢了，真是天家無父子啊。”

皇子俊問：“那現在咱們應該怎麽辦？”

耶律蘭兮：“左右大理寺在我的管控下，讓太子去那裏也安全，明日我就把太子轉移到大理寺，然後……”

他望着快落山的夕陽，慢慢地說：“是時候該去會會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