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撤
第三十八章 回撤
“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彧騎着越影和耶律蘭兮還有高彪一路向皇宮奔去。
高彪說:“不知道,昨夜科利铎突然襲擊我北原的齊州,王爺帶兵上陣卻中了科利铎的陷阱,是世子帶着離州的兵千裏奔襲才将王爺給救了出來。”
蕭彧擔心地問:“我爹如何了?”
高彪回答道:“我們的人說王爺受了不輕的傷,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現在是世子帶兵阻擋科利铎,可是……”
“可是什麽?!說清楚!”耶律蘭兮問道。
“可是,那科利铎就像提前預知了一樣,世子的排兵布陣他全都猜到了,所以現在世子打得很被動,世子爺說如果再這麽苦苦守下去,齊州和離州的北原鐵騎就要打沒了,世子還說他已經把齊州的百姓撤到了離州,所以,他的意思是是否要丢卒保車?”
蕭彧冷笑道:“這哪是預知,這分明是有人提前洩露了軍機才害得我爹受傷,大哥被動的,我要将那個人給找出來!!”
他們到了宮門口,三人翻身下馬,蕭彧怒氣沖沖地要向前走,但是耶律蘭兮拉住了他“彧郎!你聽我說,你現在應該冷靜,這件事情分明就是出賣了北原的情報,但是既然他能拿到這份情報想來也是布置良久的,你現在怒氣沖沖地進去質問反而會給那個人可乘之機你明白嗎?”
蕭彧急道:“可是如今在戰場上的是我的父兄。”
耶律蘭兮:“我知道是你的父兄,可是我們現在最重要不是要去抓人,而是想辦法解決眼下的困局,把齊州一事先解決了,然後咱們再來查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有輕重緩急,你明白嗎?”
蕭彧聽了耶律蘭兮的話,自己閉眼調整,将自己的渾身戾氣收斂起來,兮兒說得對,這個人既然能拿到北原的軍事部署圖,想來肯定早就盯上了北原,想要和犬戎一起裏應外合,他不能讓這個人得逞的,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商量齊州下一步應該怎麽辦,改變部署,然後再把那個人揪出來碎屍萬段,蕭彧心想。
他平複一下心情,讓自己平靜下來,拉住耶律蘭兮的手說:“兮兒說得對,眼下最重要的是及時通知大哥改變部署,我明白,放心,我沒事了。”
耶律蘭兮确定了蕭彧沒事了才放開他,兩人疾步走到了上書房去見陛下了。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文苑閣的柏祐、兵部尚書楚有才、慶國公拓跋林、律王還有鴻胪寺的李齊都在,皇帝這邊還沒起身呢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急忙把人都召齊在上書房,自己連外都沒來得及穿,穿着黃綢寝衣坐在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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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蕭彧和耶律蘭兮同聲道。
“免禮”
蕭彧問道:“陛下,現在北原的情況如何?”
皇帝的心情極差,北原是大涼的北方門戶結果短短一夜,蕭定遠受傷不說,這眼看着齊州也要丢了,怎能不氣?
他對兵部尚書楚有才呵斥:“還不和忠毅伯說清楚情況!!!”
楚有才顫顫巍巍地說:“我們昨夜接到了世子的求救說科利铎将齊州給圍住了,世子将王爺救出後自己鎮守齊州但是,但是連世子現在也被困齊州。”
蕭彧握緊拳頭,身體也在顫抖,眼睛充血,渾身上下的戾氣又重現,他剛想質問就感覺一只冰涼纖細的手有力地握着他,他側頭看着耶律蘭兮,只見他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微微搖頭。耶律蘭兮問:“那現在還有辦法嗎?”
柏祐答道:“有!便是讓世子撤出齊州,丢卒保車。”
“荒唐!!!”
拓拔林反駁柏祐“撤出齊州?這不就等于把齊州送給了蠻子了嗎?!”
耶律蘭兮呵斥道:“撤出齊州,日後北原鐵騎還能從蠻子手裏奪回來,眼下當要的是先讓世子撤出來!!”
拓拔林:“齊州是我大涼國土,是國土就應該寸土不讓,北原鐵騎是我大涼的鐵騎,我想他們也應該做好了為大涼馬革裹屍的準備!”
蕭彧:“齊州是大涼國土,北原鐵騎可以馬革裹屍還,但是也不是做無謂的犧牲。科利铎為何會猜得到北原鐵騎的部署?!難道不是出了內鬼嗎?!”
拓拔林:“一派胡言!忠毅伯的意思就是我朝有人與犬戎暗通款曲?!”
蕭彧繼續道:“北原的軍事部署只有兵部和我父兄知道,若非有人故意洩露,我父兄又豈會有如此有險境?!”
兵部尚書楚有才一聽到蕭彧把火燒到了兵部,就立刻沖陛下下跪道:“陛下!臣并沒有洩露兵力部署圖啊!臣對陛下對大涼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吶!”
拓拔林答道:“陛下,忠毅伯之言分明就是危言聳聽,萬……”
“夠了!!!”
皇帝一聲怒吼阻止了這場争吵。
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奏案,說:“朕讓你們來不是吵架的,是讓你們來想辦法的,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難道你們吵一架就能解決問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齊州的問題!其次才是內奸的問題!!”
拓拔林作揖道:“陛下,齊州不能讓啊!!齊……”
蕭彧打斷了拓拔林向皇帝下跪道:“陛下,北原鐵騎是國之利刃不能全軍覆沒,現在只要我大哥撤出齊州,我蕭家願意給陛下立軍令狀一定重新奪回齊州!!待我大哥安然無恙後,望陛下還我北原一個公道,揪出內奸!!!”
皇帝見蕭彧如此誠懇地向他保證,也只能依他,況且他也不傻也知道這件事情朝中和北原必定有人勾結北原,所以他也要找出這個人給蕭家一個交代,給他自己一個交代,若是真有內奸和犬戎暗通款曲,今日丢的是齊州,明日,丢的可能就是他的龍椅甚至是性命。
皇帝拍了一下自己的膝頭,看向柏祐,問:“君書對此事有何看法?”
柏祐回道:“陛下臣以為确實應該先讓世子撤出來才能籌謀之後的事情!”
皇帝嘆了口氣,說:“那,就先讓世子先撤出齊州吧,至于內奸一事……安定王!”
耶律蘭兮:“臣在”
“內奸一事就交給你來查,九皇子和柏祐輔佐。”
“臣遵旨!”
“蕭彧”
“臣在”
“記住你許下的承諾,你蕭家一定要奪回齊州。”
“請陛下放心!”
“好了,這件事情就先這樣,你們各自忙去吧!”
“遵旨”衆人答道。
衆人一道出了上書房,拓拔林叫住了蕭彧和耶律蘭兮,他說:“忠毅伯,既然陛下已經下旨讓世子撤出齊州,那我也會遵旨辦事,不過,內奸一事捕風捉影我勸二位還是放手吧。”
蕭彧咬牙切齒,冷笑道:“哼!多謝慶國公關心,此事你也說了,既然陛下下旨了,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應該照辦才是,內奸我會徹查到底的!!!”
耶律蘭兮也說:“姑父日理萬機,查內奸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本王以前就是再不學無術,但是腦子還是有的,再加上柏大學士和九皇子殿下輔佐,本王相信一定能查出個水落石出。時辰不早了,本王和蕭大人還要去大理寺着手查內奸一事,就不打擾姑父了。”
說罷耶律蘭兮和蕭彧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
拓拔林在後面,看着兩人的背影 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高彪,馬上給大哥去封信,就說陛下已經同意了他撤出齊州,快!”
高彪:“可是大人,陛下不是已經下旨了嗎?為何咱們還要再通知一遍?”
耶律蘭兮和蕭彧分別翻身上馬後說:“彧郎是以為既然他們敢打北原鐵騎的主意,就會從中作梗,延遲聖旨下達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比他們快一步。”
蕭彧:“快去!!!”
高彪騎馬走了之後,蕭彧和耶律蘭兮也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大理寺,孫颌早在此地等着兩人了。
耶律蘭兮快步走進大理寺的院子,問孫颌“查到了什麽?!”
孫颌也緊跟在兩人,說:“我們查到北原兵力部署圖被人洩露了,而接觸過這張圖的,上京城裏只有兵部尚書楚有才!”
耶律蘭兮頓了一下腳步,轉身看着蕭彧,眼中盡是無法言表的情緒,因為他們在這之前他們知道兵部尚書楚有才與北原無冤無仇,可是為何這次……
耶律蘭兮側頭吩咐孫颌道:“請尚書大人來大理寺一趟,協助調查。”
“是!”
蕭彧對耶律蘭兮補充道:“就算楚有才真的膽大包天,但是北原部署圖是機密,如果是他洩露的那北原一定有人給他做內應,否則他一個人又怎麽會把圖送到犬戎!再說他與北原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坑害北原,對他有什麽好處?!”
耶律蘭兮搖搖頭道:“我也不知,一切,等高彪孫颌回來之後再說吧!”
不久,兵部尚書楚有才就被請到了大理寺來,他一改當時在陛下面前的顫顫巍巍的模樣,一口咬定此事與他無關,他也沒有把北原的兵力部署圖給洩露出去。
畢竟是一品大員,所以耶律蘭兮他們也不能對他屈打成招,只能先将他以涉嫌洩露的名義扣在了大理寺的大牢裏。
三日之後,高彪來和蕭彧說世子已經安全撤出了齊州,這讓在場的耶律蘭兮、蕭彧、柏祐和皇子俊松了一口氣,這下他們可以專心查內奸一事了。
高彪說:“世子回到王府後也開始排查北原鐵騎是誰在做內應,結果抓到了一個小旗許平,世子将他審問了一遍但是都沒有任何的結果,他只承認是他将北原的兵力部署圖給交出去了,但是具體是誰指使他的,還有他把這張圖交給了誰,他一概不說。”
皇子俊說:“那許平現在人呢?”
高彪道:“被關押在了北原王府的地牢裏。”
皇子俊接着道:“現在兵部尚書不說,許平也一口咬定是自己所為,這該如何查?”
他們還指望這能從許平得到一些消息,可是現在看來,許平是顯然不肯給他們這個機會了,線索暫時盡斷。
耶律蘭兮沉思片刻,冷笑道:“現在事情變得好玩兒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蕭彧說:“兵部尚書一定有問題,不能把他放了。”
耶律蘭兮也認同蕭彧的說法,現在看來雖然線索暫時盡斷,但是兵部尚書和許平一定是有問題的,他說:“我會和陛下說清楚,讓楚有才繼續待在大理寺。”
“孫郃,你繼續派人去盯着律王和拓跋林,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也和律王還有拓跋林脫不開關系。”
“是”
蕭彧:“高彪,你也繼續和北原保持聯系,有事情立刻來找我或者王爺禀報。”
“是”
“還請柏先生和皇子殿下繼續審問楚有才,看看能從他的嘴裏翹出些什麽東西?”
“好,我們這就去辦。”
是夜,耶律蘭兮和蕭彧正要在大理寺就寝的時候,聽到房頂上似乎有人,兩人面面相觑,分別抽出殘夢和雪仞,慢慢移動到窗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上了屋頂,“乒”一聲耶律蘭兮就先和一個戴着面具的人交手,随後蕭彧又是一記劈砍,但是讓那個面具人躲過了,三人撤出了一段距離,蕭彧呵斥道“何人?!敢夜闖大理寺?!”
面具人掏出懷裏的一張紙扔給兩人道:“這是你們破北原案的關鍵證據。”
耶律蘭兮接過,一看竟是一張地契,問:“閣下這是何意?!”
面具人回答道:“這是北原的小旗許平近日收到的一張地契,多的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查。”
蕭彧打量着面具人,說:“我們憑什麽要相信你?”
面具人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看你,這張地契你們可以自己去查查看是不是真的。”
耶律蘭兮收起地契揣到自己的懷裏說:“請問你是哪位前輩高人?”
面具人哼了一聲,說:“前輩算不上,我只是一個無名之輩罷了。安定王、蕭大人,再會了。”說完那個面具人就轉身飛走了。
蕭彧收起雪仞,問耶律蘭兮:“兮兒,你覺得這個人可信嗎?”
耶律蘭兮對蕭彧搖搖頭,道:“我不确定,明天讓孫郃去查查這份地契就知道了。”
蕭彧皺着眉頭,望着面具人離去的背影出神。
耶律蘭兮也順着蕭彧的眼睛看了一下同樣的方向,轉頭對蕭彧說:“有何不妥嗎?”
蕭彧開口道:“兮兒,你覺得他的背影想不想……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怎麽可能會想呢?走吧,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