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雄鷹
第三十五章 雄鷹
“醒了!心兒醒了!”等柳心睜眼的時候,只看到自己的父母還有柳月在她的床邊焦急的等着她醒來,她的母親擔心她,一直坐在床邊掉眼淚。
她環視了一圈兒,發現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影,虛弱的手指微微蜷起輕輕抓着床被。只聽到安國公夫人坐在一旁用哭腔問:“心兒你醒了?如何?你說你昨晚怎麽好端端地就暈倒了呢?你可把我們吓死了。”
柳心用虛弱的語氣安慰她母親道:“母親,我沒事,我這不是醒了嗎?”
柳越清見柳心醒了就問一旁切脈的大夫“大夫,我女兒……”那個大夫打斷了柳越清的話,示意柳越清出去說。
柳心見柳越清出去了,就讓柳月和安國公夫人坐過來,柳月自從昨晚得知柳心吐血暈倒了就一直擔心是不是自己的兒子說得話是否太過決絕了,讓這個孩子受到刺激了。
柳心見母親和姑母都坐到自己床邊,雖然自己心裏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地問:“表哥呢?”柳月連忙道:“昨夜兮兒和蕭大人把你背回房間後,他就一直守在你房間的門口一夜,适才我才讓他去休息一會兒,你要見他嗎?我這就去喚他。”
柳心拉住柳月道:“不!不用了,多謝姑母了,我不想見他。”
按理來說,這姑娘生病,自己的未婚夫在門口守了一夜應當是很感動,感動到立刻就要相見的,怎麽心兒會如此呢?安國公夫人奇怪想。
柳心深吸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要面對她一直拒絕的事情。她說:“母親,姑母,我,我想和表哥解除婚約。”
“???”安國公夫人吃驚了,為和?!這是為和?!這好好的怎麽又不喜歡了?!
柳心繼續解釋道:“我昨夜,和表哥談心,發現我和表哥其實并不是意氣相投的,我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這時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不了解表哥,也無法了解表哥,所以,心兒覺得,與其這樣和一個性格迥異的人相處一輩子,倒不如各自分開來得自在些。對不起,母親,姨母,望你們和太後她老人家還有陛下說,我不想嫁了!”
說完這些話,她就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氣一般,疲倦地說:“母親,姑母,心兒累了,心兒想要休息了,你們先出去吧。”
“這……”安國公夫人還處在驚訝中,“心兒要休息,那我們就先出去了。”柳月說完把安國公夫人也請了出來。
“這,這婚姻是大事,怎麽能說不嫁就不嫁呢?!”安國公夫人和柳月走出了柳心的房間,“現在心兒剛醒,咱們還是順着她吧,其他的事情等心兒恢複了再說。”安國公夫人聽到這話也只能暫時作罷。
她愧疚地對柳月說:“真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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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聽到這聲抱歉,心中有些羞愧,她知道心兒是因何事氣到暈倒的,眼下還要聽她的母親對她抱歉,她受之有愧,忍不住說:“其實,是……”
“嬸母”皇子俊走過來對柳月喊道。
“舅母”他對安國公夫人行禮,然後他朝兩人身後的柳心的房間看了眼問兩人說:“表姐,如何了?”
安國公夫人道:“回皇子殿下,心兒已經醒了。”
皇子俊聽到這話,這心裏的石頭算是落地了。
“俊兒,你怎麽來了?”
皇子俊說:“哦,我讓蘭明蘭德回去休息後就想着這裏有什麽我能幫忙的,所以就過來看看。”
柳月點點頭,問:“兮兒呢?”
皇子俊:“剛才我來的時候看見兮哥哥和忠毅伯他們出去了,想是兮哥哥送忠毅伯回去了,應該一會兒就回來。”
安國公夫人對柳月說:“你也一宿都沒睡了,還是回去睡一覺吧,放心,心兒已經醒了就沒什麽大礙了,聽我的,先随皇子殿下回去。”
柳月拗不過安國公夫人,只能跟着皇子俊回了安定王府休息了。
安定王府的人走完後,安國公就将夫人帶回卧房裏說話,“怎麽啦?大夫到底是怎麽說的?心兒到底為何吐血暈倒?你倒是說話呀。”
柳越清沉思片刻就說:“咱們,還是替心兒取消婚約吧!”
“這是為何?婚約和心兒生病有什麽聯系嗎?”安國公夫人問。
柳越清想起大夫說的話,他對夫人說:“心兒這是郁結于心,氣急攻心了才吐血的,一次還好,如果長此以往下去,只怕會危及性命。我思來想去能讓心兒氣急攻心的應該就是安定王,說也是,這件事情本就是我們心兒一廂情願咱們才去求的太後和陛下,根本沒問過安定王同不同意這門婚事,如今看來這安定王應該是不願意結這門親了,咱們又何必上趕着,就算心兒嫁過去了也不會幸福的,何必呢?所以,為了咱們女兒着想,咱們還是讓陛下收回成命吧。”
安國公夫人:“可是,這……”
柳越清打斷道:“別可是了,就這麽定了。回頭我去和陛下說,好在這件事情只有幾位王爺知道,還有挽回的餘地。”
安國公夫人見丈夫如此堅定,再想想柳心說的話,只能作罷“好吧,也就只能這樣了。”
“兮兒,兮兒,你理理我呀。”
蕭彧一把拉住了從安國公府出來到蕭府一路上不理會他的耶律蘭兮。
耶律蘭兮憤怒地看着他,質問道:“你為何要說出那樣的話?!我都已經答應你要取消婚約了,你為何還要如此?!!現在好了,把心兒氣倒了,我還有什麽臉面去見舅舅,舅母?!你說!為何?!!!”
蕭彧也被耶律蘭兮氣笑了,嘲諷道:“‘心兒’?你倒是叫的好親熱啊耶律蘭兮,我都跟你說了,你耶律蘭兮,這輩子只能屬于我!別人休想觊觎!”
他雙手捏着耶律蘭兮的兩條胳膊,彎下腰來和他平視,然後用小狗做錯事祈求原諒的眼神看着他說:“我這麽做,完全是因為我看不得她送你荷包,更是看不得她能以你耶律蘭兮的‘未婚妻’自居。”
耶律蘭兮:“你就為了這麽個理由?真是好笑,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出現,我也會用婉轉的方式告訴她,而不是像你一般魯莽沖動。”
蕭彧追問道:“那你要以什麽方式告訴她呢?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
“我……”耶律蘭兮心虛得想要反駁,就聽蕭彧打斷道:“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告訴我。”
耶律蘭兮受不了蕭彧炙熱地眼神看着他,他眼神閃爍,想要睜開蕭彧的束縛“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到現在了你還死不承認,說!你他娘的喜歡的人是誰!!!”蕭彧用力地抓着耶律蘭兮的胳膊,眼神幾近瘋狂,他想要将耶律蘭兮逼得退無可退,他要讓這個人主動投向他的懷抱,就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耶律蘭兮說的一樣,他想把耶律蘭兮也墜入欲望的泥潭裏。
耶律蘭兮就像一只被群狼逼到角落的兔子一樣,他一直都在逃避着蕭彧,他以為他會一直逃避下去,但是現在蕭彧把這一條路都給他堵死了。
“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你滿意了吧?!!!”耶律蘭兮用盡最大的力氣對蕭彧嘶吼道。
蕭彧大喜,他把被逼得渾身顫抖的耶律蘭兮攬入懷裏抱着,說:“兮兒,你終于承認了,我也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得不行。”
耶律蘭兮在蕭彧的懷中抽泣着,一邊哭一邊罵道:“你這個混蛋,讨厭鬼,我恨死你了!”
蕭彧抱着耶律蘭兮不肯松手,笑道:“罵吧,只要我的兮兒高興,想怎麽罵怎麽罵。”
耶律蘭兮經過允許後,就對蕭彧邊罵邊哭,邊哭邊打,不過,他的“打”可能在別人眼裏看來更像是媳婦兒生氣,丈夫将媳婦抱入懷中的那種打情罵俏。
不知後面耶律蘭兮是打累了罵累了還是哭累了?總之最後他縮在蕭彧的懷裏不動了。
蕭彧見他在自己的懷中不掙紮了就放開他,撫摸着他的臉頰替他輕輕擦拭淚痕,溫情脈脈地看着眼前這個可人的淚人兒,問:“罵夠勁了嗎?”
耶律蘭兮抽了抽鼻子,說:“沒有,我要罵你打你一輩子。”
蕭彧笑着哄道:“好好好,我任你罵我打我一輩子,我一輩子也不還手這總行了吧?”
耶律蘭兮嘟着嘴:“這還差不多。”
蕭彧還是不信,求真似的問他:“真的是,一輩子?不反悔?”
耶律蘭兮掙開他的手,自顧自的走向裏屋,賭氣地說:“假的!不信就算了。”
蕭彧立刻跟上去哄道:“我信我信,夫人說的話,為夫怎麽不信呢?夫人放心‘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我們一定能共白頭的。”
耶律蘭兮甩開他的手,說:“誰要跟你共白頭,做夢吧你。”
蕭彧問道:“你不和我共白頭你還想你誰共白頭?你的‘心兒’?”
耶律蘭兮一聽見他還有臉提柳心,就轉身指責他“你還好意思提她?!人家被你氣得吐血暈倒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蕭彧現在倒是覺得自己當時也是給氣着了,沖動做錯了事,心虛地對耶律蘭兮說:“那,那現在怎麽辦?要不,我親自去向她道歉?”
耶律蘭兮也很是頭痛,他待會兒就要回安國公府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柳家人說出解除婚約的話,也不知道之後要怎麽面對皇帝和太後,他說:“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我會處理,總之,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就一定會想辦法解除婚約的。”
蕭彧溫柔地輕聲道:“我相信你。對了,讓我和皇子俊見見面吧,既然你答應和我在一起,那我也答應你,我願意扶持皇子俊。”
耶律蘭兮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他,他露出鮮有的嚴肅的臉說:“之前是我目光狹隘了,我以為和律王合作就可以很好的保護北原,但是後來伊春院的事情讓我知道,我錯了,大錯特錯了,無論是律王還是太子,我助他們登上皇位,他們照樣還是會對北原動手的,他們只看重了北原的兵權,而不是北原的百姓,可皇子俊不同,我在朝堂上觀察了他一段時間,發現這個人有一顆善良的仁愛之心,他心裏裝的,才是真正的天下,我相信他也能看到北原蕭家以及北原鐵騎對北原邊境的重要,所以我決定扶持皇子俊。”
耶律蘭兮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說:“蕭彧,謝謝你。”
蕭彧終于看到了,他終于看到耶律蘭兮最真實的、不含任何雜質的笑容,他忍不住低頭吻住了耶律蘭兮的唇,不過這一次只是輕嘗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他抱着耶律蘭兮,繼續親吻着他的耳廓,說:“以後,不要叫我蕭彧,叫我彧郎吧,我也叫你兮兒,好嗎?”
耶律蘭兮雙手環住蕭彧的脖子,故意叫道:“彧郎”
“哎”
“彧郎?”
“為夫在呢,兮兒何事?”
耶律蘭兮和蕭彧額頭相對,相視而笑。嗷嗷待哺的燕子在離開草窩後,一直都是孤身逃避獵鷹的追捕,直到有一天,它被一只年輕的雄鷹抓回鷹巢後,它就再也舍不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