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春餘

第33章 定親

第三十四章 定親

律王府

“皇兄，別喝了，酒喝多了容易傷身。”律王自回來之後就拉着刑王喝酒，刑王見律王越喝越兇就勸阻律王。

律王推開刑王來奪酒壺的手說：“讓我喝！我現在除了喝酒還能幹什麽？好容易弄走了太子，結果賠了鐘氏父子，和蕭彧翻臉不說，還丢了大理寺，哈哈哈！我現在除了姑父之外還有誰？”

刑王安慰道：“你還有母後，還有我呀，我會幫皇兄奪皇位的。皇兄放心，皇位是你的，我不會要，也不想要，我志不在此，我只是希望你和母後平安喜樂就行了，真的，皇兄你信我。”

他見律王還是不肯相信他，他就說：“皇兄，你看太子一走，父皇就開始扶持九弟和你對抗，哪怕我回來了也沒有改變這個局面，這說明什麽？這說明父皇根本就沒把我列入競争儲君的行列裏，而且你看我，在月平國為質六年，回到上京也沒有什麽勢力，所以我對于你不會造成任何的阻礙不是嗎？”

律王沉思片刻，認為刑王說得也對，他現在在上京城只能依靠着自己才能立足，确實妨礙不了他，于是他就說：“峰兒，皇兄信你，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日後要是皇兄得了皇位，就讓你做大涼最有權勢的親王，咱們兄弟共享天下。”

刑王笑着對律王說：“好！日後咱們兄弟一起努力。”

耶律蘭兮和靈湘回到安定王府，他站在門口不走，轉頭用威脅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靈湘，靈湘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這個眼神是表示什麽，立刻會意，瞪着水靈的大眼睛，老實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也不會告訴太夫人他們的。

耶律蘭兮得到她的保證之後才收回剛才犀利的眼神，擡腳走進了家門，跟在後面的靈湘心想：唉！看樣子這安定王府日後怕是要準備兩份嫁妝了，她和王爺一人一份。

不過就王府現在的情況來看，要不，她自己的嫁妝就少一點？畢竟孫郃應該也不在意這些，但是像蕭家這樣的人家，嫁妝少了那不是等于自家王爺嫁過去後就要受氣的嗎？嗯，對，還是少要一點吧。”

靈湘越想覺得自己越有良心，還給自家的主子添置嫁妝，這世上怎麽會有她這麽好的丫鬟呢？

“還站在門口？是不是想今晚睡大街上？”

“哦！來了來了，王爺等等我。”

耶律蘭兮和靈湘走進正廳，就看到柳月坐在主位上，正喜滋滋地拿着一份請帖看。

“母妃，您在看什麽呢？這是誰家的請帖？”耶律蘭兮跨進門檻，坐在主位的另一邊。

靈湘負責過來給他們兩人添茶。

柳月把請柬遞給耶律蘭兮，“這是你舅舅送來的，說是既然陛下給你和心兒定親了，那就是親上加親，雖然婚期未到，但是也應該多走動走動，讓你和心兒多熟悉熟悉，這不，三日之後邀請我們一起去安國公府用膳。”

“嘶~哎呦。”靈湘給茶水給燙傷了手指，把柳月和耶律蘭兮吓了一跳。

“湘兒，怎麽樣？你沒事吧？沒被燙着吧？讓我看看。”

“沒，沒事，太夫人，我沒事。”柳月把靈湘的手拉過來檢查。

“沒怎麽樣吧？靈湘你今天是怎麽回事？連茶都添不好啦？”

耶律蘭兮放下請帖，剛要開始責備她粗心大意就聽到柳月制止道：“好了！湘兒也是不小心的，你就別說她了。湘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靈湘從小長在王府，老王爺和柳月都當她是自己的女兒，耶律蘭兮雖然時常數落她但是也是真心把她當作妹妹一樣，所以柳月适才說讓她下去休息也是真心心疼她。

靈湘呆呆的，等柳月再一次喊她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說：“太夫人，王爺，對不起了，我沒事了，我，我現在就下去。”說完靈湘就跑出去了。

“湘兒這丫頭，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柳月對靈湘的反常感到奇怪，耶律蘭兮就說：“許是，瞧着了心上人了吧。”

耶律蘭兮自己心虛，為了打消柳月的疑慮就把靈湘給賣出去了。

“心上人？湘兒有心上人了？誰呀？我怎麽不知道？”

“她的心上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唉！算了，不說她了，說回剛才的事，母妃覺得這場婚事如何？”

耶律蘭兮的語氣平淡無奇，眼神中也沒有即将成家立業的那份期待，柳月感覺到這個兒子好像不喜歡自己的表妹，這讓她适才看到這份請帖的喜悅大打折扣，也是，這場婚事是安國公府和太後皇帝決定的，雖然在耶律蘭兮回京之前他父王就和他舅舅談過這件事，但到底是沒有定下來，因為他們想聽聽耶律蘭兮的想法，可是如今，他們未經過耶律蘭兮的同意就擅自給他定下了婚事，多少是有點兒強迫的意思。

柳月澄思寂慮後，說：“母妃知道這場婚事是沒有經過你同意的，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如果，你實在不喜這場婚事，那，那母妃親自去找太後和陛下說，左右陛下現在只是口頭決定了這件事，還沒下旨，一切都來得及。”

耶律蘭兮就知道自己的心事瞞不過柳月，就起身走到柳月的身邊蹲下握着她的手說：“母妃放心，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就不勞母妃費心了。”

“那，那這場宴你還赴不赴了？”

“赴，當然赴，就算成不了親家，但左右還是我的母舅家，況且我也想找個機會和舅舅，舅母還有表妹說清楚。沒事，一切事情我處理。”

或許，我是不是應該認真考慮和蕭彧的關系了，耶律蘭兮心想。

三日之後，安國公柳越清攜夫人一早就開始忙裏忙外的準備宴席了，這時，一個小厮跑過來附在安國公的耳邊說了什麽，只見安國公神色疑惑道：“他來幹什麽？”

“誰呀？是不是安定王他們到了？”安國公夫人問道。

安國公神色嚴肅地說：“你先準備着，我去前面看看去。”

說着就和小厮一起去向了大門口。

“哎呀，蕭大人大駕光臨，真是頓使我安國公府蓬荜生輝，不勝榮幸啊！”

蕭彧帶着高彪和一大堆禮箱站在安國公府門口。

“不知，蕭大人前來所謂何事呀？”安國公問道。

蕭彧向柳越清作揖道：“安國公不必如此多禮，您是長輩，叫我子言便可。我聽說今日安國公宴請了安定王府，想着自己左右也是自己一個人用晚膳，着實孤單得很，這才厚着臉皮帶着禮箱來安國公府上蹭飯，國公爺不介意吧？”

柳越清扯了扯嘴角，心中非議：我請未來女婿家吃飯關你屁事？我就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雖然他心中是這麽想的，但是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示出對蕭彧的不歡迎，畢竟人家現在可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還是陛下親封的忠毅伯，如今只能不情願的請蕭彧他們進去了，“蕭大人說得那裏話？我怎麽會介意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大人，裏面請。”

蕭彧沖柳越清禮貌地笑了笑後就大搖大擺地進去了。他進來的時候安國公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蕭彧身後的柳越清，後者輕輕對他搖搖頭，這個安國公夫人也是聰明的，立刻換了個臉色說：“喲！原來這是來了貴客呀？敢問這位大人是……”

還沒等柳越清介紹呢，蕭彧倒是自己說了：“夫人好，我是北原王的次子蕭彧。”

柳越清連忙補充道：“還是當今陛下親封的忠毅伯。”

安國公夫人向蕭彧欠了欠身說：“原來是蕭大人，妾身有禮了。”

“夫人不必多禮，今日是我厚着臉皮來府上蹭飯，說來倒是我冒失了。”

安國公夫人：“不不不，大人能來，我們高興得很，妾身這就去準備晚膳了，失陪了。”

蕭彧：“夫人請。”

柳越清招呼小厮給蕭彧斟茶，陪着他聊了會兒天後，管家就來通報說安定王府到了。

柳越清：“那大人先請慢用，我去去就回。”

蕭彧颔首道：“國公爺忙。”

說罷柳越清起身就去門口迎接他真正想迎接的人了。到了門口，只見耶律蘭兮、皇子俊還有蘭明和蘭德兩兄弟先下了馬車後，蘭明和蘭德才轉身将柳月迎下了馬車。

“臣安國公柳越清叩見九皇子殿下。”柳越清走到皇子俊面前行禮。

皇子俊忙把他扶起來說：“舅舅快快請起，今日是咱們合家團圓的日子，所以沒有皇子和臣子之分，只有長輩和晚輩之別，所以按禮數，理應是俊兒拜舅舅才是。”

說着皇子俊就打算向柳越清行禮，柳越清扶着皇子俊的胳膊說：“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皇子殿下有這份兒心就行了，這禮可是萬萬行不得呀。”

柳越清望着現在今非昔比的皇子俊，感嘆道：“要是你母妃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該有多欣慰呀。”

皇子俊露出溫柔的笑容說：“她一定會欣慰的。”柳越清點點頭。

柳月走到皇子俊的身邊繼續說：“俊兒現在成熟不少，也開始幫着陛下處理政事了，相信三妹在天上一定能看得到。”

耶律蘭兮站在一旁見他們還在傷春悲秋，就說：“我說諸位，今日是算是我們合家團聚，能不能不提這些傷心的事了？”

蘭明蘭德也在旁邊點頭附和道：“是啊，舅舅，我們都餓了。”

柳越清擦擦眼角道：“是是是，是我不好，今日是宴席，不提這件事了，來，請進。”

當衆人進去後，耶律蘭兮才打算跟着進去，剛要擡腳進去，就注意到地上的馬蹄印子，他挑挑眉，問柳越清：“忠毅伯來了？”

柳越清還沒想到他是怎麽知道的，就苦着張臉說：“他知道今日我要宴請你們，自個兒就帶着禮箱來了，我也不好趕人走呀。”

耶律蘭兮無奈地吐出一口氣，他不知道那個讨厭鬼跟來作甚？自己都已經答應了他要解除婚約了，他還想如何？不過現在猜測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且看看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既然知道了蕭彧來了，所以當衆人進入大廳看到蕭彧都是一臉震驚，面面相觑，都在想：他怎麽會來了？

只有耶律蘭兮處變不驚沖蕭彧笑了笑，說：“看來蕭大人實在是無處可去了，來安國公府蹭飯了吧？”

蕭彧向衆人打完招呼後，就笑着對耶律蘭兮說：“看來知我者，王爺也。”

真是個厚臉皮！耶律蘭兮心道。

柳越清見衆人都來齊了，就讓廚房準備開席，讓小桃去叫小姐出來用膳了。

席上，衆人相談甚歡，柳越清原來以為蕭彧是個不好相與的主兒，可是沒想到今晚這頓後連他也被蕭彧收服了，總之，一衆人有說有笑的。

耶律蘭兮今晚喝得也着實有點兒多，這會兒酒勁上頭，他輕捏着一下眉頭。

安國公夫人見耶律蘭兮不舒服，就讓自己的女兒帶他出去散散步醒醒酒，想給兩人制造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好培養感情。

兩人沿着走廊走着，已經初冬了，寒涼的晚風拂過耶律蘭兮的臉龐，讓他的酒也醒了不少。

兩人一直不緊不慢地走着，耶律蘭兮還在想他到底要如何解決這場婚事的時候，柳心先開口了：“表哥，這是，這是我親手繡的荷包，你，你收下吧。”說着，紅着臉就雙手捧上了自己親手繡着紅梅的荷包。

耶律蘭兮看着荷包，也不看柳心，準确的說，應該是不敢看柳心的對他充滿期待和愛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說得話會有多傷眼前這個女孩兒的心，索性就不看，一直盯着荷包猶豫了好半天，說：“心兒，其實我……”

“兮兒，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

蕭彧走到耶律蘭兮的身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心，最後将目光放在了荷包上。

蕭彧笑着說：“我說你怎麽和柳小姐在這兒，原來是在這兒背着我私會未婚妻呀？”說着他就暧昧地攬着耶律蘭兮的腰。

耶律蘭兮沒想到這個讨厭鬼會跟來，也沒想到他會在柳心的面前做出這番舉動，再看看柳心，她用驚訝的眼神看着兩人，捧着荷包的雙手也在顫抖，難以置信地說：“你，你們是……”

蕭彧不顧耶律蘭兮的掙紮，板過他的臉照着嘴唇輕啄了一下後就以正房的姿态對柳心說：“沒錯，我們就是這樣的關系，柳小姐，兮兒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柳心無助地看着耶律蘭兮問：“表，表哥，你，你不喜歡我是嗎？”

耶律蘭兮用力推開蕭彧，對柳心表示歉意道：“心兒，對不起，我想我們不合适。”

柳心含着淚，看着蕭彧說：“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他？”

耶律蘭兮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辜負了你的真心。”

柳心不甘心道：“可是，可是，我們都已經定婚約了呀，還是陛下定的，況且，況且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蕭彧嗤笑了一聲，反問道：“那讓安國公夫人去太後面前說親，讓陛下逼着兮兒答應也是喜歡他的表現喽？！柳小姐，你摸着自己的心想一想，兮兒是真心同意這門婚事的嗎？！”

“蕭彧，你別太過分了！！！”耶律蘭兮呵斥道。

柳心啞口無言，“我，我……表哥。”

她看着自己的表哥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是耶律蘭兮說：“心兒，‘強扭的瓜不甜’放手吧，我沒有你想得這麽好。”

柳心這才不得不确定，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是真的不喜歡她。看着眼前的這對人，她頓時感覺心痛如絞，喉嚨有股腥甜湧上，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