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瑞兒
第二十八章 瑞兒
三日之後,城牆之上
皇帝:“瑞兒”。
皇帝沒有稱呼耶律蘭瑞為太子,而是稱他為瑞兒。
皇帝繼續道:“此一去,瑞兒多保重身體,你是儲君,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太子好久都沒有聽到皇帝喊他的名字了,自從他的母後去世他被立為太子那一日起,他的父皇再也沒有叫過他的名字,突然聽到他的父皇這麽叫他,他覺得心酸和感動。
太子停頓了一下,朝皇帝下跪道:“父皇,兒臣不孝,不能時時刻刻地照顧父皇。望父皇在兒臣走後一定要保重龍體。”
皇帝将太子扶起來哽咽道:“孩子,好孩子,去吧!莫給我們大涼皇室丢臉,高士。”
高士就将虎符呈上來,皇帝拿起虎符摸索了一會兒,讓太子拿虎符,太子雙手雙手接過虎符後就铿锵有力地沖皇帝和百官保證道:“兒臣一定不辱使命,不給皇室丢臉。”
律王在皇帝身後說:“望皇弟一路保重,臣一定替皇弟好好照顧父皇,請皇弟安心上戰場。”
随後律王就向太子作揖,喊道:“臣,預祝太子殿下此戰大捷。”
百官也附和道:“臣等預祝太子殿下大捷!大捷!”
太子以為律王這是眼紅自己上戰場,能立軍功而且能順勢培養自己的親信。
哼!沒想到吧,雖然孤在屏南一事上棋差一招,但是只要孤在軍隊裏有自己的親信還有軍功,孤就不信你還敢會有不臣之心,太子心想。
太子和律王暗地裏鬥得你死我活,但是在皇帝面前,該做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
太子虛與委蛇地将律王扶起來說:“多謝皇兄啦!皇兄放心,不久孤會帶着軍功回來的,到時候孤再和皇兄一起喝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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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王豪爽大笑道:“好,那臣就等着太子殿下的這頓酒啦!”
皇帝:“行了,時辰差不多了,太子還要趕去邊疆去領邊軍,就,出發吧。”
太子領命後就帶着一千衛兵浩浩蕩蕩地從上京城出發了。
上京城,北原王府
将太子送走後,律王就到蕭彧這裏來了,蕭彧早就在門口等着律王了。
蕭彧:“律王殿下大駕光臨,子言有失遠迎。”
律王:“子言,你這就多禮了,你我是何等關系,何必如此?”
蕭彧禮讓道:“殿下請。”兩人就向屋裏走去。
蕭彧笑笑問律王:“看律王殿下這個容光煥發的樣子,看來太子殿下應該是出發去邊境了。”
律王得意道:“你別說,跟着父皇百官在城牆上和太子上演離別不舍的兄弟情可憋屈死本王了,本王就是心裏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忍着,那滋味兒別提了。”
蕭彧和律王坐下,侍女進來斟茶,律王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道:“嗯,好茶好茶,渴死本王了。子言不知道,本王在城牆上和太子說話說得本王口幹舌燥的,這會兒舒服多了。”
蕭彧問:“既然殿下已經得償所願了,那殿下答應蕭某的事呢?”
律王兩只眼珠轉了轉,向蕭彧保證道:“子言放心,本王記得。”
蕭彧吹開茶葉,喝了口茶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律王擺手道:“子言不必言謝,畢竟子言也幫了本王大忙。子言,良禽擇木而栖,本王希望咱們的合作不止這一次。”
蕭彧看着律王,也不說話,之後兩人就像心意相通了一樣,異口同聲地放聲大笑。
安定王府
耶律蘭兮用着膳,孫郃在一旁說:“太子已經出京了。”
耶律蘭兮将一碗粥喝完,擦完嘴道:“太子一去,怕是兇多吉少了。接下來律王恐怕要開始注意到皇子俊了,咱們要早做準備。蕭彧那邊兒有人盯着了嗎?”
孫郃回道:“王爺放心,咱們的探子一直在盯着他,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立刻回報。”
雖然在孫郃看來自家的王爺和蕭家二少是一對了,但是大家都是男人,也不能靠下半身過活,所以該是針鋒相對的時候應該是毫不留情的。
說得難聽點,就是脫了衣服是一家,但是下了床後就翻臉不認人,雖然孫郃覺得這樣不好,但是皇子和二少相比,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所以耶律蘭兮讓他派人盯着蕭彧時他也認真照做了。
孫郃又道:“王爺,還有一件事,三皇子刑王快回京了。”
耶律蘭兮:“知道了,他回京後也盯着點兒,下去吧。”孫郃退下了。
幾日之後,耶律蘭兮就知道了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那就是皇帝突然在早朝上宣布封蕭彧為忠毅伯,位居二品大員,日後也同百官一樣上早朝。
耶律蘭兮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驚異了好一會兒,孫颌也對皇帝的決定大吃一驚,“王爺,陛下此番這樣做實在是……”孫颌也詫異到說不出口。
耶律蘭兮思考了一會兒就對孫颌說:“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被封了忠毅伯,上次本王受封安定郡王他也送來了賀禮,這一次咱們就禮尚往來,備禮!咱們去給這位忠毅伯道賀去。”他帶着孫郃帶着兩大箱的賀禮就去了北原王府。
“王爺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蕭某也什麽都還沒準備。”蕭彧一聽高彪說耶律蘭兮帶着孫郃已經在門口了,就立刻起身相迎,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耶律蘭兮第一次主動上門來找他,他當然激動了。
耶律蘭兮:“二少,不對,是本王說錯了,應該是蕭大人才是,蕭大人又何必客氣?上次本王受封郡王蕭大人親自從來賀禮,所以禮尚往來,本王這次也給蕭大人特意備了份賀禮,還望蕭大人莫要嫌棄。”
蕭彧将人迎了進來後,打發孫郃和高彪去将禮箱送到庫房,自己帶着耶律蘭兮進了正廳,他見四下無人,就故作暧昧地說:“兮兒親自把嫁妝給我送來,如此情誼,為夫我怎麽會嫌棄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
“蕭大人,莫要忘了在伊春院你我曾說過什麽。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出這些胡話糾纏于我,被別人傳出去,你就不怕別人笑話你北原王府恬不知恥嗎?”耶律蘭兮打斷他說。
蕭彧本來一副浪蕩的樣子想要趁着沒人的時候調戲調戲他,可是聽他說的話,想起當時的伊春院裏這個人決絕的背影,心中的激動就被這只小狐貍用一盆冷水給澆了個透心涼。
蕭彧苦笑道:“呵,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你那日對我說過的絕情的話和那離開的背影,我怕是要記一輩子了,他心想。
耶律蘭兮:“記得就好。”
說完就繼續向正廳走去了。
蕭彧看着他同樣的背影,同樣恨不得遠離他的背影,心裏泛起一陣酸酸的感覺,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副笑臉跟了上去。
蕭彧親自給耶律蘭兮斟茶,問:“王爺今日前來想必不止是送禮這麽簡單吧?想問什麽問題就只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耶律蘭兮接過蕭彧端來的茶水,也不着急喝,放到一邊就說:“我派人查過了,禦林軍副統領龔善在陛下遇刺前的幾天突然購置了一處宅子,我查了這筆銀錢的來源,發現這筆銀兩竟然是來自慶國公府。”
蕭彧挑眉問:“所以呢?”
耶律蘭兮:“人人都知道慶國公是律王一黨,所以賄賂龔善是律王的意思,但是龔善一個小小的禦林軍副統領能有什麽值得一個親王賄賂的呢?答案只有一個。”
耶律蘭兮身體朝對面的蕭彧傾斜,輕聲道:“那就是和陛下有關。”
蕭彧擡手示意他接着說:“我之前還百思不解,你和律王的合作到底是什麽?禦林軍歷朝歷代都是皇帝的親衛,保衛皇宮就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可是為何就在你要進宮的時候偏偏出現了纰漏呢?”
耶律蘭兮坐回座位,靠着椅背說:“後來我想通了,律王賄賂龔善故意在你進宮的時候讓扮作舞姬的魏國刺客有機可乘,屆時你舍命保護陛下,陛下感恩戴德自會對你心存感激,依照陛下的性子,他會封賞你,這時你就有機會接觸到權力,在上京城站穩腳跟,也可以替北原盯着朝廷的動向,我說得對嗎?”
蕭彧嗤笑一聲:“不過後來呢?”
耶律蘭兮:“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屏南一事主辦之人懸而未決,所以你憑借陛下對你的感激和建立起來的信任,說服他把屏南之事交給律王,這樣一來,律王不僅可以在地方培植自己的勢力,而且你們知道魏國那件事情陛下一定會開戰,所以這二來就是讓律王避開領兵上戰場,因為你們了解邱剛,知道這個人是魏國的名将十分善戰,上去就是必死無疑,所以這也是把太子推向死路的機會。如此環環相扣,真是好計謀,本王自愧不如。”
蕭彧拍手對耶律蘭兮稱贊道:“你只是知道了陛下封我為忠毅伯就能推理出全部,真是聰明,安定王不愧是安定王,不過這裏面也少不了你推波助瀾的功勞。”
耶律蘭兮笑道:“我說過,既然我們暫時的共同的敵人是太子,我倒是可以幫忙。就算沒有我,你們也能達到目的不是嗎?那現在太子基本已成了死局,接下來,律王是不是要開始對付皇子俊了?”
蕭彧用手指觸摸了一下耶律蘭兮的茶杯發現茶已經涼了就讓侍女換了一盞新茶過來,在侍女退下後,蕭彧才說:“聽說三皇子刑王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律王趕走一個太子又來一個刑王,雖然刑王和律王都是繼後所生,但是天家無兄弟,律王對刑王不可能不防備,所以如果他同時防備兩個人他做不到,況且太子剛走,朝中能就只有律王黨和中立的老臣支撐了,他也沒有精力分給皇子俊了。”
耶律蘭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蕭彧見耶律蘭兮陷入沉思的表情實在是可愛,就放松身體向後靠:“喂!我可提醒你,要想讓皇子俊更進一步,眼下就是個機會。歷代君王向來講究權術制衡,現在太子走了,新回來的刑王又什麽都不懂,而律王眼看就要只手遮天了,朝局的這杆秤已經偏向律王了,這是陛下不希望見到的,所以他現在急需培養一股新的勢力來與律王對抗。”
蕭彧翹起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如何?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王爺了,就是不知道王爺承不承我的這個情?”
耶律蘭兮詫異地看着他:“蕭大人,你把這些告訴我難道就是為了讓我承你的這個情?那不知蕭大人要我怎麽還你的這個人情呢?”
蕭彧盯着他,思索地摸摸鼻頭,笑了一聲:”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耶律蘭兮無奈道:“蕭大人,我說了我們……”
“我們,我們還沒完,反正我說了沒完就是沒完。”
“……”好吧,耶律蘭兮徹底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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