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春餘

第26章 出戰

第二十六章 出戰

屏南一事到皇帝交給律王後就基本是塵埃落定了，但是大涼王朝現在還面臨着一個嚴重問題就是魏國竟敢派刺客來行刺大涼的皇帝，先前皇帝因為屏南的事情還有蕭彧傷重抽不開身，所以只是讓兵部以此為借口向魏國下戰書但沒有調兵的動靜。如今屏南事宜已經交給律王去辦了而蕭彧也傷愈回府了，是時候該讨論讨論開戰的問題了。

“諸位愛卿，魏國此次有如此膽大妄為的行徑，朕已經拟旨下戰書了，但領兵的将領朕一時不知該選誰，諸位可有推薦或者自薦的？”皇帝在朝堂上對文武百官道。

戶部尚書顧捷出列上奏道：“臣以為，魏國派人行刺陛下就是踐踏皇室的顏面，不把我大涼皇室放在眼裏，所以臣以為這一戰須得有皇室中人作為此戰的領袖，讓那些在西邊吃黃沙的蠻子知道我大涼江山也是後繼有人的。”

皇帝問：“其他愛卿還有何見解？”

大理寺卿鐘毓哲也附議道：“陛下，顧大人所言甚是，此戰臣也以為須有一位皇室子弟出戰。”

慶國公拓跋林也道：“陛下，臣也附議。”

皇帝接着問：“那派哪位皇室中人出戰？”

拓跋林剛想說律王殿下，但是戶部尚書急忙搶道：“自然是太子殿下。”

禮部侍郎鐘建維反駁道：“顧大人，太子殿下沒有領兵經驗怎麽能交給太子殿下？更何況太子殿下是儲君，戰場上刀劍無眼，如果到時候戰場上太子殿下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這是你能負責的嗎？”

顧捷反問：“那鐘侍郎倒是說說除了太子殿下，誰還适合代表出戰？”

鐘建維向皇帝行禮道：“陛下，若論皇室中人誰人熟讀兵書并且立過戰功帶過兵的，那自然是非律王殿下莫屬了。”

顧捷立刻駁斥道：“律王殿下還在處理屏南赈災的事情，如今怎麽能分出心神來帶兵？簡直一派胡言。”

鐘建維剛要回嘴，就聽皇帝大喊道：“夠了，在朝堂上吵吵嚷嚷地成何體統？以為這裏是市井菜市嗎？”

皇帝一直用眼睛掃着朝堂的人，掃到了一旁的皇子俊和一直不說話的柏祐還有安定郡王耶律蘭兮，他就問皇子俊：“俊兒，你以為應該派誰去？”

皇子俊不知道皇帝會突然提到他，他低頭出來行禮道：“父，父皇，兒，兒臣以為，太子哥哥更加适合。律，律王哥哥忙于屏南赈災的事情，不能兼顧，而且，而且先生也說過，做人應該要腳踏實地的，如果，如果不能兼顧的話，就應該全心全意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情。”

皇帝挑眉問：“照你這麽說，你的意思是你的兩個哥哥不腳踏實地喽？”

皇子俊擡頭連忙否認道：“不不不，兒，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

皇帝：“哈哈哈，傻孩子，朕逗你的，朕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行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柏祐。”

柏祐出來答道：“臣在。”

皇帝：“你把俊兒教得很好。”

柏祐：“是皇子殿下天資聰穎，非臣之功。”

皇帝：“那你以為該派誰好？”

柏祐作揖道：“臣以為九皇子殿下和顧大人所言甚是。”

皇帝會意地點點頭，轉而問耶律蘭兮：“安定郡王，你上次屏南事宜你說選不出，朕姑且認為你初涉朝堂，需要多歷練，現在，朕再問你，這場戰事你覺得派誰去更好？”

這次耶律蘭兮不猶豫了，道：“自然是太子殿下了。先前顧大人說此戰關乎皇室顏面，既然關乎皇室顏面，那太子殿下作為儲君，臣想太子殿下是最合适的人選了，再說了，太子殿下未帶過兵，這一次正是一次歷練的好時機不是嗎？”

皇帝點點頭，思考了很久，說：“諸位愛卿說得都在理，律王忙于屏南，對于魏國也是分身乏術，而太子雖說未帶過兵，但是熟讀兵書且兵法演練上也十分出色，因此，朕決定此次派太子作為領袖，帶領二十萬邊軍在邊境與魏國作戰，退朝。”百官行禮後皇帝就離開了。

耶律蘭兮和皇子俊柏祐三人回到安定王府時，靈湘早就在門口等着了，一看到他們回來就急急忙忙跑過來說：“王爺，蕭家二少來了，在正廳呢，太夫人正在招呼着。”如果說之前靈湘還沖着蕭彧的樣貌對他頗有好感，那自從她知道自家主子要扶持皇子俊後，她看蕭彧就跟看見仇人似的無半點好感。

耶律蘭兮看看正廳的方向，就對靈湘說：“來就來吧，你先回房間去，俊兒随柏先生會房間讀書，我去會會他。”

靈湘想着回房間去也是無聊，就打算去找孫郃到練武場去切磋切磋。

當靈湘路過練武場時就看到孫郃和一個陌生男子比武，蘭明和蘭德正在邊兒上觀摩着。靈湘看着練武場上的兩個人你一招我一式地過招，大概過了幾百招了吧，靈湘眼看孫郃倒地那人還向孫郃劈去情急之下就飛身上臺将那個人的刀一腳踢開了。

靈湘落地将孫郃扶起來，對着那個人說：“喂！你是誰呀？竟然敢當着姑奶奶的面傷孫大哥，當你姑奶奶是吃素的嗎？”

高彪被突然沖上來的靈湘罵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靈湘身後的孫郃問：“孫兄，這位是……”

孫郃揉揉胸口說：“她呀，是靈湘，王爺身邊的丫鬟，驕縱慣了。”

高彪了然，對靈湘行禮道：“原來是靈湘姑娘，失敬失敬，我是高彪，北原王府蕭二少的近衛。”

靈湘嘟着嘴對高彪翻了一個白眼，大言不慚道：“手下敗将，原來是蕭家的人，哼！有本事你和姑奶奶比比，姑奶奶一定打得你連你娘都不認識你是誰，竟敢欺負孫大哥，我……”

孫郃見靈湘越說越離譜，就把靈湘拉到身後，喝道：“靈湘，過分了啊，你怎麽這麽說高兄？我倆見二公子和三公子在比武場上練武，所以才一時興起要給他倆演示演示，順帶也切磋切磋，何來欺負一說？還不給高兄道歉。”

一旁的蘭德也說：“靈湘姐，孫大哥和高大哥确實是在切磋，點到為止，你太大驚小怪了。”

靈湘嘟着嘴問孫郃：“真的？”

孫郃：“是真的，我沒事。”

靈湘：“好吧，高大哥，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高彪笑道：“沒事沒事，靈湘姑娘不用說對不起，反正呀，以後咱們都會成為一家……唔。”

孫郃連忙把高彪的嘴捂住，沖三人笑道：“嘿嘿嘿，沒事沒事，高兄，你不是說要去我房間裏去看我之前王爺給我的那套兵書嗎？咱現在就去，那什麽，靈湘，你，你接着教二公子和三公子，我們就先走了，高兄，走了走了。”

孫郃知道再讓高彪待下去恐怕他還會說一些要人命的東西，所以就把高彪帶走了，至于留在原地的三人都覺得這兩人奇奇怪怪的，但是也沒多想，就繼續練武了。

耶律蘭兮走向正廳的時候，就聽到蕭彧和柳月有說有笑的。

蕭彧：“既然太夫人喜歡奶茶的話，我這就回去書信父王讓他送幾只自家的奶羊送到安定王府，這樣，太夫人何時想喝都可以喝到新鮮的。”

柳月笑着說：“喲！這太麻煩了。”

蕭彧：“不麻煩不麻煩，到時候子言親自将奶羊送到府上。”

柳月被蕭彧哄得十分高興，說：“那就麻煩子言啦？”

蕭彧：“這是子言應該的，何談麻煩一說呢？”

聽着屋裏兩人的對話，耶律蘭兮臉都聽綠了，可能柳月自己不覺得，可是就他們的對話讓任何人來聽，怎麽聽怎麽像女婿上門提親，還哄得丈母娘找不着東南西北。

耶律蘭兮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整理好情緒，笑臉盈盈地擡腳進了正廳。“聽說蕭兄傷愈回府，真是可喜可賀呀，本王本來想着下朝就去貴府上探望，沒想到蕭兄竟早就到了我府上，真是有失遠迎呀。”

蕭彧站起來，回禮道：“王爺客氣，今日蕭某前來主要是來看看太夫人的，順便和王爺商談一些事情。”

柳月看兩人有事要談就說：“今日二少來了就留下來用午膳吧，我去廚房看看。”

蕭彧也不推辭，朝柳月行禮道：“那就有勞太夫人了。”

柳月走後，蕭彧也不裝彬彬有禮的貴公子了，對耶律蘭兮調戲道：“看看，我這個女婿還是很會讨丈母娘喜歡的吧？怎麽樣？到底嫁不嫁給我？”

耶律蘭兮被氣笑了，問道：“二少當我是女子嗎？”

蕭彧：“我當你是我媳婦兒呀。”

耶律蘭兮也懶得和他廢話，坐下說：“廢話少說，二少今日找我來到底有何賜教？”

蕭彧撇撇嘴，說：“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媳婦兒啊？”

“……”耶律蘭兮不說話，陰沉着臉看着他。

“哎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知道魏國此次派出誰出戰嗎？”蕭彧坐下說。

耶律蘭兮說：“今日陛下早朝倒是沒說，只是讓太子領兵出戰。”

蕭彧驚訝道：“太子？呵呵，真是好笑，就太子那個紙上談兵的人能帶什麽兵？”

耶律蘭兮挑眉，蕭彧繼續道：“這次，魏國派出邱剛出戰。”

耶律蘭兮：“邱剛？魏國的那個名将？聽說此人百戰百勝，馳騁沙場數十年，在魏國軍隊裏頗有威望，而且還是魏國太後一黨？”

蕭彧：“與魏國太後一黨？說得也太好聽了吧？他其實就是魏國太後的老相好。不過此人在戰場上确實是一位悍将，就連我父王都說若有機會，定要與此人交一次手。”

耶律蘭兮杵着下颚，用手拿着茶蓋撥弄着茶葉說：“照你這麽說，太子這一場是必敗無疑了？”

蕭彧冷笑道：“沒錯，就太子的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邱剛的對手。”

耶律蘭兮看着蕭彧，蕭彧繼續道：“你信我，不出三個月，太子一定會兵敗。”

“王爺，二少，太夫人說午膳都準備好了，請王爺和二少去飯廳用膳。”靈湘進來同兩人說。

靈湘的出現打斷了兩人剛才的談話，耶律蘭兮對靈湘說：“我知道了，走吧。”

随後沖蕭彧說：“蕭兄請。”

耶律蘭兮本以為今天蕭彧的病應該在正廳的時候就已經犯完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厚臉皮的讨厭鬼在飯桌上又開始了。

“嗯，好吃，我喜歡太夫人做的這道西湖醋魚，色澤亮麗，味道鮮美，實在是好吃，還有靈湘姑娘做的這道東坡肉，肥而不膩，火候把握得極好，好吃好吃。”

蕭彧端着飯碗，邊細細品嘗邊誇獎做飯的兩個人，本來靈湘以前是不喜歡這個蕭彧的，現在也徹底的叛變了就更別說柳月了，适才在正廳就被這個披着羊皮的狼給遮擋住了雙眼。

由于在安定王府規矩沒那麽森嚴，所以平常靈湘、孫郃都能到飯桌上和主家一起用膳，只是今日蕭彧帶着高彪留下來用膳，所以飯桌上除了安定王府的人，還有皇子俊和蕭彧主仆二人，至于柏先生今日家裏有事，所以早就回去了。

蕭彧繼續道：“聽說二公子和三公子喜歡騎射？這樣，我府上有我從北原帶過來的幾匹好馬，明日兩位随蕭某去看，看上哪匹就直接騎回來就說。”

兩人一聽到蕭彧要送馬給他們，眼睛都亮了，要知道北原草原上的馬可是大涼最好的馬，最适合當作戰馬，北原鐵騎之所以名震大涼和蠻夷就是因為他們有世上最具耐力跑得最快的戰馬。兩人立刻點點頭，對蕭彧稱謝。

孫郃和高彪對于蕭彧的這些舉動眼睛都看直了，兩人都不謀而同地認為蕭家二少真乃人才，短短一天就把媳婦兒娘家人給拉到了自己的陣營，不由得在心裏給蕭彧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至于耶律蘭兮，他靜靜地看着蕭彧繼續犯病，皇子俊悄悄地在他的耳邊問：“兮哥哥，這個蕭二少到底想幹什麽？怎麽我越看越奇怪呀？”

耶律蘭兮夾了口菜在嘴裏咀嚼道：“他有病，還是沒得治的那種。”

蕭彧似乎聽到了這兩人在說他壞話，他轉身對皇子俊說：“九皇子殿下，聽說你今日在朝堂上被陛下誇獎說你慢慢對政治有自己的見解了？實在是可喜可賀，我想兮兒看到皇子殿下的進步也很是開心，是吧？兮兒”

耶律蘭兮正在吃飯，被蕭彧這聲“兮兒”喊得噎着了。

柳月他們正想說讓靈湘端杯水來給耶律蘭兮，就看到蕭彧用空碗給耶律蘭兮盛了一碗骨頭湯并喂他喝，喂完了還拍着他的背，怪道：“都說了讓你慢點慢點，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被噎着好受？”

其他人呆住了，柳月他們單純的以為他們是親密到氣氛有點怪異的至交，沒有往其他方面想，但是孫郃和高彪就不同了，在他們倆眼裏，這就是夫妻之間的打情罵俏呀。

佩服佩服，這都行，我以後娶媳婦還得向二少取取經，高彪心想。

耶律蘭兮緩過來之後向蕭彧不情願地道謝，雖然是不情願的，但是他那眼睛水汪汪的，感覺看誰都是含情脈脈的，這讓蕭彧的心直癢癢。

蕭彧溫柔道：“不客氣。”

耶律蘭兮感覺所有人都在看他倆，覺得場面有點尴尬，就清了清嗓子說：“我沒事，接着吃接着吃。”說罷，衆人才開始動筷。

總之，這一頓飯下來，蕭彧就将安定王府的人收服得差不多了，除了皇子俊。

蕭彧覺得來這一趟收獲頗多，一下子就擺平了丈母娘、兩個小舅子以及媳婦的丫鬟，所以蕭彧回府後心情頗好，還拉着高彪練了好一會兒的劍。

只有耶律蘭兮，他望着夜空中的殘月，想着這個蕭彧怎麽這麽讨厭？還有就是怎麽樣才能把蕭彧收到皇子俊的麾下呢？

正苦惱着呢，就聽到孫郃的敲門聲，耶律蘭兮讓孫郃進來後，孫郃神色正經地說：“王爺，有一個人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