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刺客
第二十四章 刺客
不久之後,高士找來的舞姬悉數就位而且個頂個的都是美人胚子,這讓蕭彧這個風流成性的纨绔子弟來了興致,他興趣盎然地端酒賞美人。
耶律蘭兮見蕭彧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些舞姬看,就也對這些舞姬掃了一遍,的确,皇宮中的這些舞姬倒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唉!有錢就是好啊,連歌姬和舞姬都是最好的,但是感慨歸感慨,看見蕭彧一直盯着這些人,眼睛都快盯出個窟窿了,耶律蘭兮不知道為何心裏就生出了“其實,這些人也沒那麽好看,還沒靈湘好看”的想法。
他見皇帝和太後正聊天,就忍不住地對蕭彧暗諷道:“早就聽聞北原女兒熱情直率十分招人喜愛,如今卻見二少對我南方的女子也如癡如醉,想是見慣了北原女子的豪放熱情,這突然看到上京玉軟花柔的女子,二少就挪不開眼啦?看上誰了,二少不妨直言,本王替二少向陛下要人。”
蕭彧手中玩弄着酒杯,頗有玩味地将目光轉向耶律蘭兮,說:“王爺說笑了。”
蕭彧看了一眼皇帝和太後,發現他們将目光放在了成片的菊花上,并不會轉身注意到他們,他說:“王爺風姿卓絕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蕭某看過最好的,自然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不過雖然是比王爺差些,但是好歹也還能入眼,而且嘴兒甜,不會像某人一般嘴尖得跟刀削過一般,說出來的話總是戳我心窩,所以既然王爺開口了,蕭某若不承了這個人情,豈不是壞了王爺待蕭某的一番心意。”
耶律蘭兮被蕭彧這番話氣得胸悶,但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似乎很樂意替蕭彧要人。
起身行禮道:“陛下,二少瞧上了陛下的舞姬,不好意思同陛下說,既然陛下說這是為我和二少冰釋前嫌才派來的歌姬,不如就由我出面,替二少向陛下要人。”
皇帝剛才正和太後賞菊賞得正高興呢,這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蕭彧自己起身說:“多謝王爺美意,還是子言自己和陛下說吧。陛下,子言看上了您的舞姬,望陛下割愛。”
這會兒皇帝反應過來了,就說:“嗐!朕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子言看上了誰同朕說,朕賞賜給你。”
“多謝陛下賞賜,就那個吧。”蕭彧指着一個膚白貌美,懷抱琵琶的舞姬說。
皇帝也看見了,就示意高士讓人過來讓他悄悄是否真的能讓蕭二少魂牽夢繞,高士将人領到皇帝跟前,皇帝:“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只見那人擡頭,突然将琵琶朝皇帝的方向扔去,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那美人喊道:“狗皇帝!拿命來!”
等皇帝手忙腳亂地拍開向他扔來的琵琶時,就看到那個美人手持短劍朝他刺來,眼看就要到眼前了,皇帝下意識地閉着眼睛用手擋,可是只聽見了一聲悶哼,當皇帝睜眼放下雙手時就看到蕭彧擋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左肩被捅了個對穿,這要是再偏一點就是心髒,皇帝呆住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待耶律蘭兮反應過來時,只看見那個人手持短劍捅進了蕭彧的身體,他連忙沖到蕭彧面前将那人一掌拍開後轉身扶住了快要倒地的蕭彧。
“禦林軍何在?!太醫!快叫太醫!!”皇帝也扶住倒地昏厥的蕭彧,沖外面喊道。
Advertisement
禦林軍聽到動靜之後立刻趕到這裏,将倒地的兇手控制住後,就去看皇帝和太後是否安康。
太後年紀大了,禁不住這樣吓,耶律蘭兮見皇祖母倒下,便放下蕭彧轉身去扶太後,“皇祖母,皇祖母。快,快送皇祖母回宮。”他朝剛才趕到的禦林軍說。
就這樣,耶律蘭兮将太後送回了壽康宮裏,而皇帝則将蕭彧送去了養心殿附近的別院裏。太醫院的太醫聽到今日之事,一個個被吓得腿直哆嗦,都連忙拿起藥箱分為兩撥,分別朝壽康宮和養心殿的別院奔去。
“封卿,子言如何了?”皇帝剛從太後處回來,知道有耶律蘭兮照顧而且太後也只是受了驚吓而已,就吩咐耶律蘭兮好生照顧太後,自己擔心蕭彧就連忙趕回來了,剛進門見太醫将短劍取出,将蕭彧的傷口包紮好了,就走進來問封太醫。
封太醫:“回陛下的話,短劍拔出,二少就無甚大礙了。”
皇帝追問:“那他為何至今昏迷不醒?”
封太醫:“陛下不必太過擔心,二少昏迷不醒是因為他失血過多所以才昏厥過去的,待二少醒了就沒事了。”
皇帝這才放下一直懸着的心,說:“那這幾日就讓子言住在宮裏直到傷養好了吧。封卿,這幾日你就負責醫治子言就行了,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朕唯你是問。”
封太醫跪下道:“是,微臣一定盡全力照顧好蕭公子。”
高士走過來貼近皇帝的耳朵低聲說了句話,皇帝臉色從遇刺以後本就不好,現在聽高士說完話,那臉色更是陰沉得誰見誰心驚。
皇帝思索了一會兒,就說:“走,去看看。”
高士和皇帝就朝上書房的方向走去了。
“你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朕?”皇帝坐在龍椅上問着下面被控制住的刺客。
那個刺客不說話,看着皇帝就仰天大笑,皇帝讓她笑了一會兒後說:“你不說,朕也知道,你是魏國派來刺殺朕的吧?”
刺客立刻笑不出來了,皇帝接着說:“你一定很想問朕為什麽知道的吧?哼!朕讓都察司在朕遇刺後就開始查你的身份,查出你是喬裝成邊境孤女來京城學藝的。”
刺客轉了轉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便說:“都說涼國的都察司的探子無處不在,沒有什麽是他們不能查到的,如今看來确實如此,可是那又如何?我死了,你們還能威脅得了大魏嗎?”說着,就想咬舌自盡,幸好禦林軍的統領鄒有貴眼疾手快,死死掐住刺客的下巴,這才沒有得逞。
鄒有貴讓人給刺客嘴裏塞了塊布,堵住了她的嘴,皇帝見她無法自盡了就說:“想死?沒那麽容易,朕要拿你作為開戰的理由,哼!魏國如今都敢派人來行刺朕了,朕豈能姑息,來人,帶下去關起來。”
等刺客被帶下去後,皇帝将目光轉向鄒有貴,嚴肅道:“鄒卿,今日這刺客究竟是怎麽混進宮的?你是怎麽當的差?”
鄒有貴吓得額頭的冷汗都出來了,跪下道:“陛下恕罪,今日是臣休沐之日,臣并不在宮裏,今日當差的是副統領龔善。”
皇帝龍顏大怒:“把龔善帶進來!”
龔善進來後,見皇帝大怒立刻腿就軟了,連忙跪下求饒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皇帝:“龔善,你何罪之有?”
龔善叩頭道:“陛下,臣不知那妖女竟是魏國刺客,是臣疏忽,望陛下恕罪,望陛下饒命啊。”
皇帝:“恕罪?哼!來人,龔善玩忽職守,拖出去杖斃。鄒有貴治下不嚴,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龔善一聽皇帝要殺自己,徹底癱軟在地,被人拖出去的時候嘴裏還在喊:“陛下,陛下請看在我多年侍奉的份兒上饒了我吧,陛下饒命呀。”
待律王聽到消息趕到上書房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宮女和太監正在洗刷着地板,雖然地面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的血跡,但是空氣中仍然有濃重的血腥味,律王抽了抽鼻子,掀袍子擡腳走上了上書房。
“父皇,兒臣聽說今日有刺客行刺一事,擔心父皇所以便趕回宮裏看看情況。父皇您沒事吧?”律王擔憂道。
皇帝剛才發了一通火,現在氣力不濟地說:“朕沒事,倒是子言,子言為了救朕被刺客所傷。”
律王問:“是何人膽敢進宮行刺?簡直是膽大包天。那子言現在如何啦?”
皇帝:“刺客是魏國派來的,子言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律王了然,說:“父皇,此次魏國敢派刺客來行刺,此等行徑我們絕對不能姑息。”
皇帝:“朕已經下令将人看管了起來,讓中書省拟旨,讓兵部拟戰書,朕要向魏國開戰。”
律王知道,皇帝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與魏國開戰了。
大涼在東洲大陸上稱霸了許多年,只是到了近幾年魏國登基的年輕皇帝野心勃勃,不願對大涼俯首稱臣,如今都敢派刺客來行刺大涼的皇帝,這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這是皇帝所不容許的。
律王:“那子言那邊父皇打算怎麽辦?”
皇帝思索了許久就說:“先,別讓北原知道。子言這次是為了救朕才受傷的,朕要賞他,朕要給他加官進爵,只是現在他還在昏迷之中,這些事情待他醒過來後再說也不遲。”
律王作揖道:“父皇英明。”
壽康宮裏耶律蘭兮見太後無礙,就讓太醫開了副安神助眠的藥讓太後睡一會兒。他走出太後寝宮,向沈嬷嬷打聽養心殿別院的那位情況如何。
沈嬷嬷:“蕭二少雖說沒有傷到心髒,但是失血過多,到現在還在昏迷不醒呢,奴婢聽說那刺客是魏國派來的潛入宮裏趁機行刺的,陛下已經将她控制起來準備以此作為借口向魏國開戰。”
耶律蘭兮問:“這大內一向都是禦林軍在把守,怎麽鄒統領今日會出此纰漏呢?”
沈嬷嬷:“奴婢聽說,陛下讓鄒統領到上書房領罪,可是鄒統領說今日是他休沐,當差的是副統領龔善,龔善玩忽職守,陛下龍顏大怒就将龔善杖斃了,至于鄒統領,陛下只是罰了他三十大板。”
耶律蘭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讓沈嬷嬷照顧太後,說自己去養心殿別院去瞧瞧那個讨厭鬼。
耶律蘭兮到養心殿別院的時候,宮人告訴他蕭彧醒了,正準備去上書房告訴皇帝。
耶律蘭兮走進裏間,見宮女正在給蕭彧喂藥,耶律蘭兮屏退了屋裏的宮人,走過去坐在蕭彧床邊,細細端詳着眼前這個面無血色的讨厭鬼。
蕭彧剛才藥喝到一半,耶律蘭兮就把所有人打發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擱在床邊的藥,又看了一眼耶律蘭兮,戲虐地說:“王爺把所有人都喊出去了,沒人給蕭某喂藥,蕭某自己現在渾身乏力,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難不成?王爺心疼蕭某,要親自給蕭某喂藥?那蕭某真是受寵若驚啊。說吧,王爺想怎麽喂?用嘴喂也成啊。”
耶律蘭兮沒有說話,用手碰了下蕭彧的傷口,蕭彧就立刻抓住耶律蘭兮的手避開傷口,放在心口欠揍地說:“王爺竟如此饑渴?可惜,可惜蕭某現在卧病在床,不然一定讓王爺滿意,啊!嘶,痛呀。”
耶律蘭兮掙開蕭彧的手,故意拍了一下蕭彧的傷口,疼得蕭彧龇牙咧嘴。
耶律蘭兮諷刺道:“二少好演技呀,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命不久矣呢。”
蕭彧又坐起來一點,用暧昧的語氣道:“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守寡了嗎?為夫我怎麽舍得呢?”
“……”耶律蘭兮覺得若論起不要臉來,他蕭彧認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就說:“你和律王到底在謀劃什麽?今日之事你敢說和你無半點關系嗎?”
蕭彧悠閑地重新躺回到床上,右手枕着頭道:“好戲剛開始呢,怎麽能這麽快讓你知道結局?多沒意思呀。”
耶律蘭兮俯下身來貼近他的臉,用誘惑地語氣問:“那敢問二少,什麽才叫有意思呀?”
蕭彧感覺得到耶律蘭兮吐出的熱氣,不禁仰頭慢慢靠近耶律蘭兮,輕聲地說:“有意思就是……”
剛要親上,耶律蘭兮就立刻坐直道:“不管二少和律王對太子做什麽,只要不涉及到皇子俊,我會冷眼旁觀甚至還會助你們一臂之力,但是,要是敢動皇子俊,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蕭彧半個身子都撐起來了,眼看快要到嘴了,誰知道耶律蘭兮突然離開,他還在回味剛才的暧昧,聽到耶律蘭兮說話才回過神來,失落地躺下去,吊兒郎當地說:“放心,律王在太子倒臺之前,他是不會對皇子俊動手的。”
耶律蘭兮得到蕭彧的肯定後就點點頭,說:“這我就放心了。”
蕭彧見耶律蘭兮聽完自己說的話就放松了下來,心裏有些難過,雖然知道他是為了皇子俊而來的,但是還是不死心地輕問了一句:“你擔心過我嗎?”
“啊?什麽?”耶律蘭兮還在考慮事情,沒聽清蕭彧說什麽。
蕭彧見他的表情,也失去了說第二次的耐心:“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王爺請回吧,我累了,需要休息。”說完就閉眼再也不理耶律蘭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