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上人
第7章 第 7 章 心上人。
周玉煙在忙着想辦法的時候,師塵光已經開始拖着華舒朝外走了。
華舒一直在掙紮:“都說了,我不知道這納戒是哪兒來的。”
師塵光連道三聲好:“事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诶我說你這人,這麽小氣幹嘛啊,咱倆好不容易相識一場,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華舒勁兒小,見掙脫不開,直接用力咬了師塵光的手一口。
師塵光吃痛松勁,捂着手罵道:“你是狗嗎,怎麽随意咬人啊!”
華舒被罵是狗,自然不肯罷休,立馬反駁:“那你連納戒被人偷了都不知道,豈不是連豬都不如!”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賊。”師塵光氣得牙癢癢,他作勢又要抓拖華舒。
周玉元看情勢愈演愈烈,趕緊說:“師兄,要不這事兒就算了吧,華舒可能也是不小心。”
弟子偷竊是要被治罪的,要是華舒真被治罪,她跟師塵光的關系這輩子都好不了。
她得先把華舒保下來。
“就是啊,你一個大男人肚量不能大些嗎,”華舒把納戒從手上扯下來:“實在不行,我賠你點靈藥,生死人肉白骨的那種。”
“不能!”師塵光冷笑兩聲,直言:“除非我失憶了,不然這事兒你別想輕易揭過去。”
他拽着華舒的手,又開始把人往外拖。
華舒沒辦法,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周玉煙:“你幫我攔着他!”
但周玉煙沒動,反複地細品師塵光剛剛的話,皺眉道:“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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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皺的眉毛逐漸松開,眼睛也開始閃着激動的光:“失憶!”
一直盯着她的華舒,稍微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後便也跟着激動道:“失憶!”
“對啊,除了失憶,這件事我絕對......”師塵光見倆人互相交換眼神,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
周玉煙目光灼灼地問着華舒:“你确實有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吧?”
師塵光聽到她這話,松開抓人的手,慢慢後退,結巴道:“師妹,你、你想做什麽?”
華舒不再像剛才那樣慌張,媚眼含笑溫柔地對他說:“你放心,沒事的。”
說完,她又跟京劇變臉似的,冷着臉朝周玉煙點頭:“可以往死裏打。”
盛清雲抱着藥材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向來柔弱嬌媚的師姐,正邪笑着搓手。
一旁的周師姐則猖狂地大笑,長發迎風舞動,像極了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而師塵光虛弱地趴在地上,正顫巍巍地朝他伸出求救的手:“救、救命。”
盛清雲吓得光速轉身,擺出跑步的姿勢,答應道:“師兄你放心,我現在就去叫人!”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就感覺到肩膀上落下一只冷涼的手,緊緊地摁住了他。
盛清雲咽咽口水,遲緩地轉身,看着身後站着的人,語氣裏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師姐,你、你要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華舒發出“桀桀桀”的反派笑聲,“師弟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盛清雲腿彎發軟,跌倒在地,他以手作腳,邊爬邊求饒:“你不要過來。”
“啊——”
凄厲的叫喊聲劃破浩瀚天空。
過了好久。
師塵光終于睜開虛弱的眼,茫然地對陌生的房間喃喃道:“我這是在哪兒?”
周玉煙連忙将他扶起,聲淚俱下地哭喊着:“師兄你終于醒了!”
豆大的淚珠順着她白潔的臉頰流下,當真是我見猶憐。
周玉煙邊哭邊解釋着:“師兄遭遇了妖獸襲擊,要不是華舒姑娘及時相救,挽回性命,恐怕是——”
他循着周玉煙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不遠處,華舒正捧着盛清雲的腦袋,喊得跟哭喪一樣:“幸好周玉煙師姐見你暈厥,及時将你帶回來,不然......”
她擦擦眼尾晶瑩的淚珠,哀怨道:“真不知道是誰對師弟下了如此毒手。”
師塵光感到頭疼欲裂,微微皺眉。
周玉煙見狀,啜泣着問道:“師兄怎麽了?”
“沒怎麽,”師塵光搖搖頭,“就是感覺好像有人偷了我的納戒,然後為了讓我忘記此事,特地打了我一頓。”
房內的哭泣聲停滞一瞬。
周玉煙別開眼,幹巴地笑了兩聲:“怎、怎麽會呢?”
“就、就是啊,”華舒心虛地摳了摳臉,“這麽惡毒的行徑,誰能做得出來。”
師塵光休息一陣後,借着周玉煙的攙扶,勉強站起來:“咱們回去吧。”
“等一下,”周玉煙問着華舒,“秘境試煉,你願意與我同去嗎?”
經過剛剛的事,她認為兩人應該結成了密不可分的同夥——
呸,同盟關系。
果不其然,同夥華舒目光炯炯,一口答應:“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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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華舒組隊的事兒雖然定下來了,但周玉煙心裏還惦念着她餓肚子的事兒。
天辰宗弟子不能随意下山,要什麽東西,都是要到采辦處專門拿靈石換的,周玉煙不如宋涯修為高,做不了巡邏護宗的弟子,只能去缺人的地方随便找份工。
她打聽一圈才知道,現在只剩下樂聞年的藏書閣,還有于天水的法器所有空缺,所以周玉煙毫不猶豫,選了法器所。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守着夜,算着換班弟子到來的時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交班。
可這個時候,樂桃卻帶着人浩浩蕩蕩地過來。
周玉煙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麻煩來了,有點不耐煩地問:“又怎麽了?”
“你拿錯了練武場用的兵器,害得段師弟重傷!”樂桃命人把面色蒼白的段書回攙扶過來。
她疾言厲色道:“你根本不配在法器所任職。”
前些日子,練武場的劍老舊,周玉煙是負責換新的人,但換之前她細細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樂桃就是擺明陷害,想讓她丢工作。
周玉煙從椅子上起身,慢慢走到段書回跟前,查看起他的傷勢,問:“傷哪裏了,怎麽傷的?”
段書回生的清俊挺拔,但五官卻不似旁人英氣,反而帶了點柔媚,眉眼略微上挑,像是用筆細細地繪過。
他本來是處于昏迷,只能被人攙扶的狀态,但周玉煙到他跟前後,他就搖搖晃晃地向前撲,直把人抱進了懷裏。
周玉煙想扒開他都不行。
段書回手腳并用,把頭靠卧在她肩膀處,整個人跟狗皮膏藥似的貼着。
樂桃無視這場面,只是扔出一把劍,說:“你把靈劍混在普通劍裏,害段師弟昏迷不醒,實在該罰。”
周玉煙瞧着地上那把劍,雖然和她拿出去的劍很像,但顯然不是同一把,這把是僞造的。
她想也沒想,就伸手将劍收進納戒裏。
樂桃:“你做什麽?!”
“沒做什麽,”周玉煙一臉坦然:“你不是說我把靈劍混在普通劍裏嗎,靈劍呢,在哪兒啊?”
樂桃沒想到居然會有臉皮這麽厚的人:“你把它收進納戒了!”
周玉煙很無辜地說:“我沒有啊。”
“你、你實在是......”樂桃被氣得說不出話。
正此時,有道男子的輕笑傳來。
樂桃見段書回睜開眼,滿臉不解:“你怎麽醒了,不是說好——”
她趕緊捂住嘴。
段書回卻好似聽不懂她這話,慢條斯理地說:“師姐是指冤枉人的事兒?”
他垂下的右手,悄悄撫上周玉煙的腰,把人往懷裏一帶:“我可沒有做,我今日只是來看望周師姐。”
周玉煙察覺到他的小動作,立馬說:“松手。”
段書回卻不怕,垂眸看她一會兒,才有些玩味地說:“師姐似乎變了許多,不過......”
“師弟還是喜歡。”
見他遲遲不松手,周玉煙沒了耐心,直接用力地踩上他的腳,狠狠碾磨兩下。
段書回吃痛,皺着眉道:“師姐獎勵人的法子,還真是特殊。”
他松開手。
周玉煙往後退開兩步,與他拉開距離後才問樂桃:“你還有別的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得交班了。”
她還得給師塵光送藥。
樂桃着急忙慌地看向段書回,而對方卻只是挑眉,一臉“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的表情。
周玉煙雖然不知道兩人是在搞什麽鬼把戲,不過對打工人來說下班最重要,她收拾好東西,等交班的弟子到來才離去。
她一走,樂桃也沒有繼續待在法器所的理由了,她遣走所有人,在回去的路上氣急敗壞地質問段書回:“咱們明明說好了的,你怎麽臨時變卦。”
段書回摸摸下巴,望着月華下走遠的那抹身影,說:“周師姐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他想起她方才厚臉皮的話語,頗有興致地回味道:“那位現在是我的心上人了,當然不能讓你欺負。”
樂桃十分鄙夷:“呵,你的心上人,怕是能有一千位。”
“唔,”段書回皺眉,顯然不是很贊同她的話語,“怎麽可能就一千,你瞧不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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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旻蕭曠,夜鹄凄怨,白霧如厚紗籠罩在斜芳院,天地間只剩下淩亂萎靡,叫人看不分明。
周玉煙拿着給師塵光的藥,走在院內的小道上,此時周圍風聲寂寂,針落可聞。
她目标明确地直奔師塵光的房間而去,但在去的路上,經過宋涯的門口時,聽到裏頭傳來聲響。
少年隐忍克制的沙啞悶哼聲,劃破寂靜的夜,直直落在周玉煙耳中。
她眼眸瞬間睜大,雙手也立馬捂住嘴。
不會吧。
宋涯師弟,難不成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