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亡推銷員(二十七) AAA草莓放籽……
第80章 死亡推銷員(二十七) AAA草莓放籽……
唔……
仿佛從黑暗幽深的水域中逐漸上浮, 昏昏沉沉的意識逐漸清醒。
艱難睜開的眼皮中,模糊昏暗的視野不斷晃動。
剛才在驚悚一瞥,驚喜貼面中被硬生生吓暈, 頭砰的一聲磕在了地板上的尉遲茂實睜眼, 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此時此刻, 他原本平放蜷縮在地上的腿被人輕輕擡起,胸前襯衣的扣子被解開, 停屍間外走廊裏陰嗖嗖的風吹過,帶來的胸前一片涼意。
頭被人強行側着貼在地面上,舌頭也被拽了出來。
透明的口水順着嘴角悄悄滑落,一如尉遲茂實此刻茫然而又懵逼的心。
怎麽回事,無限直播不是個正經游戲嗎?
他明明是戰鬥主播來着,怎麽感覺劇情一路在向着顏值主播那些要被和諧的道路狂奔發展??
“脈搏正常,呼吸正常,我看看頸動脈……”
尉遲茂實茫然間,眼前,層層疊疊的黑影突然分出了一道,低頭往他這邊看去。
被吓得猛一激靈, 尉遲茂實一甩腦袋,整個人瞬間清醒。
“你……”
手忙腳亂地從按住自己腿腳和腦袋的禁锢中掙脫開來, 尉遲茂實向後爬去, 驚慌極了。
“你不要過來啊, 我, 我我我不是顏值主播, 我不給你們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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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聞言,由于資歷太淺被老師及老師的同門/前輩們打發過來急救,剛才又是撕衣服又是擡腿地忙活了半天, 病患再不清醒就要上人工呼吸急救了的趙志清比尉遲茂實還要茫然和無措。
“不不不你別瞎說啊,我們是正經的醫務工作者,賣藝不賣身的!”
掃了眼尉遲茂實的兩條大毛腿與胸前濃密雄厚的胸毛,趙志清臉都綠了。
為什麽會往這方面想,誰家好人暈過去後醒來最先想的是這個?!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停屍間玩,這家夥不會是在這蓄意裝暈,來騙年輕小醫生的人工呼吸來的吧?
差點就上當真的被騙到了……不是吧哥們,你這麽變态??
幾分鐘後,在一陣雞同鴨講,雙方情緒都十分激動的激烈辯駁中。
終于弄清楚了是怎麽回事的兩邊人都松了口氣。
“你是說,有個拿長刀砍人,擁有着兇惡黑鬼,操縱一片黑霧吸血吃人的可怕好看大變态把你綁到這裏來了?”
越聽這特征越是熟悉,感覺好像和自己的某個熟人對上號來的趙志清有些遲疑。
“對對對,你們是不知道啊,老大一片老鼠,眨眼間就給吃幹淨了!”
得知這群家夥剛才是在救自己,以及最重要的,趙志清還拿出來每年分發無數份,教市一院周邊的群衆遇到昏厥患者後,如何進行緊急搶救的小冊子。
隐約放心下來一點了的尉遲茂實舒了口氣,握緊拳頭表情沉痛。
“雖說他是把我救了,我也确實很感激他,但我總感覺他養的那只惡魂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拿我當儲備糧看來着……”
“當時嚴隊在那我沒好意思開口,那個小變态,好看是好看,但真的好特麽吓人啊……”
咦,嚴隊?
想起來了,之前和安哲一起過來的朋友,好像是叫嚴什麽,嚴嵩的來着……?
沒毛病,安哲養的那只黑魂他也早想吐槽了,确實看起來很是不太對勁。
但更不對勁的明明是安哲才對吧,兄逮你吐槽錯人了!
趙志清很想這樣開口,可惜的是他不能。
在他身後,急着趕過去幫忙,但變成屍體後有些社恐,不太好意思跟活人說話的邬如捅了捅趙志清,示意他趕緊告辭別廢話了。
被自家老師一肘子捅在了腰眼上,一口氣岔過,眼前猛地一黑的趙志清“嗷”的一下就彈了起來。
扭頭,身後的屍體們眼神灼灼,抿唇認(陰)真(氣)嚴(森)肅(森)地看着他,催促的意味很是明顯。
回身,尉遲茂實合攏着襯衫盤坐在地上,猛男壯漢臉上有些尴尬和嬌羞。
“對了,剛才看你們在趕路,你們是不是還有事來着?”
目光從屍體們腦袋和身上長長的縫合線上劃過,尉遲茂實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又開始飙升。
好特麽吓人啊卧槽,系統的傳送地點怎麽給他幹到這裏來了?
市一院不愧是系統的指定升級地點之一,裏面是真卧虎藏龍,随便遇到一個NPC都好吓人啊!!
不太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被這麽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屍體直勾勾地盯着,尉遲茂實不自在極了。
“你們有事的話就趕快先走吧,不用擔心,我不會再暈倒了!”
“哦,是有事來着,”趙志清摸摸鼻尖,看向尉遲茂實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你不能走,”既然是安哲那家夥要逮的人,
“你也得跟我們一起過去。”
尉遲茂實:“……?”
幾分鐘後,終于成功會師了的三樓樓梯口。
安哲看着在一群屍體中左扭右扭,死命掙紮着滿臉寫着“我是被迫的”,“我很不情願”的尉遲茂實。
以及最重要的,尉遲茂實那一看就被人強行撕開的衣衫,還有臉上那凄厲和無助。
安哲沉默片刻,看向趙志清瞳孔震顫。
“趙兄,你……”
你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癖好,強迫病人陪自己玩羞恥play嗎?
“啊?……我?……不是……這……”
本來趙志清還在疑惑安哲古怪打量過來的奇怪目光,但在他扭頭看了眼尉遲茂實後,便自己也沉默下來。
“不是哥們……”
眼看着醫院同僚們在安哲身後悄悄探頭,看向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微妙。
恍惚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醫院裏的風評和口碑向下瘋狂跳動的趙志清猛一激靈,将尉遲茂實大力扯過。
“我們兩個是清白的!!!”
震撼人心的話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場上所有人的目光變得更不對勁了。
硬是急出了滿頭的熱汗,趙志清将尉遲茂實嘴裏塞着的布條取出,抓着他使勁搖晃。
“說啊!你快說啊!”
“我是不是什麽都沒對你做過,他剛才暈倒,我只是在例行進行搶救啊!!”
“……啊對對對!!!”
在趙志清的大力搖晃下,尉遲茂實從剛才的呆滞與掙紮中突然醒悟過來。
這尼瑪,場上的NPC另說,在場的還有個同樣是玩家,而且救了他一命,他還打不過沒法以(物)理服人的小變态啊!
完全不敢想象離開副本後,安哲将這一幕去論壇上到處亂說的場景。
尉遲茂實打了個激靈,不顧自己還在被捆綁,使勁地昂起脖子附和。
“我們是清白的,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所有人:“……”
面對兩個被懷疑者的震聲發言,一時間,場上所有人的表情愈發微妙。
嗯……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在正常搶救,看他們急成這樣的樣子,大家也都曉得這兩人的清白。
但越是這樣,氣氛就越顯得古怪。
特別是趙醫生,如果這事是真的,大家在震驚疏遠之餘,反而只會在背後唾罵幾句。
但既然是假的話,以後見面,酒桌,熟人聚會,唠嗑,這都将是一個必将被提起,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看着同事們瞬間變得八卦和锃亮的小眼神,同樣清楚這個的趙志清深吸一口氣,突然感覺人生變得灰暗起來。
救命,這要是整不好的話,他的這個“佳話”将作為科室甚至整個醫院的笑談,世世代代祖祖輩輩地傳承下去啊!
想想來實習時前輩說的那些笑話,一時間,趙志清臉都綠了。
“師父,師父!”
将尉遲茂實吓暈過去的林老爺子輩分最高,趙志清不太好意思拉他出來開口。
眼淚汪汪地使勁扭頭,在走投無路之際,趙志清終究還是使出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搖人大法。
“師父救救我,師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咳,咳咳……”
眼看着趙志清是真的急了,以及最重要的,逐漸有以前的同事們發現不太對勁,看向他們的眼神帶上了幾分遲疑。
邬如斂了斂身上的病號服,挺身而出。
“大家,好久不見吶……”
“啊!!!”
挺身而出的那一瞬間,邬如身上的縫合線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顯眼而又明顯。
當初在邬如死後,前不久才去邬如家裏吊唁過的同僚們臉色一白,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當場就叫出了聲。
“詐屍了,死人詐屍了!!”
好,趙志清疑似強迫患者玩羞恥play的事情放到一邊,現在聚焦的重點來到了停屍房死人集體詐屍這一更為勁爆的消息上。
“外面吵吵什麽呢,怎麽亂成這樣?!”
就在安哲起身安撫衆人,試圖解釋但沒多少人聽之際,只聽砰的一聲,一扇緊閉着的病房門在開啓後又被狠狠關上。
帶隊将病房裏的情況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順便邊看邊講解,時不時還抽人提問的梅芳皺眉,銳利的目光掃視。
“怎麽回事,病人這麽多,還有那麽多事沒做,聚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像什麽樣子?”
“你們都忙完了?”
以薛主任為首的成精老鼠們滲透的主要是醫院中高層,換句話來說,現在還幸存着的大部分都是年輕或者資歷足但沒升上去的醫生。
此時此刻,面對梅芳這鋪面而來的詢問與呵斥,瞬間回想起了帶隊查房,巡查問診時答不上來話,被連環痛罵慘痛經歷的醫生們瑟瑟發抖。
原本活潑歡快的氣氛為之一肅,朝趙志清擠眉弄眼的醫生們也不嘻嘻了。
而梅芳則是和剛趕來的邬如他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在友好地磋商一番後,意識體和屍體們聯手,投入到了對新手人類醫生的提拔與成長中去。
“污穢入侵的症狀都有哪些?這麽明顯的特征點,剛講過你們就忘?”
“被污穢入侵的病人手術前需要做哪些特殊準備?”
“不同入侵程度在後續手術和治療方案的選擇上有哪些不同?輕度,中度,中度和特殊怎麽區分?”
明明被提問的是在場的醫生和護士們,可是聽着聽着,安哲和尉遲茂實開始汗流浃背。
特別是安哲,梅芳提問一句就要往安哲這邊瞄上一眼,大有把他也抓過來詢問一番的意思。
見狀,原本還想再看幾眼熱鬧的安哲果斷起身。
拉着人還被捆住,只是嘴被解綁了的尉遲茂實往旁邊一扯,安哲指着三樓外黑漆漆的樓梯間,沖大家招了招手。
“你們忙,我還有幾個同伴沒有找到,就先去找人了噢!”
邬如老爺子他們當然很樂意,他們本來就有點擔心安哲再留下來把病人給霍霍了。
活人可不比屍體那麽皮實,經不得安哲起手就是兩半那大開大合的橫刨。
梅芳老太太也沒多說什麽,同樣嫌棄地揮了揮手。
于是乎,順利和大家告別完的安哲吹了個口哨,牽着誠聲懇求“哥要不你把我放這吧”,“我可以自己去找嚴隊”的尉遲茂實,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裏。
“找嚴隊,哼,我們就是要去找嚴隊啊。”
“公交車上的時候還喊人家小甜甜,現在鬼蜮一出,就開始喊人家牛夫人。”
幽怨地看了尉遲茂實一眼,安哲在一片漆黑的樓道中嘆了口氣,表情語氣俱是幽幽。
“啧,男人哦。”
尉遲茂實:“……”
此時樓梯間一片黑暗,只有消防通道指示牌的綠燈瑩瑩亮着。
慘綠色的燈光打在安哲精致漂亮的臉蛋上,配合着他幽怨的語氣和表情,一時間,恐怖氣息十足,尉遲茂實眼淚都給吓出來了。
“嗚,”尉遲茂實有着些許的口音哽咽開口。
“大哥,你搖了我吧。”
不是說好了出來幫忙打黑工的嗎,怎麽畫風變得越來越詭異,逐漸往掏心掏肺,殺人肉償那方面跑了啊!
“……對哦。”
吓唬完人的安哲撓頭,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了一開始的打算。
“是得讓你幫忙來着,一開始的車票錢還沒給你算呢。”
于是乎,在安哲離開的三分鐘後。
由于組會還沒開完,相關制度和治療流程還沒讨論出結果,邬如和梅芳等人在樓梯口臨時組建的會議室裏還在開會。
頂着滿會議室人的好奇/挑眉凝視,安哲牽着尉遲茂實,溜溜達達地又轉了進來,然後把人往會議室裏輕輕一推。
“那個……”
安哲搓了搓小手,難得有些尴尬。
“突然想起來,他之前欠我錢來着,把他壓在這裏給你們幫忙,幹活還賬。”
将尉遲茂實往會議室裏推了一下,安哲突然扭頭,向尉遲茂實看去。
“你不會跑吧?”
“……怎麽可能!”
尉遲茂實氣得臉都黑了。
“我可是響當當的一條漢子,只是膽子小有點怕你而已,你救我一命,別說是這次副本幫你幹活了,出去後有需要幫忙的我也別無二話!”
“不就是有點怕你嗎,正常人誰不害怕,我不允許你這樣污蔑我的人格!我出去後就把我攢的積分全都給你!!”
安哲:“……”
仿佛聽到了什麽令人疑惑的事情般,他疑惑地看了眼着急不已,看起來是真的氣狠了的尉遲茂實,輕輕歪了歪腦袋。
“為什麽會怕我,我是什麽很可怕的人嗎?”
此話一出,不光會議室內的衆人,就連安哲直播間裏的觀衆也有些憋不住了。
[《我是什麽很可怕的人嗎?》寶寶你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呢2333]
[能看出來對面是個性格爽朗的漢子,以及,對面是真的怕哲哲,啊哈哈哈,寶寶,你是一個漂亮癫癫的好寶寶,媽媽親親=3=]
[蕪湖,剛才我截圖了!頭一次在院長和屍體們的臉上看到如此統一的難繃表情,我們哲也是厲害起來了,都擁有範圍這麽大的沉默大招了哈哈哈]
“……哈哈,你這話說的。”
面對安哲如此沒有逼數的詢問,剛在黑漆漆的樓梯間裏被迫害完的尉遲茂實反應最為激烈。
吓不吓人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哥!
噩夢委員會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甚至沒有安哲在鬼蜮以及出來後的一系列操作造成的傷害大。
畢竟噩夢委員會那幫狗逼只是想要他的命,但安哲不同,尉遲茂實感覺安哲是想在精神層面上徹底的殺死他……
不管怎麽說,活着還是件幸福的事情。
在由衷地再次感謝了安哲的救命之恩後,還被捆着的尉遲茂實轉身,非常自覺地向開會中的衆非人們走去。
而在他身後,眼看着梅芳想要抓壯丁的眼神飄了過來,小夥伴們還沒找到的安哲乖巧地笑了笑,然後趕緊開溜。
“那我去接着找人啦,其他樓裏還有需要救援的人嗎,我去把他們也帶過來。”
“有的有的!”
會議室門外,正準備過來彙報情況的小醫生悄悄探頭。
“老鼠被消滅得及時,水電和網絡基本沒有受到破壞。”
“我們已經和其他樓裏的幸存者們聯系上了,安醫生,我拉你進交流群啊。”
“昂,好。”
安哲掃碼進群,而後便被群裏飛速刷新的消息淹沒。
【病房樓5棟】:啊啊啊救命啊老鼠要打上四樓了!
【食堂】:守不住了,我們帶着部分食材先撤退去綜合樓了……老鼠奔着食物就沖過來了,好多啊,害怕.jpg
【核醫學科】:蕪湖!我們這邊有人來幫忙了,是一個拿着刀的帥鍋,砍殺老鼠的身影太帥了啊啊啊[圖片.jpg]
【核醫學科】:傳染病和綜合樓的別怕,我們馬上過去支援你們,一起去急診大樓集合!
安哲将圖片點開,果不其然的,圖片裏正中間的c位背影正是嚴嵩,在圖片的右下角處,林凡對着鏡頭傻笑的側臉也截進去了一角。
不錯,本來還在擔心林凡的安危,現在他和嚴隊一起,安全也是有保障了。
安哲放心下來,在群聊裏迅速打字。
【AAA草莓放籽小安】:@核醫學科,你給嚴隊說一下讓他過來時順便清一下西北角那片的老鼠,然後我從東南方向清過去
【AAA草莓放籽小安】:先把醫院裏的老鼠篩一遍,現在老鼠還不多,等他們開始繁殖下崽起來就難殺了
【核醫學科】:哦哦好的!請問你是?
【AAA草莓放籽小安】:我的身份不重要,嚴隊是我們隊長,我就是個幫草莓放籽的熱心腸小工[小貓給草莓放籽.gif]
【核醫學科】:……?
于是乎,幾分鐘後。
将樓裏剩餘的老鼠給清完,嚴嵩剛一進門,就得到了一個讓自己眼前一黑的消息。
“那個,嚴,嚴隊啊……”
拿着手機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已經将病人轉移組織到一起,準備搬遷前往急診大樓的小護士語氣遲疑。
“你的隊員熱心腸小工讓我給你說一下,過去的時候順便清一下西北角的老鼠。”
“熱,熱心腸什麽?”
嚴嵩擦了下臉頰處濺到的血,下意識瞪大眼睛。
什麽玩意?
“哦哦,不是名字是熱心腸小工,他說他是你們小隊的,是個熱心腸小工,名字叫……AAA草莓放籽小安?”
嚴嵩:“?”
嚴嵩:“……”
嚴嵩:“……?”
就這麽經歷了迷茫,呆滞,沉默三連擊後,在林凡憋不住的嘎嘎大笑裏。
意識到這個給草莓放籽的熱心小工是誰了的嚴嵩深深吸氣。
“好,我知道了。”
“你先去幫忙收攏病人,”沖林凡點了點頭,嚴嵩咬牙切齒。
“我去和安哲通個消息。”
“……歪?”
片刻後,撥打過去的電話被接通。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鬼哭狼嚎的刺耳嚎叫聲瞬間響起。
“桀桀桀桀”的猙獰大笑聲響徹耳膜,老鼠被殺時的慘叫與血肉抽離聲不絕于耳。
費了點功夫才壓下自己下意識想要拔刀的手,嚴嵩沉默片刻,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安哲的聲音。
“嚴隊?嚴隊?”
“你在嗎嚴隊?”
“歪?是信號不好嗎?嚴隊你那邊沒有聲音哎?”
“……我在。”
嚴嵩捏了捏眉心,恍惚間,老父親滿滿的疲憊與滄桑感瞬間襲來。
剛才提刀殺鼠意氣風發的潇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單身老父親離異帶娃還是個熊孩子的滿滿心酸。
“你那邊,你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嚴嵩嘆了口氣,他叮囑着,疑似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你的黑魂吃老鼠的時候動作小點,盡量別吓到無辜的路人……”
“嗯嗯嗯,知道了。”
安哲揮了揮手,電話那頭,黑色冤魂降了好幾個檔次後,依舊刺耳的狂笑聲隐約傳開。
伴随着一聲尖銳突兀的尖叫,另一邊嘈雜混亂的聲音瞬間平息。
“……怎麽回事?”
嚴嵩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黑魂把人給吃了?!”
“不是,呃,有人闖進來看見他在吃老鼠,給吓暈了……”
安哲邦的錘了下黑色冤魂的狗頭,使勁瞪了他一眼。
這家夥,非說幹的吃多了噎嗓子,想吃點濕的。
現在好了吧,生吃老鼠把別人給吓暈了!
吃個老鼠都能吃得滿嘴滿地都是血,真埋汰啊。
嚴嵩:“……”
聽到電話那頭安哲的小聲解釋,嚴嵩沉默片刻,更想嘆氣了。
“這邊老鼠已經清完,我讓他帶着暈倒的人類去你們那邊繼續吃老鼠了嗷。”
看着黑色冤魂留下的一縷黑煙,以及黑煙上飄動着的小箭頭。
安哲彎了彎眼,眼底笑意冰冷。
“好像有什麽壞東西跑進來了,黑煙聞到了不好的味道。”
握着刀輕輕起身,安哲吹了個口哨,轉身向外走去。
“你們先忙,我去溜達一圈,找找偷跑進來的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