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亡推銷員(二十八) 好員工&大驚喜……
第81章 死亡推銷員(二十八) 好員工&大驚喜……
醫院停屍間, 地下二層的走廊裏。
确定了周圍沒人後,谷安晏從藏身的影壁中走出,臉色陰沉得厲害。
身為這批被噩夢委員會選拔考核的新人之一, 谷安晏覺得自己的運氣可以說是倒黴透頂。
先是在鬼蜮中遇到了一個開車到處亂撞的瘋子, 将身上本就不多的逃跑和傳送道具全部用光。
要不是系統結束鬼蜮結束得及時, 他差點就被那個瘋子開車撞死在了當場。
出來後又直接傳進了一群屍體的老窩中,要不是前面有個比他還莽頭還鐵的倒黴蛋替他趟了雷, 剛才被抓走解刨的就是他了。
什麽?
那群屍體說他們抓人只是為了救人,他們不是壞蛋是好屍體?
呵呵,騙誰呢,來之前他又不是沒從委員會內部的情報庫裏了解過市一院的情況。
一個已經被老鼠滲透把控了的醫院,抓人不是用來研究解剖就是拿來灌人肉大香腸的。
還緊急救助,沒有惡意只想救人……
呵呵,也就只有不了解這家醫院的情況,沒怎麽收到過迫害,對無限副本裏的劇情還抱有少量天真的散人玩家才會這樣做了!
并沒有去想副本裏的劇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那些無緣無故地突然動手,大肆迫害其他玩家的又都是些什麽人。
由于沒少動手使壞, 所以在落入被動的那一刻,瞬間就把自己所知道的肮髒邪惡手段代入進來的谷安晏眉頭緊皺, 一時間很是不解。
這也太離譜了吧, 只是區區一次選拔晉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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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進來的本來就是噩夢委員會的外層成員, 已經能算得上是自己人, 又不是拿來篩選外人的, 哪個狗.草.的管理高層把難度設定得這麽高?
神經病啊!!!
想想在鬼蜮中被那輛邪惡黑公交攆着四處亂竄,差一點點就被碾死街頭的狼狽模樣,谷安晏打了個哆嗦, 眼中閃過一抹仇恨的光。
別讓他知道是誰幹的……
否則等出去後,他一定會找機會去手刃了哪個傻逼的,絕對!!
在心中惡狠狠地詛咒了一番那個素未謀面的邪惡公交人,順帶着美美暢想了一下那家夥落到自己手裏後的凄慘模樣。
哪怕知道那家夥很可能背景不凡,甚至有可能就是噩夢委員會這次過來審核的高層。
但起碼在這一刻,在強大的阿Q精神和心裏勝利法的作用下,狠狠yy了一番的谷安晏是滿足且得意的。
“哼,敢跟我們壞蛋作對,就是要做好擁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啪嗒。
鞋底與花崗岩地面接觸,腳步聲輕柔響起。
刺骨而又惡寒的寒意猛地襲上谷安晏的心頭,谷安晏打了個哆嗦,四下打量後緊急鑽進了一間房門微開的病房裏。
“不用怕,應該是剛才離開的那些屍體們又回來了。”
躲藏好後,初步嘗到了粉絲打賞甜頭的谷安晏喘了口氣,勉強笑着用氣音對他直播間裏的觀衆們解說。
“那些屍體們很呆的,只要藏好就不會被逮到,動作看起來也很遲鈍的樣子。”
“等下萬一被發現了也不怕,看我帶你們去溜他們。”
直播間裏,彈幕稀稀落落的。
谷安晏還以為是自己丢臉躲藏的樣子讓觀衆們看得無趣,為了能留住“覺得無聊想要離開”的觀衆,他開始壯着膽子給觀衆和粉絲們畫餅。
而非主播視角下的直播間裏。
此時此刻,那些被屏蔽了的彈幕們層疊堆起,一條蓋着一條地飛快劃過。
[啊啊啊,要過來了,要找過來了!!]
[害怕/害怕/害怕,不是對面那主播是什麽人啊,為什麽壓迫感這麽強啊,隔着屏幕都好吓人的樣子,這就是噩夢委員會管理高層的實力嗎,大哭.jpg]
[不行我受不了了,心跳得好快,尼瑪他也不出聲,就這麽似笑非笑地拿刀挨個開門,好特麽吓人,白長了那張那麽漂亮的臉蛋,tui!!]
[求你了主播,你去出去和他打一架吧,早死早超生,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害怕了,求求你了快出去和他打一架吧,大哭.jpg]
[我真是服氣你們,不知道主播那邊是有彈幕屏蔽的嗎,你們發的消息他都看不到的,連擦邊球都不會打,等着,我來!]
人在緊張和尴尬的時候總會想找點事情來忙一下,借此來緩解自己的焦躁不安的情緒。
谷安晏躲在窗下,他死死盯着一旁病房大門以及大門上的一小格副窗,餘光還時不時地偷瞄一眼直播間彈幕,心跳動得厲害。
直播間的彈幕變得更少了……
果然,一直躲着不是辦法,像他這種沒多少觀衆和粉絲基礎的小主播,就是得想辦法搞點花活才能把觀看人數給……
等等?
無意間掃了眼自己的直播間觀看人數,看着那飛速刷新和上漲的數字,谷安晏瞪大眼睛。
觀看人數怎麽突然上漲得這麽厲害,但是彈幕卻還是稀稀落落的,全都在說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咦,突然彈出來的這個是?
就在谷安晏視線和注意力逐漸被直播觀看人數吸引之際,一則深藍色的透明彈窗蹦出,強行彈在了他的眼前視界裏。
【您的特別關注-觀衆指定積分要求任務已更新,請前往直播間及時處理】
有觀衆指定他做特殊的任務和動作了?!
谷安晏精神一震,原先一直壓抑在心頭上的緊張與窒息也舒緩了幾分。
積分制定動作或打賞的積分十萬起步,複雜或艱難的指定更是上不封頂。
對谷安晏這種一場副本下來,作弊開挂都只能跑個幾千或者幾萬積分的小主播來說,能有觀衆對他下發積分指定任務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
于是乎二話不說,在看到了提醒的那一刻。
谷安晏就飛速地将這個積分任務接下,不給發布任務的觀衆反悔撤銷的時間。
“謝謝家人和老鐵們的大力支持,小谷在這裏拜謝大家了!”
顧不上隐藏和躲避,谷安晏半蹲着身子沖直播間鏡頭抱了個拳,激動得壓低了嗓音的聲音都在輕輕發抖。
懷揣着虔誠而又期待的心,谷安晏深深地吸了口氣,定睛向任務內容看去。
只見被炫彩加粗了的特殊置頂彈幕條中,只躺着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向上看】
……向上看?
不是吧,要求這麽簡單,擡個頭的事兒就十萬積分到手?
谷安晏本能地感覺到有些不對,然而在看到“向上看”這三個字的那一瞬間,被興奮和積分沖昏了頭腦的他已經下意識地将腦袋擡起。
盡管他意識到不對,飛快地将擡起的腦袋止住。
但哪怕是他只擡到了一半,也仍夠他看清上方的可怕場景——
正位于他腦袋上方的窗戶不知何時起被打開,有人正探着身子進來,垂眸向下看去。
仰頭的那一刻,安哲逆着光的漂亮臉蛋在谷安晏的眼前無限放大。
找了好大一圈終于将人找到,今晚運氣似乎有些不好的安哲彎眼,亮晶晶的貓眼裏滿是興奮。
“終于找到你了,”安哲微笑着輕聲說道。
“原來你藏在這裏啊,哥哥。”
谷安晏:“……!!?!!”
這一刻,終于理解了為什麽“向上看”這一個簡單動作就值十萬積分的谷安晏眼前一黑。
巨大的懵逼與恐懼感襲來,此時的谷安晏仿佛變成了一只被怪貓盯上的小老鼠,壓抑與絕望沉甸甸地籠罩在他的心頭。
宛如被大型捕獵者盯上的死亡預警瘋狂閃爍,谷安晏想也不想地轉身亂爬着就要逃跑。
就在他低頭的那一刻,只聽锃的一聲,長刀穿過肉和水泥,帶來一聲悶響。
将這個特別能跑的家夥牢牢釘在了牆上,安哲拍拍手,翻身從窗戶上跳進室內,耳朵尖還帶着點羞澀的紅。
“你們的積分指定任務都好變态噢。”
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安哲對着直播間的鏡頭小聲控訴。
“我又不認識他,為什麽要叫他哥哥。”
面對安哲倒打一耙的抗議,很明顯,直播間內的觀衆和粉絲們并不買賬。
[噫,你看看你看看,粉絲多了之後開始有偶像包袱了是吧,孩子大了開始知道害羞了,鄧布利多搖頭.gif]
[哈哈我笑死,哲哲別裝了,都是一路跟過來的老觀衆,誰不知道你以前逮誰都叫哥哥的啊!狗頭.jpg]
[好了好了,我們下次注意,哲哲你也是的,都是家銀,別拿大家夥當外人,在朋友們面前有什麽抹不開臉的,以後哥哥什麽的想叫就叫嗷,大大方方的!]
安哲之前叫哥哥是因為垃圾系統的詭異能量收集模式。
但自從扒上,或者說是被愛咬人的文盲八爪魚扒上後,源源不斷的能量便從八爪魚那邊庫庫地往他這一直送,爆金幣爆得大方極了。
之前他還能通過封鎖小木劍上的神秘陣法紋路,來将他和八爪魚之間的聯系暫時切斷。
但自從有了崽,崽還跟在他身邊後,他和危昧那邊的能量聯系就一直沒有斷過。
能量順着兩只小章魚之間的聯系源源不斷地向他用來,充裕得都夠系統拿去開辟空間放大電影了。
本想和支持他的觀衆們鬥一下嘴,結果以前的黑歷史被大家狠狠扒出的安哲臉色一黑,看向谷安晏的眼神愈發不善。
他擁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他就是個很擅長于遷怒別人的壞蛋。
因此,安哲冷哼一聲,在摘去谷安晏胸前的徽章時将刀拔出,放在了谷安晏的脖子上。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嗎?”
“……哥,怎麽就快進到說遺言了?!”
谷安晏剛從眼前一黑的驚懼中蘇醒過來,結果眼前剛亮沒多久就感覺又要黑了過去。
他顫顫巍巍地起身,此時的谷安晏不顧直播間裏可能會因此而暴跌的人數,撲通一聲就給安哲跪了下去。
“放過我吧大佬,我這次考核認栽,我出去後自己去領罰。”
“大家都是委員會的,噩夢人不殺噩夢人啊!!”
“……嗯?考核?”
這又是什麽新冒出來的鬼東西?
安哲輕啧一聲,拖了把椅子過來大馬金刀地坐在了谷安晏身前。
“考核?我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接到通知,你們第二批新加進來的劇情?”
安哲翻了翻背包,從自己珍藏的徽章庫中找了個特殊點的噩夢委員會的徽章,往谷安晏眼前一亮。
再配合着他這個副本打探出來的內部消息和複雜職位,安哲雜七雜八地胡亂拼湊了一下,很快,就取得了谷安晏的信任。
“嘿嘿,大人,是這樣的。”
谷安晏起身,谄媚笑着往安哲那邊湊了湊。
然而還不等他站起,安哲就用刀往他肩膀上一壓,不耐煩皺眉。
“讓你站起來了嗎,接着跪着!”
見狀,谷安晏表情扭曲,心裏又是一陣狠狠地腦補和唾罵。
但被安哲這麽一欺負,谷安晏黑着臉,心裏的懷疑倒是輕輕消散——
沒毛病,這麽扭曲和變态,看樣子确實是委員會內部的高層。
就知道事情接下來會是這樣發展,甚至懷疑這群噩夢委員會的多少都帶着點抖m。
安哲嫌棄地啧了一聲,斜眼向地上看去。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分鐘後,在谷安晏語序不清,還時不時颠三倒四的混亂敘述中,安哲終于弄清楚了這個副本的第二次補人是怎麽回事。
——噩夢委員會在外面臨時啓動了晉升篩選系統,将原本封閉的副本打開,強行又塞了一批人進來。
至于晉升的職務……
“……在這個副本裏表現優異的可以晉升為紀律組成員?”
安哲驚了一下,沒想到紀律組成員這麽好當的。
跟其他電視劇和小說裏的不太一樣啊,都不需要考慮一下忠誠的嗎?
“是的大人,您不知道嗎?”
安哲震驚不解的樣子過于明顯,跪在地上膝蓋疼,偷偷将姿勢改為了鴨子坐的谷安晏擡頭,忍不住奇怪地看了安哲一眼。
這家夥不是說他就是紀律組成員嗎,怎麽……
“啧,這幫家夥,晉升的篩選越來越不負責任了啊!”
見谷安晏似乎有所懷疑,安哲就随口胡編着忽悠了他兩句。
安哲一路從剛進副本時的亂象講到為了争奪領隊手機,上一任領隊竟然對他痛下殺手。
再從領隊競選竟然能靠裙邊關系講到委員會內部愈發糜爛的作風。
“你就看着吧,元飛馳死了這事也不算完。”
“他們夫婦兩個抱的是誰大腿我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等出去這個副本後,我要去找委員長狠狠地參上一本!”
“大人英明!!!!!”
雖然安哲是随口胡謅的,但谷安晏是真信了。
面對安哲冷笑着說出的這番話語,覺得自己參與到了高層鬥争中,恍惚間自己仿佛也變成了個大人物的谷安晏興奮得面紅耳赤。
他攥緊拳頭,狠狠地錘了下地板,仰頭表情悲憤。
“大人您是有所不知,我們委員會下層的外部成員,過的日子那叫一個苦哇!”
抹了把因動情而逐漸濕潤的眼眶,谷安晏咬牙切齒,本就不帥的臉龐愈發猙獰。
“噩夢委員會的中層欺下媚上,偷偷克扣本該下發給我們外層人員的福利!”
“外層審核人員仗勢欺人,我們想要進入審核或者兌換公會內部特殊福利物品,都需要再額外給他一大筆積分!”
“公會內部傾軋嚴重,甚至還有少數一部分人勾結外敵,暗通曲款!!”
恨恨地砸了下地板,說着說着,安哲還沒上套,但谷安晏已然上頭。
覺得眼前的這個噩夢委員會高層是個難得為他們底層壞蛋着想的大人物,再加上話趕話地說到了這裏,谷安晏也忍不住開始吐露心聲。
“大人您有所不知,委員會的外部成員裏一直潛伏着至暗教團的卧底,将委員會的成員偷偷地往至暗教團那邊招去。”
“要不是過去後人頭目标要重新計算,積分待遇一切清零,之前我被那些蛀蟲欺壓和剝削的時候,是真想跑啊!”
“……人頭目标?”
又是一個從沒聽到過的全新詞彙出現,安哲疑惑皺眉。
“這是什麽東西?”
“就是,殺人的數量啊。”
谷安晏懵了一下,他擡頭向安哲看去,下意識帶着點疑惑的眼神很是茫然。
“想要通過考核成為委員會外部的成員,必須在同副本玩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手刃或者設計陷害搞死十個以上的人數。”
“這個不是外部成員最基本的要求嗎,大人您怎麽……”
“噢,是這樣的,我們當初沒這條要求。”
安哲擺了擺手,笑眯眯的,仿佛一點也沒有看出自己正在被懷疑。
“以前委員會可好進了,委員長成立公會初期,只要是個壞到透頂的壞蛋都能進。”
“至暗教團你知道吧?區區一個成立在我們公會後面的破工會,他們教主以前還被我們委員長打過呢,現在也不知道在神奇什麽,嘁!”
“……啊……啊?”
谷安晏瑟縮了一下,表情愈發迷茫。
“可是,可是,我們公會不是在至暗教團後面成立的嗎?”
“據說委員長還是從至暗教團裏叛逃出來的,怎麽可能會……”
啊這。
看着谷安晏狐疑,瑟縮,驚慌,最終逐漸變得不安而又害怕的表情。
安哲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編露餡了。
他就知道他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那麽好,編的東西總能恰好撞上。
這麽離譜的暴露方式都能讓他遇上……
騷年,看來你很喜歡這兩個公會的發家史啊,小道消息都記得這麽熟的?
眼看着安哲的表情逐漸陰沉下來,氣氛也開始變得越來越肅殺。
隐約間明白了什麽的谷安晏醜臉慘白,掙紮着向後爬去。
“不,不不……”
他的腿徹底僵住,只能用胳膊支撐着自己,使勁向後挪動。
“別殺我,”他滿臉祈求,“我可以配合着你繼續在噩夢委員會潛伏下去!”
“你配合我也沒用啊,我潛伏的都是高層,你連委員會內部都進不去,你怎麽配合我?”
安哲樂呵呵抽刀,刀芒即将砍下之際,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般,他動作微微一頓。
“對了,你剛才說,你們第二批進來的人是審核獎勵機制的對吧?”
“你們的帶隊人也被我砍掉了,那如果最終的獲勝者不是你們噩夢委員會成員的話,會怎麽樣?”
聞言,仿佛聽到了什麽十分可怕而又難以置信的事情般,谷安晏猛地擡頭,看向安哲的表情扭曲。
“為什麽會這樣問,你……你,你不是噩夢委員會的成員?”
“那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內鬼,是內鬼!那幫狗日的高層,他們什麽消息都往外說,他們偷偷投靠了至暗教團!!!”
“去死吧!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我不會給你說的!!”
“你們這群信奉邪神的神經病,你們不得好死,你們……”
伴随着噗呲一聲輕響,響應着谷安晏的號召與要求,問不出來東西了的安哲手起刀落,惆悵地将他送走。
“真沒想到,那群二五仔聚集地裏竟然出了個大大的忠臣。”
安哲拽了拽縮在他口袋裏偷懶打盹的黑煙,示意他上去二次利用毀屍滅跡一條龍。
在谷安晏黑掉直播間裏那滿屏【???】和【不是哥們,你到底哪家公會的?】的震驚彈幕刷屏裏,安哲起身,握拳給自己打氣。
“好,大老鼠已經清完,下一步就是醫院裏的其他小老鼠!”
“唧!”
在揮舞着小觸手,給他附和打氣的小章魚腦袋上搓了搓,安哲接過黑色冤魂遞過來的贓物,将那縷細煙揣進兜裏。
“我們走!”
一個多小時候,将市一院仔細搜檢了一圈,确定沒有一只老鼠遺漏的安哲哼着歌,腳步輕揚地回到了急診科三樓。
從樓梯口正式踏入的那一刻,一股熱火朝天,火熱而又忙碌,擁擠中又滿是嘈雜的氣氛鋪面而來。
半活而又微死的疲憊洋溢在每個人的臉龐,整個樓梯口充斥着麻木的班味。
看着安哲突然出現的身影,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學安哲的活刨邪術,忙活得人都快麻了的嚴嵩眼睛一亮。
嚴嵩張口欲喊,下一秒,手術室緊閉着的大門打開。
剛拖下手術服,滿身滿臉是汗的林凡看見安哲的那一刻,同樣猛地一呆。
他搖頭轉身,興奮地向身後喊去,聲音裏滿是壯勞力和外出打工的大騾子終于回來了的歡欣。
“安哲!!是安哲回來了!!!”
“……是嗎?哪哪哪??”
聞言,今晚在各個病房間暴走,幫忙補病歷補到崩潰的尉遲茂實從病房中沖出,喜極而泣。
“太好了!人手現在急缺,能上□□自做手術的終于又多了一個!!”
連他都被拉了好多次壯丁,拽進手術室裏當人肉污穢顯示器。
知道一個從沒進過手術室的人,一晚上在各個手術室內連軸轉有多崩潰嗎!
現在,罪魁禍首終于歸來。
跟我一起沉浸在手術地獄和魔鬼病例山中去吧,魂淡!!
安哲:“……”
雖然沒能對上尉遲茂實那中二病十足的腦電波,但大家猙獰疲憊,終于看到了個年輕壯騾子的欣喜眼神安哲還是能看出來的。
“來了來了,我剛才把外面殘存的老鼠掃清完畢,這就來幫忙!”
刨開,抽取污穢,縫合。
刨開,抽取污穢,縫合……
身為活刨邪術,咳,手術的創始人,安哲雖然縫合的活做得糙了點,但刨和抽,特別是抽的那部分,做得卻是史無前例的好和快。
在發現了安哲的這個特性後,很快,梅芳和邬如他們就調派人手,将手術流程進行優化——
安哲只負責刨和抽,之後最費時間的縫合交給其他醫生來做。
就這樣,宛如工廠的流水線般,被污染的病人一臺接一臺地流過。
刨,抽。
刨,抽。
刨,抽……
在直播間一連串的【媽耶】和【哦豁】聲裏,刨人刨到麻木,最後手臂和眼睛一起直了的安哲魂都快飛了。
該死的老鼠,該死的噩夢委員會,該死的薛老板,最好祈禱別讓我逮到你們……
懷着沖天的殺意與滿滿的怨氣,某安姓流水線小工任勞任怨地刨着,就這麽硬生生地刨完了大半的病人。
不知不覺中,時間飛快流逝。
日出東方,紅日破曉的那一刻,終于做完了剩下的手術,解放出來了的安哲眼眶微濕。
此時的手術室裏,人員已經忙趴下了好幾波。
來回換人的衆人互相攙扶着走出,悅耳的來電鈴聲伴随着日出一起升起。
看着來電提示上那熟悉到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名字,安哲咬牙,努力将嗓音壓得輕柔。
“喂,老板?”
“嗯嗯,是我,我是小安。”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這還用問,那肯定是妥妥的呀!”
腳步麻木地來到走廊上的候診椅上坐下,安哲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麽的猙獰。
“嗯嗯,當然了,敢和我們作對的,已經全被我殺完了!”
“當然可以,老板你放心的來呀!”
安哲彎眼,聲音溫柔而又甜蜜。
“老板快來,等你來了,我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