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亡魂醫院(八) 堂下何人,膽敢狀告本……
第42章 亡魂醫院(八) 堂下何人,膽敢狀告本……
後知後覺的, 張修謹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
他坐立不安地在vip觀賞席位的凳子上蹭了蹭,扭頭下意識地向李祥看去。
在小胖子疲憊麻木,仿佛看破紅塵的灑脫超然目光中, 還不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麽的張修謹側頭, 小聲詢問道。
“什麽叫……奪命四連刨啊?”
“就是, 嗯,字面上的意思。”
李祥也不清楚這個要該怎麽和張修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麻瓜解釋, 他想了想,委婉而又隐晦。
“等下開始你就知道了。”
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奪命,以及,四連刨。
“蕪湖,表演嘉賓已經就位,場下的觀衆你們準備好了嗎!”
為了更具觀賞性,以及在自己的朋友們面前更加露臉,即将開刀的安哲并沒有佩戴口罩。
當然,這是絕對違反手術安全和衛生措施的,但由于在場的幾人都不是正規醫生和病患出身, 不能拿常理上的醫生與病患的情形來套用。
在躺在病床上的病患默認下,安哲就這麽興高采烈的, 對朋友們開始了他新晉拿手絕活的展示。
“絕命四連刨之第一刨——一破, 卧龍出山!”
安哲擡手就是一記橫切了大半個腦殼的劃拉, 污血飙飛中, 幹脆利落的動作把張修謹都給看傻了!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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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把臉上被濺到的細小血珠,頭一次見到黑醫行兇震撼場面的張修謹眼睛都直了。
“就這麽直接的,刨啊?”
場面大開大合的一點麻藥都沒打, 被按在病床上的那個庸醫被硬生生痛醒過來,變異異化之後的四條腿和五個胳膊都一起蹬直了啊!!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他剛才刨你的時候打了麻藥的。”
知道張修謹在糾結和抓狂什麽,見慣了大場面的李祥拍了拍自己隊長的肩,貼心安慰道。
“安哥懂分寸的,他刨人和刨鬼不太一樣,雖然刨鬼奔放了一點,但是刨人的時候還是,嗯……挺克制的。”
張修謹摸了摸自己後腦勺上那道長長的切線,在下意識的輕微打擺子中嘴角狂抽。
害怕地往李祥身邊挪了挪,此時此刻,小胖子微胖圓潤的身軀在張修謹看來是那麽的可靠。
足以遮風避雨,替他抵擋下這鋪面而來的感官和san值危機!
但張修謹有小胖子做溫暖的護盾和避風港,直播間裏的觀衆可沒有。
面對安哲這大開大合的擡手橫切,恍惚間感覺自己被濺了一臉血的直播間觀衆都要吓傻了!
[啊啊啊,走開挪遠點!之前不是還離得遠遠的嗎,怎麽突然拉得這麽近啊嗚嗚哇哇哇!]
[mad智障AI會不會掌鏡,血都飙到鏡頭上了啊!!]
[退!退!退!!給老娘退!!!]
[為什麽又變成了仰視視角,感覺這哥在刨我一樣……]
[救命老實了老實了,給你砸個大禮物哥,答應我做個人吧,鬼的命也是命,頂着這麽好看的臉做這麽吓觀衆的事真的不好啊嗚嗚QAQ]
[這一定是主播對我們的挑釁和回擊,兄弟們撐住!!]
[別嘴硬了哥,你匿名送禮的選項沒開,我們能看到你刷禮物和表忠心的私密留言的……]
[嗎的删號了,這直播看不了一點]
直播間裏,[保護/保護/]和[大哭/大哭/]以及經典的長串和諧不斷刷過。
在安哲興高采烈的主刀下,不少砸禮物砸上了粉絲榜的黑粉們受不了這個刺激,悄悄地開始改名。
從“早日暴斃哲”等惡意滿滿的負面ID,悄悄地改成了“哲就是愛”等肉麻昵稱。
其刷禮物的迅猛程度,一度将小時禮物榜上的粉絲刷掉,哐哐打賞的架勢把粉絲們都給看麻了。
[怎麽突然刷禮物刷得這麽猛?]
[笑死馬上就是星際時的深夜,之前某些人口業造得太多罵得太狠,估計是真怕晚上睡覺會夢到哲哲吧,捂嘴笑.jpg]
“啧……”
直播間外,安哲将躺,或者說被黑色冤魂按在病床上的庸醫1號細細刨了個遍。
看着他體內同樣爛透了的黑心爛肚腸搖了搖頭,安哲脫下外科手套遺憾宣布。
“手術失敗,病人死亡。”
“失敗……死亡……失敗……死亡……”
連續三場刨下來,張修謹和直播間裏的觀衆們整個人都看傻了。
害怕地縮在李祥身旁,曾經被副本BOSS、噩夢委員會和至暗教團精英小隊三面夾擊都沒這麽害怕過的張修謹虎目含淚。
雖然吧,刨的都是爛透了的壞蛋,但是吧……
“祥啊,你這個朋友,是真的很不一般啊!!!”
不敢說出什麽冒犯或者刺激性的話語,張修謹坐在李祥身旁,目光呆滞,表情在一次又一次的震撼沖擊中早已失去了管理作用。
“這也……太……呃……不同尋常的……厲害了吧!”
“還好還好,隊長你習慣了就好,安哥他,雖然……是吧……但人還是很好的。”
不希望安哲被自家隊長過于誤會,李祥試圖替安哲解釋。
“當時安哥和我一起,正在探索另一層的病房,聽到你陷入危險有難,二話不說就帶我沖了過來……”
在李祥努力使用語言藝術的解釋聲裏,刨到了錢科長的安哲小手一頓,皺眉輕輕地“咦”了一聲。
此時此刻,錢科長的腦殼中,大團大團的污穢翻滾,糾纏虬結着向大腦中央的那個小光團發出沖擊。
被衆多污穢圍攻,位于中央的小光團也不是吃素的。
和安哲之前見過的那些支離破碎、茍延殘喘的微芒與光亮不同,這個殘存于大腦中央位置的小光團氣息強勁,鬥志十足。
圍攻而來的粘稠污穢來一個它打一個,敢聚攏而來它就爆發出光亮将污穢猛地驅散。
若不是外敵過于強勁,小光團自身又沒有隊友和補充的話,安哲感覺這個小光團自己就能把錢科長體內的污穢打跑,一副戰鬥力十足的彪悍樣子。
“真有活力吶……”
聽到安哲感慨不已的聲音,vip觀衆席上,已經觀賞表演觀賞得神志不清的張修謹回過神來,低聲喃喃地向李祥問去。
“他是在,誇我們精神堅韌嗎?”
“呃,應該不是吧。”
和張修謹上來就強度拉滿,連續圍觀四場活鬼現刨,最重要的是自己還剛被行兇之人刨完,圍觀途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代入,然後更害怕了的別致體驗不同。
李祥今晚是循序漸進着圍觀過來的,中間還見證過紅衣護士的光芒收納,知道安哲這一路刨過來是在處理和收集着什麽。
此時此刻,見安哲一臉贊賞的樣子,坐在觀衆席上的李祥挺直腰板探頭,好奇而又安撫地說道。
“隊長你別慌,安哥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哦哦,那就好……”
張修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但想想李祥剛才說安哲發現了什麽,就又将移開的視線重新移了回去。
後腦殼處,在心理作用下,明明已經快要愈合了的傷口縫線,張修謹是越看安哲動手就越感覺到疼。
就這樣,在觀衆席兩位男賓的好奇/麻木圍觀下,發現這家夥還有救,安哲的動作明顯小心謹慎了許多。
他用鑷子、吸管和棉球将儲蓄在錢科長腦袋裏的污穢去掉,還時不時地拉過黑色冤魂的幾縷黑煙觸手,将細秘難搞地方的小污穢去掉。
就這麽一點點的,動作飛快的,手術向下推進進行。
最終,清創完畢的安哲往小光團上滴了幾滴強效恢複藥劑,而後将大開的腦洞重新縫合。
直起腰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安哲看着面色從蒼白逐漸變得紅潤,緊閉着的眼皮逐漸顫動的錢科長,感慨不已地搖了搖頭。
“刨一晚上了,終于又救活了一個。”
這梅良心醫院裏黑心醫生的概率和致死率,是真的高啊。
“呼……嗯……呃……”
往錢科長身上拍了個強效治愈光球,在系統藥劑的強效恢複下,一臉死樣的錢科長終于顫動一下,艱難不已地睜開了眼睛。
“這就是……死後地獄的模樣嗎……”
“不是哎,你還沒有死。”
将錢科長攙扶起來,掰着他的嘴往裏灌藥水,安哲笑眯眯的,沾着血污的笑容看起來卻格外,劃掉,有點滲人。
“你醒啦,手術很成功,你已經被我搶救回來救活了噢!”
“不是……你……嘔……”
溫柔大姐姐調配的藥水一如既往的給力,錢科長皺眉剛要開口,就臉色狂變地扶着病床幹嘔了下去。
在安哲遞來的示意目光中,極不情願的,黑色冤魂飄了過去,将手伸進錢科長嘴裏含淚吃屎。
在錢科長“嗚呃你不要過來啊”與“咦,你這是……”的眼神轉換中,今晚是真的吃得有點塞的黑色冤魂又打了個嗝,繞着會議室自覺慢吞吞地跑圈消食。
得趕快騰騰肚子,不然等下吃不下的話,估計又要挨打。
看着黑色冤魂血淚斑斑的樣子,錢科長頓了一下,嘴裏的那句“孽物”到底也沒好意思喊出。
撐起虛弱的身子,錢科長的目光掃過坐在一旁的李祥兩人身上的病號服,最終,視線落在了安哲身上。
“你是……哪個部門的醫生?”
看着安哲被血染紅的病號服,錢科長頓了一下,聲音愈發虛弱。
“你特征還,嗯,嗯,挺突出的,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噢,你沒見過我就對了,”
安哲笑眯眯開口回話,順便将手術刀收起,抖了抖白大褂上殘留的血肉與骨碴。
“我是今天新來梅良心醫院實習的醫生,科長好。”
發現這個被安哲救活的NPC似乎是劇情裏的重要人物,李祥和張修謹也趕忙走過去,乖巧地站在安哲身後刷臉熟。
張修謹的主治醫生,就是剛才在手術臺上被安哲刨死的庸醫之一。
主治醫生死亡後,張修謹這個病患便成了無主之物,安哲拿着李祥身上的束縛帶小手一抖,張修謹便也成為了他名下的病患,小團體人數喜+1。
将自己的兩個小夥伴以所負責病患的名義介紹給錢科長,而後大家眼巴巴地望着,等待眼前一臉滄桑,“我故事很多”的錢科長透露點消息和內幕。
“咦,這是你今天剛接手的兩個病患嗎,體內壞血症的情況治愈得很好,已經可以出院了。”
推了推鼻梁上破損的金絲框眼鏡,錢科長下意識地觀察着病患情況,言語間對安哲的醫術很是贊賞。
然後慢慢的,下意識先确定完病人的情況後,錢科長才反應過來安哲剛才說了什麽。
稀疏的眉梢皺得死緊,錢科長扭頭看着安哲,疑惑說道。
“你說你是,今天新過來實習進修的醫生?”
“但是梅良心醫院爆發感染,情況壓抑不住,我們早在幾周之前就封院了啊?”
“……嗯?”
幾分鐘後,和安哲對完了現在是什麽時間,在錢科長的皺眉解說下,衆人終于對梅良心醫院的背景故事有了點了解。
半年前,名為“壞血病”的奇怪病狀突然在梅良心醫院中爆發。
沾染上壞血病的病患身體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急速腫脹惡化,進而軀體變異,最終爆炸,将體內已經培養成熟的污血爆開。
凡是被污血沾染碰觸過的人都有很大概率感染,進而成為新的污血培養皿,等待着新一輪的死亡與輪回。
“壞血症最開始爆發後,雖然情況比較惡劣,傳染和死亡率都很高,但最開始的時候,局勢還是在我們掌控之中的。”
長長地嘆了口氣,在頭頂白熾燈的映照下,錢科長側過頭,眼神滿是陰翳。
“但後來不知為何,壞血病在醫生和隔離區外也爆發出來,本來被壓制住的局面變得一片混亂,我們排查了很多次,發現有人惡意投毒,但……”
“但?”
掃了眼一臉疑惑的安哲等人,錢科長慢慢說道。
“但等我們排查過去,将那幾個投毒的人圍堵在病房裏時,卻發現他們神秘消失了。”
“密閉的病房裏,就那麽憑空沒有了他們的身影。”
錢科長下意識地動了動指頭想要抽煙,而後皺眉向口袋裏掏去,片刻後,反應過來現在仍在封院期間,物資匮乏的錢科長嘆了口氣,表情愈發陰郁。
“然後本來被控制住的壞血症再度爆發,梅良心醫院徹底淪陷,我們向市醫院求助後進行封院,再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聽到一半的時候,張修謹心裏就猛地一驚。
無緣無故而又目的性極強的使壞,密閉空間裏神秘莫名的消失,結合着錢主任剛才的那些細節描述,張修謹甚至能對上當初帶隊過來的具體是噩夢委員會裏的誰。
唯一的問題就是,噩夢委員會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們憑什麽篤定進入副本造成破壞性損害後,劇情仍會保留,又憑什麽篤定後續噩夢委員會的成員能持續不斷地進入副本?
聯想起之前嚴嵩和各小隊的隊長開會時透露出的些許內容,一時間,張修謹心情愈發沉重。
竟然這麽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嗎,這些家夥……
“所以說,你們這批來進修的新人是怎麽進梅良心醫院的?”
奇怪地看了安哲一眼,隐約感受到了事情的複雜和背後操縱的力量,錢科長眉頭皺得更緊。
“光是申請批複這關就過不去,梅良心醫院雖然在司光市郊區,但當初我們醫院的事市區裏的那些醫院多多少少肯定也都知道點東西……
怎麽會放你們過來,小夥子,你在你們醫院裏原先得罪人了嗎?”
“對了,”仿佛想到了什麽般,錢科長猛地擡頭,目光銳利地向安哲看去。
“批複,批複!實習文件你還帶着嗎,當初同意你們來我們醫院實習的批複人,是誰?!”
“帶着呢,科長你別急。”
安哲将手伸進口袋,裝作掏出的樣子從系統背包中将東西拿出。
将實習申請給錢科長遞了過去,安哲搖頭,表示這其中情況有些複雜。
“梅良心醫院的情況我們來之前不清楚,但是想來梅良心醫院實習,可是要表現最優異的醫生才可以,他們,咳,我是說我們,我們都是搶着過來的。”
“然後,批準我們來醫院實習的,不是別人,是梅芳梅院長本人。”
安哲一臉淡定地将消息透出,同時動作自然地觀察着錢科長臉上的表情。
震驚,質疑,沉默,茫然,若有所思,不敢置信,感覺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最終,通過錢科長這一系列複雜沉默的微表情,安哲确定了梅院長是個好人,起碼錢科長是這麽認為的。
但既然這樣的話,當初梅良心醫院的情況又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而情況都已經演變成這樣了,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全都變成了半人不鬼的模樣,梅院長又怎麽獨善其身,事後還仍舊不斷地批複接收着新醫生來梅良心醫院實習的申請?
“這事中間……可能還有些我們暫時不清楚的事情……”
看得出來,梅芳院長在錢科長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很高,擔心安哲他們誤會,錢科長一邊皺眉,一邊簡單解釋。
“當時壞血症爆發前院長剛好不在,她外出尋親去了。”
“後來壞血病控制不住後我們封院,但院長回來後得知詳情,肯定是不願意放棄我們,毅然決然地就又回來,現在還在不斷召集醫生試圖診治……”
面對錢科長這勉強自圓其說的解釋,張修謹和李祥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
這理由和解釋也太牽強了,完全就是主觀附會。
別的不說,就那麽巧,趕在醫院快要爆發壞血病的點,院長恰巧出去尋親去了?
見眼前大家都不怎麽相信的樣子,錢科長嘆了口氣,又解釋了幾句院長醫術高超,醫者仁心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畢竟剛做完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手術,剛從鬼門關裏被安哲硬拽回來。
在說完這長長的一通話後,肉眼可見的,錢科長的狀态變得蒼白頹靡了起來。
“雖然他們試圖通過壞血症來控制我們,但剩下的同事們仍舊建立起了最後的防線。”
錢科長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接下來不再适合白天出現,以後有事要找他的話,可以通過安哲工作證上的小紅花,于夜晚對他進行呼喚。
在會議室外緩緩傳來的僵硬敲門聲裏,安哲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般,他拉住了準備向外走去的錢科長的手,熱情地露出一個乖巧微笑。
“既然科長你以後白天不出來了的話,那你白天的工作,是不是需要有人幫忙處理才行?”
“對,”錢科長摸了摸頭。
“我白天出現的話容易被他們逮到……等等,你的意思是……”
[???還能這樣操作的嗎?]
[卧槽好牛,你是我見過最猛的一個主播,鐵鐵關注了,你是真不怕被NPC打死啊]
幾分鐘後,重新變得空曠了一些的小型會議室裏。
張修謹震撼不已地盯着安哲胸前悄悄變更了的血污工作證,一臉“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呆滞表情。
“不是,這還能直接要的嗎?”
“怎麽不行?”
安哲驕傲挺胸,胸前,剛才被紅衣護士啪啪蓋了一連串的小紅花愈發鮮豔。
他又從兜裏掏了掏,掏出了厚厚一疊浸染着污血的醫生工作證與病患病歷卡。
在張修謹“你們今晚究竟殺了多少”的呆滞目光裏,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了個妙點子來的安哲搓搓小手,表情興奮而又期待。
“做為你們的主治醫生,我宣布,你們都已經病愈出院了!”
安哲猛地揮手,興奮眨眼。
門外,剛剛離開的紅衣護士再度出現,身旁還跟着個還沒被領到藏匿窩點,就又跟着回來了的茫然錢科長。
在一衆人迷茫震驚的目光中,安哲喊停了紅衣護士給他蓋小紅花和辦出院手續的動作。
将舔包得來,掉落拾取的工作證往李祥和張修謹胸口處一拍,安哲眨巴着眼睛,試探問道。
“那個,其實他們不是病愈出院的病患,他們是我失散多年,剛剛找回的醫院同事……啊哈哈,能認不?”
在小胖子和張修謹尴尬到腳趾瘋狂摳地的漫長沉默裏,紅衣護士一點一點的,慢慢扭過了頭。
她盯了安哲一眼,而後又盯了安哲一眼,接着死死地盯着安哲看了好一會兒。
就在安哲以為自己這奇思妙想可能要失敗了之際,卻見紅衣護士緩緩搖頭,一頓一頓地放下了手中舉起的小紅花印章。
“這這這樣的話……就不算算算……你治……治治愈的數量了……”
“你……确定定……嗎?”
“可以的可以的,莫得問題!”
沒想到這樣還真能搞成,安哲眼睛一亮,立馬開心乖巧地連連點頭。
就這樣,在小胖子和張修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拍在他們胸前的工作證緩緩變化。
原本寫着黑心庸醫們名字的那一欄顏色緩緩退去,就這樣慢慢的,浮現出了他們的名字上來。
“嘿嘿謝謝姐姐,姐姐慢走——”
安哲揮手,笑眯眯地揮手歡送着紅衣護士和錢科長的離去。
甩了甩手中的束縛帶,安哲吹了個口哨,興高采烈地開心揮手。
“好,現在身份已經搞定。”
将空了的束縛帶往張修謹和李祥手裏一塞,接着又一人分了張從‘錢科長’黑心手下裏搜刮出的,小型會議室的門禁卡。
安哲轉身向外走去,就連背影裏都寫着意氣風發。
“走着,去給你們找倆落單沒人要的病號去!”
“老板放心嗷,包滿意的!”
忙忙碌碌中,夜晚的時間很快過去。
牽着安哲給他們打下來的病號,李祥和張修謹跟在安哲身後,溜溜達達地向分配給安哲的獨立小辦公室走去。
将病患送去病歷卡上的病房裏,終于回過神來的李祥“嘶”了一聲,看向張修謹的表情帶上了點震驚。
“隊長,我副本下得少,還可以這麽操作的嗎?!”
“可以個頭啊,當然不可以!你朋友可以是你朋友牛逼,換個副本或者換個人你這樣試試,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好嗎!!”
輕輕地嘆了口氣,張修謹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小聲說道。
“這裏的規則認可了他,這座瀕臨死亡的醫院在向他釋放善意,所以他能做到正常來說我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與此同時,當夜晚變得友善後,白天就會不再包容,小心一點吧,我感覺今天白天要出事。”
張修謹的預感沒錯,或者說這就是老玩家的經驗所在。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醫生和病患們的存在大洗牌,不少玩家們脫掉病患服,穿上了血染的白大褂,也有不少醫生失去了自己的病患,臉色陰沉地牽着個全新病人。
在每日照常的晨會中,砰的一聲,大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
老林醫生表情陰翳地走了進來,看向安哲的眼神寫滿了兇狠。
“你和院長沒有關系,你騙我?!”
面對老林醫生的咄咄逼問,安哲當着他的面翻了個白眼,無語開口。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沒有關系了,是你自己不信,現在跑來怪我?”
“好,好好,好得很吶。”
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的老林醫生渾身發抖,他盯着安哲,猛地怪笑一聲。
“你被開除了!你的積分被扣成負數,你的實習證明不合格!!!”
“不好意思,你好像沒有那個資格哦。”
和老林醫生預想中安哲大驚失色,痛哭流涕的向他跪地求饒的場景不同,安哲挺直腰板嗤笑一聲,半點不慌。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老林醫生猙獰惡毒的嘴臉,笑眯眯地輕聲說道。
“首先,我昨晚治愈了好幾個病患,實習分很多,根本不怕你扣的,也不存在被扣成負數的可能。”
“其次,我在你手裏能影響到的實習分,昨天你就已經給我打完了,想要改分的話違反程序,需要向你的上級打報告哦。”
“最後,你的上級,也就是科室的負責人——錢科長,他說他最近身體有些不适,白天的工作委任了我來替他完成。”
在老林醫生逐漸蒼白的面色中,安哲将自己工作證上的血污擦去。
指着職務那一欄裏(代科長)的字眼,看着老林醫生驚慌不已的表情,安哲和藹微笑。
“來吧,上級就站在這裏,有什麽需要向我彙報的?”
抖了抖身上嶄新的白大褂,安哲将工作證重新別好。
他笑眯眯的,盯着老林醫生一字一頓地說道。
“堂下何人,膽敢狀告本官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