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亡魂醫院(七) 問題不大,準備開顱吧……
第41章 亡魂醫院(七) 問題不大,準備開顱吧……
李祥:“……”
這熟悉而又令人印象深刻的話一出, 李祥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
新手副本裏安哲拍胸脯說完這番保證後的操作歷歷在目,走馬燈般依次從李祥眼前閃過,閃得李祥頭暈腦子眼疼。
但緊跟着, 不等小胖子說些什麽, 安哲就回身握住了他的手, 精致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嚴肅。
“說吧,需要救的老板在哪?”
Gkd, 時間不等人!
在短暫猶豫了不到零點零零一秒的功夫,李祥果斷抛掉顧慮,選擇救人。
別具一格與衆不同點其實也沒啥,都進無限游戲成主播了,還那麽在意世俗的眼光幹啥?
癫!
癫點好啊!
在安哲一腳踹開病房緊閉的大門,然而有特殊的防護機制沒有踹開,繼而選擇一刀把門劈砍飛後。
頂着屋裏滿屋子鬼鬼人鬼鬼的震撼目光,緊跟在安哲身後沖鋒的李祥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你們這是……上門找茬?”
聽聞巨響,幾名正在開會的醫師扭過頭來,一臉驚詫地望着他們,眼神正常詫異的讓小胖子一時間産生了些他們真是來上門找茬的恍惚與羞愧感。
而在小型會議室的中央, 碩大髒污的病床上,觸發了緊急救援信號的張修謹正仰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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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四肢被束縛帶緊緊束縛, 看樣子似乎被打了類似鎮定劑或者麻醉劑之類的東西, 時不時無力地掙紮一下, 卻沒有半點成效。
大門被劈砍飛出的巨大聲響傳來, 張修謹也擡起眼皮奮力看去。
見過來救人的是李祥, 身旁還跟着個超級好看,一看就很不能打的小漂亮。
一時間,知道李祥是新人, 估摸着能跟李祥認識,過來救人的八成也是個新人的張修謹急了。
雖然感覺那個新人看起來莫名眼熟,剛被打了麻藥腦子有點暈,沒認出來人的張修謹拼盡全力地撲騰了幾下。
他使勁給李祥他們使着眼色,示意李祥他們別管他快跑。
然而不等張修謹眼神抛過去,一片寂靜聲裏,他就聽到站在李祥身前的小漂亮沉吟說道。
“那倒不是,我們是來單純劫人的。”
……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他們正常商量幹啥!
一時間,場上唯二的兩個正常人心情風中淩亂,安哲則是揮了揮手,伸手向前面一指,動作豪邁極了。
“幹掉他們!”
“桀桀桀桀桀——”
小型會議室裏,明亮穩定的白熾燈燈光突然一閃,接着再閃,繼而又閃。
在這電壓不穩,瘋狂閃爍的燈光裏,一坨臃腫而又碩大的黑色厲魂從安哲身後猛地蹿出,他桀桀大笑着,仰頭,打了個巨大的嗝。
“嗝……”
場上本就嚴肅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詭異,黑煙缭繞中,被黑霧包圍起來的幾個醫生面面相觑着,不知道這兩個找上門來的家夥打的是什麽主意。
“今晚研讨的素材已經夠了,你要是想被研究的話,得申請打個報告明晚才行,不過……”
會議室主位,年紀最大的醫師沉吟片刻,突然舔了舔嘴。
他看着安哲,渾濁的眼神從安哲沾滿了血污的白大褂上掃過,目光滿是垂涎。
“看你這麽勤奮好學的樣子,今晚給你加個位也不是不行。”
“唔,被研究?”
還沒聽說過這麽神奇的說法,本着勤奮上進,交流有無的想法,安哲示意黑色冤魂這個丢人玩意往後站站,好奇問道。
“怎麽個被研究法?”
“當然就是你躺在病床上,注射完藥劑後被我們研究了。”
被安哲這好奇探究的樣子逗到,主持會議那個醫師打開了身旁的小型醫用便攜式冷藏箱。
氤氲冷氣中,一管足有嬰兒手臂大小,紅黑色不停流動打圈的詭異液體在試管中沖旋回蕩。
向安哲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研究成果後,率先向安哲開口的年長醫師合上箱子,渾濁目光中滿是引誘。
“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的課題組?新進的這批醫生還是小林帶的吧,我回頭給小林打聲招呼,你放心,李主任的面子,他不敢不給。”
看眼前的這個老登一臉淡定自如的樣子,以及最重要的,箱子裏那支已經被打空了的試管。
安哲嘆了口氣,搖頭拒絕。
“你們這個課題上報過醫院嗎?大晚上的偷偷躲在這裏研究,恐怕不合法吧?”
話音未落,會議室裏的幾個醫師面色齊齊一變。
冷笑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幾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醫生陰郁說道。
“看樣子你是要,給臉不要臉喽?”
“那還是沒有你不要臉的,真就什麽話都有臉說啊哥哥。”
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狀态還沒挂上,安哲一拍腦門,盯着眼前的每一個醫師都喊了句哥哥。
話題轉折的猝不及防,嚴肅邪惡的大人世界中仿佛突然插入了什麽迥異突兀,細想一下好像更嚴肅邪惡的成人話題。
準備動手的幾個醫師猶豫了一下,身上詭異變化的身影猛地一頓,他們扭頭,拿捏不定地向領頭醫師看去。
“錢科長,這人我們還收嗎?”
肉眼可見的,被詢問的錢科長也猶豫了起來。
他目光狐疑地掃視着安哲,打量再三後,竟搖了搖頭忍痛放棄。
在安哲懵然的目光裏,錢科長嘆了口氣,遺憾收手。
“算了吧,精神有問題的我們不要。”
安哲:“……”
安哲:“……?????”
“你看系統,我就說你們這個綠茶的系統設定很有問題吧,我都被當神經病了啊!!!”
【但是哲哲,你不喊哥哥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拿你當神經病啊……】
[檢測到向宿主發送的消息中有不适宜的內容與詞彙出現,請謹慎用詞,共創文明和諧世界]
感受到安哲那邊傳來的憤怒無比的意識波,小系統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話卻始終說不出去。
最終,小系統委委屈屈地将這個鍋背下,噼裏啪啦地就開始向主系統發報錯系統。
為什麽對系統的發言限制級別這麽高,這只是正常的聊天而已啊!
與此同時,另一邊。
趁着安哲和那幾人瞎扯拖延時間的功夫,李祥悄悄摸到了張修謹身旁,拿起安哲塞給他的小刀将束縛帶迅速割斷。
“別管我了……你們快走……”
無力地将手搭在李祥手腕上,張修謹蒼白的嘴唇開合,眼神滿是絕望。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沒用的哈哈,已經晚了!”
黑霧缭繞中,錢科長猙獰大笑的聲音在這間小小的會議室中回蕩。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先前被砍飛了的大門碎片消失,重新回到了門戶大開的門板上。
密閉的會議室裏,中央空調強力啓動,嗡嗡作響的換氣系統全力開工,驚得正四處晃悠,一邊制造黑煙一邊消食的黑色冤魂猛地一愣。
片刻後,發現那新風換氣系統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別說是他了,就連他制造出來用來充當氛圍組的黑煙都沒吸掉多少。
毫不留情地嗤笑一聲,快胖成球了的黑色冤魂托着自己肚子,繼續繞圈溜達。
會議室裏這麽幾個人,等下,還有的吃呢……
錢科長只是人傻又不是耳背,清楚無比地聽到了黑色冤魂這聲聲音超大的嘲笑。
錢科長氣得臉色鐵青,盯着安哲的目光滿是陰沉。
“可以,看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仰頭從兜裏掏出管紅色液體灌下,身旁年輕一些的醫師則是一人灌了兩管甚至更多。
在體內逐漸膨脹而起的暴虐力量中,錢科長猙獰笑道。
“不過等下,很快的,你就會體會到什麽才叫真正的絕望!”
砰——砰砰——砰砰砰——
密閉着的會議室中,肉-體沉重的打擊聲不斷傳來,時不時夾雜着幾聲痛到了極致的悶響。
模糊的求饒聲含糊外流,偶爾有出來覓食的醫生和病患路過,聽到聲音後好奇擡頭,渴望的眸子猩紅,躍躍欲試地試圖撿漏。
在看清楚會議室上挂着的會議名稱與參會醫生後,不管是醫生還是病患,無一例外的,臉色全都大變,腳下生風宛如躲避瘟神般迅速逃跑。
很明顯,這間會議室以及會議室裏的醫生們對這個樓層的醫生/病患來說,是個類似恐怖怪談的存在。
然而此時此刻,會議室裏,卻正上演着一番與衆不同、別開生面的場景。
砰!!
一拳将癱倒在地上的錢科長錘暈,翻着白眼抽抽着昏迷了過去,将刀借給了李祥的安哲垂眸。
他看着自己捏成拳的拳頭,眉頭緊皺,精致的臉蛋上滿是不解。
擡手不放心地在四名醫生腦袋上挨個補了一圈,有不抗揍一些的甚至被錘醒後又再度錘暈。
看着這幾個人如此不抗打的樣子,剛被放完了狠話的安哲茫然眨眼,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們該不會是……在裝暈吧?”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然而不管安哲怎麽盯着這幾個人情深意切地喊哥哥,眼前被他揍翻在地的醫生們都沉默地躺在地上。
他們閉上眼睛深沉昏睡着,呼吸均勻柔和,四個人湊不出半點活人該有的反應。
見這幾個人系統後臺的能量值記錄一直沒有刷新,看樣子是真的失去意識被錘翻在地。
确定了這幾個家夥是真·很不經打的安哲回想了一下他們一分鐘前放的那些狠話,深深沉默下來。
“還以為遇上隐藏BOSS了,結果只是嘴上厲害嗎……”
從系統商城中的基礎道具裏購買強效麻繩,接着指使黑色冤魂将這四個人牢牢捆上。
躺在病床上圍觀了全程,李祥的小隊隊長——張修謹打了個哆嗦,窩在李祥懷裏無力說道。
“你的朋友,他一直都這麽,嗯,精神強壯的嗎?”
“咳,差,差不多吧。”
李祥心想張修謹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玩家,就連詢問都說得這麽委婉。
“安哥他……人還是很好的……就是做事吧……比較容易上頭興奮……”
吭哧着解釋了一下,同樣也在圍觀着安哲湊人英姿的李祥回頭,突然發現張修謹的臉色不對。
在張修謹眼神渙散,都快失去意識的臉龐上拍了拍,李祥焦急揮手,下意識地向安哲看去。
“安哥,快來看看我們隊長,他快不行了!”
“別急,讓我看看。”
聞言,正準備對躺在地上的四人組手起刀落的安哲起身,快步地向李祥這邊走去。
片刻後,安哲看着張修謹蒼白如紙的臉龐,異常浮腫的身軀,與那大白臉上詭異深重的紫色脈絡,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嗯,是快不行了啊……”
聞言,就等着安哲這個隊裏醫術最深的開口審判,沒想到等來了這個的李祥眼淚都要掉落下來。
“嗚嗚,安哥,那我們隊長還有救嗎?”
“有的吧,”安哲摸了摸下巴,小手猛地一揮。
“問題不大,準備開顱!”
“……啊,啊?”
李祥抱着張修謹的手猛一哆嗦。
不是,怎麽就快進到開顱了?
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這個問題張修謹也很想問一下。
模模糊糊中,仿佛回光返照般,又仿佛冥冥中感應到了什麽。
張修謹沉疴虛弱的身子一抖,昏迷中的意識緩緩蘇醒,耳邊有聲音模糊傳來,遙遠虛幻得聽不真切。
“安哥,真的要開顱嗎?”
“嗯,君之疾在大腦,不治恐将暴斃。”
文绉绉地拽了句古詩文,安哲一邊示意黑色冤魂上來捆住病人手腳做準備,一邊喜滋滋地掏手術刀。
“這好像是篇挺著名的古詩文,怎麽樣,我是不是非常有文化?”
“那個,安哥,”
李祥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伴随着張修謹意識的逐漸回歸,聽得更清楚了一點。
“雖然我沒有文化,上課經常逃課睡覺看小說,是條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胖魚,但這句話原話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唔,是這樣嗎?”
從小在末世長大的安哲壓根不知道什麽是義務教育,這句話他也是之前休息三天裏刷短視頻無意間看到的。
很有儀式感地從旁邊錢科長他們準備的手術設備裏翻出外科手套戴上,安哲小手一揮,再度拿起了自己的手術刀。
“問題不大,準備開顱!”
等等……不是……怎麽他就要被開顱了!?
聽到這裏,意識正緩緩回歸的張修謹心裏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撲騰了一下。
“咦,安哥,我眼花了嗎,隊長他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動了一下就說明還有救,你懂吧,真要是死透了,那就連開顱都沒有用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啊安哥,主要是那個……你以前的手術病人存活率高嗎?今晚你做手術的除了第一個,剩下的好像全都死了……”
“以前?沒有以前,以前我沒做過手術,今晚是我當醫生的第一晚。”
安哲樂呵呵的。
“你不要看我後面手術死的多,但第一個不是活了嗎?”
“後面死的那都是些垃圾,垃圾死了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在張修謹逐漸回歸的意識裏,安哲的聲音篤定。
“你要相信你們隊長是個好人,好人,是不會死在我手術刀下的!”
……放狗屁!這特娘的是什麽庸醫!?
誰家好醫生做手術這麽唯心的,真當你手術刀是判官手裏的判筆,是非好壞全都捅一刀看看,你特麽的活閻王啊?!!
眼看着自己馬上就要被活刨,躺在病床上意識模糊的張修謹着急起來。
他拼命撲騰着,手指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終于,仿佛從水下猛然沖破到了水面之上般,張修謹渾身一顫,意識徹底清醒。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張修謹下意識地揮舞手腳,高聲吶喊着救命。
“我覺得我還有救,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不要開顱!不要開顱!開顱就死透了啊!!”
“我為守夜人立過功,我為嚴隊流過血,我要見嚴隊,我要見嚴隊!啊……”
伴随着張修謹的拼命撲騰,沒想到術中覺醒又一次發生了的安哲臉色一變,一個深藍色的光球就往張修謹的腦門處拍下。
伴随着深藍色光球的拍入,正拼命掙紮的張修謹兩腿一蹬,翻着白眼就又重新失去了意識。
看着自家隊長蹬腿翻眼的樣子,雖然今晚已經圍觀安哲做了好幾場的黑手術,但熟人躺上去的感覺畢竟不同的李祥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地小聲問道。
“安哥,他這是……”
“噢,本來是想着等他體內活力恢複足一點了再做手術,沒想到直接恢複醒了,我就給他拍了個麻醉光球。”
這光球還是之前嚴嵩給他的神奇道具,安哲去系統商城瞄了一眼,發現這玩意要五萬積分一個,貴得不得了。
不過貴也有貴的好處,強效又給力。
雖然生效判定的距離極短,容易被躲避不好命中,但命中之後,藥效起效之快就頗有幾分神奇的不講道理。
“OK,暈了。”
差點就不小心将人活刨,安哲也松了口氣。
“活人畢竟和黑心爛肚腸的鬼不同,鬼害怕就害怕了,人被活刨了可能會被吓出問題的。”
就這樣,在李祥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等到了病患最佳動刀條件的安哲肅穆起手,擡手就将張修謹的腦殼開了個大瓢。
新鮮粉嫩嫩的大腦上,粘稠惡臭的黑色粘液稀疏遍布着,宛如活物般不斷糾纏滾動,拼命蠕動着想要侵蝕鑽進張修謹的大腦。
“看,這就是之前他們讓他喝下去的那管藥劑,裏面的東西活化後侵蝕完了他的身體,正在向他的大腦侵蝕而去。”
安哲一邊開顱一邊講解,熟人腦袋當着自己的面腦洞大開的樣子看得李祥一愣一愣的,臉都白了。
“安,安哥……你專心做手術就好……不用和我講這些的……”
“噢,好。”
見小胖子确實十分抗拒的樣子,安哲收回和他講解比劃示意的手指,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
“我還以為你要拍照攝像,給你隊長留個紀念什麽的。”
“應該不用了吧……隊長他估計也不太願意要這種紀念……”
“行吧,反正我這邊有錄像存底,你們隊長想什麽時候要了跟我說一聲就行,都好商量的。”
“嗯嗯……嗯???”
一臉懵逼地看着安哲和黑色冤魂肩上扛着的攝像機打了個招呼,李祥嘴角狂抽間,下意識地就向左橫挪了幾步,将自己狠狠隐藏在了鏡頭之外。
就這麽的又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了張修謹腦子裏的黑色污泥彙聚合攏,安哲拿起鑷子和小棉球,快準狠地行動起來,手快得在半空中舞出了殘影。
幾乎就只是一錯眼的功夫,小胖子發了下呆,發現安哲已經開始收尾,将張修謹大開的腦洞小心縫合。
“手術,成功了嗎?”
“那當然了,包的呀老板!”
笑眯眯地将張修謹腦殼縫好,而後安哲用特效恢複藥劑往縫線上一抹,接着掰嘴再那麽一灌。
張修謹癱在手術臺上的四肢就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
接着仿佛罷工的機器通電了般,張修謹閉着的眼睛猛地瞪大,在手術臺上艱難虛弱地掙紮起來。
“救……救命……”
睜眼就看到了安哲笑眯眯的樣子,張修謹哆嗦了一下,虛弱地抓緊了李祥的肩膀。
“我怎麽感覺你這個朋友,他好像不太是個好人……”
“咦,麻藥後勁還沒過嗎,勁這麽大的?”
善良忽視了張修謹剛清醒時的胡言亂語,然後把張修謹搭起來的胳膊重新按回手術臺上。
安哲将張修謹扶起,拿起一碗漆黑如墨,色彩缤紛,咕嘟冒泡的藥水,笑眯眯地湊到了張修謹嘴邊。
“來,啊——”
“不是,你這是什麽玩意……唔……咕……嘔……”
被硬灌下藥水的張修謹臉色狂變,翻身扶着手術臺的側邊,低頭就開始狂嘔。
張修謹體內,先前被注射的那些惡毒藥水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般,開始瘋狂掙紮虬結。
看他幹嘔了半天吐不出來的樣子,安哲沉吟片刻揮手,示意黑色冤魂上場幫忙。
“去,別亂吃些不該你吃的東西嗷。”
接收到安哲命令,黑色冤魂不大情願地哼哼着飄了過去,他掰着張修謹的下巴,右手虛化,噗的一聲就硬擠進了張修謹的喉間。
只聽咕咚一聲輕響,張修謹平放在病床上的腿猛地蹬了幾下。
而後黑色冤魂掏,猛掏,猛猛掏……
漫長無比的一分多鐘後,黑色冤魂收回了手,帶着一臉被迫吃屎了的強烈嫌棄,黑色冤魂飄到了安哲身後,醜臉滿是猙獰。
真特麽的難吃啊,tui!
“咦……”
扶着手術臺瘋狂-幹嘔了半天,後知後覺的,發現體內除了虛弱外再無半點異樣的張修謹瞪大眼睛,一臉震撼地向安哲看去。
“竟然真的好了……卧槽,這麽重度的靈魂污染都能治,妙手回春啊大夫,你真的是神醫!!”
“哼哼,那當然!”
忙活了一晚上,在刨死了那麽多人後終于救活了一個,最重要的是救活的這個還是有眼力見的,能看出他醫術之高明。
此時此刻,安哲就像是實力高強,能瞬發禁咒的超級魔法師,在瞬發了一晚上的禁咒後,終于遇上了一個懂行的存在。
得意洋洋地哼哼了兩聲,在李祥瘋狂給張修謹使眼色的難繃目光裏,嘚瑟起來的安哲拉着張修謹的手,态度很是熱情。
“來來,等下你就坐在這裏,這裏角度好,看得清楚不容易濺到血,是最佳觀賞的vip席。”
“坐下坐下,跟我客氣什麽,嗨呀坐下,來坐好喽,你是小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跟我客氣什麽,坐下!”
連拉帶扯地将張修謹按在凳子上,安哲揮手,黑色冤魂扛着那邊被捆成了串串的四個人,慢悠悠地拖着挪動。
“瞧好了嗷,”感覺自己要交到新朋友了的安哲興奮搓手。
“等下就是我獨家醫術的拿手絕活表演——奪命四連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