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兄,長姐
第42章 長兄,長姐。
悟空簡直要炸了, 他和白浮自湄洲別離後,已過三個月,還是有些想念的,正巧遇上那個金兜洞的妖魔發難, 有了合适的理由前來尋她聯絡聯絡感情。
沙師弟有句話說的好, 三年不登門, 當親也不親, 悟空也不想因取經之路漫漫無常弄得最後和白浮疏遠了, 因此得了機會就立刻趕去吐蕃。
哪想到還未登門, 這守家的大姐就給悟空暴了這麽大的雷。
而且悟空越想越覺得奇怪, 這大姐真是張口就來,說什麽福妹正在渡情劫, 然後閉關?仔細一想當真是滿嘴胡沁,想他老孫雖對那風花雪月之事素不過問, 但卻也知道,渡情劫不是這樣過的!
渡情劫,渡情劫,你得先有情, 然後才能渡!
哪個渡情劫的是自閉不出, 人家都是找個情郎溫存一番然後……
诶呀!
想到這裏, 悟空差點跳起來,他終于知道是哪裏不得勁了!這三眼婆娘別是真從凡間抓了個男人, 給他和福妹關在一塊,美其名曰渡情劫了吧!
想到一路走來見到的喇嘛廟裏的歡喜佛像, 悟空眼前一黑。
不行, 什麽法智雙成,相合為一, 這般道理俺老孫不認!
悟空盯着面前的金發三眼女郎,胸腔起伏不定,真是心火上湧燒神智,七竅生煙怒滿腔。
猴子性格本就易激,因而看着這個總是攔他的佛母便覺她不像好人。
“什麽情劫孽緣的,俺老孫不認。”悟空冷笑一聲,他看着同樣怒發沖冠,将要顯露忿怒相的紮基道:“俺老孫現在就要見我那小福妹子,識相的就趕緊将我那妹子交出來!否則別怪俺老孫不客氣!”
紮基聽聞也是急了,她周身有火焰自下而上蔓延,經過的每一寸皮膚開始膨脹發黑,身軀逐漸變大,直至那金色火焰燃燒至頭頂,那怒發沖天,青面獠牙的忿怒型班達拉姆再次顯于人前。
自來到吐蕃,紮基心态平穩,且此地原始宗教橫行,常年累月下走了偏,開始施行血腥祭祀,那棄宗農和甲木薩之所以求得紮基自靈山前來吐蕃坐鎮,就是希望佛教傳入此地,以平和之力與苯教對抗,淡化此地殺戮過重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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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紮基很少用忿怒相顯于人前,上次顯現還是為了向觀音尊者展露态度不得已而為之。由此可知紮基現在被這猴頭氣的多狠。
“好一個潑猴!果真如傳言的那般無狀,竟有膽子來我面前撒野!既然你這般不識擡舉,那且別怪我叫你有來無回!”
哪怕面對女神的大憤怒型,悟空也不在怕的,這猴頭氣沖腦殼,完全忘了他金箍棒早就被繳,赤手空拳的也敢和女神叫板。
“好你個黑臉婆娘!”悟空指着紮基大罵:“需知你與小福只不過是個幹親!若論關系遠近,你且排俺老孫後頭呢!俺老孫要見妹子,與你何幹!這般藏着攔着,不讓我見她,可是心中有鬼?!”
“什麽有鬼!”
哪怕是自靈山時起,也沒人敢對自己這般指着鼻子罵過,紮基也不廢話,直接輪着狼牙棒向潑猴打去!而那猴子也不甘示弱,哪怕手無寸鐵卻硬是不躲,直接逞雄空手接住這招大棒,與紮基互比筋力。
“呵!你這潑猴,倒算個英雄!”
顯忿怒相的女神聲若翁鐘,她力氣極大,一棒子下去見無法奈何悟空,便也收了勢。此時原本大昭殿金碧輝煌的寝宮早就因先前那兩下毀了個徹底,再與這潑猴糾纏下去,恐會傷及無辜。
紮基見此索性躍上空中對那猴頭邀戰道:“此地伸不開手腳,且與我去寬闊地方打!”
“正合我意!”
那佛母,怒展威嚴,氣勢狂放法相淩然,施壓!
好大聖,躍上雲端,身束皮裙抖擻精神,迎戰!
這兩位尊神雖然鬥法之時天昏地暗,但到底本性善良,且有白浮影響,知不可波及百姓,所以在那天上雲端對鬥。
因凡間離得甚遠,此方百姓擡頭看那雲端忽明忽暗根本不怕,皆覺稀奇,紛紛呼朋喚友,放下勞作,只對着雲上奇觀指指點點。
看着天上那一會兒金光,一會兒雷霆的,地下百姓開始紛紛嚷道,可是神明顯靈了!
悟空感受到這位佛母是真的好殺,但自己也是絕不會妥協,哪怕沒了趁手的兵器,用神通周旋也能勝在靈巧。
這邊悟空和紮基纏鬥的難舍難分,那邊白浮于極樂天宮中也并不好過。
只因回了新建府邸之後,白浮本是想在安眠之前先将那冰珠子拿出來煉化一番,畢竟寶物是她新得的,還不熟悉,且現如今置身于朱峰之頂,時節已入秋冬,這時候寒氣最猛,冰珠子被先天凍氣淬煉一番,這寶物的品階應能再升一個階梯。
結果等白浮才将冰魄珠拿出來,就感覺腳底下的山峰一震巨顫,那動靜仿佛整個山都活了,且馬上就會崩塌一般,緊接着,白浮就迎來了妃眉斥羽客不依不饒的啄擊。
腳下山峰顫動無法平衡,那妃眉斥羽客又持續攻擊,搞得白浮非常狼狽,卻也不敢還手。等白浮好不容易弄懂了這兩位祖宗是什麽意思,心中只覺得冤枉。
“主要是……”
白浮對着妃眉斥羽客的豆豆眼,沒由來的氣弱,道:“我身上可以說是一件趁手的寶物都沒得,叫我空手控制冰風實在強人所難,那北方上帝送來的玉珠恰如其分,為我所需,我自然不可能拒絕。”
哦,這樣啊,是嫌棄我們不稱職,沒給你準備寶物,是這麽回事吧。
“不不不!我沒說過!我沒這個意思!”白浮三連否定,她是真怕自己否認晚了,會被朱峰再用風裹着扔出去,太遭罪了!
幸好最後預料中的風暴沒有出現,白浮心中剛松了口氣,卻忽而感受到一陣威壓,待她看清楚這座山峰究竟是将什麽東西送到她面前後,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啾~”
妃眉斥羽客落在白浮肩頭,極為神氣的叫了一聲,
諾,你不是想要寶物嗎,給你,就在這,趁這個機會給我好好煉化!
“不是,這也太……浮誇了吧!”
白浮還在感嘆,就被又啄了一下,側頭對上妃眉斥羽客的豆豆眼,神奇的竟在那小眼睛中看到了嚴厲的情緒。
少啰嗦!快煉化!
于是就這樣,白浮這幾月覺根本沒睡成,頂着寒風煉化屬于她的極品法寶,等白浮好不容易将其煉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時,就感覺到山外一震風雲湧動,山崩地裂之勢震如洪鐘。
誰人竟敢在她的山頭外面動粗?
“啾啾啾~”
妃眉斥羽客似是懂得白浮心思一般,鳴啼幾聲,便将護在山峰頂端的風雪散去,讓白浮清楚的看到了眼前一切。
于空中鬥法的兩個人,一個是她親愛的阿姊,一個是她尊敬的大聖!
這兩個人啥時候起了沖突,打到一塊去了!
“阿姐,大聖!別打了!”
沒奈何,白浮沖到兩人中間,對着大聖道:“大聖,這是怎的了?竟動了如此肝火?”
眼看着大聖一身猴毛被燎,原本金燦燦的毛發,現如今被火焰燒得黑一塊,突一塊好生狼狽。孫大聖何時吃過這麽大的虧,手上沒有趁手我武器,打架全靠七十二變應對,再加上心中焦急白浮,确實苦手。
現如今乍一見白浮完完整整的出現在眼前,猴子終于繃不住了。
“你去問你的好大姐啊,問俺老孫作甚?!”猴子聲音隐隐透着委屈哭腔,他看了看白浮,又看了看自己現如今毛發被燒,沒個猴樣,實在醜陋,不由的指着空中的紮基道:
“你怎的過來之後,率先質問俺老孫?可是覺得禍事是由俺老孫先挑的?怎的不問問你的好大姐,為何跟俺老孫打起來!”說完,悟空只覺得委屈,眼睛一抹,竟真的掉下淚來。
白浮頓時不敢再問,上前去拉,卻被猴子一把甩開,只讷讷道:“……沒有,我沒覺得,我這就問。”
而後扭頭看向自家阿姐,問:“阿姐,這事?”
紮基見白浮到來,已變回了文靜型,看着那猴子這番惺惺作态,不禁冷笑:“怎的?!你這是怨上我了?那猴頭說什麽你就信什麽?當真是覺得你阿姊是什麽刻薄之人嗎!”
白浮:“……”
一旁悟空見紮基如此冷言冷語,登時不樂意了,憤而開嗆。
“你這潑婦!怎的還不認賬!且兇什麽,若非你非要攔着俺老孫,不讓見小福,我怎會和你打起來!”
而紮基自不可能讓一只猴子占據上風,激情回怼
“猴頭無狀!都與你說了,我妹子要在山中輕修,不見外男!你聽不懂嗎!”
說着,紮基上下打量了悟空片刻,忽而笑道:“也是,瞧着你這猢狲胎發未脫,未修出個人樣,怎可聽懂人言?倒是合該謝謝我這天火,為你燒去毫毛,脫胎換骨哩!否則,呵呵,且哭去吧!”
孫大聖啥時候吃過這麽大虧,手上,嘴上都沒占得便宜,急得他呲了呲牙,在那直跺腳。
“诶,好啦!”白浮長嘆一聲,将兩個人分開,問:“這天寒地凍的,要不要來我宮殿喝熱飲?”
說着拉住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悟空,問:“大聖,你不想見見我新修的道場嗎?”
一句話直接将猴子哄得忘了其他,悟空眼眸轉了轉,思考再三,還是覺得先去見見白浮如今住所更加重要,便轉怒為喜,嬉笑着點頭,道:“是極是極,俺老孫還未賀妹子喬遷之喜,是該前去讨杯熱水嘗嘗。”
“喬遷之喜?”紮基陰陽怪氣道:“便空手而來?猴頭竟連這般禮數都不懂嗎?”
“你!”
眼看着猴子又被激得要怒起,白浮只好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讓他再和紮基打起來。
悟空被白浮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他感覺到自己被白浮抱着的那條胳膊,連帶着那半邊身子麻了,此時他動都不敢動,且心砰砰跳的似是要從心窩中震出。
白浮為了牽制悟空,現在就是緊挨着,她死死抱着悟空胳膊讓他低頭,湊近耳邊輕聲勸慰,道:“哥哥,求你別再和阿姊吵架了。”
悟空只覺轟隆一聲,那細語溫聲将識海之內攪得紛亂,一切思緒揉做一團,素來清明之心此刻披上一層迷霧,生澀且暧昧。
那聲輕語猶在耳邊回蕩,讓悟空僵在原地再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