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封號
第43章 封號
自聽到白浮那聲哥哥起, 悟空就如遭雷劈般頓在原地,動都不會動了,最終還是經朱峰冷冽的空氣吹拂,才把這猴子混沌的腦仁, 吹的清醒一些。
而這猴子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自己的胳膊從白浮懷裏抽出來不停的揉搓解麻, 他想到就因為白浮的這聲哥哥, 便讓自己如此狼狽, 于是一邊不停的摳耳朵, 一邊呲牙咧嘴的責怪。
“你這妮子, 有話好說,念什麽咒啊。”
“我沒念咒啊?”白浮一愣, 茫然道。
見白浮念了那個讓他渾身脫力的咒還不承認,悟空心想白浮這個妹子當真是個外拐的, 明明是兩方沖突,且他還與她關系更親呢,怎的就只對他一個人下咒。
于是悟空不免開始較真起來,不依不饒道:“就你剛剛說的那句!”
白浮遲疑了片刻, 而後試探着說了一句:“哥, 哥哥?”
這一聲哥哥直接讓猴頭炸了, 他覺得自己整個猴都心緒激蕩,腿腳虛浮, 仿佛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似的,躁動難安。
悟空呲牙咧嘴的揉着耳朵, 只覺這樣就能将剛剛聽到的聲音摳出去, 而後一切回歸正常。
白浮看着悟空這上蹿下跳的模樣以為他是害了什麽病,不禁擔憂的上前想要探究一二, 問:“哥,你怎麽了。”
悟空差點跳起來,叫了一聲:“且住!不許再喊了!”
說完便一個跟鬥飛出天外,留下白浮一臉懵。
“阿姊,哥……大聖這是怎的了?”白浮想到剛剛猴頭那個樣子,仿佛特別不喜歡自己叫他哥哥,遂住了嘴,還是改叫大聖。
“呵。”紮基目力要比白浮強,她若是願意,額間天眼可看盡三界,因而能輕易的捕捉到那猴子傻啦吧唧到處亂竄的滑稽模樣。
這猴兒枉活了這麽大歲數,竟是個童心童身的,真真令人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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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剛剛與悟空做過一場,紮基自然不可能好心的替那潑猴解釋,于是只冷笑一聲,而後對親愛的朱蛛兒道:“想是猴頭乍一見自己渾身雜毛所剩無幾,一時接受不了,因而怒火攻心,心竅遭阻,才需跳動一番,好活活氣血呢。”
白浮:“啊?”
“好了,別理那猴子了,留他自己一個發發巅,平息一會兒便罷了,我姐妹二人先家去。”
“……好。”
……
等白浮和紮基回到極樂天宮準備了茶水,那四處望風的猴子也回來了。
“久等久等,俺老孫有禮了。”
白浮早就讓妃眉斥羽客将朱峰外的屏障撤去了,因而悟空很容易的便能飛到朱峰抵達極樂天宮中。
進了這天宮後,這猴子也不消停,這摸摸那看看,還煞有其事的點評了一番:“小福,你這地方确實與你相配,要說規整也真規整,要說雅致也真雅致,就是這白茫茫的一片看多了叫人刺眼。”
“這還只是初建,要慢慢規整呢。”
白浮見悟空樣子神态別別扭扭的,雖然與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但眼神就是不看她,而且還不肯走到這邊來落座,不禁奇怪這猴子到底怎麽了。
沒奈何,山不就我我就山,白浮徑自走到悟空身邊,一把撤過他的手腕,拉着這只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的猴子向位置走去。
悟空感覺到手心中傳來的溫潤柔軟,心中又是一緊,老大不自在道:“诶?诶,這,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什麽體統?”白浮将悟空摁到位置上,只覺得莫名,她瞥了一眼猴子通紅的臉頰,恍然大悟,道:“呦,哥哥,可是這邊風雪侵寒,你在外面逛到現在臉都凍紅了。”
“噗~”
一旁的紮基直接被嘴裏喝着的飲子嗆到了,白浮見狀趕緊來到她這邊,又是遞帕子,又是拍背的,好一陣忙活,才将紮基伺候好。
紮基擺了擺手,示意白浮不必如此忙活,她看向悟空這揉揉臉,那揪揪耳朵的狼狽樣子,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非常好心的替悟空倒了杯飲子,推向他,眉眼帶笑道:
“來,小猴子,嘗嘗這粉嬌仙仙飲,瞧這顏色,可是與你臉色相稱的緊呢。”
這極樂天宮的杯子皆為透明水晶所制,那以蟠桃花瓣為原料所作出的飲子,就如其名般嬌粉動人。
悟空頓時便明白了紮基言語裏的不懷好意,剛想發作,卻又顧及白浮就在一旁,不禁氣沉丹田,運轉三圈,最終才将火氣壓下,道:
“小福這地果真是神仙洞府,俺老孫傾慕的緊,只一個,這麽大的宮殿,你一人住着未免孤寂……不如,你于偏殿給俺老孫留得一間屋子吧,等俺老孫西天取完真經,有事沒事也能上你這串串門。”
紮基聞言瞬間拍了怕桌子,狠聲:“不行!”
“怎的不行?”悟空聞言瞪了紮基一眼,而後言之鑿鑿:“你這做大姐的,當真粗心大意,就不知小福平日本就寡言,若讓她長時間一個人待着,不定悶出什麽病來。”
“你這潑猴無狀,別怪我不知你打的什麽主意!”紮基真想拍死眼前這個猴子,要不是朱蛛兒就在一旁,她早動手了。
“什麽主意?”悟空聽到這,反而平靜了,他瞥了紮基一眼道:“我與小福本就親近,且小福又以兄長敬我,不過是讨要一間空房,難道也算失禮嗎?”
白浮聞言連忙道:“不會,我這裏寬敞的很,大聖想住哪間就住哪間,住多久我都歡迎。”
悟空看了白浮一眼,張口欲言,後又閉上。
怎的又叫起大聖,不叫哥哥了……
這回輪到紮基運氣三轉,強壓火氣了。她本來是想說你這潑猴對朱蛛兒心懷不軌,但後又想到,這毛猴子根本就是個木狼叮當沒開竅的,她要是真給捅出來,讓這猴頭開悟,可不是趁了他的意。
因而紮基只得憋屈不言,狠狠瞪着那猴子。
這麽帶有攻擊性的眼神,悟空五感敏銳,怎可能不注意?他趁白浮不注意時對着紮基挑釁的呲了呲牙,而後道:“說來慚愧,俺老孫今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且有事求助妹子。”
白浮一愣,随即笑道:“大聖但說無妨。”
于是悟空又将金兜洞遇到獨角兕大王,被他那獨有的寶物圈子難住的事情說了,并希望白浮能帶着那冰魄珠與自己走一趟,幫忙收拾一下那個獨角兕大王。
白浮考慮片刻後便點頭,道:“沒有問題。”
“朱蛛兒!”
紮基立刻急了,她看着白浮道:“你不是說你為避情劫,絕不走西嗎?”
“啊,可是……”
白浮也猶豫着,但畢竟這是孫悟空親自來求,貌似也沒什麽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情劫?”悟空簡直要對這兩個字應激了,不問個明白,他心裏始終不得勁。
“啊,其實……也不算是情劫。”白浮笑了笑,随即将王母小宴中,月老給她蔔的卦一一告知。
“按照月下老人的說法,我若西去,定會得到一樁天賜良緣,但我心裏對此十分嗤之以鼻,若說我西去可得橫財,說什麽也得去一趟,但只給個情郎……啧。”
白浮嫌棄的啧了一聲,明擺着不樂意。
悟空聽罷,先是怒上心頭,給那月老記了一筆,想着回頭定要前去姻緣殿好好質問那老官一番,哪有這樣亂牽線的!但後一聽白浮對姻緣之事,也秉持着敬謝不敏的态度,又笑開了花,直道:
“合該合該!小福說的對,什麽天賜良緣,這番虛話不必傾聽,那情緣又不是啥狗頭金,難不成還要咱們巴巴的上趕着去遇嗎!”
“大聖所言極是。”
一旁的紮基揉了揉太陽穴,只覺頭疼,問:“猴頭,既然你也知道朱蛛兒不想要什麽情緣,那你還要帶着她西行!?”
悟空還未說什麽,白浮卻上前攬住紮基的肩膀,輕笑着安撫:“沒事的阿姊,我此去只是幫大聖忙,等降服完妖魔後便立即歸家,又不是如從前那般四處亂跑。”
“沒錯,有俺老孫看顧,怕甚?只要小福跟着我,周身哪怕是只公蚊子進不得身,你這大姐莫要在那杞人憂天,待收拾完妖怪,俺老孫就将朱蛛兒給你送回來,保證不少一跟頭發!”
老娘防備的就是你這個潑猴!
紮基不停的給白浮使眼色示意她快醒醒,別忘記了,這猴子也是個公的,不可掉以輕心!
但是白浮根本沒能會意,畢竟在她眼中對孫悟空的濾鏡還是很厚的,根本不覺得孫大聖會起什麽壞心思。
于是在确定白浮樂意和自己走一趟後,悟空便迫不及待的将白浮拽上筋鬥雲即刻出發了。
徒留紮基一人在原地憋的內傷,待她回到自己的大昭金殿後,又有比丘尼向她傳話。
“佛奶奶,有一位自稱為赤宗贊的尊者前來此地……自稱是您……伴侶。”
“嗯。”
出乎意料的,紮基表現的十分平靜,她甚至和善的寬慰那比丘尼莫要緊張,勞煩帶自己前去見那位赤宗贊。
紮基見到那位赤宗贊時,對方已經勞動大衆僧人,将自己的神像擡入大昭殿,并且要放在吉祥天母的果位旁。
那位赤宗贊在見到紮基的第一面起,便笑着張開了懷抱,親熱萬分。
“吾妻,吾愛,我下到靈山,前來見你了。”
紮基面無表情的看着赤宗贊走進,就在赤宗贊即将伸手攬住自己時,忽而暴起,冷笑一聲,用狼牙棒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一棒子打出宮去。【注1】
“給我将他流放到拉薩去!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本來就煩,現在多出來個老公就更煩了!
……
另一旁,悟空帶着白浮一路疾馳到金兜洞,上前叫陣之後,那獨角兕魔王欣然迎戰,在看見孫猴子這回請的救兵竟然是個渾身雪白的女娃娃,非常不屑道:“孫悟空,我看你真是黔驢技窮,怎的,這天上神仙全請下凡來皆無法動我,最後無法,便找了女娃子湊數?”
說着,領着一衆小妖哈哈大笑起來。
悟空怎可示弱,他指着那群妖魔厲聲喝道“我把你個有眼無珠的妖精,你以為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你站穩了,且聽我告知!
孤身入世本領強,着手乾坤小通聖,天生地養真靈性,懷瑾握瑜自無暇。
心懷蒼生滅妖邪,慈悲救世受敬仰,天兵相逼全無懼,巧撥心弦妙化紛。
朱峰赤雀齊相伴,力比天高自成道,玉皇聞聲封禪號,雪域長生極樂天!
妖精,見得你天女娘娘,還不束手就擒,趕快來拜!”
那猴子在妖精面前吹的太過誇張,根本不見身後的白浮心其實早就死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知道我就不來了!幹嘛啊,打架就好好打架啊!為什麽還要互報家名,不嫌尴尬嗎!
白浮內心尖叫,她不應該在地面,她應該在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