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劫
第41章 情劫
自月老将白浮紅鸾行動, 正緣已至的消息道出的那一刻起,白浮敏銳的察覺到宴會上的衆仙讨論的聲音瞬間消失不見了。臉皮本就特別薄的白浮這一刻內心是崩潰的,因為她知道自己這是成了別人眼中的一景了。
白浮扯了扯嘴角,努力維持自己面上的得體, 道:“這, 到是有趣……”
“白浮心中從未想過什麽兒女情長之事, 還請月老解惑。”
白浮雖然面上一副乍一聽到自己将有情緣, 遂而十分好奇小心詢問的模樣, 但其實內心卻在冷笑。
只要月下老人說出她那個正緣究竟是誰, 等散了宴, 她就立刻沖出去宰了那家夥!就她這封心鎖愛冷酷無情鐵石心腸的樣子,哪怕月下老人要給她牽鋼筋, 她都能掰斷了。
但他人不知白浮心思,見她面上期待, 只以為這位天女對自身情願是非常重視的。
“這……非是老身不願告知。”月老擺了擺手,道:“姻緣之事,皆乃天定。老身雖司掌天下男女之事,但緣分一事卻玄之又, 天女紅線雖顯, 卻仍需多磨才可成就好事, 最終與良人修成正果,才可顯現登記于姻緣簿上。”
意思就是月老現如今只能瞧出端倪, 白浮手指上的紅線雖然顯現,但聯結的那一段是誰, 還瞧不出來。
那我就不修了!我要什麽正果!
白浮面帶微笑, 并恰到好處的表露出一絲失望,謝過月老後, 此事便算了結了。
本是如此想的,但剩下的喜仙卻都是好事之輩,見月老再次打啞謎,又見白浮面露失望,紛紛出言:“呀,你這老貨,慣愛弄鬼。”
福星看着月老笑嗔:“話頭且是由你提起,現在弄得這般不上不下,不光害得天女揪心,我們也跟着起急。”
“确實如此。月老,你怎可說話只說一半,太故弄玄虛了。“
說話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牛金牛,她是一位樣貌特別潇灑帥氣的女性,今日與另一位星宿虛日鼠聯袂而來。
虛日鼠是一個貌美端莊,令人見之可親的女子,那種溫柔的氣質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與白浮這種表面僞裝的溫和完全不一樣,因而對虛日鼠,白浮一眼就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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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和對方說上話就好了。
這邊虛日鼠感受到了白浮的視線,回以一個儒雅的笑容,且見牛金牛這邊已經和月老争執上了,便離開自己的同僚,來到白浮身前,輕撫一禮。
“天女貴安。”
虛日鼠不光外表端莊儒雅,就連聲音也能聽出她溫和醇厚的本性。真是很難想象,她竟然是北方玄武大帝也就是蕩魔祖師手下的星宿,在一衆主掌殺伐的星宿中,出現這樣一位女神,也是為了平和肅殺之氣吧。
“星君有禮。”
白浮意識到自己怔愣多時,連忙回禮。她臉上露出懊惱,本想給虛日鼠留下好印象趁此相識,卻不料出了這麽大的糗。
正當白浮心中懊惱之際,卻見虛日鼠輕笑一聲,後牽住白浮的手道:“天女不需如此拘謹,我等與大聖同樣交好,因而初見天女,便已心生親密。”
“讓星君見笑了。”白浮見虛日鼠如此熱情,心中放松了不少。
而這時,牛金牛與月老高聲争辯的聲音将白浮與虛日鼠的注意拉過去。
牛金牛道:“诶呀,你這老貨,怎恁不知變通!哪怕姻緣簿上還未顯現真名,那為天女演算一番又有何妨?”
月老苦着臉道:“星君,我雖然執掌姻緣簿,卻也不能随意插手,且涉及神靈姻緣,波及甚廣,合該随緣才是。”
白浮:“……”
這位牛金牛這麽熱心腸嗎?怎麽比她這個本人還要對姻緣對象上心。
虛日鼠見同僚如此不着調,不禁汗顏,她長噓了一聲,而後示意白浮湊近。
“天女,牛金牛此舉确實不該,但請天女息怒,虛日鼠也願說出一件牛金牛之事,來向天女賠罪。”
白浮愣住了,其實她根本不生氣,因為想聽她八卦的神仙不止牛金牛一個,只不過像這樣上前線作戰的只有牛金牛一個,但她更沒想到的是,外表那麽文雅的虛日鼠,竟也這麽……
“是何事?”白浮肅了表情,耳朵湊過去認真聽。
先聽八卦吧。
“牛金牛如此與月老争執,其實也是因以己度人,以為天女同樣為自身姻緣之事所累,因而上前與月老理論。”
虛日鼠聲音柔柔的,且說話很有語調帶着一種獨有的韻律,哪怕是在說些閑雜之事,都十分悅耳
“而如此這般,只因……她前些日子,與天孫娘娘起了争執。”
“天孫娘娘?”白浮一愣,這天庭神仙繁多,且別稱甚廣,虛日鼠這麽一說,她腦子裏還未反應過來。
“便是織女。”虛日鼠答道。
白浮一聽,登時将目光鎖定在于西王母身側服侍的女仙,這一看,竟發現織女的目光其實一直注視着牛金牛,而本來正與月老起争執的牛金牛似是心有所感,竟回頭與織女隔空相望。
然而對視的那一瞬,牛金牛仿佛是被燙到一般立即将視線收回,這使得一直望着牛金牛的織女不滿非常,氣哼一聲,便一直瞪着牛金牛。
“這……”
難道牛金牛和織女之間有何私情?雖然震驚,不,不過好像也很合理……
牛郎織女的故事即便過了幾世白浮也記在心上,雖然最出名的時牛郎偷衣服版本,但好像一開始,這對出名的情侶指的就是牛郎星和織女星,兩人是天作之合。
而牛金牛,主牛宿,而牛宿其實由六顆星組成,那六顆星中最閃亮的兩顆便是織女星以及牽牛星,所以……(注1)
白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虛日鼠想要向她祈求心中答案是否真實。
虛日鼠點點頭,證實了白浮的猜測。這位溫和的女神蹙眉,目光溫和而憂愁的看向自己的同僚道:“牛金牛她……唉,真是冤孽,當年自牛金牛将落入天河的天孫娘娘救起之後,這兩位便互引為知己,感情漸深。
但後來,天孫娘娘向牛金牛表明心意,牛金牛自此便一直在回避天孫娘娘,而天孫娘娘卻緊追不放。這兩人已互相拉扯數年,卻仍舊沒個結果。”
“這,牛金牛這般,可是礙于……”白浮看了一眼王母的位置,雖未明說,但虛日鼠卻懂了白浮的意思,她隐晦的搖頭道:“不知,但自那以後,牛金牛便對他人姻緣之事十分上心,或許也是受她與天孫娘娘之間的事情影響吧。”
白浮驚嘆,她實在是沒想到這趟王母私宴來的如此值得,竟聽到這麽大的八卦。
“虛日鼠放心,牛金牛之事我定會守口如瓶。”
白浮的保證卻讓虛日鼠莞爾,道:“我自是相信天女脾性,事實上牛金牛與天孫娘娘之事,我等同僚皆知曉,且天庭神仙大多閑适,想必……此事早就傳入不少人耳中,只是未鬧出大事,大家皆于面上充作平靜罷了。”
啊,原來是大衆之間秘而不宣的事情。
也是,就比如奎木狼和披香殿侍女之間的私情,不就直接下界了結此緣,而且他二人還充作西行之路的一難了嗎。鬧出這麽大動靜,衆仙之間肯定都是心裏有數的,只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若牛金牛與織女之事乃是絕密,虛日鼠又怎會将此告訴相識不到一日的白浮?她不過是怕牛金牛的行為得罪了這位不清楚來歷的天女,因而放出一個衆人皆知的秘密,來平複白浮的心緒罷了。
雖然說白浮也不是特別在意就是了。
“诶,罷了。”月老無奈的嘆息,一旁的張仙與和合二仙見此,便嬉笑着搭腔。
“雖然月老不能翻看姻緣簿,為天女解惑,但我等同時施法,卻也能為天女蔔算出正緣于何方,到時候天女随着我等指使前去,自能與之相遇。”
“好,大善!”牛金牛聽聞後非常替白浮開心,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浮,示意她上前些,後嘆道:“天女有緣……自要珍重。”
其,其實……我跟你的情況可能不一樣。
白浮看着面前一臉追憶之色的牛金牛欲言又止,想了想她還是閉嘴了,只點點頭,在牛金牛欣慰的目光下走到月老面前,任由她幫着占蔔。
其實這蔔算的過程特別簡單,月老跟其他姻緣神只在白浮手上點了點,而後就嘆道:“西也,有緣人自現。”
哦,好的,我絕對不會去西邊,不,我哪都不去!等散了宴會之後我就回家睡覺去!
本來聽人八卦的時候白浮還挺開心,但現如今知道消息以後,白浮糟心的連宴會上的仙酒都喝不下了。
尤其是為讓宴上增添喜氣,那嫦娥竟然出口提議,要麟鳳二仙召喚出百獸百鳥歡歌樂舞,增添氣氛之後,場面真是一片混亂。不少仙人見此荒誕之舉,心中實在煩悶,便放下手中禮物,直接開溜了。【注2】
白浮也在其中,反正她已經在宴會上露臉了,而且她送的袅袅三春香雲脂,在說出功效之後,極得衆位女仙豔羨,這份禮物送的得當,西王母對此甚是滿意,因而不僅給白浮回了仙桃,在聽說白浮想要蟠桃花瓣後,更是令青鳥使者前去摘了一兜子送給白浮。
重頭戲已過,沒什麽好留的了。
出了昆侖,白浮直奔吐蕃,在紮基驚愕的目光中無奈道:“阿姊不必如此作态。”
“我還以,按照朱蛛兒你的脾性,不在外游歷個幾年不會歸家呢。”
白浮翻了個白眼,随即從兜裏拿出一半蟠桃遞給紮基。
“好啊!”紮基看着那吃了一半的桃子笑罵,道:“想你是個沒心肝的,我這般誠心待你,你卻藏着掖着,便是予我桃子,不說整顆,卻只得一半的。”
白浮摸了摸鼻子,道:“阿姊此話好沒道理,誰人藏着掖着了,那西王母此次設宴乃是小宴,皆只每人陪了一顆蟠桃。就只這一顆,我還因心中思念阿姊沒舍得全吃,留一半帶給阿姊,卻不料如此心意,竟被誤解。”
說着,白浮哼了一聲,作勢要奪。
“好阿妹,難為這世上竟有你這般貼心人。”紮基笑着避開,将那半個桃子直接咬了一口,而且還特誇張的“嗯!”了一聲,直道好吃。
兩姊妹笑鬧一陣後,紮基道:“對了,還未告知,那頭小牛終是靠着自己的……嗯,毅力,被真武大帝特許留于武當山學藝了。其中也是多虧你附贈的珊瑚茜,那些北方武神很是看重,因而将他留下了。”
其實紮基想說的是,紅孩兒靠着自己的死皮賴臉,仗着他臉嫩身弱,直接在武當山門前哭着撒嬌打滾,那群武神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不得已,終于同意将紅孩兒收下學藝。
“真是太好了。”白浮感嘆道。
“嗯,那小牛信中還說,待他學成歸來,便回吐蕃以便保護咱們兩個姐姐,噗~真會說話,也不知在真武大帝門下學藝,是否能将他那油腔滑調的性子給磨平。”
“那就好,如此我也算是對得起聖嬰爹娘了。”白浮長舒一口,這個世界只要是個男兒便對真武大帝推崇不已,就連孫猴子也一樣。能在武當門下學藝,雖然說只是個記名弟子,但白浮心中可算是覺得對得起紅孩兒了。
祝他自己努努力,能從記名弟子變成正式弟子吧。
“啊對了,阿姊,我此去昆侖,算出有一劫難,因而回家躲避。”白浮想到正事,不禁一臉嚴肅的告知紮基,她要在極樂天宮閉關冬……修煉之事一一告知。
“什麽?”紮基聞言變得十分嚴肅,她問:“朱蛛兒,可是你的三災已至?”
“不,沒有。”白浮擺擺手,她好像和這裏的人不一樣來着,不用過三災。但她每次突破都要掉一層皮,要算是經歷九死一生的劫難了。
“那究竟是何劫難?”紮基面上十分着急,畢竟避災可是大事,萬不可馬虎!
“情劫。”
紮基:“……”
若不是心中發誓要将朱蛛兒當親姐妹對待,真想現在給她一拳!
……
就這樣,白浮囑咐過紮基之後,自己直上朱峰回去閉關冬……修煉去了。
冬日的吐蕃雖然不必耕種,但是因寒冷而凍死的牛羊卻也不少,所以身為藏地的女神紮基亦不得清閑。她吩咐收下僧侶,并傳旨意告知衆生冬日之時切勿侵擾雪山安眠,否則便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
自從白浮用袅袅三春香雲脂将兩個拜祭山神的夫婦容顏返春之後,白浮在藏地便成為了一個極為神秘的女神,且最受年輕女孩崇拜。
傳言那座素日藏匿于雲間的雪山之巅可通天際,那山的上面住着一位由雪化作的女神,她個性善良且慷慨,會施予信衆黃金,最重要的是,只要她用手中的珊瑚草輕揮一下,便可讓人返老還童。
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因此許多人都祭拜那位雪山上的女仙,希望求得美麗的容顏。
這點白浮是一無所知,她已于珠玉殿睡得醇熟,不知山下民衆的信仰,同時也不知道紮基此時被一個大麻煩纏上了。
“大姐!大姐!”
這一聲聲大姐差點讓閑暇之餘小酌一杯的紮基将口中之酒噴出來。
“誰?!”
紮基三目怒瞪,她想着究竟是何人,竟敢于她的大昭宮放肆,就見一個和尚打扮的猴頭笑嘻嘻的竄進她的宮殿。
“你是……”
紮基上下打量着居然敢來到她面前的猴子,她記得這個猴頭,當日前去與觀音尊者碰面時,瞟過一眼,且對這猴頭的事跡也算小有耳聞。
這猴子是靈山那幫佛陀為了向東土傳教,因而選擇的使者之一,就和她入藏一個性質。但雖說如此,紮基不覺得她和對方能有什麽牽扯。
悟空笑嘻嘻的與紮基行禮作揖,而後道:“俺老孫就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現如今奉命保護唐僧去西天取經,想必大姐應該聽說過。”
悟空說着,打量着四周金碧輝煌且梵音袅袅的宮殿,又見那天女佛母高枕于此,更讓此地佛光滿霞天,不禁心中暗嘆,這位吉祥天女果真如傳聞中那般貴态。
紮基臉色仍舊緊繃,但尚未發難:“孫行者,我略有耳聞,但我自認與你并無瓜葛,你這聲大姐……呵,自是受不得你奉揖。”
悟空聞言雙眼轉了轉,而後又笑道:“受得的,受得的。”
“大姐卻是不知,我與那朱峰白女關系可比親兄妹,而我那妹子又與大姐交好,因而自然連親。”
說着,悟空高唱道:“大姐,請受老孫一禮。”
紮基揉了揉太陽穴,壓下心中煩躁,問:“勞孫行者大駕,想必于我這大昭佛宮有甚要事,且道,若我能幫,必不推辭,但這聲大姐,我可受不起。”
悟空對此根本不介意,他笑嘻嘻的說出自己的來意。
“說來慚愧,俺老孫出登貴地便是有事唠叨,按說因我那小福妹妹牽線,俺老孫也該提前下帖,做足禮數,再登高門。
但事出有因,我那師傅,于西行路上被一妖魔所抓,俺老孫本已打上門去,與其交戰,發現那妖精神通平平,卻有一圈子着實厲害,竟能吞噬法寶,就連俺老孫的金箍棒都被其套走,無奈何,俺老孫只得上天庭求助,卻未料那法寶厲害,竟将天庭衆人的寶物收了個幹淨。
沒奈何,我只想到我那小福妹子有一法寶,可控冰風極為厲害,想着能将那潑怪的圈子凍住能解為難,特地來求。”
紮基聽到這裏直接炸了,她将手中素來寶貝的金角觚掼在地上,酒液飛濺,灑了滿地。
“好你個猴頭,好不知恥!”
紮基指着悟空的鼻子罵道:“你既然知道厲害,竟還敢來求!就不怕将我那妹子給拖進去嗎?”
悟空一愣,雖然紮基說的有理,但他思來想去後又是一笑,道:“大姐放心,俺老孫知道小福的本事,她可不同于其他女仙,本事不在俺老孫之下,俺老孫信她,也親近于她,因而來求。”
紮基看着悟空面上那笑,忽而心頭一震,她指着悟空道:“你走!”
見此,悟空終于壓抑不住心中脾性,對着紮基怒道:“好你個臉酸刻寡的婆娘,俺老孫也是看在小福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敬你!若非我聽得小福于吐蕃之地,避而不出,你當俺老孫樂意登門不成!”
“猴頭難纏!”
紮基冷笑一聲,手中變出狼牙棒,作勢威脅:“且離去,我今天就當何事不曾發生過,再要糾纏,便拔了你這身皮!”
悟空看了眼紮基手裏的狼牙棒眼皮不擡道:“俺老孫不與女流之輩計較,且小福敬你,俺老孫也自要敬你,你若要打,俺老孫空頭接你三棒,但打完,你得告知我那妹子今在何處!”
見悟空執意不走,紮基終于怒了,喝道:“少啰嗦,潑猴接棒!”
“砰砰砰!”就是三下。
紮基不愧是高天佛母,那三下力道之大,竟直接将悟空如釘釘子般,嵌入地中,連帶着一整塊的地面亦全部開裂。
“來的好!”
随着一聲暴喝,悟空從地板中跳出,他已被紮基這毫不留手的三下打出了火氣,自裂縫中躍出,将毛上沙土碎屑抖落,又是一個神氣悍勇的美猴王。
雖然金箍棒被收走,但悟空依舊膽氣不改,指着紮基冷笑:“好大姐,有些本事,現在輪到俺老孫了,我那妹子可是被你藏起來了,若不說出,俺老孫絕不善罷甘休!”
紮基根本不怕,她冷哼,道:“朱蛛兒便是為了躲避情劫,于朱峰自修,我守于山門之下,不可能讓任何人見她!”
“說甚?!”
悟空聞言睜大了雙眼,道:“情劫?!誰,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憋頭三!”
不是,俺老孫才和她分開沒多久,怎就多出個勞什子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