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變态 還是會心甘情願臣服在我腳下……
第105章 變态 還是會心甘情願臣服在我腳下……
白念覺得自己和嚴禹之間陷入了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态。
不知道他和章教授說了什麽, 幾天之後幹脆利落地退出了章教授的項目組,惹得那個小老頭整天在辦公室長籲短嘆,感慨自己的項目沒有了最得力的助手。
然後他就徹底消失在晉大衆多學生的視野中。
論壇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嚴打和清肅之後, 又逐漸恢複了熱鬧的樣子, 裏面說什麽的都有,什麽貴公子受不了衆生平等的實習之苦,回家繼承家業啦;什麽建築行業狗都不幹, 少爺看清行業頹勢棄暗投明啦……
看得被章以苓抓過去頂替苦力的白念眼角一抽。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 這幾天她和嚴禹的聊天框異常安靜。
她也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兩人除了早晚例行公事一樣的問候之外,突然就少了許多話。十二月中旬了,連快要到來的游戲服戰事宜她都是跟仗劍放光芒他們商量的。
他好像……很忙的樣子。
嚴季淮的話像是在她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那天晚上吃飯時間的試探無疾而終, 那時候嚴禹無聲地吻她,她莫名地從其間覺出一點難言的晦澀,抓着她後頸的手有着細微難察的蜷縮, 像是陷入一種巨大的矛盾之中。
但她什麽也不知道。
像是一種默契, 他既然不想說, 那她……就不問吧。
走廊裏傳來下課的鈴聲,她思忖片刻,給嚴禹發了條消息。
n:我下課了, 記得吃午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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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秒之後, 她收到了回複, 是這幾天如出一轍的簡單。
嚴禹:好。
白念看着這孤零零的一個字,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些自我說服莫名地有些洩氣, 她關掉手機, 向章以苓告別,挎着包起身離開。
然後在建築館樓下見到了一個人。
身穿幹練職業套裝的中年女子正站在寒風中等她,眼中有着顯而易見的擔憂, 看見她的時候目光亮起一瞬。
白念認得她,那個曾經在她住院期間撞見她與嚴禹親密瞬間的女人,他的母親。
她有些詫異:“阿姨,您怎麽來了?”
唐雅捏了捏自己等得有些僵硬的手,臉上帶上和善的笑意:“小白啊,不好意思來打擾你一趟,阿姨想問問你,你這些天有阿禹的消息麽?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最近好像聯系不上他,問你們章教授也說不知道,家裏老人家有些擔心……”
白念腦子有點懵,下意識開口:“他跟我說他回唐氏幫忙了。”
話一出口,她立刻僵在原地。
他是說了回家裏公司,但是回哪個公司?
唐氏?還是……華普?
唐雅也立刻反應過來:“他跟你說他回家了?”
白念遲緩地吞咽了一下,讷讷地回答:“嗯。”
她話音落下,就發現面前一向優雅從容的長輩臉色顯而易見地一白,眼睛裏泛起蒼白的驚恐。
唐雅勉強謝過她,匆匆轉身,上了等候在路邊的車,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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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禹在華普建設投資集團的總部大樓裏。
坐在嚴季淮特意命人為他辟出來的嶄新的辦公室裏,有助手抱着一沓資料過來找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前這位過分年輕卻氣質沉郁的“新上司”。
按董事長的吩咐,她拿了許多無關緊要的瑣碎文件來找他,眼前的人卻也不急不躁,挺直的長睫下壓,目光落在那些雞毛蒜皮的字裏行間,修長的手指随意地捏着根鋼筆,劃下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人雖然冷冰冰,可是真的很賞心悅目啊……
女助手在心裏默默地感嘆了一句,聽到他将冗雜的文件推過來,淡淡開口:“去吧。”
她收起心裏亂七八糟的念頭,抱着文件鞠躬轉身離開,身後的人突然又開口:“還有什麽?”
“您說什麽?”女助手不明所以。
年輕的男人擡起頭瞥了眼她懵懂的神色,又收斂了眉目:“沒什麽,去吧。”
女助手抱着東西出去了,辦公室重新恢複死寂。
快一周了。
嚴季淮處心積慮将他按到了這個位置坐下,卻又不讓他幹什麽,只日複一日地用這些冗雜瑣碎的東西和人來試探他的耐心。
在弄清楚嚴季淮有恃無恐的籌碼之前,他可以陪他表演。
他向後一靠,目光落在一側的手機上,是他和白念的聊天框,他伸出手摩挲了片刻屏幕上她冰冷堅硬的名字,收回手。
來電提示突然急速閃爍,是唐雅。
他照例等待通話自己挂斷。
可是安靜下去的來電很快又锲而不舍地亮起,如此往複三次,有種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勢。
他拿着手機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整理好情緒開口:“媽。”
“你在哪裏。”唐雅那邊風聲呼嘯,還有淩亂的腳步,好像在趕路。
“在章教授工作室這邊,怎麽——”嚴禹聲音若無其事。
“我剛從這裏出來。”唐雅打斷他的話,呼吸有些急促。
嚴禹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他輕微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唐雅陡然激動起來:“你是不是在華普!是不是他逼你去的!”
嚴禹從來沒見過她情緒這麽激動的模樣,垂下眼睛:“我在。”
唐雅的聲音幾乎帶上哽咽:“他用什麽逼你的?你不用聽他的,你回來,去做你想去的地方,你不是喜歡設計嗎?老章說你們剛接了一個很有意義的項目……你去華普幹什麽?”
嚴禹輕聲說:“他沒逼我,我自願的。”
“不可能!”唐雅的聲音帶上了些尖銳的沙啞,“t不可能!阿禹你不要相信他!他……”
她突然沒了聲音,只剩下劇烈的呼吸。
“媽,”嚴禹靜靜地聽着,突然開口,“你在害怕什麽?”
這道平靜的诘問如同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半晌才擠出一點聲音,想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突然平靜了許多:“你別聽他的……一切有媽媽在,知道了嗎?你回學校去。”
嚴禹沒有回答好或者不好,因為唐雅匆匆挂斷了電話。
他垂着眼,腦海中全是方才通話裏呼嘯的風聲,半晌,他拎起外套走出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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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季淮回到家時,前院的草坪裏停着一輛陌生的車。
他并不驚訝,甚至悠閑地走過去,彎腰敲了敲駕駛室的玻璃:“最近是怎麽了,我的院子好熱鬧。”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露出了他意料之中的人臉。
他笑意更甚:“喲,稀客。”
唐雅戴着墨鏡,遮住了大半的表情,唇角繃得筆直:“我們談談。”
嚴季淮一歪頭,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去裏面?”
唐雅扭過頭,隔着墨鏡看了他幾秒,拉開車門,跟着他進了門。
嚴季淮腳步不停,徑直往樓上走,唐雅跟在他身後,站在樓梯口遲疑了一瞬。
“怎麽,不敢嗎?”嚴季淮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依然在笑,“阿禹應該快回來了,還是你希望讓他也參與一下?我倒是不介意。”
唐雅深吸一口氣,當着他的面拿起手機發了條語音:“半小時內我沒回複,報警。”
嚴季淮一點兒也不介意,耐心地等她收回手機,一步一步跟着他上了樓,站在走廊裏,他甚至看着房間門思考了一會兒:“你想去哪裏談?”
随後不等唐雅開口,他自說自話地敲定:“這裏吧,你比較熟悉,不是麽?”
他擡手,推開了嚴禹的房間門。
唐雅攥緊了拳頭,在他和善得不似作為的笑容裏,咬着牙走了進去。
一切都恍若原來的模樣,進門靠牆一排通透的陳列櫃,放着小孩子喜歡的奧特曼手辦,然後是被小孩頑皮刻字的書桌、幹淨整潔的床鋪,以及……一整面牆上那些孩子氣的塗鴉。
藍天,白雲,綠樹,紅房子,以及紅房子上歪歪斜斜的窗戶。
她站在距離嚴季淮兩米的位置,手臂上的肌肉幾乎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所幸一切情緒都掩蓋在墨鏡之下,她隔着昏暗的鏡片看向好整以暇倚在牆上的男人,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你對阿禹做了什麽?”
嚴季淮輕輕挑眉,表情故作傷心:“這麽多年,我們難得在這裏獨處,你怎麽不問問我過得怎麽樣?阿雅,我很想你啊。”
唐雅前幾次來,都是因為嚴老太太的緣故,身邊簇擁着保姆傭人,她從來沒有和嚴季淮單獨相處過。
從嚴禹八歲那年她和他離婚搬出去到現在,她沒有上過這層樓一次。
她指尖掐進掌心,語氣平靜:“披了層人皮就覺得自己像人了嗎?我沒有和垃圾敘舊的耐心。”
“好吧好吧,”嚴季淮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那我們談你想談的,什麽來着,哦,對了,阿禹,他怎麽了?”
“這話該我問你。”唐雅說。
“啊……我想想,”嚴季淮假裝思考了兩秒,“不過就是發現了他那個小女友的一點兒小秘密而已,什麽也沒做。”
“你威脅他?”唐雅聲音很冷。
嚴季淮無辜攤手:“他自己要拿去看的,小孩子嘛,好奇心重很正常。”
唐雅幾乎忍不住想沖着他那張笑吟吟的臉扇上幾個耳光,她有些克制不住怒意:“你到底想幹什麽!”
“哈,”嚴季淮慢慢走近,看着她不受控制顫抖的手和拼命抵抗恐懼的模樣,目光裏幾乎帶上沉醉和迷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聲音近乎呢喃,“阿雅,你要離婚時我就說過啊……”
唐雅耳朵一陣轟鳴,她忍着惡心拍開他的手,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
“你們盡管跑,到最後,還是會心甘情願臣服在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