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暴揍
第49章 暴揍
早就知道奚家的那個小東西逃過一劫,自己手下的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竟然被滕時收養了。
蔣洲成笑起來,摩挲着手上那枚黑色尖晶石的戒指。
自己倒是對于殺掉一個年齡只有一位數的小玩意沒什麽興趣,但是看着滕時對這個小家夥的在意程度……蔣洲成咬着筆杆,狹長的眼睛眯起來,玩味地拿起滕時抱着奚斐然的那張照片。
之後一定會是個不錯的消遣。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少爺,您的提琴琴弓從X國寄到了。”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門忽的被猛地扯開,蔣洲成撲過去猛地擁抱住侍從,親昵地在他的肩膀上蹭:
“是我等了兩個月的那把ZINTWINTZ琴弓嗎?”
十六歲的少年穿着一身柔軟的白色毛衣,頭發蓬松柔軟,然而被抱住的侍從卻渾身僵直,如同被毒蛇纏住,整個人都發起抖來:“是……是……”
“真是辛苦你了。”蔣洲成微笑着擡頭,溫柔地撫摸上侍從蒼白如紙的臉,“你怎麽了?”
“沒……沒事少爺,弓在樓下。”
蔣洲成眼底的笑意加深,他的容貌其實非常俊美,眼睛是那種微微上挑的鳳眼,鼻梁高挺,嘴角含笑的時候讓人的心都要被勾起來。
“看起來很害怕我?”蔣洲成委屈起來,緩緩松開他,“我好傷心。”
侍從幾乎癱坐到地上,哭着抓住蔣洲成的褲腳:“少爺!少爺我錯了!我沒有怕您!我沒有……”
蔣洲成低頭看着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從,眸色深黑,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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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他像是恍然想起來,一腳踢開侍從,激動地跑下樓:“啊我的琴弓!”
一樓的客廳的桌子上,精致的琴弓靜靜地躺在絨布盒子裏。
蔣洲成快步上前把琴弓拿起來,修長的手指撫摸過昂貴的巴西紅木,繼而又輕輕掠過彈性十足的馬鬃,發出了一聲滿意的喟嘆。
小提琴早就被提前擺在一旁,蔣洲成一手拿琴,一手拿弓,閉上眼睛拉動起來。
柔和的小提琴曲在別墅中環繞,樓上的侍從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手腳抖得不成樣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亂滾帶爬地跑遠了。
象牙弓根、蒙古馬鬃……所有的一切都那麽完美,蔣洲成沉浸在優美的曲調中,手中的速度微微加快。
輕緩的音樂逐漸變的急促,仿佛被催響了焦急的鼓點,蔣洲成閉着眼睛拉奏着,在原地旋轉起來。
曲調從急促到扭曲,再到瘋狂,樂符仿佛能從琴上跳出來,變成尖叫的嘶喊,那聲音幾乎開始刺耳,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飛快地回旋。
蔣洲成沉醉得幾乎瘋魔,手中越拉越快,直到快到不能再快,琴音在極點的速度中瞬間飙升到極致的音高。
啪!——
琴弓崩斷,音樂戛然而止。
蔣洲成微微喘息着睜開眼,低頭看向手中的斷弓,頓了兩秒,像是丢垃圾一樣扔到一邊:“啧。”
太脆弱了。
身體裏的躁動逐漸安靜下來,在極致的瘋癫中他有那麽一刻到達了頂峰,但是太短了。
蔣洲成的眼神陰鸷冷淡,把自己丢進沙發裏,只覺得血管裏的餘韻還在翻滾着,渴求着更多的刺激。
這些不夠,遠遠不夠。
他需要的是一種更加堅韌的東西,能夠被他撕扯到極致還不會摧毀的完美的、美麗的東西。
叮咚。
忽的,外面響起了門鈴聲。
蔣洲成微微一愣,今天父親不在,應該沒有客人會忽然拜訪。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上門來?
不知道為什麽,蔣洲成的眼底輕微的一抽,仿佛感知到了某種預兆。
侍從從遠處跑過來,蔣洲成一擺手:“你離開這裏,我去開。”
侍從求之不得,趕緊跑了。
蔣洲成踩着柔軟的拖鞋走向門口,在手指握到門把手的一剎那,臉上瞬間露出了陽光的笑意,拉開門:“哪位?”
門外,滕時站在臺階下,擡起頭。
蔣洲成整個人瞬間呆住,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滕時穿着一身黑色羊絨大衣,裏面是一件高領的暖白色的毛衣,襯得他的皮膚仿佛初冬的雪一樣白,眉眼仿佛墨色暈開,烏黑濃長的睫毛上仿佛還帶着被哈氣蒸熏的濕潤,看人的時候卻淡漠得像是冬日冰封的湖,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我可以進來嗎?”滕時看着蔣洲成淡淡地問。
蔣洲成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金蛋砸中了,又像是一只黃鼠狼看着小雞來到了自家門前,心想事成的激動感讓他從後脊梁冒起一股戰栗。
“可以可以,請進吧滕少。”蔣洲成微笑着拉開門,“外面冷,想喝什麽,熱茶還是咖啡?”
滕時走了進來,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蔣少爺還記得我?”
“雖然咱們只在溫泉有過一面之緣,但是畢竟我父親和令尊有生意上的往來,”蔣洲成微笑着遞給他一杯茶,“自然是認得的。”
滕時微微一笑:“認得就好。”
下一秒,滕時猛地揮起一拳,把蔣洲成揍翻在地!
嘩啦!
蔣洲成手裏的茶杯摔了個粉碎,整個人撲倒在地上,他震驚地翻過身,然而還沒等爬起來,滕時又一腳踹在他胸口!
這一腳真的是極重,蔣洲成整個人被踹得往後滑了好遠。
“滕少爺……”蔣洲成感覺自己胸口的骨頭都要被踢斷了,臉色煞白地捂住劇痛的胸口艱難地想要爬起來,面露驚恐,“咱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什麽誤會,”滕時走過去,重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我有個有意思的東西,想要請蔣少爺看看。”
蔣洲成被滕時死死踩在地上,看着滕時從懷裏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
那是在滕家的工廠裏,一個員工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見沒人注意,飛快地打開了熱反應儀器的側面開口,向裏面看了看,又飛快的關上了。
“這是什麽?”蔣洲成喘息着問,俊美的臉上滿是不解和委屈,“他幹什麽了?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
如果是上一世,滕時一定會因為蔣洲成那精湛的演技而對自己産生動搖和懷疑,但是現在的他只覺得可笑,真想把蔣洲成那張虛僞的面皮撕碎。
“你想辦法删掉了你的手下往祁家的熱反應儀器裏加料的那部分監控,”滕時彎下腰,語氣平緩,容顏冰冷,腳尖微微用力,“但是卻忘了删掉他在作案之前,踩點時候的監控。”
蔣洲成的瞳孔終于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滕時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這個時候的你,還是太嫩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這個時候?
蔣洲成搖頭,慌亂又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滕少,能不能先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唔!”
他話音未落,滕時的腳尖已經狠狠在他的肋骨上碾了下去。
蔣洲成悶哼一聲,痛苦地抓住了滕時的腳腕,額頭上都溢出了冷汗。
“通過挑撥我和周圍人的關系,讓我成為一座孤島,”滕時眯起眼睛。
“讓我猜猜你打算接下來怎麽做?裝作偶遇,或者幹脆和我上同一個學校,逐漸接近我,在我一個個失去所有的朋友之後,出現在我身邊陪着我,讓我在最脆弱的時候失去戒心,然後你再徹底掌控我,對嗎?”
蔣洲成的眼底猛然一縮,一種暗色陰鸷甚至來不及藏,猛然蓋住了那些僞裝出來的驚恐,死死地盯着滕時。
他怎麽什麽都知道!?
怎麽可能!
如果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有超自然的事情存在,蔣洲成幾乎以為滕時會讀心!
在自己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這些想法都只是雛形的時候,他竟然找上了門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滕少等等……”那陰鸷瞬間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蔣洲成哭笑不得地笑了起來,“你難道以為我對你一見鐘情了不成,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做出這麽多事情,你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滕時冷笑着,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蔣洲成忽的感覺一股惡寒自骨頭縫裏而起,那是一種被看透的恐慌感,滕時那雙冰湖一樣深邃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什麽都逃不過他的凝視。
“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滕時一字一頓地說,“你自己也知道。”
上輩子自己就是太善良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蔣洲成這種變态。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意識到,蔣洲成真的是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确定了對自己的占有欲。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理解。
自己上輩子起初對蔣洲成完全沒有戒心,就算是後期察覺到他不對勁,也因為家教和顧及他的面子而沒有跟蔣洲成撕破臉。
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堅定地讓他“滾”,一味的容忍和友好,才讓蔣洲成一步步得寸進尺,直到最後幾乎将自己吞噬掉。
這輩子不可能了。
滕時微微眯起眼睛。
這次他要讓少年蔣洲成從一開始就吓破膽,死了這條心。
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今天就把蔣洲成打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