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潘多拉的魔盒03[番外]
潘多拉的魔盒03
漢森注意到了桑慈,還沒來得及高興,見她自街外走來,想起桑慈說的下午有單上門的生意,氣不打一處來,丢下隊友們跑了過去。
他抓住她手腕,用一種越過界限的惱怒語氣道:“你上門做生意去了?”
桑慈擡眸看他,沒有說話。
“說啊,”漢森道,“我不是補給你了嗎?嫌不夠?”
桑慈搖了搖頭:“夠了。”
“只是……”桑慈垂下眼簾,“我得維系好跟客人的關系。動辄使性子不去,會丢了飯碗的。”
“你——”漢森将桑慈的手抓得更緊,“我說了會帶你走,你為什麽不答應。賣身就那樣讓你着迷?這種肮髒的事,到底有什麽值得留戀?”
桑慈抿緊了唇,又變得沉默了。
漢森的隊友們注意到情況,紛紛看起了熱鬧。埃爾羅向埃德溫打聽道:“這位是?”
埃德溫搖搖頭,沒說。
桑慈推拒着漢森的手,他把她抓疼了。漢森偏執地不肯放,一定要她說出個答案來。
隊長萊爾出來打圓場,抓住漢森的手讓他松開了。
“漢森,有話好好說,別吓着了這位小姐。”
漢森盯着桑慈,惱怒沖昏頭腦:“好,你自甘堕落,我成全你。”
他甩開萊爾,三步并作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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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打量着桑慈,問:“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桑慈揉了揉手腕,點點頭。
萊爾掏出錢夾,遞給桑慈幾張鈔票,他早知這垃圾星科技落後,在首都星特意換了些現金帶着。
“我的隊員冒犯你了,請見諒。”
桑慈看着鈔票,慢吞吞接過來收好:“謝謝。”
萊爾饒有興致地看着桑慈,若不是怕髒,他也想跟這位美麗的少女共度春宵。
夕陽的餘晖照在少女的面容上,有一種難言的衰敗的聖潔感。
萊爾的色心漸漸散去,看着少女略微麻木的眼神,難得的好心勸了句:“換個行業吧。你還年輕,找個人結婚生子。”
桑慈還是一句“謝謝”,便沒了下文。
這樣的沉默裏,萊爾略微不舍地離開。正事要緊,他想,救風塵的戲碼在現今的時代早就過了時。
比少女慘的人多了去了,資源就那麽點,人卻太多,階層固化而僵硬的星球,底層人的命不算命。
少女起碼有副動人的皮囊,如果有腦子,未必過得不好。如果沒腦子,那死了也是命。
踩着餘晖,桑慈回到5-3的屋中,屋子不算大但整體幹淨整潔。
她剛躺下來,奈哲爾便來了電話。
桑慈略微厭倦地挂斷電話,但奈哲爾仿佛一萬米的炮仗般炸得沒個停歇。
桑慈點了接聽,還沒來得及說話,奈哲爾就一連串的話襲過來。
“我想你了想你了想你了!”電話裏的聲音還很年輕,剛成年的奈哲爾一心撲到紅燈區有名的交際花身上,就算桑慈表示金主足夠多,不再接外客,他也鬧得不停歇。
“把他們踢了,換成我。”當初在奧斯維恩的花園裏,十八歲的金發青年一臉懇求道。
桑慈本是去見奧斯維恩的,這個在索莫費爾德星有着極強權勢的男人。
幼年的桑慈輾轉來到索莫費爾德星,任由自己被拐賣到紅燈區,還認了個伎女當母親。九歲那年,外出的桑慈正好撞上離家試圖自盡的小少爺霍讓,便設法讓霍讓喝下自己血液。
霍讓成了桑慈的第一個實驗品。
或許是蟲族的基因讓桑慈生而知之,潘多拉的能力仿佛早就印刻在基因裏,不需要人教導,她便早已明白。
一般來說,與潘多拉發生深入關系的人類或蟲族,會更加地順服。無法直接影響人類的桑慈,便決定從自身着手,試驗一下血液、淚水等體氵夜有無作用。
結果是,效果還不錯。
或許是她的體氵夜裏帶有她的信息素或基因片段?
桑慈找不到答案,只是将之當做武器用。
哪怕收服了霍讓,她也拒絕去到霍讓身邊。出于某種顧慮,她并不完全信任這些因為體氵夜而對她産生保護欲.愛.欲的男人。
一年前,桑慈剛成年。“母親”籌謀着把她賣個好價錢,有個老板想給奧斯維恩送份禮,就把她買下,而後打包給了奧斯維恩。
歸家的奧斯維恩瞧見這份禮物,微微擰起了眉頭,管家小聲附耳說着幹淨,處女,鮑曼送的。
桑慈穿得單薄,坐在客廳裏揪着裙子低着頭沉默不語。
事實上,在整個交易過程中,霍讓一再懇求直接撈她出來,只是桑慈不讓。
她需要第二個保護者了,奧斯維恩是她選上的人。
“送她回去,”奧斯維恩粗略看了她一眼,對管家道,“我不需要這樣的禮物。”
管家有些為難,小聲道:“她母親收了錢跑了,送回去也只能送到原來的紅燈區。”
奧斯維恩不知管家何時這麽優柔寡斷,還心疼起人來。
他仔細看向桑慈,叫她擡起頭來。
桑慈聽話地擡起了頭,雙眼已經濕潤。
奧斯維恩瞧見少女,那一瞬間,某種悸動讓他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奧斯維恩擰起眉頭,仔細打量桑慈,并叫管家将查到的資料拿過來。
送一個人,自是查清楚了才會送來。
奧斯維恩翻看了桑慈的資料,很短,畢竟生在紅燈區,誰會在意。
只是詳細記錄了她母親賣的錢,她做過的醫學檢查保證幹淨……奧斯維恩的手指停留在紙張上,過了片刻将資料遞給了管家。
“那就留下吧。”他看向桑慈,一雙碧眸在黑夜裏像一對深沉濃郁的綠寶石。
管家接過資料退出了客廳,貼心地阖上了門。
“你叫什麽。”奧斯維恩脫下西裝外套,挂在一旁,目光并不直接放她身上。
桑慈輕聲地說了自己的名字。
站在落地窗前的奧斯維恩,隔着窗玻璃的反光打量她。他讓她繼續說下去,做個自我介紹。
桑慈眼眶裏的淚更多了,幾乎要落下來。
“很為難?”奧斯維恩問。
桑慈輕輕搖頭,勉強說了下去。
她才說到自己今年十八,出生在紅燈區,就已經說不下去,淚水就那樣滑落,哪怕奧斯維恩并沒有直面桑慈,也感到一陣不能自控的心悸。
“算了。”他大發慈悲道。
“明天我會派律師來,你的工作內容與薪資會在合同裏仔細訂好。”奧斯維恩轉過身,看着桑慈道,“以後,就住在這裏,哪怕某天我不再需要你的服務,也會給你一筆足夠享受餘生的數目。”
十分慷慨的包養,可惜,桑慈不是為這而來。
桑慈道了謝,揪着裙子站了起來。她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宿命,靠近奧斯維恩,抱住了他。
面對桑慈的投懷送抱,奧斯維恩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她的服侍,過了半晌也沒見桑慈有所動作,奧斯維恩才主動擡手撫上了桑慈面龐。
原來她一直在哭。
淚水滑落眼眶,眼尾微紅,無辜的小獸,可憐的底層人。
鬼使神差,奧斯維恩吻了下去。
他想要堵住她流淚的雙眼。
可當淚水潤濕奧斯維恩的唇瓣,甚至微微入了口時,那名為理智的弦一剎那便繃緊斷裂了。
他感到頭暈目眩的極樂,不由自主便将桑慈的淚水舔舐幹淨。
可當他試圖解下桑慈單薄的裙子時,桑慈按住了他的手。
“我不喜歡這樣。”她柔弱無助地說着。
她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奧斯維恩又怎會搭理。
然而奧斯維恩停了下來。
他想,是不能操之過急。他心田突然柔軟了一塊兒,留給了名為桑慈的少女。若執意強迫,他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而順從,便得到難以言喻的喜樂。
奧斯維恩意識到不對,他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剛剛見面的少女。
就算她生得實在美麗,也太不應該。
桑慈見此又落下了淚,奧斯維恩難以克制地吻了上去,明明淚該是鹹的,為何甜如蜜水。
淚水從桑慈的眼裏落入奧斯維恩的口中,他漸漸說服了自己,或許一見鐘情的把戲,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些年裏,桑慈做過幾次實驗,确認了淚水可以影響人類。當然,那些沒用了的實驗品,在底層是很容易死亡的。
幫派鬥争,搶劫嗑藥,桑慈好心地找了幾個爛人做實驗。
當然,她瞧不上這些人,當條狗也嫌麻煩。麻煩事霍讓總是會幫着解決的。
桑慈在奧斯維恩的地方呆了一陣子,便提出要回紅燈區,奧斯維恩自是不允,不過在桑慈的要求下,最終還是順從了。
某次桑慈來見奧斯維恩,以服務的名義登門拜訪,奧斯維恩還沒回來,管家引着桑慈到花園等待。
就在那裏,奧斯維恩的侄子奈哲爾撞了上來。
奈哲爾午覺醒來,走到落地窗前欣賞花園風景,誰知午睡前還平凡的花園此時多了一位天使般的少女。
少女坐在花園的秋千上,有些倦怠地微阖眼眸。
陽光落在她身上,仿佛一層薄薄的金色紗衣,襯得少女水一樣嬌柔。
奈哲爾一見鐘情。
面對奈哲爾的告白,桑慈簡單明了說清自己的身份。
流言裏桑慈有很多的金主,是紅燈區裏有名的交際花。
實際上,桑慈目前只發展了兩個保護者。
不過由于她搭上了奧斯維恩,名聲大噪,其餘的纨绔子弟也跟着追捧。
漸漸在紅燈區裏,她就成了個金主很多的交際花。
也有不識相地上門想要強迫,都被霍讓或奧斯維恩解決了。漸漸的纨绔子弟們也知道,交際花桑慈只接待自己心甘情願的客人。
不過當同伴問起時,出于虛榮的炫耀心理,他們總是裝出一副飄飄然的享受之态,說交際花真的值得交際。
交際花的身份,讓桑慈接觸有權勢的男人不再顯得突兀。
她需要為了自己以後有可能的不斷攀附,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