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結束了與趙東堂培養感情的日常會面,楚淡月回到了楚弗的家中。
楚弗去M國交涉一筆重要款項了,目前這宅子裏只有他的情婦孟惜和一堆傭人。
孟惜見着楚淡月回來了,連忙上前噓寒問暖,仿佛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女兒。
孟惜早年跟着楚弗時,還有些傲氣在。她生得美被追捧為校園女神,跟了楚弗滿以為自己一步登天,被寵得心氣大了,昏頭之下竟然找上他正妻。
她本以為憑借着楚弗對自己的寵愛,沒準兒就直接成功上位了。誰知道在楚弗眼裏,她不過就是一樣玩物。事情鬧開後,兩人也沒離婚,反而她被楚弗拉去做了絕育手術。
這輩子也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
又驚又怕下,孟惜生怕被抛棄,什麽傲氣都沒了。為了留住楚弗,孟惜一邊在床上好生伺候,甚至花了幾百萬給□□整形,只為了更好地服侍;一邊又柔情蜜意乖巧聽話,再也不敢鬧出什麽幺蛾子。
楚弗留下了她,養玩意一般。在她沒找上柳焉前,楚弗待她像待情人,說不上多好但也絕不算差,名牌包包珠寶華服都沒少她。
自從她找上了懷孕的正妻,楚弗看她就像看個玩意了,偶爾孟惜會在那樣的目光下止不住地顫抖,但更多時候她都克制住身體反應,只露出柔柔的笑來,如果周邊無人夠隐秘,她甚至會跪下來膝行過去服侍他。
她知道自己賤,也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跟楚弗有莫大的關系。那些不着痕跡的引導,慢慢地就将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早知今日,孟惜絕不願攀高枝,随便嫁給一個學霸同學,縱使生活沒現在富貴,可起碼她還能當個人,而不是楚弗眼裏的一樣玩意兒。
可這麽多年的富貴浸潤下來,孟惜早已掙脫不開,她一邊享受着富貴,一邊思念着尊嚴,但見到楚弗時,又什麽雜念都沒了,只是想着一定得伺候好他!決不能被抛棄!
孟惜殷勤地上前:“淡月回來啦,我讓小廚房熬了羮肴,吃點宵夜吧。”
楚淡月面上挂着笑,心裏已是極不耐煩:“不用了,多謝孟姨。”
“哎呀,別跟孟姨客氣。你爸爸可是交代了我得照顧好你。今天累着了吧,快,快去放松放松,我叫了按摩師Barbara,她按摩最有一手,一套下來保管淡月全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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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淡月勾着唇角,按住孟惜的肩膀:“孟姨,您還是快去睡吧,再不睡又該長皺紋了。至于什麽Barbara,孟姨,你自己放松就好。”
楚淡月收回手,徑自朝樓上走去。
孟惜挂着笑,等楚淡月沒人影了才怒氣上頭。熱臉貼冷屁股也就罷了,以往伺候楚弗就好,現在又來個小的,當初她上門,那柳焉怎麽就不流産,把這小崽子流了。
但楚淡月長得像柳焉,楚弗對她十分寵愛,自己哪敢得罪。想了想,孟惜寬慰自己道:罷了,反正等訂婚結婚後,這小崽子就會搬出去。就當她命苦,還債,好歹柳焉沒被她氣流産,否則楚弗的怒火下,自己還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
這小崽子,就算當年她上門造的孽,現在贖贖罪,忍忍也就過去了。
楚淡月回到房間,打開抽屜取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煙氣彌漫下,心裏繁複的思緒才慢慢緩下來。
她見到媽媽的女兒了,跟媽媽很像,比媽媽更美,但一樣的良善可欺。
煙一根一根地抽着,煙頭燙壞了木地板,楚淡月仍不滿足,甚至想将整個房間都點燃。
她一時拿捏不準怎樣對待媽媽的女兒,想親近又忍不住暴虐,想收藏又擔憂弄死了她。她深吸一口,煙霧入肺,在這樣輕緩的自殘裏,她想,罷了罷了,先不打擾憐生,免得吓壞了她。
楚淡月取出手機,給羿肅打了個電話:“老地方,淩晨三點前我要見你。”
楚淡月媽媽叫楚盼依,在楚淡月八歲那年死了。随後楚淡月進了兒童福利院,十歲那年被領養。
領養家庭養父母都是教授,十五歲那年養父死,十七歲養母患上絕症也去世了。養父母還有個兒子叫羿肅,只比楚淡月小半歲。
楚淡月拿起一串鑰匙下了樓,去車庫挑了輛不算起眼的車駛離了楚宅。
到了磐安住宅區,楚淡月上了18樓,打開房門羿肅早等在沙發上。
大平層,隔音好,這個住宅區還住着不少明星,嚴密的隐私保護是最大賣點。
楚淡月關上房門就開始脫衣服,跟羿肅歡愛了一場,她渾身汗意身體軟累,心情卻放松不少。
楚淡月又開始抽煙,羿肅按住她手,撚滅了:“少抽,對身體不好。”
楚淡月笑笑,也不說話,又點了根。
羿肅再次撚滅,楚淡月微眯了眼,拿起他手指看看,果然燙傷了。
“何必呢,小肅。你身體要是不好看了,我就不要你了。記得自己擦藥。”
楚淡月點燃第三根香煙時,羿肅換了方式,他抱住楚淡月開始又一場歡愛,楚淡月不自覺扔掉了香煙,享受更刺激的情潮。
一切結束以後,楚淡月昏昏欲睡。
羿肅抱着她問:“阿姐,你真的要跟趙家那人訂婚?”
“呵,我現在可是楚弗的乖女兒,怎麽會不認這門婚事。”
“可他不幹淨,一點都不幹淨,身邊的女人從來沒停過。”
楚淡月摸着羿肅的眉眼,笑了:“那又如何?聯姻又不是為了愛情。我需要更多的錢更多的權勢,小肅,別亂吃醋,也別想着破壞這門婚事。否則……
“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羿肅眼裏的光暗了些:“你知道我不會的。阿姐想要的,我不會阻攔。”
“乖。”楚淡月吻了吻他眉心,安撫小獸似的,“好阿弟,你才是我在乎的人。叫你查的事抓緊些……”
“嗯。”羿肅回吻過去,唇齒交流。又是一場春情動。
天亮了。
楚憐生不想再摧殘玫瑰。她蹲坐在木制的圍欄旁,希望這裏的花朵将她掩埋起來。
雖說做好了決定,可行動卻如此難。她任由自己滑落下去,衣衫沾到了泥。
是否有結束一切的方法,直到楚青晚走到她面前,她也沒想出個一二三來。
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喜歡大哥麽。
她擡頭望,發現大哥的模樣特別好,她似乎算不上吃虧。
可她還是略帶哀意地說:“大哥,我可不可以繼續做你的妹妹?”
楚青晚只是說:“過來。”
楚憐生垂下頭,片刻後又擡起頭笑了下:“我明白了。”
她的身體慢慢站起來,靈魂卻矮了下去。
楚青晚上前抱住她:“憐生,別怕。”
她不怕,她只是為注定的結局感到悲哀。
楚憐生回抱住楚青晚,低低地嘆息似的道:“大哥,如果某天我枯萎了,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賣了自己。”
“胡說,我倆并無血緣關系,也非金錢交易。”楚青晚輕撫楚憐生的長發,很是溫柔的模樣,“我提出保護你,而你接受了——
“就是這麽簡單。”
他溫情地給接下來的一切蓋章,可楚憐生卻覺得人類的語言真可怕。
假裝、粉飾、腐蝕,把她靈魂灼出了好些個洞,還能用虛假的柔情填滿,告訴她——
這是保護啊。
是愛。
她除了相信,還有別的辦法麽?
楚憐生抱緊楚青晚,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