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個傻女 “睡了靳生,不算虧吧?”……
第23章 個傻女 “睡了靳生,不算虧吧?”……
在棠妹兒的認知裏, 衣服的功能很簡單——保暖、遮蔽身體——穿衣服保持了一個人基本的生存需要。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衣服會變成鞭子,抽打她的羞恥心。
而執鞭的人, 正是靳斯年。
他壓在她耳邊, 問起薄扶林道的那些衣服時, 棠妹兒腦海裏瞬間湧現的布條、透視的網紗, 還有緊縛的皮帶,都讓人輕輕發顫。
甚至, 靳斯年還在用言語加劇氣氛的躁意,“你喜歡哪一件?”
棠妹兒仰面, 身體被壓制在皮質沙發間, 微微的擠壓感則輕易帶來缺氧般的心跳加快。
她喃喃地說:“都很好看……”
靳斯年輕笑一聲, 随後很輕柔的吻上棠妹兒的唇, 在仔細逡巡數遍後, 他一只大手卡上了棠妹兒的脖頸。
“回答地不夠用心。”他淺淡的笑容裏帶着逼迫,“我問的是, 你喜歡哪,一,件。”
呼吸突然受限,棠妹兒被迫擡高下颌,才能發出聲音如實回答:“寶石鑲嵌的, 很多鏈條的那件。”
靳斯年又笑了。
他不一定真的記得那件衣服, 但他要的是女人百分百的臣服,這種臣服,需要棠妹兒跨過以往二十幾年所建立的道德廉恥,然後一步一步走向他早已設計好的欲望深淵。
“那件寶石的,那下次穿來給我看, 嗯?”
棠妹兒懵懂點頭。
恰逢電影放映結束,房間忽然陷入一陣黑暗。
厚重的窗簾将這間屋變成幾乎純黑,即使此刻面對面,兩人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棠妹兒不知道靳斯年此刻作何表情,但脖子上的力量正在向上,最後停頓在下颌,微微的痛感,使得她不得不将唇分離。
也只有在絕對的黑暗裏,棠妹兒會放松一點克制,她緊緊摟上靳斯年的脖頸,一面将自己全然交付。
一面她又忍不住分神。
剛才靳斯年說,下次把衣服穿來給他看。棠妹兒不敢想,那樣的衣服要經過怎樣的心理建設才敢穿到身上,又要經歷怎麽樣的心裏鬥争才能穿出門,最後又要會經歷怎麽樣的拉扯,才會再次從她身上脫掉……
她不敢想,只要多想一點點,身上都控制不住地抖。
靳斯年似乎也發現了棠妹兒今天的敏銳,相比于剝開她的身體,他更喜歡剝開棠妹兒自尊。
手臂稍微用力,他提着棠妹兒起身,與她轉瞬調換位置。
棠妹兒坐在上面,一慌,“我不會。”這才只是第三次而已。
靳斯年語帶笑意,“不會有什麽關系,我的Mia這麽好學,一點就透。”
她屏住呼吸,笨拙學他如何駕馭。
大概是不得要領地努力,觸動到靳斯年,他說:“很棒,都說你學得快了。”
好一個言不由衷地誇獎。
棠妹兒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她忙着伸手去遮靳斯年的嘴,可觸手的,是他紅酒微醺的呼吸。
外面大概已經天黑了。
窗簾把世界圈成房間大小,他們昏天黑地的胡來,不知過了多久。
棠妹兒平躺在地毯上,身上過熱的溫度一點點在消退。
身旁一陣布料窸窣聲,棠妹兒撐起身體去看,一道男人的黑影已經起身,他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絲絨簾子,外面果然一片夜空,隐約地,還能看見紅港城中心亮起無數璀璨的明珠。
靳斯年立在窗邊,點了一只煙,修長而整齊的着裝,讓他看起來有種不染情欲的孤絕感,哪怕他們才剛做過親密的事。
棠妹兒拾起衣服,穿戴整齊,可能還是覺得冷,她坐在沙發一角,拉過毯子蓋住腿。
她醞釀了好半天,“蔡國千是老爺子的禦用風水師,連他都能策反,這個在背後運作的人……是你嗎?”
這話她剛才進門的時候就想說了,但礙于靳斯年專心看電影的氣氛,她一直忍住了。
可現在看來,這件事對靳斯年的影響,比她想得還嚴重。
“因為背後是你在運作,所以,靳小姐的轉世,你選中了我?”
靳斯年沒回答,但也沒否認,等這一只煙抽完,他擡手将它按在煙缸裏。
“蔡國千這個人還是差點火候,他和老爺子認識那麽多年,按說獲得不少信任,最後臨門一腳,竟然被識破……”
靳斯年語氣平淡。
想也知道,這樣無能的棋子,失去也不可惜,蔡國千被送進監獄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靳斯年不會救他。
棠妹兒:“就只是為了把我送到靳老身邊,一定要用這種……這種裝神弄鬼的方法麽?”
“老爺子一生自負,極難相信別人,你覺得做他的遺囑律師,招聘要求是什麽?”
“名校畢業?”
“業績出衆?”
靳斯年坐過來,随手把人拉到懷裏。
棠妹兒側頭貼在男人心髒處,那強勁的、有力的搏動,有她想要的支撐感。
“你說的對,是信任。”棠妹兒贊同,“之前我給佑少打贏官司,還以為自己有足夠本錢,和老板們談信任,現在想想,專業能力只是門檻,根本談不上信任。”
“以前是我太天真。”
靳斯年親吻她頭頂,語氣不無贊賞,“都說了,Mia學得快,現在已經進步很多了。”
明知是打趣,棠妹兒沒有一點調情的心境。
“那現在怎麽辦呢。”
“老爺子身邊的位置,我擠不進去,現在你又要被彈劾,如果下屆CEO真的換人,你的處境不是更難了?”
夜晚的山頂,星光熠熠,幽亮的清輝從外面灑入房間。
靳斯年偏頭看她,流暢的面龐,連同微微彎起的眼角,像稚氣的小孩子,她的擔心,不摻一點虛假。
“所以,剛才我問你,如果我失勢了,你還要不要跟着我。”
棠妹兒不自覺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襟,她看他,“我不怕失去,因為我本來就一無所有,今日一切,都是靳生給的。”
“如果現在靳生讓我把這一切重新交出來,我應該也沒有虧什麽。”
靳斯年摟緊她,笑問:“怎麽沒虧,白白陪男人睡覺,你不覺得虧?”
“睡了靳生,不算虧吧?”
男人笑意起伏,時淺時深。兩人只需對視一眼,又勾出心瘾,這次是靳斯年沒忍住,伸手別過她的臉,上去吻住。
煙草的清苦滋味,是獨屬于落難鴛鴦的一刻。
難舍難分的眷戀,讓這個夜晚不斷地在颠倒,棠妹兒也不記得他們在窄小的沙發上做了多少次,月明星稀,天色漸漸發白。
棠妹兒摟上靳斯年的腰,困得睜不開眼,可還是不太想睡。
“……從小我就知道,大山不是我的歸宿,我不想爛在哪個陰溝裏化成一坨泥,活個幾十年,連這個世界都不知道我來過。”
靳斯年下颌蹭着她的額頭,接下她話,“後來,來了紅港,有沒有後悔。”
棠妹兒:“我後悔為什麽沒早來。”
“來了才知道,原來世界那麽大,那麽美,可想要站住腳好難……”
靳斯年:“之前生活很辛苦?”
棠妹兒:“身體的苦不算什麽,是精神煎熬,熬得我以為自己永無出頭之日。”
“幸好,這個時候遇到靳生,靳生肯捧我,幫我做成大律師,終于,我也可以讓別人看到我……哪怕是風光一時也沒關系,我已經體驗過,重新打回原形,我也願意陪着靳生。”
後來,如同呓語,棠妹兒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像是黑暗的被子,将她溫暖裹緊,柔軟身陷在夢中。
靳斯年輕拍她背,他的聲音低沉地,飄到在她耳畔。
“捧你,可能也是我做過最正确的事。”
棠妹兒第一次在靳斯年家裏過夜,醒來時,她被安置在客房的大床上。
上次她就睡過這,頭頂一盞水晶燈,繁複的花紋,她很熟悉。
簡單收拾完畢,她走出房間下樓來,餐廳已經布置好早餐,靳斯年手邊一份晨報,他掃了幾眼放在一旁,繼續吃早飯。
他的習慣大概偏西式,早餐是牛奶和三明治煎蛋。
“你是不是吃不慣?”
昨天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天,讓靳斯年對棠妹兒的口味多少有點了解。
他叫傭人換中式餐點。
棠妹兒坐下來,不太好意思地去打量周圍的傭人和管家,幸好,大家對靳生枕邊的女人沒有表現過界的态度。
白粥炒蛋油條,還有幾籠蒸餃和燒麥,一并放在棠妹兒眼前。
棠妹兒謝過,低頭用餐。
露西一直說她吃相難看,她不是不放在心裏,這不,和靳斯年坐一桌,她放慢了咀嚼速度,小口小口地吃着。
靳斯年問她,“一會兒我去馬會,路過中環,送你去上班?”
棠妹兒昨天是開車來的,有沒有人送都不要緊,她只在意一件事。
“靳生你今天不去上班?”
靳斯年笑:“我買了一匹好馬,今天從歐洲運到,我過去看看,公司那邊我就不過去了。”
“哦。”棠妹兒其實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是看電影就是買馬,靳斯年的生活,看似滋潤,實際卻充斥着權力被架空後的空虛。
棠妹兒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一時沉默。
吃過早飯,她和靳斯年并肩出遠門,不遠處,保镖已勞斯萊斯的車門,靳斯年卻先送棠妹兒到她車邊。
“怎麽悶悶不樂的?”他低頭哄她。
保镖們都在看這邊,棠妹兒心髒還不夠強大。
她趕緊說:“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困。”
這是事實,一共才睡四個小時又要去上班,換誰都會沒精神。
白色日光,穿過林葉。
靳斯年笑一聲,将人輕輕擁在懷裏。“雖然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我還是想說……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