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新月飯店被舉報
*相當于兩對cp互相借梗了,鎮魂原著加沙海百歲山設定。佛爺打醬油。
*避免解釋麻煩,假定新月飯店戰亂中被張家吞并,是張家産業。
*搞笑假設,張日山要保護蘇萬兩人,結果被蘇萬實名舉報了。
張日山正在房間裏捧着小瓷罐例行喂魚。他早上起的早,練槍射箭活動一番之後才能等到屬下來彙報當日的事項安排。
“會長,那兩個孩子把我們舉報了。”
張日山垂眸,撚了一點魚食漫不經心道“物價問題還是非法拘禁?”
“都有,再加上□□。”
“□□...”張日山覺得自己大概是真老了,不然怎麽完全分不清這些孩子腦子裏到底是稻草還是漿糊。他放下小瓷罐,接過手帕一點一點的把手指擦幹淨,“立案了?”
“沒有,已轉交特調局處理。”
“特調~局?”這個名詞有點耳生。
“原特別調查處,局長趙雲瀾,一般而言`管鬼事不管人事`,從來沒有打過交道。”
“哦?”張日山回過頭來,不緊不慢地戴上雙響镯,“他們內部出問題了?”
來彙報的下屬是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滿臉嚴肅的小姑娘,她聞言狠狠地皺了下眉,“大封事件結束後華夏安全部門內部大換血,連部長都下了,部門職能不知變動了多少。會長,特調局這個鬼事能比我們管的還多?要不派人把他給替了?”
趙雲瀾是此任鎮魂令主,在陽世三間管着陰曹地府的事。知道小姑娘根本沒信這句話的字面意思,張日山擺了擺手,“沒人敢跟他換工作。不用擔心,先下去吧。”
那姑娘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屬下這幾日是不是來晚了?”
“沒有。我老了,覺少。你們年輕人按規定就可以。”
姑娘一點都不敢反駁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老年人,低頭應了聲“是”便退出去了。
另一邊剛搬進新房子沒幾天的趙雲瀾一大早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又沒回來,又沒回來!啊——”趙雲瀾盯着床的另一半,半晌郁悶的把被子捂到了頭上,“一日歸,五日歸,這都第六天了!”
搬新家的第一天沈巍就被判官一紙求救信叫去了地府。說好的一天回來,第二天出發去峨眉山,結果當天晚上沈巍就派鬼差給他遞了紙條,“地府大亂,五日歸。”氣得趙雲瀾差點沒直接下地府把人揪上來。
睡不着的山聖自暴自棄的像老大爺遛彎一樣溜達到了單位。
“汪徵!考勤給沈巍記上,無故曠工五天!”
一大早的,趙雲瀾的聲音随着他沉重的步子一起出現在了已經改成特別調查局的新辦公大廳裏。
想到前兩天的“無故曠工三天”,汪徵忍不住道,“趙處..趙局,我昨天查過了,沈老師的名字根本沒有記錄在檔。沒有工資,我沒有辦法記曠工。”
趙雲瀾氣憤的一腳踹開後花園..菜園子的大門,“這個月新人入職順便給他補上!判官真是膽大包天,敢把我的顧問叫過去給他幹活!”
汪徵心道鬼王殿下在地獄工作難道不比在特調處當顧問更順理成章嗎?但是她沒敢說。
“趙處,昨天下班的時候轉過來一個案子。有兩名中學生舉報新月飯店物價不合理,內部私藏有大量□□,期中他的同學和班主任老師慘遭毒手。且一并涉及非法拘禁等違法行為。标注是均未調查證實。”
“駁回,讓他們找消費者協會去,咱這兒不管人事。”
“轉案原因說新月飯店勢力複雜,普通部門不好下手。而且據報案人稱,那裏面的人會飛。”汪徵一本正經的讀到最後差點沒繃住。
“會飛?”趙雲瀾嗤笑一聲,“鬼月事忙,他們要想給部門換個工作,我樂意之至。幫忙就算了,我們自顧不暇。”
“那這個..?”
“我去!”
“直接駁回,咱不管人事。”
汪徵不敢再說,領導這都爆粗口了。
事實上趙雲瀾爆粗口不是因為案子。他扶着葡萄架晃了晃腿,咬在褲腿上的蛇小姐也跟着晃了晃。趙雲瀾剛叼在嘴裏的棒棒糖咯嘣一下子碎成了好幾瓣,“祝紅!!!”
祝紅一松嘴,轉瞬間變成了人類的樣子,期期艾艾地蹲在地上。
“他們...逼我回去繼承大族長...嗚嗚...”
“真是誰都想往我這兒挖牆腳啊。”趙雲瀾完全忘了自己是要摘葡萄,“一邊挖我牆角,一邊還要增加工作量,一個個的好算計。”
祝紅抹了抹眼淚,“我不會走的,但是昨天小郭去相親,女方又讓他離職。”
“得了,你們都走你們的吧,剛好我回去當我的山聖。”
“不行!趙雲瀾你不能抛棄我們。”
趙雲瀾微妙的有種自己是抛妻棄子的負心漢的錯覺。“我說祝紅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他剛想洗白一下形象,忽然聽到前廳老吳在喊什麽大人。
可以踏破虛空的大荒山聖頓時消音,他環顧四周,并無可藏身之地。山聖福至心靈伸爪子往頭發上随意一抓,痞裏痞氣的就往大廳走,“汪徵,把案子地址給我,我親自去一趟。”
“您不是駁...”回了嗎...汪徵看了看讓大廳一降好幾度的沈.斬魂使.巍,又看了看低氣壓讓房頂的吊燈閃了好幾閃的趙.山聖.雲瀾,明智的把轉接報告打出來雙手遞了出去。
趙雲瀾一把奪過報告,仿佛眼前的沈巍就是一團空氣,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雲瀾...”
趙雲瀾不理。
“趙雲瀾!”
“我跟您很熟嗎沈教授?”
沈巍知道自己這次是自己理虧,也不辯解,開門便坐在了副駕駛,雙手交疊,一臉無辜,一副對方去哪就跟到哪的樣子。
“沈教授請回吧,我特調局還是很忙的。這不一大早就有案子,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我跟你一起去。”沈巍一眨不眨地盯着趙雲瀾。
拒絕這雙泛着水霧的大眼睛簡直有種紮心了的感覺,趙雲瀾慫了一秒,接着一咬後槽牙,“沈教授一介書生就不要妨礙我們辦案了。”
“我是你們的顧問。”
“呦,合着沈教授還知道自己身份啊。連續五天無故曠工您已經被開除了。”
“雲瀾,大封覆滅陰曹亂成一鍋粥,再加上鬼族的事情,今年十五...”
“不用說這麽多。沈教授可以去地府全職。我們不熟請您稱呼職位。”
“好吧,如果你真的這麽想,那趙處..”
趙雲瀾把工作證拍到了沈巍身上。
沈巍拿起來一看,原本破破爛爛的工作證變得嶄新,上書“特別調查局局長”。
沈巍向來有什麽說什麽,“對不起,恭喜趙局。忘了你已經不是處...”長...
這個稱呼讓趙雲瀾憤怒的一腳油門了踩出去。
沈巍默默的扶正自己的眼鏡,堅強的補漏了一個字,“了。”
“......”
新月飯店從清末開始發家,解放戰争時被張啓山劃到了自己名下,算起來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了。這飯店外部裝修的富麗堂皇,憑氣勢就能擋住一大批人的腳步,趙雲瀾還真沒進去過。
“沈教授,怎麽着,一起進去?”
沈巍從頭到腳打量了趙雲瀾一遍,皺眉道“你要暗中調查,還是問話。”
趙雲瀾不知道沈巍什麽意思,吊兒郎當的問,“有區別嗎?他們要是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被舉報了,我看這店要倒。”
沈巍沒有再言語,跟趙雲瀾一起往裏走。
“先生請留步。”黑衣侍者擋在門前,笑容得體。
趙雲瀾掏出來手機一瞧,還不到早七點。以為現在太早還未正式營業,便想着直接拿證件問詢調查。沒想到他證件還沒掏出來,那人便十分優雅的對沈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抱歉先生,您可以進。”
趙雲瀾拿證件的手一頓,“為什麽他可以進?”
侍者依舊彬彬有禮,“這位先生的着裝符合我們飯店的要求。先生您今日的着裝風格與我們店的條例有沖突。”
黑皮鞋、灰長褲、別着金領針的白襯衣再加上淺灰色單排扣馬甲,袖子上還有一對灰袖箍,大美人一個。趙雲瀾仔細審視完沈教授的搭配,再看自己的皺巴巴的襯衫和外套,說不定頭發還跟鳥窩一樣,忽然生出來一種自己配不上沈大美人的錯覺。難道他這麽多天長在陰曹是因為...嫌棄?再想想沈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解讀過度的趙雲瀾眨了眨眼,莫名有些裝乖的感覺“你來過這兒?”
沈巍不知道趙雲瀾又腦補了什麽,他推了一下眼鏡,腦子裏閃過數種解決方案,最後淡定的說“別擔心,可以進。”
“擔心什麽?”趙雲瀾挑眉,順手把證件拿給侍者,“特別調查局,請配合我們調查取證。”
這麽快就暴露身份?這是什麽調查手段?沈巍有些迷茫。
黑衣侍者面色如常,看完證件雙手遞還給趙雲瀾,“您說。”
趙雲瀾此行當然不是調查什麽見鬼的物價。然而□□的事也不是這些人能接觸到的,“我需要見一下你們老板。”
也不知道是因為證件的特殊性還是那次事件後民衆對特調處的崇拜,侍者沒有任何推辭的撥了內線電話。
不出一分鐘就有人出來接引他們。
“請跟我來這邊。”
趙雲瀾一進大廳就嚯的一聲,“就這地方,物價局可以省省了,回頭直接讓紀jiǎn委來查賬吧。”
新月飯店大堂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一眼望過去跟進了故宮大殿似的。桌子一溜的牙板镂空雕花的老紅木八仙桌,目之所及的擺件無論大小都像是古董。有一個黑衣侍者倚在二樓欄杆旁,正拿着魚竿精準的往一樓桌子上扔骨瓷杯。
穿着制服長裙的女侍帶着他們一路上了樓梯,穿過走廊,說起來除了大堂風格誇張,其他地方真是越走越透着一股清雅。
“請。”
女侍停在兩扇門之間,優雅地做了一個請上前的手勢,然後十分端莊的轉身走了。
趙雲瀾看了看走廊兩側面對面還一模一樣的門,回頭問沈巍,“她說的是哪個?”
沈巍閉眸感知了一下,“這應該是一個連通的空間”,他覆手收了能量肯定道,“人在右側。”
趙雲瀾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門,等了兩秒嘗試着一推...
“..沈巍別動!”
門裏面竟然是空的,一根根隔了老遠的竹竿搭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架子代替地板的存在..而這個門的平行位置到地面少說也有三米高。離門兩個空隙遠的地方正站着一個很年輕的人。那人穿着領子上帶Dior簽名的白襯衣,袖子随意的挽了一半,戴着圓框眼鏡手裏還拿着一把...看起來像是用來炒菜的鏟子,畢竟上面還粘着兩根土豆絲。
趙雲瀾:“……”真會飛啊。
張日山:“……”竟然是斬魂使大人...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趙雲瀾覺得對面那個小夥子似乎很想彎腰,但是礙于他站的位置和手裏拿的東西,他又很難完成這個動作。當然重點是他一直在盯着沈巍看,這個不行。
“對不起,打擾了。”趙雲瀾猛地關上門。
這時候已是七點整,走廊的裝飾燈瞬間亮起,一束暖黃色的光在趙雲瀾眼前打在了對面的門框旁邊,上邊有一個深棕色的牌子,陰刻的魏碑體透着白光,上書“會客室”三字。
對開帶雕花木窗的門同樣一推就開,裏面深色的木地板一塵不染。趙雲瀾松了口氣。
“這張老板架子還真是大。”
饒過四扇極簡的半通透紫檀镂空木屏風,後面是一個甚至有些現代化的客廳。
桌上放着水果點心,但空無一人。
沈巍罕見的反駁了一句,“不是,是我們來的太早。”
趙雲瀾不置可否的攤了攤手。“我覺得這是你的鍋。沒有你我睡不着。”
“我的鍋?”沈巍眨了眨眼,半低着頭讓人看不出來他的臉色卻不小心露出泛紅的耳尖來,“張副官來了,不許再說。”
趙雲瀾做了個拉鏈的手勢,笑得一臉燦爛。
“不知大人莅臨,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張日山也顧不上剛炒出來的土豆絲和剛蒸的小籠包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衣服,出現在沈巍面前,執天揖禮,一揖到底。“張家窮奇宗日山拜見大人。”
“你我無需多禮,不必稱呼大人。這是特調局局長趙雲瀾。”
“好,趙局長,幸會。”
“幸會,張老板的名字真有氣勢哈哈。”
“趙局長說笑了”,張日山沒想明白是什麽氣勢,但這個趙雲瀾是震眼熟。出于禮貌他又不能直接問沈巍,只得硬生生拐了個彎“趙局長真像我的一位故人。”
趙雲瀾笑了笑,“說不定我真是你哪個老同學的哥哥。”
“不是,”沈巍制止了趙雲瀾的胡說八道,“是七十年前的故人。三十年未見,啓山的事怎麽樣了。”
20世紀初,華夏陷于戰火之中,那是幾千年來沈巍第一次生活在離趙雲瀾如此近的地方。那一世趙雲瀾是長沙警局的局長,他在長沙師範教書,還利用長沙礦山的銅石改造出了趙雲瀾的明鑒。
張日山頹然的搖了搖頭,“若不是您之前說啓山哥還活着,我...唉。”
“前幾日我差人整理名冊,啓山陽壽未盡。你莫要放棄。”
“嗯,我聽沈教授的。”
趙雲瀾并沒有故意回憶過那些前世今生,沒有沈巍還結婚生子的記憶簡直就像黑歷史一樣,他一秒都不想看,所以也完全沒聽懂動不動就幾十年前的出土文物一樣的兩人在打什麽太極。
“張老板,若是想敘舊,盡可再約時間。既然你和沈巍認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怎麽解釋?”
“好的趙局長。您所說的□□是矽酸凝膠制品,用來易容。不屬于違禁品”張日山指了指自己的臉,“趙局長覺得我有多少歲。”
要不是這孩子表現的和沈巍很熟,趙雲瀾很有可能直接把人送到精神病院去檢查一遍。“外表而言,二十出頭。神态來說,古井無波,判斷不了。”
“我一百多歲,與沈老師相識有八十多年了吧。”
經常忘記自己是上古神祗的趙雲瀾內心瞬間閃過三個字,“老妖怪。”
張日山仿佛看懂了他在想什麽,慢條斯理的說“我要是去哪都頂着這一張臉,怕不是早被人帶到你們局裏調查研究了。”
“如果趙局長還不相信,可以随我去檢驗。新月飯店可以提供舉報者當日誤入房間的監控。”張日山極克制的笑了一下,“除了吳家小三爺,他還是第一個有膽子闖新月飯店的。”
趙雲瀾随張日山取走了部分視頻和全部的□□。□□的使用只要不做違法的事,并沒有相關規定禁止。
“沈巍,張日山這個人有些奇怪。”
“在你我面前他說不出假話”,沈巍坐在車上不住的推演着什麽,“東北張家是西王母提拔的協助者,設有禁制。幾千年來鎮守幽冥通道,勞苦功高。”
趙雲瀾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那檢查完沒問題我再還給他。”
“诶,你給誰發微信呢?”
“張日山。”
趙雲瀾等紅燈的間隙瞥了一眼聊天的界面,綠色的方框裏明晃晃的寫着一行字,“張啓山在龍城,重傷傳言..也可行。”
白框說,“好。”
趙雲瀾雖然不記得什麽張日山張啓山了,但是想起沈巍受重傷後自己簡直要瘋了的反應,趙雲瀾默默給這位看起來還很年幼的百歲老人點了根蠟。
一周後,去新月飯店送還面具的楚恕之回特調局彙報說沒有見到張日山。一個自稱張啓山的人收了面具,說是張老板病還沒好,下不了床。
“領導,我見過張啓山,他帶人挖過我的墳,還拿黑驢蹄子吓過我!”
他站在局長辦公室外,只聽辦公室裏一陣東西落地的響聲,接着傳來一聲悶哼。
“你要再敢跑我就..唔..”
“啊..趙..趙雲瀾!”
旁邊的特調局技術骨幹林靜默默拉開委屈巴巴的楚恕之,打開隔音裝置,以防之後上演混合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