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好東西怎麽都是她的……
第35章 第 35 章 好東西怎麽都是她的……
越老夫人便讓人請潘家人進來, 叫大奶奶方氏帶着坤哥兒先離開,畢竟孩子還小,沒必要見外客再給吓着了。又吩咐人把三奶奶給各房的皮料都搬走。
可是婆子們速度再快, 也趕不上潘家人急火火過來的速度。
門口就那麽大地方,搬走也得陸續的來。各屋的皮料剛剛搬離,還沒來得及将三奶奶還剩下一兩塊料子的箱子擡去旁屋, 潘家人已經到了廊庑下。
婆子們只好就地把箱子擱着, 放在屋子一角。
緊接着, 簾子撩開, 一行女眷笑着進屋。
潘家這次來的有潘家大太太、潘家大奶奶、一位堂嫂和一位表小姐。那表小姐是潘家大太太崔氏的親侄女,名喚崔若霞, 如今十三正是花一般的年齡,活潑大方笑容燦爛, 任誰看了都喜歡。
越老夫人即便因為潘雪凝而沒那麽喜歡潘家,見了崔若霞這樣的孩子也忍不住喜歡。待到她笑容甜美的請安後,當場褪了腕上镯子給崔若霞當見面禮。
潘氏看得心裏不是滋味, 低頭理着衣衫下擺沒吭聲。
二夫人邵氏捧場地說:“哎呀, 老夫人這是真喜歡崔家小姐。這镯子老夫人一直戴着,我想要都沒給呢。”
原本她在府裏是不太說話的, 畢竟妯娌不睦, 婆婆老夫人也沒多麽喜歡自己。
不過, 自打三奶奶來了, 三奶奶時常拉着她一同和大家玩鬧, 她就也慢慢放開來,時常和大家高聲說笑了。
崔若霞聽後又開開心心的給老夫人行了個禮。
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到年輕人們朝氣蓬勃的樣子。越老夫人就很高興,忙讓人上果子茶點給潘家表小姐吃。
這時屋內傳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潘家大太太崔氏滿臉愁容的說:“我那寶貝女兒來了京城許久, 沒有個信件也沒有個傳出來的消息。我這當娘的心裏擔憂,忍不住過來叨擾,就是想看看她近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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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是家中嫡長女。
潘家大太太崔氏正是她的弟媳、潘雪凝的母親。大奶奶是她長子之妻,潘雪凝的嫂嫂。那位堂嫂的夫君是隔房的一個兄弟,關系也近得很。
崔氏正打算引出話題,想要叫潘雪凝過來一見的時候,就瞅見牆邊一個箱子沒有蓋好蓋子,露出的縫裏赫然出現一塊油光锃亮的皮毛邊角。
她看看皮毛,又看看潘氏,被那光亮順滑的邊角勾得心裏癢癢的,就道:“姑太太也是有心了。知道我們會來,提前備好了料子。”
想着侯府財大氣粗,定然不會舍不得一塊料子。
她身為二爺未來的岳母,都開口了,侯府不可能不給她。
誰知無人接話。
半晌後,一名極其漂亮的年輕女子起身,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五官真是好看極了讓人一眼就挪不開眼。
她讓人打開了箱子,拿出那塊露出邊角的皮料。
崔氏暗中欣喜。
清語卻沒搭理這位親家太太,直接笑盈盈讓田媽媽捧給了越老夫人,“這塊也是給祖母的。您瞧瞧喜歡不。”
崔氏面露不悅。
她的兒媳潘家大奶奶面露尴尬,臉紅紅的,溫順又膽怯地坐在一旁,并不言語也不擡頭。
潘家堂嫂看着皮料的光澤當即忍不住驚呼,“哎呀,這等好貨色可是沒見過。不知這位奶奶是哪兒得來的?”
因着侯府地位高,她們地位低,是以郭媽媽向侯府衆人介紹了潘家各人的身份後,并未向潘家一一說起在座的侯府女眷都是誰。
按理是該介紹的。
可郭媽媽是潘氏陪嫁來的,與潘氏感情很好。她不忿表小姐潘雪凝作出的那些事,自然對潘家有怨怼,不樂意多說。
潘家堂嫂只能依着那漂亮姑娘的已婚發髻和極輕的年紀來叫一聲奶奶。
清語自然不會搭理她,只湊到越老夫人跟前說笑。
潘氏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沒理會娘家那什麽堂侄媳婦。多少年沒見了,當年也只這堂侄媳婦成親的時候見了一面,誰稀罕搭理。
邵氏和越朝婉隐約知道府裏之前因為潘雪凝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也沒接話。
二奶奶林氏因為急着和潘家人打好關系,主動道:“這位是府上的三奶奶。”溜了眼那些上好的皮子,語氣有些酸,“她夫君是侯府的三爺。”
潘家人早已知道,常寧侯府最有出息的便是越三爺。來之前就想巴結着,如今一看越三奶奶這通身的氣派和珠光寶氣的打扮,更是打算扒上這棵大樹。
于是贊美之詞從她們口中源源不斷跑出,全是說三奶奶如何美麗、首飾如何漂亮的。
就連崔若霞也口若懸河的誇個不停。
越老夫人看向崔若霞的目光就冷了下來。
林氏聽着心裏頗不是滋味,想到那些皮料自己一個沒得,眼睛一轉忽而道:“三奶奶。既然家裏來了客人,這些好東西總得見者有份,客人們也有吧?到底是姻親,我們總不能只給自家,藏着掖着不給親家。”
潘家人連同崔若霞的眼睛都亮了,期盼地看看三奶奶,又看看越老夫人。
清語只垂眸微笑,不言不語。
越老夫人沒有搭理林氏和那些客人,反而冷冷地望向了潘氏。
這就是大夫人挑出來的好媳婦!林氏這般的做派,是怎麽被選到侯府做媳婦的?
潘氏心裏也苦着,這時候冒上了火氣,也懶得去管潘雪凝和娘家人怎麽想了,當即與林氏道:“你出去,回屋歇着。”
略一思忖,與其自己應付着一堆人,倒不如讓林氏幫幫忙,便又道:“罷了,你帶着潘家大太太去看看雪凝吧。到底是大太太的親女兒,總得見見。”
左右娘家人在這個時候杵在屋子裏,只會丢人更多,還不如盡早把該做的事做了,留個清淨。
她想開了。
雪凝那邊有她買藥的證據在,這是護銮衛跟前都留底的,潘家人想鬧也鬧不出什麽。
林氏聽見婆婆的那幾句後卻是直接呆住。
她有片刻的功夫緩不過神來。
雪凝……那個通房雪凝?是潘家大太太的親生女兒,也就是,是大夫人的娘家親侄女?
這怎麽可能!
堂堂世子夫人的親侄女,還是嫡出的,給二爺做了個通房,連正兒八經的妾室身份都沒?
林氏心裏一陣陣的涼,兀自思量着有沒有在雪凝跟前說過錯話。一時間倒是安靜了許多,站起身來,行禮後帶着潘大太太崔氏,跟沒了魂似的腳步虛浮離開。
她心裏擱着事不願意說話。
崔氏反倒是有許多的話要問。
一時問,雪凝現在在哪兒,可還住在大姑姐的西耳房?以前雪凝來侯府的時候,都是住在那裏的。
一時又問,雪凝和二爺的關系可還好?大姑姐有沒有給兩人定親?若是定親了,怎還沒有要成親的消息送到潘家。
崔氏并不知道眼前這個給她帶路其貌不揚氣度也不出衆的年輕已婚女子,就是越家的二奶奶。
畢竟剛才郭媽媽介紹衆人的時候,沒有提及越家女眷們各個是誰。
林氏卻是越聽越氣。任誰聽見了旁人說起自家夫君和別的女子的婚事都不可能高興。
就朝側後方使了個眼色。
林氏身邊伺候的小丫鬟便道:“回親家大太太的話。您身邊這位奶奶,便是二爺的妻子二奶奶。”
崔氏聽後有點腦子轉不過圈,下意識問:“哪個二爺?”
“咱們府裏統共就一位二爺。”小丫鬟也機靈,剛才聽了一路後知道二奶奶的意思,就道:“自然是府裏世子爺的兒子、名諱越辰杉的二爺了。”
潘氏聽聞後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幸虧身邊跟着的媽媽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這才不至于當衆丢醜摔倒。
她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
如果眼前這位是越家的二奶奶,說明二爺已經成親,新娘子不是雪凝。
那雪凝呢,雪凝現在在哪兒、又是什麽身份?為何遲遲不給家裏遞個信兒?
潘氏下意識問:“雪凝……還好吧?”聲調已經開始發抖,生怕人不在了。
林氏皮笑肉不笑地道:“好着呢。可再好不過了。她活得比誰都強。”
潘氏這才放下心來,腳步重新開始沉穩有力。
安寧苑內。
越老夫人自顧自和二兒媳邵氏說話,問問邵家近況如何,又說起孟家的事,全然不提潘家和崔家。
潘家堂嫂和崔若霞不住誇贊着侯府的一切。
潘氏冷眼旁觀。
潘大奶奶依然低着頭不吭聲。
越朝婉對這個潘大奶奶略有點好印象,偶爾和她說幾句寒暄的話,潘大奶奶才細聲細氣的答幾句。
很突然的,崔若霞伸手去拉不遠處越三奶奶的衣袖,笑道:“三奶奶的衣裳好看得很。明兒我想在京城逛逛,不知道三奶奶可有時間陪我?”
邊說邊笑着眨眨眼,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
清語直接抽出衣袖,不留情面的道:“我平日裏甚忙,要管賬還要管廚房,沒空閑。若你想出去逛逛,我身邊的小厮媽媽倒是得空,可以陪你。”
崔若霞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
這三奶奶的意思,分明是她的身份不足以讓三奶奶陪着,只夠格讓小厮和媽媽陪的。
她摸了摸腕間的镯子,觸感溫涼仿佛越老夫人之前戴着的體溫還留在上面。就笑着與老夫人嗔道:“越家祖母您看看,三奶奶不樂意呢。”
越老夫人笑了一聲,也不搭理崔若霞,倒是和潘大奶奶說:“我這三孫媳是真的忙。又要幫我大兒媳婦管着家中廚房的事情,還得負責老三那整個院子的開銷賬務。莫說府裏其他人了,就是我,都不敢說一聲讓她陪我出去逛着玩的。”
潘大奶奶惶恐起身,讷讷地說:“三奶奶您先忙着。”卻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崔若霞氣得粉面通紅,憤恨地斜睨了三奶奶一眼。
越朝婉在旁見到,嗤了聲:“我三嫂何種身份。昨兒你們來我們這裏的時候,三嫂是跟着三爺進宮參加宮中中秋家宴的。你們看這些料子好吧?那是宮裏賞的。平日裏我們也沒有,還是三嫂得了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子、太子妃的喜歡,宮裏給她的。她自個兒半塊皮子都沒留,全都給了我們。且我們得了她的給與,宮裏都是知道的,怎能随随便便轉手再給外人。”
這話自然是半真半假的說。
她也明白三嫂不可能自己一件都沒留下,也明白宮裏不可能知道三嫂把東西分給了他們,可她就想這麽說。
潘氏也心裏有數。
等女兒說完了,潘氏才不鹹不淡地冒出句:“多嘴。”
越朝婉歪頭朝母親笑了笑。
越老夫人看潘家堂嫂眼睛直勾勾盯着老三媳婦看,崔家那姑娘時不時偷瞄老三媳婦一眼,生怕她們惹惱了老三媳婦。雖說這孩子是個心眼好也實誠的,可防不住她夫君脾氣大、生性狠戾。
倘若老三知道自家媳婦在潘家人跟前受了委屈,哪怕只一丁半點的,那潘家往後肯定遭殃。
畢竟是親家,越老夫人也不想搞得太難堪。潘氏到底是侯府世子夫人,潘家難堪了,潘氏也不會太好過。
越老夫人就指了楊媽媽說:“你送三奶奶回去。”
楊媽媽應聲,親自攙了三奶奶起身,扶着三奶奶出屋。
走出安寧苑後,清語示意楊媽媽不必再攙扶了。看楊媽媽還沒有回去的意思,顯然有話要說,就也沒坐車,讓小油車自行在前面慢慢駛着,其他伺候的人遠遠跟着。
她則由楊媽媽陪着往逸昶堂步行。
楊媽媽也沒轉彎抹角的勸什麽,只輕聲道:“潘家的門第本是夠不上常寧侯府的。潘家老太爺當年救過侯爺,兩家定下親事。後來有了大老爺和大夫人,老侯爺也沒說非要等着,直接定下了大夫人嫁給大老爺。後來大老爺封了世子,大夫人自然也是世子夫人。當初大夫人嫁過來後,跟在老夫人身邊好些年,老夫人才讓她當家的。”
言下之意,潘家人就這樣,很有點小家子氣。
潘氏也是嫁過來後,跟在老夫人身邊學了幾年又調.教了今年,方才有如今的大方行事和做派。
該說的已經說完,楊媽媽福身後回了安寧苑。
清語則上了小油車回逸昶堂。
潘大太太崔氏也是來過侯府的。以前潘雪凝來侯府玩,都是她帶着。這次是頭回讓女兒獨自前來。
一路走過去,崔氏發現林氏領着的不是往春溪園的方向,而是往另一個院子。再看這院子是新修的,因為記不清了,便問是哪。
得知是二爺和二奶奶的新婚院子,崔氏不肯了,停下腳步,“說好的是見雪凝,你帶我來你和二爺的院子算什麽。”
是耀武揚威的示威麽?
顯擺她嫁給了二爺,而雪凝沒有。
林氏也懶得停下腳步了,淡淡道:“你要見你寶貝閨女就跟我來。不願見就算,反正我只帶路一次。”
崔氏心裏暗暗察覺不對,驚疑不定的跟了上去。
冬梅園修葺一新就是為了二爺的婚事。自從二爺和二奶奶成親後,二爺那些通房就跟着搬到了冬梅園。
所有通房都擠在西廂房的幾間屋子裏。
好在二爺的通房不算太多,一人一間倒也夠的。
雪凝就住在最南邊。
不過是個通房而已,家裏來了客人壓根不會和她說。是以潘雪凝只昨日聽二爺說娘家來了人,根本沒見上面。
今日她更不知道潘家人已經到來,依然在屋裏用左手繡着花。
等到房門被個小丫鬟推開,涼風灌入,她正打算呵斥的時候,一擡眼卻看到了夢中才會出現的母親的身影。
母女倆抱頭痛哭。
潘雪凝關上房門,哭訴五爺害自己。因着那包藥的事情肯定瞞不住,她便說自己沒轍了,只能用迷藥對二爺下藥,給自己留個好前程。
不然真就被五爺暗算得手,自己就得跟着五爺了。
他混不吝的性子,潘家人是知道的。
提起藥粉,潘雪凝心裏頭怕得很,生怕母親責怪。
誰知母親非但沒有指責她,反而拉着她的手哭,“我的兒。你若早與我說有此打算,何必親自動手,我來替你把藥安排妥當了。何至于被越家人的抓住了把柄?如今證據在他們手裏,還是過了護銮衛眼的,我便是想保你也無法了。”
潘雪凝本以為母親會斥責打罵她,沒想到迎來的是母親的心疼與愛護。
這些天的委屈在一瞬間湧上,她雙目濕潤眼淚嘩嘩落下。
是了。
她的手段與謀略,都是自小由母親教導的。只是上輩子過得長久了些,竟然忘記了閨中母親的諄諄教誨。
如今想來,若非上一世太過謹小慎微沒有時刻牢記母親的教導,她也不至于過得緊巴巴的,非得看人臉色度日。
母女倆抱頭痛哭。
崔氏恨極了大夫人潘氏,低聲怒道:“好她個混賬東西。說讓我女兒過來,卻要我女兒被她的庶子所害。”
大姑姐不幫雪凝就罷了,還火上澆油。
就算五爺暗害雪凝,大姑姐怎就不能幫忙遮掩一下,把事情弄成是二爺辦的,讓雪凝和二爺成親了?
崔氏越想越恨,她悄悄塞給潘雪凝一包貼身攜帶的藥,低語,“這是我想法子弄來的,沒有留下潘家人的痕跡,你放心用。”
“這是——”潘雪凝發現這東西和自己搞到的藥粉不一樣,分辨不出它的效用。
崔氏笑嗔着拍了拍她攥着小藥包的手,“就是房裏那事的。我本是怕你沒搞定越家二爺,生怕遲了這親事被人搶走,特意拿來給你。左右你是他屋裏人了,往後一步步往上走就是,何愁沒個好前程?若這東西好用,能幫你留住他時常在你房裏,那我往後想辦法多給你送來些。你與他多幾個孩子,待到孩子們長大,你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潘雪凝沒料到是促進房內夫妻私密的藥物。
她心中一動,覺得此藥不急着用在二爺身上,她可以另有用途。笑着謝過母親,好生收起。
剛過了中秋節,京中突發一件大事。
都察院搜集了三百餘項證據,上報朝廷,痛陳從北疆到北直隸間二十五名地方父母官、連同京中戶部四名官員,僞造戶籍為販賣人口的惡徒提供便利,收取賄賂謀得巨額錢財。
皇上遣太子督辦此案、護銮衛副都統越大人為欽差查辦此案,所有涉案人員盡數收監,重大過失者十一人,斬立決,其餘人革職收押。
被斬之人最高位者官至戶部侍郎,正兒八經的正二品大員。
京中官員人人自危,出門都得提前看看星象,生怕一個不留意沖撞了哪路神仙。
而相爺蔡謙厚,一反常态不如往日時候勤于政務,反而告病在家,引得百姓議論紛紛。
有說他年紀大了不勝天寒故,加之操勞過度而病倒。也有人說,因這次被抓的人裏有半數是他門生,他悲憤交加被氣病的。
對此潘氏有自己的不同看法。
“什麽病了?我看就是羞于見人罷了。”她嗑着瓜子,悄聲與郭媽媽說:“聽聞蔡相曾向皇後娘娘跪求,想要力保其中幾人。無奈皇後娘娘雖是他女兒,卻貴為國母也不得擅作主張。”
郭媽媽收拾着瓜子殼驚呼,“那豈不是咱們府上和蔡相結了梁子?”
“和我們府有什麽關系。”潘氏随手丢掉瓜子皮,“那是他越老三幹的,和我們可是無關。京城裏誰不知道他和我們不親?沒事。”
郭媽媽這才放心許多。
潘氏現在心裏正鬧騰着,壓根沒空理會老三和蔡相那些朝堂的事。
她那個弟媳崔氏決定留在京城一段時間陪着女兒,就賴在了潘氏讓她們暫住的那個小院子裏不走了。
潘氏後悔不已。
早知道還不如讓她們住在侯府了,那樣久了老三肯定嫌煩,為了三奶奶的情景老三一定會趕人。
現在倒好,住的山高皇帝遠的,輕易礙不着什麽事,還得自個兒想辦法讓她們走。
潘氏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哪裏有空閑理會旁的。
此時清語也在擔憂着蔡相的表現,與越三爺說起這事兒,“他如果因此而記恨上三爺,又該如何?”
越崚非并不在意,畢竟蔡謙厚與他政見不合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唯恐妻子憂心,輕描淡寫道:“記恨不至于,畢竟這是護銮衛和都察院的事,我不過是在這兩處地方當差而已,且奉皇命行事,無妨。”
唯恐小妻子再憂心他,越崚非轉而說起另一樁事,“未來的四姑爺就要到侯府暫住了。徽地布政使葛大人前些天特意為此寄信于我,讓我輔導他兒子課業。往後他若有事求見,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看着辦就行。”
葛大人嫡長子葛雲廷,正是四小姐越朝婉的未婚夫。
他的到來,并未引起逸昶堂的任何波動。
倒是讓侯府其他人陰郁許多天的心情轉好起來。
潘氏開始興致高昂地安排未來姑爺的住處。
而冬梅園的潘雪凝,則開心地覺得,自己的新計劃有了着落。
現如今她是不可能以身試探了,但她可以讓潘氏和越朝婉都不好過!越朝婉難受,潘氏自然也會難受。
那她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