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用力抱緊
第24章 第 24 章 用力抱緊
“到底發生了什麽?”清語靠在他身前, 喃喃地問:“是不是我的緣故,才讓你不得不求了這道聖旨。”
聽出她語氣裏的歉然,越崚非低聲笑了。
他的聲音從他胸膛傳到了她的耳中。清語安靜聽着, 覺得尤其好聽,也尤其讓人安心、踏實。
“不是你的錯。那潘雪凝算計你,想要你嫁老五, 我不準。”越崚非說着, 擡手輕撫她柔順的發絲, “往後你記得避開這兩人。老五心術不正, 潘雪凝惡毒自私,都不是好相與之輩。”
清語乖乖地應了一聲, “我都聽你的。”
看着這樣柔順的她,聽着她字句中透出的極致信任, 越崚非心中悸動不已。
往後她和他能夠一直在一起了。
她是他的妻。
一向對婚姻嗤之以鼻的自己,不知何時起,居然對婚後的生活生出期盼與向往。
這是她的出現帶給他的驚喜和溫暖。除了她外, 再沒有誰能夠讓他如此了。
越崚非低頭, 下颌輕輕抵着她的發頂,雙手微微用力攬緊, 感受着她的溫度與嬌柔, 有種沖動想要把她按在身體裏, 想要更貼近, 再貼近。
呼吸漸漸紊亂, 越崚非趕忙松開手後退一步,借着低頭給她整理衣裳的空隙,讓冷風吹透自己發熱的臉頰和身體。
“換身衣裳去參宴。”他聲音暗啞,深吸口冬日涼氣, “今晚我們一起去參加家宴。”生怕她再對這些事惦記在心上,又忍不住叮囑了句:“婚事,我很滿意。你不要多想。”
三爺說得雲淡風輕,可清語依然越想越愧疚。
她終究耽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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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遭遇了這些,他本該有個更好的妻子、更好的婚事。最起碼是能夠對他的前程有助力的。
而不是像她這般,身世不能說出,平白無故拖累他許久。
今日侯府除夕家宴辦得尤其晚。待到夜深,常寧侯悠悠轉醒,由世子越德康攙扶着來和家人一起相聚。
三爺帶着未來三奶奶換了身衣裳後也來到宴席上。
清語的口音本就偏南方。
程家祖宅在閩地,賀家常年鎮守那裏,現如今侯府衆人聽了她說話,只有頓悟之感,怪道這姑娘說話與別個不同,想來是兒時學說話留下了口音的關系。
趁着衆女眷和清語寒暄的功夫,越崚非走到世子夫人身邊低語幾句,兩人去了旁邊一間無人的空屋子。
這裏沒有生炭火,冷得很。因臨時起用,只點了幾根蠟燭,略顯昏暗。
如此清冷幽暗的光景下,越三爺深邃俊美的容顏更顯凜冽。
潘氏有些懼怕這個年輕的高大男人,兩人面對面的時候都覺得被他氣勢壓得有些擡不起頭,單獨和他密談更是心裏犯怵。
“你找我什麽事?”她努力撐住身為世子夫人的氣派,深吸口氣讓自己顯得淩厲幾分,“若說是關于知瑜的事,我已經知曉自不會虧待了她,你何必多此一舉與我詳說。”
“那丫鬟的身契,潔珠。我讓人打探過,東西不在潘雪凝手裏,想必已經交到了你手中。”越崚非道:“那東西對你已經無用,勞煩世子夫人把它給我。”
潘氏厭煩這人高高在上的語氣和頤指氣使的威勢,暗暗嘁了聲,口中道:“我若不肯呢。”
越崚非撩起衣衫下擺落座,将幾張紙放在了點着蠟燭的小桌上:
“這些是我手下調查潘雪凝偷買迷藥的證據,尋到了你娘家附近的許多藥鋪才探尋出。她将此藥放在珠釵方才做了那般的事。”
他把紙張往潘氏跟前推了推,“你若想讓她依然能做老五的妾室,就把潔珠的身契交出來。我把這證據給你,定能成你拿捏她的又一手段。算是公平交易。”
越崚非之所以參加除夕晚宴,一來是為了讓清語在人前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交際,趁熱打鐵。二就是為了潔珠的事情。
那丫鬟無論初衷如何,終究是保了清語一回。
他不會虧待了她。
對座的潘氏有些不敢置信地将紙張拿在手裏,上下細看,暗罵一通,卻懷疑老三不可能把那麽重要的證據給她而只為了個下人的身契。
她狐疑打量着眼前修長挺拔的少年郎,“你到底有何居心。”
別是有甚後招在等着她吧。
可不能上這個當。
“我若說不肯呢。”潘氏忽而心生憤怒,把紙張推了回去,語氣變冷,“她反正已經是我大房庶子的妾了,拿捏不拿捏的,不差這一個。”
越崚非無所謂地把東西收回,轉而道:“當年你嫁與大老爺,和長輩們幾十年前的約定有關。當時你父親救了祖父,祖父允諾兒女婚事。待到兩家各生了一兒一女,祖父不顧侯府和五品官員之間的身份差異,硬是定了你作為侯府的世子夫人。如此說來,你是高嫁了。”
潘氏不屑輕哼,“那又如何。”
“可你其實另有青梅竹馬的郎君。”越崚非莞爾,笑容在溫暖的燭光下略顯和煦,“我若說我有你與他少時往來的信件……你該如何?”
潘氏聽得額角直跳。
這個老三!
他為什麽搞到這些來和她說?威脅她?
一個侄兒,居然敢逼迫她這個大伯母做事情!
潘氏氣極憤怒,正要嚴厲斥責喝問,忽而又聽他道:“給我潔珠身契,這些我便不會與旁人提起。”
聽聞交易條件,潘氏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些勇氣頓時消弭瓦解。
如此三番兩次的都提及那下人身契,難道說,他此番真的只為了那東西?
潘氏不敢置信地把方才對話在心裏琢磨好半晌,猶猶豫豫的問:“真就只要潔珠身契?沒別的要求?”
“是。”
潘氏剛才提起的萬分心思頓時松懈下來。她不耐煩地站起身,“早知是這點子破事,明說不就得了,何必繞那麽大圈子。”
越崚非很淡的笑了聲,“我一開始就明言了,是你不肯,我才如此。”
潘氏渾身僵了僵。
……好像,好像是這樣沒錯。
她惱怒得很,左右和老三沒甚好談的,就讓他跟着,回春溪園把潔珠的身契拿出給了他。又問:“我那些信件呢?你總得給我了吧?”
越崚非将紙張展開開了幾遍,确認無誤緩緩折好,拿出一封丢給她,“先給你一個。其餘的以後再說。”
而後轉身便走,半刻也不多停留。
潘氏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怒瞪他挺拔背影卻又毫無辦法。拆開信掃了幾眼,見真是自己所寫,厭惡地丢給郭媽媽,“燒了!”
快步走出春溪園,越崚非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陸源,把身契給了他。
陸源拿着身契到逸昶堂旁小院子尋那丫鬟。
潔珠近日被太醫的內服藥外敷藥雙管齊下診治着,雖然腿腳傷到根的地方治不徹底了,卻也痊愈大半。
現在走路微微有點跛,疼痛輕了許多。按照太醫說法,繼續吃藥敷藥下去,過兩三個月就能好。雖落下些病根,逢大雨下雪會腿腳有的關節疼痛,平日裏卻無大礙,走路也不會跛和正常人無異。
潔珠這幾天晚上不知偷偷流了多少淚,想去跪謝三爺,又覺得該跪謝的是小俞。左思右想沒個主意,打算見到那二位後一起跪謝,走到院子門口才知道,自己出不去這小院。
她倒不覺得是種約束,反覺得是種保護。不然那潘雪凝定會使了各種法子來殺她,不要她的命絕不罷休。
因着這樣的被拘在院子裏,外人進不來她出不去,每晚哭過後她反而能睡得香甜,睡得安穩。
今日除夕,她的桌上也有好飯好菜。
潔珠很滿足。
看見陸總管前來,她忙起身過去相迎,福了福身。
陸源也不多話,直接拿出她的身契道:“三爺念你幫了小俞姑娘一回,特尋法子把你身契拿了回來,往後你不必再為奴為仆,後代也不必做奴仆了。”
潔珠沒料到會聽到這樣大的喜訊,伸手去接的時候,手抖得十分厲害,兩三次才把那紙張文書拿在手裏。
“因打聽過你家裏沒人了,你一個孤女被賣到潘家作婢女,三爺便吩咐我一定安排好你以後的日子。我打算先送你到莊子上,離開這是非之地,養幾個月把身子養好了,就送你到南邊去。”陸源道:“三爺念你一片赤誠之心,說你是個可靠的,讓我尋人給你找戶好人家嫁了,另外給你兩百兩的添箱銀子作嫁妝。往後安穩過自己的小日子即可,不必再念叨京城諸事。”
潔珠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自己還有除去奴仆身份成為正兒八經良民的一天,沒想到自己可以遠離這些後宅紛擾事情,自己有個小家的日子。
想她做奴婢久了,根本沒有出去獨立生活的能力。而三爺和他的手下,連這一點都考慮好了,肯給她傍身的銀子,還要安頓好她餘生的生活。
潔珠明白,自己那時作出的決定是對的。
搏一搏是對的。替小俞搏的同時,也是為自己搏了。
她緩緩跪倒在地,伏地大哭,痛痛快快的嚎哭出聲。滿腔感激的話已經說不出,也覺得再多字句都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極致感恩。
陸源等她情緒穩定後,扶她起來,細細與她說着去莊子上的事情。
除夕的夜晚,家家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一輛不起眼的青帷小油車從常寧侯府後門緩緩駛出,送一個女子走向了往後的新的生活。
從春溪園出來。
潘氏回到宴席上,看丫鬟們擺好了菜式碗碟,宴席可以開始。這才發現老二不見了。
她沒當回事。
老二最近知道了親事沒希望,看着好似沒事,其實她這個當娘的能夠瞧出來他心情十分低落。
更何況最近他來來回回的問了數次表妹行蹤,想必隐約發現了雪凝的不對勁,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
誰讓她這個傻兒子心儀表妹呢。
潘氏嘆了口氣,沒讓人多去打擾二爺,只說二爺可能身子不适留在了房裏。
常寧侯還在為老三的不着調而憤懑,就沒多管大房的事。越老夫人睜只眼閉只眼,說了句一會兒找人給老二看看,就也糊弄過去了。
事實上,越辰杉之所以沒到場,是在半途上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他本要來參宴,且宴前準備先去給老祖宗請安。不料剛過垂花門不久,旁側暗影下有人輕聲呼喚他。
聽出是表妹的聲音,越辰杉心中發顫,朝那邊緊走幾步,又想着她這些天的冷落,于是把腳步放緩,走得慢了些。離得近了,想起她這般可能是要私底下說什麽,就遣走身邊小厮長随,讓他們不必跟着,自去旁出玩耍。
除夕夜,誰都不願意當值忙碌,小厮長随謝過二爺後歡歡喜喜離開。
越辰杉這才走到了樹下,與那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倩影漸漸挨近。每往前辦寸,他的心跳就更劇烈幾分。
待到靠得只有三尺遠時,他看到少女哭紅的眼睛和瘦弱的身體,不由大怒,“誰惹你哭了?怎瘦的這樣厲害。有人欺負你寄人籬下給你難堪了?”
見他這般義憤填膺的樣子,聽出他的聯系,潘雪凝陡然意識到那件事壓根沒傳開。
許是為了過個好年,許是為了讓事情看上去更理所當然不丢臉面,那些人居然藏着掖着沒把事情鬧出去。
當真啼笑皆非,有意思得很。
不過這也給了她足夠的時間來安排。
從上一世的百般恩愛她就知道,這位二表哥對她情根深種,如今看他神色聽他聲音,便更加确定無疑。
若不想給五爺做妾,只能從二爺下手。
于是潘雪凝身子一軟裝作眩暈,在他懷裏靠了會兒方才幽幽緩過勁,低泣道:“他們都欺負我。”紅紅的眼眶裏落下大顆大顆淚珠,泣不成聲,“我一直想尋你,可他們不肯。她們、她們都攔着我。”
潘雪凝嘤嘤哭着,梨花帶雨,“她們都說我和五爺年紀相仿,只能和五爺來往。我不肯,誰知她們就用了那樣下三濫的手段,逼着我必須嫁給他!”
越辰杉半晌說不出話,最後擠出一句:“娘不準我娶你,原來是想把你嫁給老三?”
潘雪凝沒有立刻接這句,而是伏在他的懷裏哭得無法自已。
許久後她才說,今年的除夕宴她不想參加了,生怕姑母當衆宣布她和五爺婚事。只求二表哥帶她暫離這個地方,她、她害怕。
越辰杉原本垂下的手慢慢擡起,最終沒忍住,将她緊摟在懷裏。
二爺已然成年,住處在外院,需得出了垂花門再走一段才能到。
潘雪凝一路低眉順目的跟在他後面,走在路上燈籠照出的光投到他身上而後在地上落下影子裏,這樣就能遮掩住大半的形貌,讓黑夜裏來回的丫鬟婆子看不清她是誰,頂多認為是個小丫鬟。
到了院子,越辰杉按照路上兩人的商議,給守在院中的家丁丫鬟仆婦們一些銀兩,賞了他們今夜不用值守的好處,許他們吃酒去。
下人們歡喜地盡數散去。
越辰杉拿出酒來,又從櫃子裏取了點心,與心愛之人于屋中對飲。
潘雪凝一直小口抿着沒有多喝,灌他倒是賣力,每說自己的一分苦楚就給他多倒一杯。
喝得多了,越辰杉眼神漸漸迷離。隐約感受到溫香軟玉入懷,耳邊聽到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她的聲音。
早已和通房有過多年經驗的他,怎還把持得住?當即吻了上去,猶覺不夠,打橫将人抱起,大步走向卧房。
這一夜,每處都很熱鬧,各有各的歡喜。
侯府嶄新一年的早晨,是從陣陣尖叫聲開始的。
初時是二爺院子裏的丫鬟,她們玩了一夜後回去看看,結果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然後是潘氏身邊的人,她們聞聲過去查看,也被驚吓到,一路惶恐地跌跌撞撞跑回春溪園報信。
不過這些都沒有驚擾到三爺和未來三奶奶。
逸昶堂被守得鐵桶似的一般牢靠,那些驚叫的人雖是從外院發出的,卻也不敢從逸昶堂前經過,下意識都會繞開了這邊從另一個方向往垂花門去。
清語昨晚上跟着衆人一起守夜,雖然困倦,好在熬了之後拿回來不少紅包,倒是美滋滋。
她有心想要回來後問問三爺究竟是怎麽回事,再把紅包清點一遍後去睡。哪知許久不曾熬夜的她忽然這樣一折騰,早已累了。
剛回到逸昶堂洗漱完,她便困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想要與三爺對峙,還沒幾句就打着哈欠趴在了桌上。
再醒來,已然在東跨院自己的房間了。
這段日子都在三爺的床上睡着,乍一回到自己床上,清語望着天花板居然有種恍若隔世的生疏感。
慢吞吞起床,由媽媽們服侍着到了正屋。三爺早已起來,已經晨練完畢沐浴過正在窗邊看書等她。
晨光下他的側顏清隽美好,五官深邃眼眸尤其漂亮。不笑不言語的時候,冷峻威勢極其迫人。若是淡淡一笑,天地間的冰雪都能被他的溫柔化去。
便是這般美好的人,即将成為她的夫婿。
清語站在門口一時間呆呆看得出了神,總覺得這件事太過神奇,仿佛一場夢,而她,還沒從夢中醒來。
越崚非早就知道她來了。忍耐半晌,終究無奈地把書卷放下嘆了口氣。有她這樣盯着,紙上的字他的一個都沒看進去。
擡手招呼她走到身邊。越崚非拉着她的手讓坐在身邊,“還以為你着急開紅包會趕快過來。”
誰料在門口看他,一看就看了許久,半點都不帶動的。
清語赧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強行辯解:“我看三爺在讀書,不好過來打擾,總得等三爺放下了書冊才能靠近。”
越崚非擡手理着她鬓邊被鬥篷蹭亂的發絲,輕聲低笑,“還叫三爺?”
清語駁他,“不然叫什麽。都叫習慣了,總不能忽然改口吧。再說了,還沒成親呢,叫夫君也不合适啊。”
理直氣壯得很。
越崚非嘆了口氣,讓人拿來昨日三奶奶收到的紅包,一并放在桌上。
她昨日嚴重聲明過,這是她熬夜換回來的東西,得親手打開,不需他動半分。雖是困得迷迷糊糊說的,語氣卻相當鄭重其事。
聽三爺提起,清語歪着頭想半天也沒記起來。當時太困了,過了子時才準睡,人都懵了哪裏記得住。
不過這像是她會說的話。
熬夜賺來的東西是得親手打開。
清語顧不上搭理三爺了,興致勃勃開始倒騰。打開最厚的那個,是老夫人給的,居然整整一百兩。
她開心塞回紅封裏,打算回頭交給馮媽媽保管。
越崚非看她眉眼彎彎,也跟着勾起唇角:“我給你封大的,你不高興。旁人給你,你倒是喜悅。”
清語橫了他一眼,“那怎一樣。”
三爺想給的是一萬兩的大紅包,那也太大了。本就吃喝都是三爺在管,怎好再問他要東西。
“能給你省一點是一點。”清語拍了拍厚厚一摞紅包,坐在椅子上心滿意足地晃着腳,“旁人多給我一兩,就能幫三爺省一兩。這麽大堆,得給你省了多少銀子吶。”
越崚非聽她話語中把他與旁人分開,不由莞爾。心情愉悅下,就不多計較別個了。只一點還得和她強調一下。
“你我夫妻一體,我所有的銀子和家産都是你的。”越崚非道:“一萬兩算甚?不過皮毛而已。你收着就是。”
清語繼續拆着紅包,随口道:“既然都是我的,何至于一次次分開給?索性婚後我都一并查看了,往後一并管着。”
越崚非想她說的也有道理,便沒再堅持非要她收那一萬兩。
拆完紅包,清語算了算這進項,一晚上就頂了她好多個月的月例銀子,且只需要熬夜就可,便十分開心,高高興興叫來馮媽媽收好。
此般心事放下,方覺肚子餓了。
越崚非早已讓人擺上早膳,看她終于得空,兩人便往那邊去用膳。
滿頭大汗的陸源匆匆而來,到廊庑下細問了長随幾聲。知道三爺在陪着夫人,沒敢立刻叨擾。
待到兩人吃完後叫了人去收拾碗碟,陸源方才揚聲道,有要事通禀求見三爺。
他進去的時候,三爺正拿着一方錦帕給三奶奶擦拭唇角沾着的湯汁,動作溫柔又細致。
陸源眼睛都直了,心說這還是自家三爺麽。察覺到三爺眼角刀鋒襲來,他忙低下頭,半點也不敢再看。恭敬禀道:
“爺,府裏出了點小事。二爺和表小姐同床共枕了一晚,被人發現。現在府裏正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