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閣法陣
書閣法陣
翌日一早,藍沅月剛剛用過早膳,正想再睡個回籠覺,就被藍太師匆匆忙忙地拉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三層建築物的門外。
藍沅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解的看着藍太師和早已等候在此的藍老夫人。
她知道,初代天機之人與天命之人的佩劍被珍藏于藍家祖宅的禁地,至于這禁地的具體位置……只有藍家的歷代家主才知道。“外祖父,外祖母,這莫不是……禁地?”
藍老夫人微笑着摸了摸藍沅月的額頭,道:“孩子,你和昭王殿下随我們進去便知曉了。”說罷,便從錦囊中拿出一把大鑰匙,打開朱紅門上的大鎖,帶着藍沅月和李辰郢,徑直向屋內走去。
一進門,藍沅月便被眼前豐富的藏書震驚了。只見,滿牆的書架一直通到天花板,每個書架上,都擺放着密密麻麻的書籍或者卷軸,頗為壯觀。
擡頭望去,書閣共分為三層,每一層都有各種各樣的典籍,絕學功法、武林秘籍、醫術藥理、兵法謀略……甚至一些奇聞怪志都收錄其中,整個書閣,都散發出淡淡的檀香味。
“這些便是藍家收藏的所有典籍嗎?”藍沅月望着滿牆的書冊,有些不可思議道。
“正是。”藍老夫人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這是我們藍家數百年積攢下來的珍寶,清紋若是喜歡,便挑一些罷。”
藍太師邊走邊介紹道:“這是我們藍家最隐秘的藏書閣,裏面全部是藍家幾千年來搜集的珍貴典籍,其價值難以估量啊!”
李辰郢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想到,藍家竟然收集了如此多的典籍。光是這典籍的數量,就遠超皇宮藏書樓,更不用說其中那些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絕世名著。
藍沅月點了點頭,繼續跟随藍太師走向藏書閣盡頭的樓梯。
見藍太師和藍老夫人的神情漸漸凝重,藍沅月便知道,後面的事情,一定不會太簡單:“外祖父,您帶孫女和昭王殿下進來,一定是為了取出天清、寒水吧?”
藍太師停住腳步,轉過頭對她慈祥一笑,當他看見藍沅月腰間佩戴的玉牌時,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好孩子,快把它摘下來給外祖父看看。”藍太師神色嚴肅道。
藍沅月聞言,有些不解,但還是依言将腰間挂着的玉牌取了下來,遞給了藍太師:“外祖父,這塊玉牌可是有什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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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太師把玉牌接了過去,眯着眼睛,仔細觀看一番,又把玉牌遞給一旁的藍老夫人,道:“含霜啊,你看看,這,這……”
“這是……”藍老夫人聞言,接過玉牌,仔細端詳片刻,神色頓時變得激動異常。“這玉牌,可是個寶啊!”她的語氣中充滿了顫抖和欣喜。
李辰郢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不知這塊玉牌有何妙用?”
藍老夫人把玉牌給藍沅月戴回腰間,深吸一口氣,道:“清紋丫頭有福氣啊!此物,是藍氏先祖藍書容所配之物,名為青鸾令,持此令者,可號令隐士世家啊……此物在五百多年前随先祖藍書容一起失蹤,清紋丫頭,你是在何處尋得此物的?”
藍沅月一愣,原來,她腰間的這塊玉牌,竟是傳說中能夠號召隐士世家的青鸾令。
“這塊青鸾令,應當是先祖留給後人的信物,但這麽多年了,藍家無論派出多少人尋找青鸾令,始終沒有消息……”藍老夫人嘆了口氣。
“回外祖母,孫女是在祖宅東方二十裏開外懸崖之下的一處洞窟之中尋得此物的,想必,那裏便是先祖的安寝之地了。”藍沅月道。
“唉……”藍太師長嘆一口氣,道:“既然此物已經到了清紋手中,那麽,就由你來繼承先祖遺志了……青鸾令一出,必有大亂……”
又向上行了一層,一行人來到了藏書閣頂層的一扇大門前。
“昭王殿下,清紋,這就是藍氏祖訓之中所言的書閣法陣了,你們且進去試試看吧。若是能破了這法陣,便能拿出天清寒水二劍了。”藍太師道。
一道靈力從他的掌心噴薄而出,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啓。
藍沅月與李辰郢相視一眼,走進門內。
他們踏入的那一刻,大門“咔”地一聲關上了,并重新上了鎖,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和感應。
環顧四周,一排長明燈将整個房間照亮。房間的四壁,挂滿了畫像,左側牆壁上寫着“藍氏先祖藍未漓”字樣,右側的牆壁上,則畫着藍未漓及其夫制服魇魔的圖像。
正當藍沅月與李辰郢背靠背觀察環境之時,地面突然劇烈地抖動一下,八方的石像生,紛紛運動了起來,朝着二人攻來!
李辰郢習武多年,反應迅速,立即将藍沅月護在懷中。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兩人腳底的地面竟被炸裂開來,碎裂的磚瓦四處飛射。
“偃術傀儡。”藍沅月小聲說道,“這是潮生八向陣,是藍氏先祖根據《春江花月夜》中的景象所創造的,結合了八卦陣,從東到北共有:潮湧、月明、江流、流霜、白沙、纖塵、孤月、落月八個門。”
“類似八卦陣中,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李辰郢鳳眸微眯,拔出上善劍,與藍沅月一同向着正東方向的潮湧門殺去。
潮湧門前的石像生動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長劍,朝着二人襲來。
藍沅月與李辰郢運起靈力,與之纏鬥起來。
“沅月,小心,這些偃術傀儡不好對付。”李辰郢大喝一聲,手中的上善劍如流光一般,與藍沅月一起攻向潮湧門。不多時,便聽到潮湧門的方位傳來陣陣聲響,二人對視一眼,向着西南方向的流霜門攻去。
月明門和江流門的石像生同時動了起來,阻攔着二人的攻勢。
“叮”的一聲脆響,李辰郢的上善劍對上了一個石像生,巨大的靈力波動使李辰郢的身子向後退去。
藍沅月也不甘示弱,桃花眸中閃過一絲狠絕,身形一閃,躲過了石像生的攻擊,運起靈力,劈向一個石像生,“轟”的一聲巨響,石像生應聲倒地,但很快又爬了起來。
……
鏖戰多時,場面也逐漸混亂起來,一群石像生圍了上來。
藍沅月與李辰郢運起靈力,飛掠至流霜門前。
“辰郢,這樣不行,我們會被耗盡體力的。”藍沅月擦了擦額角流下的汗水,微微喘息。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潮湧門被破後,石像生就停止了攻擊。但是,無論如何,月明、江流二門的石像生被打倒後都會再站起來。”她回顧着方才的行動。
“沅月,你還記不記得藍太師當年講的那個八卦陣?”李辰郢忽然發問。“八卦陣,從生門入,休門出,開門入,方可破解。”他沉聲道。
“對應道潮生八向陣,應該是潮湧、流霜、孤月三門,這三門的石像生是靜止态,而其他門……都是流動态。”藍沅月道。
“所以,沅月,你現在從流霜門出,直奔孤月門。本王來拖住石像生。”李辰郢說完,向着另一邊攻去。
藍沅月知道李辰郢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要把石像生的攻勢集中到他身上,為她破孤月門争取時間。
她猛吸一口氣,按照李辰郢的計劃,從流霜門飛身出去。流霜門前的石像生見藍沅月離去,并沒有追趕,而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辰郢,小心啊!”藍沅月轉頭看向與石像生苦戰的李辰郢大喊一聲。
“本王知道!你快走,不要管我!”李辰郢的聲音随風飄來,淹沒在石像生的腳步聲中。
藍沅月加快步伐,向着孤月門的方向奔去,不到片刻,便在孤月門前站定。
果然,如李辰郢所言,孤月門前,只有六尊石像生靜靜地守在那兒。他們全身披甲,手持利劍,面色嚴肅,見藍沅月到來,頓時目露兇光。
“吼——”一尊石像生仰天長嘯,舉劍向藍沅月刺來。
藍沅月急忙跳躍而起,避過了石像生的一劍。她輕盈地落在石像生的身後,藍色的靈力在她的掌中聚集。
“讓你們嘗嘗姑奶奶我的厲害!”
藍沅月一掌劈向石像生的後背,一股靈力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石像生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另外四尊石像生見狀,圍成一圈,齊刷刷地向藍沅月砍去。
藍沅月早已預見到了這一幕,她蹲下身來,四尊石像生的長劍生生地卡在一起,動彈不得。
“哈哈哈,卡住了。”藍沅月笑着拍了拍手,再次運起靈力一推,四尊石像生一齊倒了下來,摔做一團。
藍沅月飛身進入孤月門,直奔法陣中心的機關而去。
李辰郢此時正被剩餘的幾尊石像生圍困,脫不開身,只能暗暗注視着藍沅月。
當藍沅月踏上法陣正中央一塊圓形石板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咔咔作響,仿佛有什麽東西破裂開來。她心中一喜,急忙後退一步。
只見,屋內景象突變,石像生們紛紛站起身來,退回它們最初的位置,她方才站立之處,一個巨大的石匣從地下升起。她走上前去,将石匣的蓋子推開。
兩把泛着寒光的寶劍映入藍沅月的眼簾。
藍沅月伸出右手,握住劍柄,将其中一把劍拔了出來。
在她拔出寶劍的那一刻,劍身竟散發出藍色的光芒,寒氣逼人。藍沅月仔細觀察着寶劍上水波形的飾紋,仿佛感覺到了某種共鳴。“這就是寒水劍啊……”
“吱嘎——”沉重的大門再次開啓,藍沅月轉身看去,她的哥哥藍扶風、父親母親、外祖父母早已等候在門口,臉上皆是焦慮的神色。
看見大門開啓,藍扶風急忙迎了過來,接過了藍沅月本來的佩劍。
“沅月,你沒事吧?”看見藍沅月衣服上的血痕,藍扶風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辰郢他……”藍沅月轉過頭去,看向身後臉色蒼白的李辰郢。
“本王……”李辰郢剛想說些什麽,卻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鮮血,眼神渙散。他的身子搖晃着,向地面摔去。
衆人見狀,皆大驚失色。
藍沅月急忙上前,接住昏過去的李辰郢,将他抱入懷中。“竹苑!”她大喊一聲,一個綠衣女子便從大門外跑了進來。
“小姐!”竹苑跑了過來,對着藍沅月行了一禮,便蹲了下來,替李辰郢診脈。
“竹苑姑娘,我家王爺怎麽樣了?”傅清晨實在是忍不住了,方才,李辰郢吐血暈倒時,他被吓了一跳,他家王爺,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傷。
“昭王殿下只是受了些內傷,再加上脫力才會昏迷,好生調理一番便無礙了。”竹苑又抓起藍沅月的手,為自家小姐診脈:“小姐,您先去休息一下,奴婢去給您和昭王殿下熬藥。”
藍沅月搖了搖頭,輕輕擦拭掉眼角的一顆淚珠。
見她如此,藍扶風很是心痛,道:“清紋,聽話,用過午膳就去歇着吧。”說罷,背起昏迷不醒的李辰郢,向卧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