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聽老婆的話
聽老婆的話
喜歡?
徐晴桉大腦騰時一片空白,愕然問道:“什麽喜歡?”
秦淮序一笑,緩緩解釋:“你不是說你很喜歡狗狗嘛,既然喜歡就委屈徐大小姐再回別館那邊多忍一段時間。”
他靠近一步:“怎麽,你以為是哪種喜歡?”
眼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貼越近,徐晴桉裹緊外套就朝外走:“沒有啊,我也是這麽理解的啊。”
“當真?”
“比金子還真,不是說要去接崽崽嘛,快走吧。”
徐晴桉臉一熱,直催着人往外走,而秦淮序似故意與她作對一般,不僅速度慢悠悠,問題也一個接一個。本就有點尴尬的徐晴桉,見他又有喋喋不休追個不停,索性直接轉回身拖着他就往外走。
纖長的手指在黑色襯衫上留下一團不明顯的褶皺,秦淮序就這麽任由着她生拉硬拽。
等到兩人都上車時,徐晴桉正欲跟司機說回近郊那邊,只見秦淮序率先搶答:“直接回別館。”
他這一聲落,本就有些着急的徐晴桉徹底要炸了。
“秦淮序你什麽意思,就是出爾反爾也得有個過程吧,這攏共走了還不到三十米就變卦,咋滴你是魚的記憶,火車的嘴呗!”
秦淮序被她一連串怼得暈頭轉向,快速發問:“為什麽是火車的嘴?”
“因為滿嘴跑火車。”
前排的司機一搶答,徐晴桉得意一仰頭,一副“你看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不靠譜”的神情。
不出任何意料,秦淮序接連又挨了三計白眼。
“不用聽他的,去近郊。”
徐晴桉這一嚷,本還在看熱鬧的司機也變得有些為難起來,他扭過頭直接望向秦淮序。徐晴桉見司機這一扭頭本就有點不美麗的心情頓時更加燥郁,直接一嗓子吼了出來。
“我是他老婆聽我的!”
這一嗓子喊得委實響亮,甚至她都有點懷疑車子是不是足夠隔音,那街頭熙攘的人群是否因為她的這一嗓門而駐足觀望。
而這保姆車就不能有一條自動裂開的地縫可以短暫性容納一下她的臉面嗎……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
徐晴桉試圖努力找補着,而此時回過神來的秦淮序的嘴角已經漾開了璀璨笑容。
“聽她的。”
秦淮序又補了一句:“聽我老婆的話。”
“得嘞,要是老爺子知道的話……不對,我現在就告訴他……”趁着紅綠燈的檔口,司機已經興致勃勃喚醒語音助手,在秦老爺子爽朗的笑聲回蕩在靜谧的車廂時,徐晴桉鮮少将頭埋成了鹌鹑。
別的身臨其境感同身受不好說,要是讓她現在演尴尬那她大概又能手拿把掐。
“這就對了嘛,秦家家訓第一條,要想日子過得富,老婆的話必須放在第一位,淮序啊你現在能有這個覺悟,爺爺很為你高興啊。”
秦老爺子聲如洪鐘,秦淮序規規矩矩點了點頭。
“謹聽爺爺教誨。”他邊說邊朝徐晴桉望去,而徐晴桉迅速感應到了般,一擡頭就回了他一個“別來沾邊,我可不想當你爺爺”的眼神。
秦淮序:“……”
“你知道就好,沒什麽事你就繼續忙吧,桉桉應該在你身邊吧,我跟她多說幾句話。”
“秦爺爺……”
在接下來的四十分鐘裏,車廂裏都充斥着徐晴桉和秦老爺子歡快的笑聲,而就坐在她身旁的秦淮序則默默掏出平板處理着公務。
等到車子徹底隐于梧桐小路時,秦淮序才再次開了口:“今晚就不折騰了,我們暫時在這住一晚,明天再過來接我們吧。”
“好的,秦總。”
巴菲特揚長而去,徐晴桉在北風中用力思考了三秒。
他要住這?
“你确定要住這?”
“你要是今晚想回別館的話,我不介意讓他再回來。”
住哪不是住,但還是自己的家更舒适,徐晴桉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絕了:“那倒大可不必。不過,你可能要在外面等幾分鐘,我去處理一下崽崽。”
她邊說就邊往院內走,但想了想他單薄的衣衫還是決定大發慈悲将身上的外套還給他,只是還沒等她轉過身,身後的那道身影就追了過來,然後溫熱就再次回落到她肩頭。
“穿上,別着涼。”
徐晴桉睫毛微顫了兩下,語氣也不自主地軟了下來:“崽崽們平時喜歡在客廳玩,你現在進去恐怕……”
秦淮序替她拉緊外套:“怎麽擔心我?”
他一笑,小院前的那抹橘黃色暖光就正好落在他肩上,周遭寒風頓時寂靜,簌簌雪花也十分應景地連成一條直線,規矩落在他額前的碎發上。
徐晴桉鬼使神差擡起手,替他抹去那片雪,雪花融在指尖的那一刻,她又如夢清醒般快速縮回手。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怕你那麽讨人厭,我家崽崽們那麽天資聰慧善通人性,一時情不自禁護主心切再把你給咬了怎麽辦,我可不想第二天的新聞是我半夜帶你去打破傷風。”她裹緊外套,就悠悠朝屋內走去。
“這都哪跟哪啊。”
秦淮序有些哭笑不得追了上去,手卻不自主地停留在額前,似還能從那消融的雪水中捕捉到一絲殘留的溫度。
大門一開,七條狗狗就一字排開站在門口。徐晴桉下意識瞥了眼身後的秦淮序,見他面色還算是正常這才暗松了一口氣直接撲了過去。
狗狗們一見到主人歸來,一時貼的貼,蹭的蹭,喊得喊一股腦間徐晴桉圍了個團團轉,唯有狗大哥狗序還堅守在門口虎視眈眈望着門外的不速之客。
大抵是秦淮序此刻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懼怕讓它有點懷疑狗生,這才不滿地吼叫了起來。
“汪汪汪。”
狗序一嚎,徐晴桉頓時呵了一聲:“狗序乖,來媽媽這邊,我們不理那個怪叔叔。”
狗序不情不願跑到徐晴桉身旁,但在她的手碰到它的腦門的那一秒,瞬間收斂了所有脾氣,乖巧耷拉着舌頭。
“我們狗序可真乖啊。”
秦淮序雖不意外這種場景,但能夠将大型犬訓練成小綿羊的也就只有她了,一時之間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他不易察覺的好奇和欣賞。
“走吧好寶寶們,跟媽媽上樓洗澡澡睡覺覺喽。”
等到七寶洗完歸位,徐晴桉這才意識到樓下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她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見秦淮序已然靠在沙發上半撐着腦袋淺淺睡了過去。
客廳暖氣很足,也不知道是不是熱的緣故,他黑色襯衫上的紐扣已經解開了兩道,深邃溝壑下是他起伏不斷的精壯胸堂,而與之交相輝映的是他半撸至胳膊肘處的一小枚鑽石袖扣,将那一點點幽色重新鍍到俊朗的五官處。
長睫緊閉,薄唇輕抿,卻遮不住眉眼間的俊逸,仿佛此刻沉睡的不止是他,而是一只誤闖凡間的麋鹿。
這個念頭一出不由把徐晴桉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什麽時候能這麽心平氣和地欣賞着一個男人的容貌,何況這個人還是秦淮序。
癫了癫了,指定是她拍戲拍癫了。
她不由向後退一步,而此時的聽到聲響的秦淮序也慢慢睜開雙眼。
“給寶寶洗完了?”許是初醒的緣故他的聲音微啞,聽起來卻意外有些磁性悅耳。
徐晴桉點了點頭,就見他坐直身子:“辛苦你了。”
他這話說得就像是一個常年忙碌奔波在外的老父親,在面對獨身照顧孩子的妻子時所袒露出來的自責、關切與無奈。
但……
她為什麽會這麽想啊!
徐晴桉試圖甩開腦子裏的烏七雜八,但當目光一轉向秦淮序時,那些莫名其妙的怪誕雜念又瞬間填滿了她的思緒。
“困不困?”
“啊?”
秦淮序又問了一遍:“忙了一天,你困不困,我們要不要先睡覺?”
我們?
睡覺?
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他敞開的衣襟前,臉頓時就變得血紅。
“我跟你說你小子少占便宜,說話嚴謹一點,今晚還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秦淮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困傻了,迷迷糊糊跟着她上樓就将頭搗成祘杵:“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們一起睡覺。”
“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對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我們一起睡覺,沒什麽問題吧。”秦淮序又重複了一遍。
徐晴桉盯着他那睡眼惺忪的樣兒,暴躁擎在半空的雙手還是硬生生收了回來。
不跟傻子論短長。
“行了行了,自己進去吧。”
徐晴桉擺擺手就把人往客房裏打發,然就在她轉身之際,她的胳膊無名一緊,随後整個人就跌到一溫暖的懷抱中。
他半敞的胸膛就緊緊停靠在她身前,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就徹底擾亂了她撲通亂撞的心跳。
“秦淮序,你又搞什麽鬼!”
“我給你三個數你最好是麻溜松開,不然我不确保你能不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三……二……”
一聲“一”還卡在喉間,只見秦淮序迅速松開了手,然而下一秒那雙曾鉗制着她雙臂的大手又輕捧起她的臉頰,然後額間就有一抹如蜻蜓點水般的細微溫熱。
徐晴桉怔在原地,而眼前人早已面笑如靥,只給她還有些微微發麻的五感留下一道溫柔的聲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