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商讨見面
商讨見面
“想見到法蒂爾小姐，咱倆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以我布蘭特大小姐、四王子未婚妻、貴族社交圈的奇葩這層身份去拜會，她大概率不會拒絕見我，但估計也給不了我太好的臉色，更何況是我要引薦的你，目的性太強，太功利。”希格諾說道。
尤利亞伽攤手：“你的言辭傾向表現得很明确了，你不希望我做出這個選擇。”
“不，我希望你做出這個選擇，因為第二個選擇我還不想告訴你。”希格諾說道。
她是真的不太想把貝拉太太的存在說出來。
“你這麽說了，我還真想聽聽第二個選擇是什麽。”尤利亞伽說道。
希格諾仍在猶豫。
“我想我們是可以交托後背的戰友關系。”尤利亞伽說道。
希格諾不應感情牌。
“在你的的地盤上，你怕啥？”尤利亞伽又說。
希格諾不應激将法。
“你如果不說，我就會一直問下去。”尤利亞伽再說。
希格諾不應死纏爛打。
“而且我已經支付過報酬了。”尤利亞伽繼續道。
希格諾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是我信任的人，你給我二十四顆淨漣珠也沒用。”
“給我一個信任你的理由。”希格諾說道。
尤利亞伽嚴肅起來：“你知道費舍爾的存在，同時知道文萊特神父想通過這件事情拿捏我，只要你把這個理由給他們遞上去，之前的罪，我就得再受一遍。”
希格諾想起尤利亞伽背後的傷，認可了他的這個說法。
确實，沒有什麽比拿捏着對方的把柄更能博得信任。
他們本就是這樣的同盟關系。
“好吧，”希格諾點了點頭，“我之前辦案的時候，認識了一位老婦人，當時的不便透漏身份，謊稱自己是剛來到這座城市的訓鷹人，與她相熟。”
希格諾帶着尤利亞伽往城門路走，一路上交代着：“我在她面前稱，我找到了一份咖啡廳的工作，你就假裝是我的老板好了，說是你聽我提及了法蒂爾小姐的存在，始終想見一面，拜托我幫忙引薦——至于貝拉太太到底願不願意幫你引薦，那就不歸我管了。”
尤利亞伽點頭，補齊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商人，開了一家咖啡廳，想要在此立足，希望得到貴族的人脈，因而想拜見法蒂爾小姐。”
“這樣能解釋通嗎？”希格諾疑惑道。
“當然，想見法蒂爾小姐的人，大都是這一類的目的。”尤利亞伽說道。
希格諾點頭，她聽着尤利亞伽的表述，大概了解法蒂爾小姐為何如此受歡迎了。
她不僅是混跡于貴族男性之間的交際花，還是外來者與城內貴族的“中轉站”，外來商人通過向法蒂爾小姐獻金來獲得城內貴族的人脈，城內貴族也可以令她展開社交，這個能力可是絕對的值錢。
法蒂爾小姐能長袖善舞地處理好這些關系，想必也是一位妙人。
希格諾對這位小姐更加好奇了。
兩人走到城門路，敲開貝拉太太的小店。
“你先在這裏坐一下，貝拉太太年紀大了，不好直接吵嚷——我去叫人。”希格諾讓尤利亞伽在門外等一下。
她穿過走廊的時候，向阿什頓比了個“噓”的手勢，告知他別在此刻鬧事兒。
“怎麽了？”貝拉太太見她帶了人來，略有疑惑。
“他是我打工的咖啡店的老板，一個外來的商人，”希格諾解釋道，“我在他面前提到了法蒂爾小姐，他說他一直希望拜會這位小姐，希望我引薦，我就把他帶來了。”
看着貝拉太太露出一點不快，希格諾連忙說：“您要是不願意為他引薦，那就直接拒絕好了，我其實也不太想把外人帶到這裏來，不過他是我老板。”
貝拉太太點頭：“想拜會法蒂爾小姐的外地商人一向很多，你都能遇到。”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看着尤利亞伽在櫥櫃裏挑選面具，他指着一個兔子面具開口：“夫人，這個面具怎麽賣？”
“五十便士。”貝拉太太報價。
尤利亞伽掏出一張十鎊的鈔票，遞給了貝拉太太。
求着人引薦，花點錢是必須的。
貝拉太太沒接：“既然是哈莉的朋友，我送你一個面具也是可以的。”
尤利亞伽面對貝拉太太的冷漠，直奔主題了：“哈莉她提起了法蒂爾小姐，您認識，能否幫我引薦一二？”
“你可以自己去尋人，”貝拉太太不願意幫陌生人這個忙，“就像那個正規途徑，見一面三千鎊的價錢。”
“我不缺這個錢，我只是想與法蒂爾小姐更特殊些，”尤利亞伽将三千鎊的支票放在了桌子上，“這個錢，可以由夫人轉交給她嗎？”
希格諾的眼神落在那張支票上，一時挪不開眼。
“好有錢呀，”她在心裏腹诽道，“什麽時候我也能随手簽支票呢。”
三千鎊對于貝拉太太絕對是一筆大數目，她原本冷漠的神情恢複幾分，做出沉思狀：“這個，也不是不行……”
“時間地點都交給法蒂爾小姐定，我願意等消息。”尤利亞伽說道。
“這是當然，我還有要求，”貝拉太太說道，“你見人的時候，請一定帶着哈莉，她是一個很能幹的孩子。”
希格諾聽着貝拉太太這麽說，心裏一暖，她是在以她的方式，幫着自己找出路。
“當然，”尤利亞伽點頭道，“她是非常有能力的女孩。”
貝拉太太看着桌上的支票，又給尤利亞伽推了回去，拿了之前十鎊的紙幣。
“十鎊就可以，太大額的金錢對于一個老太太來說不是好事兒。”貝拉太太說道。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尤利亞伽向貝拉太太彎腰，拿走了那個兔子面具。
不知道是不是希格諾的錯覺，她能感覺到，尤利亞伽似乎往阿什頓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兩人出了門，又坐同一班馬車回了羅哈街，正好迎面撞上下樓取信的尤妮佳。
“大小姐，我以你的名義給法蒂爾小姐寫了封信，沒想到她回信怎麽快，這才兩天不到，已經寄來了回信。”尤妮佳開口道。
城內郵局的速率很有限，寄信一來一往得三五天時間，能回的這麽快，只有一個方法，就是直接差身邊的人按照寄信地址把回信投進郵箱。
有這個速率，能看出法蒂爾小姐對“布蘭特大小姐”的信是上心的。
“要一起看看嗎？社交界兩大奇葩的對話。”希格諾對尤利亞伽道。
“如果你願意的話。”尤利亞伽應下了。
他跟着希格諾進了402號，上了樓。
佩頓帶着溫蒂，在一旁看着：“哦，我的愛情更近了一步。”
“什麽？”溫蒂不解。
“我想一定是隔壁的費舍爾先生看上我了，讓他的老板來跟大小姐商談，我相信大小姐這麽開明的人，一定會答應成全我的。”佩頓樂呵呵地說道。
溫蒂歪頭，識字的她看清了希格諾手中的信，明顯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希格諾邀請尤利亞伽看這封信，是知道這種禮貌性的回信沒什麽關鍵內容，尤妮佳以她的名義寫的信，也就是一些寒暄問好的話，法蒂爾略顯着急的回信，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說得多是“希望與您見面”“我們或許會有很多話說”之類的籠統邀請。
“她也對你‘久仰大名’，與我打聽的差不多。”尤利亞伽說道。
“你打聽我什麽了？”希格諾覺得那不會是好話。
“與我所認識的你差不多，”尤利亞伽攤手，“我行我素，也并不在意別人的評價，我能從一些流言中，抽絲剝繭地看出那些人對你的羨慕嫉妒。”
希格諾一笑：“你就挑好聽的說吧。”
“所以，此刻你還可以選擇，我可以用‘布蘭特’的名義介紹你與法蒂爾小姐認識。”希格諾說道。
“還是算了，”尤利亞伽說道，“我能從流言中感受到你對你姓氏的排斥，你從來沒有在社交界以‘布蘭特大小姐’的身份出席過，最近的偶爾露面，也只是承認了‘四王子未婚妻’的身份，表明你與國王站在一條戰線。”
“事實上，我并沒有承認四王子未婚妻的身份，”希格諾攤手，“我和那個小屁孩，都不願意接受彼此。”
“那挺好，我也不希望你卷入那些事情，”尤利亞伽露出笑意，“這個身份只是國王護着你的一個理由，其實你是沒有戀愛關系的自由人——我可以這麽理解嗎？”
希格諾眨眼：“你随意理解。”
“不能随意。”尤利亞伽态度認真道。
“好吧，我和四王子的關系，或許可以類比你和海莉小姐的關系，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合适，但我們彼此知道，我們不合适。”希格諾說道。
“很棒的類比，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尤利亞伽笑意更深。
“很不恰當的類比，”希格諾說着，扭開了頭，“我和四王子是彼此無意，但海莉小姐對你可明顯有意。”
“但是救了我的是哈莉小姐。”尤利亞伽湊近她。
希格諾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我能從你的态度和流言中看出你對你姓氏的排斥，沒必要因為我撿起來。”尤利亞伽接上了之前的話題。
“多謝理解。”希格諾也不願意以這個姓氏行事。
尤利亞伽是真挺細心的，這點都能察覺到。
正此時，伊安飛回來了，往希格諾懷裏鑽，隔開兩人，撲通了尤利亞伽一身羽毛。
“嗷！”他長嘯一聲。
“感覺費舍爾先生有些太溺愛伊安了，他都有點吃胖了。”希格諾撓了撓伊安的下巴。
“我會跟他說一聲的。”尤利亞伽點頭，提出了告辭。
尤利亞伽下樓，佩頓包了一大塊黃油面包給他：“請幫我轉交給費舍爾先生，這是我親手做的面包。”
佩頓的心情很好，不由得哼起了小歌：“我的愛情，明天等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