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法蒂爾小姐
法蒂爾小姐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最近沒什麽大案要案，教廷那邊的事情格魯斯隊長幫她一力抗下來了，日常以“出外勤”的名義磨洋工，時不時能去貝拉太太那裏聊兩句。
別看貝拉太太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長得還有點陰沉像，但她靠自己搭建起來的關系網絡相當可觀，能來多次的熟客都非常信任她。
希格諾是魔女，貝拉太太天生對她多幾分信任，還邀請她品嘗過自己做的魔氣餅幹，希格諾表示味道不錯。
她原本的美食清單上，排行第一的餅幹是瓦萊麗王妃請她吃的榛子餅幹，之後變成了魔氣餅幹，香甜軟糯的味道，除了掉渣之外沒有任何缺點。
聊熟了，貝拉太太詢問她更多，比如此刻，問她找的那份咖啡廳的工作怎麽樣。
“是在那個羅哈街401號的居民區，是個私人咖啡廳，老板人挺好的，咖啡師也非常喜歡伊安，管吃管住，您放心吧。”希格諾扯謊道。
“你好就好，”貝拉太太微笑着，“我記得你說起過，你對貴族的事情很好奇來着，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引薦你見一個人。”
“什麽人？”希格諾打算聽聽再說，可別像海莉小姐那樣，遇到什麽熟人。
“你知道法蒂爾小姐嗎？”貝拉太太說道。
“誰？”希格諾想不起來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姓什麽？”
“我也不知道她姓什麽，旁人都稱呼她為法蒂爾小姐。”貝拉太太說道。
“額，貴族怎麽會不知曉姓氏？”希格諾說道。
貴族的社交圈也被戲稱為“姓氏社交”，也就是要通過一個人的姓氏判斷其家族和影響力，來揣度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功利性很強。
怎麽會有人不知曉姓氏呢？
“因為她不是貴族，而是一個美貌的女子，”貝拉太太說道，“她擁有明月般的容貌，盡管我多見的是她憔悴的模樣，但我仍記得那種無與倫比的美感。”
“她為周旋于男人之間而生，沒有人不迷戀她，我與她見過幾面，都被她的氣質所折服，你如果想了解貴族中人，絕對要認識一下她。”貝拉太太露出欣賞的神情。
希格諾眼神一動，流露出幾分不解：“您說她是交際花？”
那大概是與無數男人暧昧着的女人，希格諾确實不了解。
“可以這麽說，她是個極富魅力的女人，我很喜歡她，你見到她之後，也會喜歡她的。”貝拉太太說道。
希格諾聽出來了，貝拉太太是在向她引薦人。
“如果有緣的話，我會願意與她相見的。”希格諾委婉地推辭了。
只是貝拉太太好像沒聽出來：“如果她願意帶你見世面，那最好不過了。”
希格諾對交際花一類的存在從來持反感态度，某些總是在背後對她評頭論足的貴族小姐夫人很煩，靠周旋于男人之間獲得生活支付的女性想必更煩。
卻不知為何，這位連姓氏都不為人所知的法蒂爾小姐，能得到貝拉太太這麽高的評價。
希格諾說着推辭，卻還是對這個人上心了，晚餐的時候和尤妮佳提了一嘴，尤妮佳立刻表示聽過這個名字，那可是社交界的風雲人物。
“一句流行語——法蒂爾小姐的存在能讓全洛德森城的貴族太太攪碎手帕，”尤妮佳說道，“我去社交圈打聽的時候，提到這個人名，絕對不會冷場的，誰都能說幾句和她有關的事情。”
“比如呢？”希格諾問道。
“比如她和大王子有舊，說是那大王子瘋了，就是為着她相思成疾。”尤妮佳回憶着。
希格諾對此表示“呵呵”。
“以及誰家的丈夫一擲千金為她送豪禮，她的生日被許多貴族包了一整條街慶祝，好多人為了讨她的開心債臺高築……好聽一點的就是她的才華橫溢，寫了多少首優美的十四行詩。”尤妮佳回憶起來。
“有沒有實際一點的，就是聽上去可能真實發生的那種？”希格諾問道。
“我打聽到的就是流言蜚語比較多吧，反正就說她出手闊綽，一年能花掉六十多萬鎊，生活奢靡富貴，一大半貴族小姐都攀不上。”尤妮佳說道。
“六十多萬鎊？”希格諾被這個數字震驚了一下。
她一座莊園，一年的收成也不過六萬鎊上下，兩座莊園，待收成拿到手，她幾乎可以算是洛德森城貴族小姐內手裏現金最頂格的那一茬了，很少有出嫁的女兒能陪嫁到這個份額。
就這樣，還得五個她才供得起一個法蒂爾小姐，難怪說她生活奢靡，那瓦萊麗王妃怕都是趕不上的。
“這真有男人給她花這個錢？”希格諾一驚，這個數字足以讓她對法蒂爾小姐表現出敬意。
“具體數額我不好說，但我親耳聽到了邁爾斯公爵夫人說過，她的丈夫送過價值兩萬鎊的紅寶石套裝首飾給法蒂爾小姐，可把她難受死了。”尤妮佳說道。
希格諾心中的敬意更高。
“我聽說，那法蒂爾小姐，生客要見個面，至少要送上價值三千鎊的禮物，人家才願意跟你說兩句話，更多的，那得混熟了再說。”尤妮佳說道。
希格諾原本對這位法蒂爾小姐是不屑的，但聽尤妮佳這麽說，起了興趣，既然有人能為她出這麽多的價錢，捧也好、逐利逐面子也罷，她是值這個價的。
“我有點想見見這位小姐。”希格諾說道。
“以布蘭特小姐的名義去請見嗎？她或許會答應我們。”尤妮佳思索着，“畢竟你和她一高一低，都是社交界名聲的奇葩，她或許同樣對你感興趣。”
“你說什麽？”希格諾愣了一下。
“法蒂爾小姐在男性貴族中風頭無兩，能與之齊名的，也就是你了，我的大小姐。”尤妮佳說道。
希格諾知道自己的名聲很奇葩，卻沒什麽具體實感，此刻才有真切的感知，她何德何能，能與一年花掉六十萬鎊的交際花小姐齊名。
希格諾就是個俗人，還是個手頭比較緊的俗人，你跟她說風花雪月和男人的追捧，她覺得沒什麽大不了，一定要報出一個金錢的數字，她才會感覺“哇，這個人好值錢，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是以她腦海中環繞的都是“六十萬鎊”這個數字。
“不用你給我介紹，我想私下裏了解一下這位女士。”希格諾的興趣升起，吃掉了甜品的最後一顆櫻桃。
卻是希格諾還沒來得及見到此人真顏，尤利亞伽便找到她，希望希格諾能幫她引薦法蒂爾小姐。
希格諾就是奇了怪了，以前沒聽說過此人名諱的時候，這人跟她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似的，彼此不幹擾，剛知曉此人姓名，有了點興趣，她的名字就像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誰口中都有她。
“我不認識法蒂爾小姐，卻也聽過她的故事，”希格諾斜眼看尤利亞伽，“聖使大人要找一位交際花小姐是幹什麽？”
這幾次見尤利亞伽，他都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這時候還是笑盈盈的。
“副隊長幹嘛這麽說，我聞到了酸酸的味道。”尤利亞伽說道。
“酸你個頭，”希格諾面無表情道，“就知道讓我給你辦事兒，來這裏之後，你讓我幹了多少事兒了，給報酬了嗎？”
尤利亞伽眼中仍是笑意不減。
“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可不打白工。”希格諾說道。
“好吧，我想想，我能拿出什麽支付這份引薦的報酬，”尤利亞伽說道，“畢竟說是生人見法蒂爾小姐都要三千鎊起付，還不一定能得個好臉色。”
希格諾看他能拿出來什麽。
尤利亞伽向她招手，她跟着他進了咖啡館地下室。
“我記得這裏有個東西來着，原本是給埃米利奧準備的，不過後來才發現只能給女孩子佩戴，正好借花獻佛。”尤利亞伽翻找着，找出了一個藍色盒子。
打開，裏面是一串水藍色的手串。
希格諾伸手，看其晶瑩剔透的樣子，觸手冰涼，碰撞發出的聲音很清脆。
“這個是……”希格諾能感受到其中有自然靈力的運轉。
“淨漣珠的手串，能夠調和水屬性的自然靈力，化為己用。”尤利亞伽說道。
“淨漣珠？我聽說過，這個東西都是論‘顆’起賣，成色真好的還要拍賣，這一串是十二顆，成色是真的不錯。”希格諾看着，知道這東西不能便宜。
“人的天賦并非是固定的，用武器可以協助人使用自然靈力，我執炎蘊劍，便能操縱火靈力，你要有與水相關的武器，也可以操縱水靈力。”尤利亞伽說道。
“當然，水火相克，我是無法同時使用兩種，但你是用月汀扇化風的，還有點治療異能的天賦，又那麽強大，多修一道水靈力，不會差的。”
希格諾點頭，看這東西絕對上價，不止三千鎊，三萬鎊都不一定能拿下。
“這十二顆淨漣珠，什麽來頭？”
“當時我成年的時候，教皇讓我選個武器，他希望我性格沉靜一點，想讓我走水修一道，我沒聽她的，選了炎蘊劍，當時覺得淨漣珠可以給埃米利奧用，就一塊順走了。”尤利亞伽說道。
“合着你是從教皇冕下手裏拿的寶貝？”希格諾一驚，“這可太貴重了。”
按價格算的話，幫這個忙是綽綽有餘。
“不白給你，”尤利亞伽說道，“拿了之後好好練習治療術，以後我受傷就拜托你了，你是我見過的天賦最好的魔法師。”
希格諾傲嬌地點頭：“行，成交，之前你惹我那事兒一筆勾銷。”
收了個貴重的禮物，希格諾心情不錯。
“我以前也沒見過法蒂爾小姐，現在要幫你引薦的話，有兩個選擇。”希格諾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