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官複原職
官複原職
不得不說，此處環境是真的好，陽光不燥，微風正好，有花香宜人、鳥語莺莺，品嘗着可口的甜品，被尤妮佳收拾了一上午的煩躁和突然看見尤利亞伽的無語都煙消雲散了。
“好吃，我非常喜歡榛子餅幹的口感。”希格諾不吝贊賞。
“希格諾小姐若是喜歡，走的時候給你帶一些。”瓦萊麗王妃柔聲道。
她還是有意撮合希格諾和卡洛斯在一起，圓桌一圈，把他們倆的座位安排在一起，讓兩個人多交流一些。
同時，尤利亞伽周圍坐着海莉和其他家族的小姐，對尤利亞伽表現出了殷勤。
坎貝爾家族的地位不上不下，社交界能數出來點名號，卻又根基不強。
根基強盛的家族，如布蘭特家族，希格諾幾乎不參與社交，都能給她整出萬千傳言，坎貝爾家族不行，整個家族，幾乎就靠瓦萊麗一個不太得寵的王妃撐着，數不出其他有出息的人。
當今國王又有意信任平民，騎士團風吟隊長格魯斯便是其心腹，三王子之母也是平民出身，其家族兄長更得國王信任。
沒有出挑的人才，坎貝爾家族能走的路基本只有聯姻一途，瓦萊麗王妃想借着自己的影響把娘家的侄女安排下來，現在這是盯上了尤利亞伽。
尤利亞伽私下裏做事兒跟個瘋子似的，真正的殺人不眨眼，但面上的皮囊還算唬人，長得帥，笑起來很溫和，海莉明顯對他表示出了興趣。
“聖使大人喜歡什麽口味的甜品，偏甜一點還是正常甜度，水果口味還是霜糖口味？”海莉主動向他靠近。
看尤利亞伽像進了盤絲洞似的勉強應付着一圈女孩子，希格諾不禁笑出了聲，看他難堪的反應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覺得這些甜品都偏甜了，可能我個人的口味比較淡，不太喜歡這種——水果的會好接受一些。”尤利亞伽淡定道。
希格諾順着他的話回憶，自己去蹭咖啡的時候，好像确實沒見過尤利亞伽往咖啡杯子裏加糖，他喜歡苦咖啡。
“卡洛斯，跟希格諾小姐說說話，”瓦萊麗王妃輕聲提醒，“盡一下地主之誼。”
卡洛斯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開口道：“希格諾小姐，你喜歡吃什麽？”
“榛子餅幹。”希格諾把之前的回答又重複了一遍。
卡洛斯點點頭，然後沒話了。
兩個人尴尬地坐着。
瓦萊麗王妃扶額，嘆息這緣分之事勉強不得。
她的視線又轉向尤利亞伽，試探性開口：“聖使大人覺得我這侄女長得怎麽樣？”
“既然是王妃的親侄女，那自然是好看的。”尤利亞伽說道。
“在座一圈最好看嗎？”瓦萊麗王妃更進一步問道。
“我覺得，在座最好看的是……布蘭特小姐。”尤利亞伽的視線落在了希格諾身上。
希格諾差點把吃進嘴裏的榛子餅幹吐出來，咬着有點酥脆的餅幹碎，含糊地說了一句：“那真是多謝聖使大人誇獎。”
“是吧，我也看希格諾小姐最好看。”瓦萊麗王妃笑道。
希格諾瞪了尤利亞伽一眼，這人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尤利亞伽攤手，眼神溫和，似乎在說“我确實沒說錯”。
“誰都看自己家的孩子最好，我沒有女兒，就待着侄女兒親厚，畢生所願就是她能有個好的歸宿，也不知她能許個什麽樣的人家。”瓦萊麗王妃說道。
瓦萊麗王妃說話不為難人，有意試探，也基本停在合适的位置，尤利亞伽不願回答，順着她的話客氣下去就行，不難應付。
卻是尤利亞伽自己不知道憋了什麽壞水，眼神往希格諾的方向瞅。
希格諾意外，回瞪他：你瞅啥？
“這審美從來是各花入各眼，我看在座的一圈姑娘，都比不上風吟副隊長好看。”尤利亞伽點名到希格諾。
希格諾咬舌頭，這人也太記仇了，這時候暗地裏丢鍋還不夠，明着都要cue我？
“确實，聖使大人的眼光很好，”瓦萊麗王妃沒動怒，“我也看希格諾越看越親，早晚都是一家人。”
希格諾臉都憋紅了，硬咬着後槽牙，沒說出沖撞王妃的話。
她把這一筆暗暗記在了尤利亞伽的頭上，這人就是見不得自己好！
這場下午茶又變得頗為心塞，美好的風景和甜甜的餅幹也沒能救回希格諾的心情。
同樣心情沉重的還有尤妮佳，希格諾表露出她不打算回到布蘭特家族的态度，她開始思索自己要不要離開。
可，真的離開，尤妮佳又能去哪裏呢，斯皮爾斯家族的人攀附于布蘭特家族，布蘭特公爵幾個情婦生的兒子女兒身邊早被人站滿了，尤妮佳自小身契在布蘭特夫人手裏，受盡冷落，沒人能信任她。
遠在洛德森城的大小姐是她最後的指望了，若是大小姐能一争布蘭特家族財産，她就還有希望。
這幾乎是支撐着尤妮佳在閑言碎語中走到如今的唯一信念，卻又這樣破碎了。
“喏，你吃餅幹嗎？”希格諾看尤妮佳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把餅幹袋子的口朝向她。
“我？這個餅幹是王妃送給大小姐的。”尤妮佳沒接。
“沒關系，随便吃就行了，辦公室裏，珍妮特他們也經常蹭我的東西吃，你餓了就拿着吃，我看你一下午都沒吃東西。”希格諾把餅幹袋子塞到她懷裏。
“謝謝。”尤妮佳應下了希格諾的熱情，接過餅幹袋子，吃了一口榛子餅幹。
有點脆的口感，尤妮佳很喜歡。
希格諾性格比較獨，不太擅長與人相處，更喜歡獨來獨往地執行任務，能搭把手的熟人好一些。
這參加個聚會，和一群不太熟的陌生人在一起坐了一下午，對于希格諾來說相當耗能，她有點累，靠在一旁眯一會兒。
空氣中只剩下尤妮佳在咬餅幹的聲音。
尤妮佳看着迷糊着的大小姐，身上穿着的還是她收拾出來的打扮，心中萬千想法。
尤妮佳心思活絡，在王宮一下午的時間，已經足夠其打探出希格諾的情況了，她在貴族小姐圈實屬“怪胎”異類，一向與人保持距離，很少參加貴女的社交。
旁人提起她，有戒備的，有嫌棄的，更多的是一種“我們不是一類人”的排斥，不承認這位希格諾小姐和她們是同一圈層的人。
但這種排斥又是帶着某種仰視感的，若是誰家哥哥能在希格諾手底下讨個差事，那都是榮幸至極。
她和所有人所期盼的都不一樣，特殊得讓人排斥。
瓦萊麗王妃那樣喜歡并真心實意希望她成為兒媳婦的人，是社交圈的異類。
尤妮佳知道，自己所願破産了，希格諾确實不是能回到布蘭特家族争財産的人。
可她也無處可去了，夫人瘋了，她也只能跟着大小姐了。
尤妮佳心中閃過一絲無所适從，似乎自小探尋的道路走到了死胡同。
嗯——不過，餅幹挺甜的。
大小姐還願意帶着她的話，跟着她留在洛德森城，似乎也不錯。
再說，未來還長着呢，誰知道未來大小姐有沒有可能改主意呢？
希格諾在那次下午茶之後，接到的邀請函多了起來，她一直沒理會，還覺得像以前那樣冷處理就好，卻不知為何，一直沒降到零。
她後來才知道，是尤妮佳一直在幫着她回信，哪怕是次次拒絕的回信也會寫，像是在執着于某種貴族的禮數。
希格諾顧不上那麽多了，因為她——官複原職啦！
瓦萊麗王妃的策略是正确的，在皇宮開了一次茶話會，讓希格諾和尤利亞伽在茶話會上偶遇，之後大肆宣稱兩個人已經和好如初，這事情也算給了個臺階下。
國王答應過格魯斯，本來就不想太為難希格諾，正好順坡下驢，恢複了希格諾的官職，讓她再次回到了風吟。
希格諾伸了個懶腰，雖然休息的時間很無聊，但讓人選擇的話，誰都不想上班呀。
但現在的花銷不小，單靠工資肯定無法維持，還是需要賺取獎金。
尤妮佳的身契貼在布蘭特家族不是辦法，她如果真的想留在希格諾身邊，希格諾打算幫她把身契贖出來——還是先賺到錢再說吧。
“歡迎副隊長回歸！”珍妮特表現出了興奮，“當時看你搬離了宿舍，我還吓了一跳，副隊長可是咱隊裏的支柱，沒了該怎麽辦呀！”
“所以呀，我又回來了。”希格諾說道。
“以後不要再幹這樣冒險的事情了，再鬧出事故，那可就——唉。”珍妮特傷春悲秋道。
“安啦，我現在很安全。”希格諾說道。
“歡迎回來，”格魯斯笑道，“幸好在你休假的日子裏沒發生什麽大事，都平安過來了——我看着需要你處理的放在你桌子上了。”
“羊毛可別逮着我一只羊薅，什麽工作都讓我幹？”希格諾念叨着，翻開了工作桌前的那摞資料，一數，四五個案件。
“這個，丢貓丢狗的跟魔物沒關系，自己找私家偵探去。”希格諾丢出一份檔案。
“這個，陳年舊案了，翻新沒意思，魔物沒準都跑了。”希格諾又丢了一份。
“這個，情婦殺人的事情也歸咱管？我懶得摻和。”希格諾語氣上了不滿。
希格諾開口喊珍妮特：“這檔案怎麽整理的，這種事件往我這裏遞幹什麽？”
“喔？我昨天剛調回來，最近的分類工作是另一個實習生兼任的，可能還不熟悉工作。”珍妮特解釋道。
“這接待工作的後續還挺忙，這還扣着你了？”希格諾說道。
“可跟你有關，”珍妮特嘆息道，“我是被教廷那邊的人單獨扣下，跟我詢問了一些有關你的事情。”
“教廷那邊？向你？打聽我？”希格諾一驚。
“那可是，我感覺那些人記恨上你了，問了我很多話，我看他們沒那麽容易放過你。”珍妮特說道。
“那你怎麽回答的？”希格諾問道。
“一問三不知，加哭慘，”珍妮特說道，“我就說我對你的私事不怎麽了解，只知道你好像過得不太好，一直在雪弈的宿舍住着，儉樸過了頭，日常連杯咖啡都不買現磨的，而要買速溶的……”
希格諾聽着珍妮特交代完，覺得沒什麽不妥之處。
“不管怎麽說，副隊長，你能回來，都太好了。”珍妮特說道。
“是啊，繼續處理工作吧——這一份是投訴信，不要混了。”希格諾說道。
五份文件送出去四份，倒是最後一份，還真是有關魔物的案子。
“這個子爵的案子，有可能跟魔物有關，你約他來見吧。”希格諾确定了一下，開口說道。
珍妮特點頭：“好的，副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