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燈會2
第三十九章 燈會2
閣樓上的楚廉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想不到他邢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會因為一個瘋婆子與楚奕起争執!”
閣樓裏坐着年太尉,年太尉仰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我本以為世子會因為長青寺一案而備受打擊,今天看這模樣,似乎并沒有太大影響。”
楚廉‘嗤’笑一聲,“這件事情始料未及,想不到楚奕如此瘋狂,這倒好辦了,既然他無意皇位,那我們也可能是盟友。”
“世子想怎麽做?”年太尉拿起酒壺為自己斟酒,這間閣樓隐秘的很,連伺候的仆人也都屏退在外。
楚廉盯着楚越出神,口中慢悠悠道:“可以先幫楚奕解決了邢立!”
年太尉斟酒的手一頓,“想殺邢立?對你有什麽好處。”
“當年楚越的死,太後和楚奕應當都恨死了邢立。我不如幫他們一把?”楚廉冷冽地盯着外頭的邢立,“他又不能為我所用,這件事情他完全沒有幫我們庸王府,反倒和楚奕站在一條線上,不過他也沒得選擇,這次他不僅得罪了我庸王府,還得罪了楚奕,騎虎難下啊,什麽權傾朝野,說到底一個奴才而已,又不是天潢貴胄!我想讓他死,他就別想活!”
楚奕手中的酒杯被捏碎,年太尉看了眼窗外的邢立,又看了會身為梅靈澤的楚越,忽然笑出了聲。
楚廉不解地看着年太尉,年太尉道:“你們到底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啊!這梅靈澤到底哪裏吸引了你和邢立?老夫早就看出來你對這梅小公子心思不單純。”
楚廉頓了頓,道:“難道拜合提努是太尉的人?”
年太尉并沒有否認,“這梅靈澤也是命大,世子,欲成大事,心中就不能有牽挂!你不論對什麽樣的人動心,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那都是消遣的玩意。”
楚廉并不否認,他此時才明白,原來父親容不下他動情。
“本世子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楚越猛地飲了一口酒。
年太尉翻開眼皮,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世子想着辦法對付邢立,不如想着怎麽解決了楚奕吧,楚奕想不想争儲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想,太後身後的世家想控制這皇權,楚奕就必須去争。”
“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數。”楚廉忽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招來人,在耳邊附語幾句,待人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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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廉笑道:“大人,等會請你看一場好戲。”
年太尉不知所以。
…………
蘭姑見這四個人劍拔弩張好沒意思,一溜煙鑽進人群去看猜燈謎去了。
楚越在邢立身後輕輕拉了拉邢立的黑氅,又給楚奕賠笑道:“那個,我們也去猜燈謎吧!”
楚奕冷笑一聲,“誰要和你們一起,我怕污了我的眼!”
“楚奕!你不可以這樣對他說話!”邢立目光森然,如果楚奕再出言不遜,邢立真的就要動手了。
楚越幹脆拉起邢立的手,果斷的要把人拉走。
這樣親昵的動作不知刺到了楚奕哪一根神經,他罵道:“一對賤人!呸!”
“你……”邢立回頭要動手,楚越全力把人拉住了,柳十三已經擋在楚奕身前,楚奕在身後叫嚣,“十三你讓開,我會怕他邢立?”
這時蘭姑從人群裏有鑽了出來,“哎呦!小越越,不得了了!”
蘭姑拉着楚越的手,渾身找了一遍,問:“你的寶劍呢!怎麽到別人手裏了?”
“寶劍?什麽寶劍?”楚越腦子轉了一圈,“哦哦,蘭姑說的……”
楚越立刻打住看了看邢立,邢立明白蘭姑說的是那把棠溪寶劍,楚越記得梅小六說過劍在邢立手上,如果真的在邢立手上,早就還給他了。
“在誰的手上?”楚奕神色一變。
蘭姑手指着臺上的掌櫃,“在他的手上。”
衆人齊看去,掌櫃的果真拿着棠溪寶劍,在那誇誇其談,介紹着這把寶劍的由來。
“為什麽我哥的棠溪劍會在這裏?”楚奕責問道:“邢立,我哥的棠溪劍不是在你手上嗎?”
邢立懶得理他,反而看着楚越道:“當年的棠溪劍被陛下拿走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
楚越的目光悠遠深邃地看着掌櫃手裏那把跟了他十年的棠溪劍,那把劍本就是皇帝賜給他的。
臺上的掌櫃小心翼翼地吧棠溪劍放在劍架上,轉身捋着胡須,哈哈道:“接下來三局兩勝,勝利者,棠溪劍自會雙手奉上。”
“這幕後主子是誰啊!竟然會有端慧太子遺物!”
“今年的燈會有意思。”
“不知道誰會有這樣的運氣。”
臺下的讀書人都蠢蠢欲動,雖說都表面謙虛着,內裏都對這把棠溪劍勢在必得。
掌櫃的幽幽開口:“無家可歸,到處流浪,此答案在四書五經中,是在給各位讀書人的機會!”
“什麽嘛,開始就這麽難?”
蘭姑手指着掌櫃大嚷,那些沒怎麽讀過書的大叔大娘也都很不服氣,開始就把他們給排除了,動腦子的事情還得看他們讀書人。
底下一個答案接着一個答案,層出不窮,沒有一個是對的。
邢立本就不善讀這些聖賢書,楚奕這些年更是沒有接受過正規夫子的教導,柳十三自不必說,一是不會,二是會了他也不會說話。
邢立垂眸看了一眼楚越,楚越泰然自若,朗聲道:“答案出自論語中的‘有所不行’。”
掌櫃激動道:“這位梅大人真是飽覽群書,答對了!”
邢立與楚越相視而笑,
掌櫃的攤開手裏的字條,這些燈謎都是幕後人題好的,他開始讀道:“處處無家處處家,打一中草藥。”
底下人面面相觑,這是什麽題?
“是什麽?是什麽?”蘭姑拉着楚越充滿了期待。
楚越還沒回答。
“廣寄生,”邢立道。四書五經邢立不熟,但是中草藥相關的典籍他是滾瓜爛熟的,這些年作為殺手被培養,除了殺人,還得學習如何殺人如何救人,醫學方面的書籍一直都是滾瓜爛熟。
“哇塞!十三好厲害。”蘭姑跳起來拍掌。
真正的十三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楚奕也是幹瞪眼,誰讓他們兩個肚裏沒什麽墨水,這方面,楚越和邢立把他們兩個甩的遠遠的。
閣樓上的楚廉透過窗戶,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掌櫃的笑意盈盈,“恭喜邢大人!答對了。”掌櫃的眼睛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楚廉包廂的窗戶,只一眼。
邢立側首,冰冷的目光隔着一層窗戶紙與楚廉瑤瑤相望,這樣的對視之下,楚廉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之中忽然心口一沉,那麽一瞬,他覺得自己輸了,他沒有邢立這樣傲視群雄的目光,那樣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模樣,楚廉看了就生氣。
年太尉隔着窗紗凝望着邢立,神色如常,看不出年太尉的任何情緒。
這頭掌櫃的已經出第三道題,第三道謎底還是個中草藥,而且不常用,楚越也是一時沒有想起來,邢立脫口而出。
輕Tuan 掌櫃的恭敬地把棠溪劍送到邢立手上,
“拿着,”邢立把劍交到楚越手上,所有人俱是一驚。
楚廉不敢相信,“他居然把棠溪劍就這麽送出去了?他當真這樣在乎梅靈澤?”
年太尉淡定地自酌,
楚奕擡手抽出柳十三手上的佩劍,指着邢立,目眦欲裂,“邢立!把我哥的東西還給我!不要欺人太甚!”
楚越瞬間覺得手裏的劍太燙手,趕緊想着遞給楚奕,不想楚奕調轉劍尖,朝他刺過來。
楚越神色一驚,拿手裏的棠溪劍去擋,兩個人劍鋒寒意四起,楚奕招招帶着殺意,邢立在一旁并未出手,他知道楚奕并不是楚越的對手。
好好的一場燈會,因為兩人打起來,四下百姓哄散逃命。
“這是世子為下官準備的好戲?”年太尉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楚廉。
楚廉雖然目中無人,對于手握軍權的年太尉,他還是十分忌憚的,他恭敬道:“大人不覺得有趣嗎?我原本以為楚越在邢立的心裏很重要,現在想想也不過如此,時間會淡化一切。”
年太尉笑了笑,“王爺約了老夫下棋,現下就不陪世子在此看戲了,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想做的事情,我們老家夥只喜歡喝茶下棋。”
楚廉起身送走了年太尉,也下了樓。
楚奕和楚越的這一場較量吸引了許多人來圍觀,圍觀的自然不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而是上京城那些非富即貴的人物,比如趙筠帶着一群狐朋狗友,于長風面色凝重身旁還跟着上陽郡主,梅小六兩手環着王安宜,這條街上今夜的熟人特別多,又是靠着梅府,不僅梅小六,還有梅家其他沾親帶故的人。
梅小六見成安王世子與自己的親弟弟打了起來,松了手,捋起袖子就參了進去,梅小六也是個女中豪傑,自小和梅靈澤一起偷偷練武,身手還是不錯的。
王安宜吓得面色煞白,想要攔住自家娘子,奈何自家娘子是個護短的,根本不給他反應機會。已經和楚越一起同楚奕打了起來。
柳十三見梅小六摻和進去,也不在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