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弱病殘組合
第二十二章 老弱病殘組合
邢立道:“你就是為這件事情着急?”
楚越一邊點頭默認,一邊運功調息。
他也不知為何,就是一股勁上來了,這股子沖動使他停不下來。
邢立此時跟吃了蜜餞似的,甜的不行。
………
昨夜噩夢一場吹了冷風,今日又着急狂奔一路,策馬回到邢府,楚越便頭痛怕冷。深夜發起了高燒。
這倒是把邢立心疼壞了,嫌棄府裏那幾個老嬷嬷照顧不來,自己親自衣不解帶地照顧着。
這下上京城可炸了鍋了,兢兢業業為工作廢寝忘食的邢大指揮使竟然請假了!
剛去皇城司遛個彎的梅靈澤病倒了。
這下上京傳的神乎其神,邢大人不僅武功天下無雙,這床第之歡也是無人能敵。梅靈澤這麽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兩天就不行了。
這場病來猛烈,楚越卧在床榻幾日才恢複過來,剛覺得好一些,皇後娘娘的蹴鞠大賽又開始了。
“你沒有請帖貿然前去會不會引得皇後不悅?”
楚越靠在馬車的榻上,清俊的容顏下略顯蒼白,手裏攏着一個湯婆子。
邢立一直勸楚越不要去參加什麽蹴鞠大賽,楚越考慮到梅家在京城雖有聲望,地位卻不太高,如果直接拒絕恐令皇後不高興,邢立勸也沒勸動,只好跟着,上了馬車耷拉着眼皮似有不悅,聽到楚越開口,旋即掀開眼皮道:“不會。”
答完便又不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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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安靜了須臾,楚越又開口道:“庸王世子如今在朝中可有具體職位?”
邢立:“具體職位倒是沒有,不過陛下很多事情都會交給他去做,久而久之他的權力也越來越大。”
“哦哦,”楚越輕輕颔首,“看來皇帝是有意培養庸王世子作為儲君,那他對楚………成安王世子是什麽态度?”
邢立眼波流轉,雙唇緊閉,楚越立刻意識到邢立是一個只忠于皇帝的人,向他問這些不是在為難他嗎,邢立正張開唇,楚越立刻道:“過幾日便是祭天大典,長青寺那邊怎麽樣?”
邢立一口氣提在嗓子眼,這時轉了神,“哦哦,我吩咐姚涼每日都在寺中檢查,不會有問題。”
“嗯嗯,那就好。”
楚越想着等明日還得親自去監督,确保萬無一失才行。
邢立似看中了楚越的心思,他道:“世子有太後護着,輕易不會有事。”
楚越不假思索:“這上京的人皆不可信,尤其是皇宮的人。”
嘴巴快過了腦子,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邢立也算皇宮裏的人,遂又解釋道:“我說的不是你,邢大人為人一向剛正不阿,不是會攪動風雲之人。”
邢立上一刻還一臉無辜,下一刻聽到楚越毫不走心的誇贊也是繃不住笑了出來。
楚越垂首,摩挲着手裏的湯婆子,怕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還不如不開口呢?他邢立是誰,上京還有比他更了解的嗎?那就是風雲中的掌風者,跟剛正不阿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邢立看出楚越的窘狀,轉移話題道:“庸王世子楚廉這幾年愈發嚣張,貪污軍饷,結黨營私,連赈災糧也進了自己的腰包,如今的庸王府可是富得流油。”
楚越對楚廉了解不多,憑以前的那微末了解,應當不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皇上就放任不管?”
洪宣皇帝當真是年老昏聩了?當了幾十年的明君,偏要做個晚節不保的皇帝?
楚越不解。
邢立道:“陛下這兩年的身體每況愈下,癡迷于丹藥,權利一旦交出去,再想收回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因陛下身體的原因,朝中的大臣都将楚廉視為未來國君,誰還敢得罪他。”
“皇帝的身體真的很差嗎?”楚越擰眉。
“很差。”
“還有多久?”
楚越淡漠開口,對這位曾經給予他無限榮寵的皇帝,即将走到生命盡頭,心底沒有一絲不舍和難過。
邢立擡頭,眼睛則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馬夫的方向,楚越意會,這上京沒有可信之人,哪怕這是他邢府的馬車,也不能毫無顧忌。
楚越不再開口,車廂外的馬夫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心攥着手裏的缰繩,可聽到楚越的話時,明顯手臂不穩,身體僵直了一瞬,這一切的細微變化自然躲不過近在咫尺的邢立。
這場蹴鞠大賽地點就設在京郊皇家圍場附近,這裏的風景秀麗,四季如春,今日的陽光也甚是明媚,天時地利人和在今日似乎都被庸王府占領了。
馬車停下,邢立先跳下了馬車,馬車外的賓客絡繹不絕,手裏還拎着禮品,相互交談,似在推心置腹,邢立從馬車上跳下來的那一刻,他們全體噤了聲,神色匆匆地往裏面趕,猶如見了鬼。
楚越撩開簾子,邢立的手已經伸了出來,
“不必,這馬車我還是下得了的。”說着輕輕一躍便跳了下來。
邢立只好收了手,“我們進去吧。”
“嗯嗯,”楚越圍着一件白色大氅,寒風此時灌進身體裏,冷不住捂嘴咳嗽幾聲,邢立忙上前扶住,不斷地給楚越順背。
楚越本想憋氣忍住,越忍咳得越劇烈,此時已經淚眼婆娑,臉蛋通紅,修長的脖頸也迸發出誘人之色,遠遠“趕路”的賓客,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皆斜着眼睛偷瞄着這兩人的情迷動作,那迷離的目光活像透過兩人看到了一張春宮圖。
這麽多“熱情”的目光,被楚越無意中捕捉到,只是奇怪這些人似乎都不正常,
不過他根本無暇顧及。
緩了一會,嗓子沙啞道:“沒事了,走吧。”
“嗯嗯,”邢立松開手,一切如常,兩人并立而行,就在幾步之後,邢立微一側首,便附在楚越耳邊喃道:“陛下應該熬不過下一個寒冬。”
楚越腳步不由一頓,很快便恢複如常,艱難地回了一個“嗯,”
大門口,楚越掏出自己的請帖交給守衛,邢立負手在一旁等着,待楚越交了請帖,二人就這麽空着手,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全程守衛只是恭敬地向邢立行了個禮,并沒有問請帖的事情。
“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向皇後娘娘請個安。”
“嗯嗯,你去吧。”
邢立轉身向皇後娘娘的的高臺走去,楚越眺望那高臺上的貴人,一身明黃鳳袍尤為引人注目,皇後雖未生子,一生卻流産數次,直到再也無法懷孕,那一張蒼老的臉上多了些佛像,許是這些年常在佛燈下的緣故。
這位皇後不常管理後宮,楚越幼時,這位皇後正是年輕氣盛,一心要為陛下生下一位皇子,對楚越倒是不冷不熱,後來年紀漸長,又經歷幾次小産,那時年輕貌美的惠貴妃入宮,這位皇後便主動退居幕後,後宮之事也都交給了惠貴妃。
楚越看了一眼便要去尋趙筠,
在四周尋了一邊,背後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在這呢。”趙筠在楚越身後拍了一把,“你這麽看着這麽憔悴?難不成外界的傳言都是真的?”
“什麽謠言?”
楚越轉身,趙筠身邊還跟着于長風,本想先打個招呼,現下他最關心的還是謠言。
“你不知道?”趙筠眼珠子一轉,“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
楚越想要追問,他有種預感,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于長風傻傻一笑,道:“聽聞靈澤兄已經是皇城司左副使了!真是太厲害了,聽聞你打敗了拜合提努,當日的飒飒威風可是傳遍了京城,真是遺憾沒能一睹為快。”
楚越腼腆道:“哪裏,我也是僥幸而已,長風兄過獎了。”
趙筠接過話道:“傳的那樣出神入化,必不可能是僥幸,我就說,靈澤你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楚越揚起唇角:“借趙大人吉言。”
“對啦,”趙筠道:“等下蹴鞠大賽你來幫長風一把,和我們組隊怎麽樣?”
“我?”楚越連忙拒絕,“我現在風寒未愈,實在是愛莫能助,只怕會拖累你們。”
于長風激動大叫,“那可就太好了,那靈澤兄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求你一定不要拒絕我。”
楚越茫然,趙筠嘆了一聲,“靈澤你就當做一回善事吧,待我們把老弱病殘全集齊了,這場蹴鞠賽就是要輸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還得讓所有人覺得咱們盡力了,本來我們兩個是不打算找你的,可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正合适!”
趙筠大笑一聲,比劃着他這一場陰謀。
楚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于長風不願意取上陽郡主,這是要故意輸掉比賽,在上陽郡主面前丢臉。
這場聯姻是皇帝和庸王府,于達州,三方協議。容不得這兩個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
楚越也只能替于長風和上陽郡主這兩位年輕人惋惜,十幾歲的大好年華就要葬送在這場政治聯姻裏。
“靈澤兄,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于長風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我要是娶了上陽郡主我就去跳護城河,我就吊死在歪脖子樹上,總之我是寧死不屈!”
于長風說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楚越心裏只把于長風當做晚輩,一個半大的孩子哭得這麽傷心,要是拒絕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答應你就是了。”楚越安慰道:“你也別哭了,凡是想開些。”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于長風那脆弱的小心髒,竟然嚎嚎大哭起來。
楚越趕緊将人拉走,這裏雖然沒什麽人,可他這一頓驚天地泣鬼神,肯定是要招來目光,傳到皇後的耳中豈不是要遭殃。
“快別哭了!”楚越将人拉到溪邊,大榆樹底下,“你心裏是否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